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镜前,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惊惶的脸,胃里一阵阵翻搅。
这些变化都太小,太细微了,细微到完全可以解释成我自己的疏忽、记忆偏差。
可它们叠加在一起,像无数根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神经上。
我买了一个家用摄像头,小小的,伪装成闹钟的样子,对着门口和客厅的主要区域。
安装好的那一刻,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点。
至少,如果“他”再进来,会留下证据。
然而,监控画面里,除了我自己进出的身影,空无一物。
门锁完好无损。
脚垫的位置在我出门和回家之间,没有任何外力挪动的痕迹。
那些物品细微的位置变化,在监控模糊的画面里,根本无从分辨。
难道真是我的精神出了问题?
压力太大,产生了被害妄想?
这个念头让我更加恐慌。
如果连自己的感知都无法信任,那还有什么可以依靠?
更让我崩溃的是工作上的不顺。
一个跟了很久的重要项目,数据莫名其妙出现了无法解释的误差,导致方案被客户全盘否定。
上司的脸色很难看,同事间也弥漫着微妙的猜疑气氛。
我焦头烂额地加班,排查每一个环节,却始终找不到问题的根源。
那种熟悉的、被无形力量操控的感觉,再次攫住了我。
疲惫不堪地走出写字楼,已是深夜。
初秋的夜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稍微驱散了些许混沌。
我裹紧风衣,低着头快步走向地铁站。
街灯昏暗,将行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就在穿过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攫住了我。
后颈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不是听到声音,也不是看到什么。
就是一种纯粹的、动物般的直觉——有人在看我!
很近!
带着强烈的、黏腻的恶意!
我猛地停住脚步,心脏骤停了一瞬,然后疯狂地擂动起来。
我屏住呼吸,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转过身。
巷子不深,借着远处街灯透进来的微光,能看清大半。
空荡荡的。
只有几个堆在墙角的、散发着馊味的黑色垃圾袋,在夜风里发出窸窣的声响。
没有人影。
没有脚步声。
是我太紧张了吗?
又是幻觉?
我喘着粗气,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冷汗已经浸湿了内衣。
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