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更像是一个简陋却五脏俱全的工坊。
原本的篱笆被加高加固,成了围墙。
院内矗立着几座用泥砖和石头垒砌的、冒着黑烟的高炉,旁边堆满了焦炭和黝黑的铁矿石。
巨大的风箱连接着炉膛,需要两三个学徒合力才能拉动,发出沉闷的“呼哧”声。
淬火的水池冒着热气,铁砧上散落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铁具和半成品。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煤烟、铁锈和汗水混合的味道,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绝于耳。
诸葛亮穿着一身被火星烧出无数破洞的粗布短褐,脸上沾满了煤灰和汗渍,花白的头发胡乱地用一根布条束在脑后。
他正俯身在一个简陋的木制工作台前,台面上固定着一根约三尺长的中空铁管。
铁管的内壁被打磨得异常光滑,管壁也比寻常铁器厚实得多。
他全神贯注,用自制的、极其精细的小锉刀,小心翼翼地在铁管尾部一侧,锉出一个浅浅的凹槽。
他的手指粗糙,布满老茧,却稳得出奇。
“先生!
先生!”
一个年轻的学徒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声音带着激动,“有人来了!
三位!
为首的自称涿郡刘玄德,还有两位将军模样的人!”
来了!
终于又来了!
诸葛亮手中的锉刀猛地一顿。
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老眼中,那沉淀了数十年的疲惫和迷茫瞬间褪去,爆发出一种洞穿轮回的锐利精光!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流,比第一次轮回时更加汹涌澎湃,在他苍老的躯体内奔涌!
他放下锉刀,没有去整理仪容,甚至没有擦一把脸上的污迹。
他径直走到工作台前,一把抓起那根刚刚锉出凹槽、尚带余温的中空铁管。
沉甸甸的,冰凉而坚实。
他又从台下的一个木盒里,珍重地取出一个比鸡蛋略小、用厚纸和油脂严密包裹的圆柱形小包,以及几颗黄豆大小的浑圆铅粒。
他紧紧攥着这三样东西,转身,大步流星地向院门走去,步伐竟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矫健。
“吱呀——”沉重的、沾满油污和铁锈的院门被猛地拉开。
门外,依旧是那熟悉的三人:刘备,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温和的探寻;关羽,美髯垂胸,丹凤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张飞,豹头环眼,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不像草庐更像铁匠铺的古怪地方,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