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那面迎风招展的、如同火焰般炽热的旗帜,咬紧了牙关。
近了……更近了……当我终于踉踉跄跄、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地踏上对岸那片坚实、熟悉的土地时,膝盖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
我张开干裂出血的嘴唇,用尽残存的、最后一点力气,朝着巡逻的边防武警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嘶哑到不成人声、却用尽了全部生命和灵魂的呼喊:“救……救命……我……我是……陆念……我……要……回家……”---刺目的白光。
消毒水的味道浓烈而冰冷。
意识像沉在深海的碎片,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缓缓托起。
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千钧巨石,每一次试图睁开,都伴随着剧烈的刺痛和眩晕。
耳边似乎有声音,很遥远,很模糊,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幕。
“……生命体征……稳定……脱水……严重营养不良……多处陈旧性骨折……软组织挫伤……内脏……受损……声带……撕裂…………伤口感染……高烧……炎症指标……极高…………心理创伤……极其严重……PTSD……建议……”断断续续的词语,冰冷、专业,像手术刀一样切割着我混沌的意识。
身体的感觉是破碎的,无处不在的疼痛,像无数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每一寸皮肤、每一块骨头、每一个内脏深处。
喉咙里火烧火燎,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剧痛。
家……我……回来了?
这个念头像黑暗中微弱的火苗,摇曳不定,带着巨大的不确定和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药物开始起效,也许是一点点的力气在回归。
我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掀开了一点眼睑。
模糊的视野里,是一片晃眼的白色天花板。
灯光柔和。
“念念……念念……你醒了吗?
看看妈妈……是妈妈啊……”一个颤抖的、带着浓重哭腔、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
一只温暖、柔软、带着微微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像触碰易碎的珍宝一样,轻轻握住了我放在被子外、枯瘦如柴的手。
那温度……那声音……像一道微弱却坚定的电流,瞬间击穿了我所有的麻木和混沌!
巨大的酸楚如同海啸般猛地冲垮了堤坝!
我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眼球,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