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颌线,再回想往日臃肿模样,心中涌起难以名状的羞愤与自得,这复杂心绪交织之下,性情愈发阴晴不定。
那日御书房议事,户部尚书上奏江南水患需拨银赈灾,玄凌盯着奏折合页上晕开的墨渍,突然将奏折狠狠甩在地上:“又是银子!
朕看你们这些人,就知道伸手要钱!”
满室大臣吓得齐刷刷跪地,额头贴着冰凉的金砖,而他却想起曾因国库空虚,在东北战事时束手束脚的窘迫,越想越怒,竟当场杖责了两名谏言的言官。
后宫之中更是人人自危。
叶澜依照常带着九曜在御花园闲逛,被玄凌撞见后,只因她漫不经心的应答,龙颜瞬间震怒:“你如今是越发放肆了!”
话音未落,便命人将九曜强行带走。
可当看到叶澜依泛红的眼眶时,他又突然心软,不仅将白猫送回,还加倍赏赐珍宝,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甄嬛在永寿宫听得这些传闻,轻抚着孩子的小手冷笑:“皇上这脾气,倒像六月的天。”
槿汐忧心忡忡地关紧门窗:“小主,如今圣心难测,咱们更得小心行事。”
正说着,苏培盛匆匆赶来传旨,竟是让甄嬛带着皇子去养心殿伴驾。
养心殿内,玄凌把玩着新得的翡翠扳指,忽冷忽热地问道:“孩子近日可安好?”
甄嬛福身答得滴水不漏,却见玄凌猛地将扳指拍在案上,翡翠碎裂的脆响惊得皇子放声大哭:“当年你离宫生子,是不是早就存了异心!”
哭声、质问声交织,甄嬛跪在满地翡翠碎片上,膝头渐渐渗出血痕,却只能强撑着解释。
待安抚好皇帝,她走出殿门时,夜色已深,冷汗浸透的中衣贴在身上,让她止不住地发颤。
次日,玄凌又懊悔不已,不仅赏赐了无数补品,还下旨大赦天下。
可这反复无常的做派,让朝中大臣和后宫嫔妃都如履薄冰。
叶澜依倚在绿霓居的竹榻上,听着宫女转述这些闹剧,嗤笑一声:“帝王心,海底针,不过是权势带来的癫狂罢了。”
她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将怀中的九曜抱得更紧——在这喜怒无常的漩涡中,谁又能真正独善其身?
当银针第三次在参汤中泛出幽黑时,玄凌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窗外暴雨如注,将叶澜依送来的那盆曼陀罗花打得东倒西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