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羞涩拘谨,变得越来越大方利落,收钱找零、招呼客人,俨然成了林卫东不可或缺的帮手。
每天收摊后,夫妻俩在灯下一起数钱、记账,成了最幸福的时刻。
看着那日益增厚的小布钱包,看着沈梅脸上越来越多的笑容和红润的气色,林卫东觉得再累也值得。
一个多月下来,扣除成本,竟然攒下了两百多块钱!
这在1980年的农村,绝对是一笔巨款!
手里有了钱,林卫东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大吃大喝,也不是置办新行头,而是兑现他对沈梅的另一个承诺——改善居住条件。
老家的土房年久失修,夏天漏雨,冬天透风,阴暗潮湿。
前世沈梅的病,跟长期居住在这种环境有很大关系。
林卫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托人打听,很快在镇上租到了一间筒子楼里的房子。
这筒子楼是镇农机厂的职工宿舍,虽然也是旧楼,但好歹是砖混结构,有玻璃窗,有水泥地,更重要的是,有自来水(虽然要下楼去公用水龙头接)和公共厕所!
租金不便宜,一个月八块钱,差不多是林卫东摆摊三四天的纯利。
但当林卫东带着沈梅去看房时,沈梅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明亮的窗户!
干净的水泥地!
虽然只有一间房,十几个平方,但比起老家的土房,简直是天堂!
尤其是那个小小的、带玻璃窗的阳台,让沈梅欢喜得不得了。
“卫东……这……这得花多少钱啊?”
沈梅摸着刷了绿漆的木头窗框,又是喜欢又是心疼钱。
“钱花了还能再赚!”
林卫东大手一挥,豪气干云,“住得好,身体才好!
梅子,以后咱就住这儿!
你看这窗户多亮堂!
以后你在阳台上养几盆花,多好!”
搬家那天,村里不少人都来看热闹。
看着林卫东和沈梅用借来的板车,把不多的家当——一张旧木床,一个掉了漆的木头柜子,两口箱子,锅碗瓢盆,还有那台刚刚从张木匠家赎回来的、被擦得锃亮的“飞人”缝纫机——搬上板车,拉向镇上,眼神里充满了羡慕、惊讶,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啧啧,卫东这小子,真出息了?
听说在城里摆摊发了?”
“沈梅这丫头,苦尽甘来了?”
“哼,个体户,谁知道能风光几天……”王海川也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