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感。
半晌,她才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枯瘦如同鸟爪的手无声无息地探向柜台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堆着些落满灰尘的杂物,她拨开几块破布,取出一个小小的、触手冰凉的陶瓷圆盒。
盒盖是深沉的暗红色,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光秃秃的,只在中央用墨笔写着一个极小、极扭曲的篆体字——“血”。
“规矩,”她把盒子轻轻放在我面前的柜台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只收现洋,黄金也成。
银票、法币,一概不收。”
她顿了顿,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牢牢锁住我,补充道,声音依旧平板,“一次只卖一盒。
用完了,再来。”
那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在陈述一条冰冷的铁律。
我几乎是屏着呼吸,从手袋深处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裹得紧紧的两根小黄鱼(金条),放在冰冷的柜面上。
金属与木头的碰撞声,在这死寂中显得异常突兀。
老板娘枯瘦的手指掠过金条,那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金条便消失在她宽大的袖口里,仿佛被黑暗吞噬。
她随即用指尖,将那个小小的红瓷盒朝我这边推了一寸。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瓷盒,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顺着指尖蔓延上来,激得我猛地打了个哆嗦。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要挣脱束缚。
我一把抓起盒子,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踉跄着冲出了那扇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木门。
身后,那两道冰冷黏腻的目光,如同实质的蛛丝,紧紧黏在我的背上,直到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那个令人窒息的世界。
外面湿冷的空气涌入肺叶,我才发现自己一直憋着气,此刻大口喘息着,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清醒。
回到百乐门那狭小、混杂着脂粉汗味和廉价香水味的后台隔间,关上门,隔绝了外面舞池隐约传来的靡靡之音。
心脏还在胸腔里咚咚狂跳,像一面被擂响的破鼓。
我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手心里紧紧攥着那个小小的红瓷盒,仿佛攥着一块刚从冰窖里挖出来的寒冰,那股子阴冷的气息穿透皮肤,直往骨头缝里钻。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跳,我颤抖着拧开了那沉重的瓷盖。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瞬间逸散开来。
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