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熟悉的冷冽气息混合着威士忌的味道,此刻只让她感到窒息般的厌恶。
“规矩?
大局?”
她被迫仰着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因暴怒而显得有些狰狞的脸,剧痛让她的声音发颤,眼神却锋利如刀,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决绝,“周聿白!
那个躺在冰凉地上等死的孩子,他才六岁!
他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他的命不够‘金贵’,不如你们这些大人物的‘规矩’重要?!
六年前…”她的话猛地顿住,胸口剧烈起伏着,那些被刻意尘封的、血淋淋的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冲垮了她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
手腕上的剧痛和心底撕裂般的痛楚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失控。
“六年前,我妈…也是这样!”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泣血的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淬着血泪,“县医院…庸医误诊!
可肇事者呢?
就因为他有个在卫生局当副局长的舅舅!
一句‘医疗事故’,轻飘飘地就盖过去了!
我妈的命,就他妈的不值钱!
就不值得一个公道!
跟今天那个孩子一样!
跟所有在你们这些‘规矩’‘大局’面前,被碾死的蝼蚁一样!”
她剧烈地挣扎起来,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小兽,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他的钳制,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却冲刷不掉眼底刻骨的恨意和悲凉:“周聿白!
你们这种人…你们这种人懂什么叫绝望吗?!
你们手里握着别人的命!
却只当它是筹码!
是你们往上爬的垫脚石!
脏…你们才最脏!”
她嘶吼着,用尽力气将积压了六年的血泪控诉砸向他!
周聿白死死地攥着她的手腕,听着她泣血的控诉,看着她眼中滔天的恨意和绝望,那双总是深邃难辨的眼底,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震惊!
一种被尖锐之物猝不及防刺中心脏的震痛!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晚。
不是温顺的金丝雀,不是滴水不漏的情人。
而是一个被逼到悬崖边、浑身是伤、露出锋利爪牙的复仇者。
她口中的“六年前”,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从未触碰过的、关于她过去的潘多拉魔盒。
就在他因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而心神剧震、手上力道下意识松懈的瞬间——苏晚猛地抽回了自己剧痛的手腕!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