拍卖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又被骤然响起的落槌声狠狠劈开。
“成交!
恭喜七号买家沈先生!
这幅乾隆御笔《松壑听泉图》,以八千六百万的价格,成为您新的珍藏!”
刺目的聚光灯瞬间汇聚在七号席位上。
沈砚白端坐如山,一身剪裁精良的炭灰色西装将他衬得愈发冷峻疏离。
他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下头,下颌线条绷得极紧,像是雕刻大师手下最冷硬的一笔。
周围瞬间爆发出压抑不住的低呼和掌声,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荡开一圈圈带着艳羡、嫉妒与敬畏的涟漪。
八千六百万,一个令人晕眩的数字,一个足以奠定今夜拍卖会王者的砝码,轻飘飘地落在了沈砚白的名下。
他成了这幅稀世古画新的、绝对的主人。
工作人员戴着雪白的手套,动作庄重得近乎神圣,将那幅承载着数百年历史的《松壑听泉图》从特制的恒温恒湿展柜中缓缓取出。
画轴在灯光下流转着幽深的光泽,绢帛脆弱,上面的松壑仿佛还缭绕着清冷的山岚,泉声依稀可闻。
就在画作被稳稳托起,即将移向后台进行交割的流程时——“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却又异常清晰的脆响,像冰凌在极致的寂静中骤然断裂。
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所有喧嚣。
托着画作的工作人员身体猛地一僵,脸色“唰”地褪尽了血色,惊惶地低头看去。
只见那承载着乾隆御笔的古老绢帛中央,一道狰狞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
它像一道丑陋的闪电,劈开了苍劲的古松枝干,撕裂了潺潺流过的清泉,无情地贯穿了整幅画面,将凝聚了时光与技艺的珍品,粗暴地一分为二!
“啊——!”
有人失声尖叫。
“天哪!
裂了!
画裂开了!”
“怎么会这样?
刚才还好好的!”
“完了……这可是八千多万啊……”整个拍卖厅彻底炸了锅。
震惊、惋惜、难以置信的议论声浪轰然掀起,几乎要掀翻华丽的水晶吊灯。
镁光灯疯了似的闪烁,记者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拼命往前挤,试图捕捉这戏剧性灾难的每一个细节。
保安们手忙脚乱地试图维持秩序,场面一片混乱。
沈砚白依旧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方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