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冥婚启幕---黑暗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沉甸甸地压在眼皮上。
苏晚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丝质睡裙,黏腻地贴在脊背上。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撞得肋骨生疼。
她喘着气,指尖发凉,方才那个坠入冰窟的梦魇余威犹在——刺骨的河水没过头顶,冰冷的水草缠上脚踝,像无数双来自深渊的手,将她拽向更深的黑暗。
她下意识抚上小腹,那里尚且平坦,却已承载着另一个微小而炽热的生命。
她撑着坐起身,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
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杯壁,眼角的余光却猛地僵住。
黑暗里,正对着床榻的雕花梳妆台上,那面巨大的椭圆镜子里,正无声无息地浮出两行字迹。
不是错觉,那字迹如同浸透了鲜血,正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由浅变深,最终凝固成两个淋漓狰狞的大字——**偿命。
**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炸开,直冲天灵盖。
苏晚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喉咙被无形的恐惧扼紧,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几乎是滚下床的,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几步踉跄着扑到梳妆台前。
冰凉的镜面贴着她的指尖,那两个字在近看之下,红得妖异,仿佛下一秒就要滴落下来。
她的指尖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求证,猛地按向那个“偿”字的最后一撇。
指尖触到的不是预想中的粘稠湿滑,反而是一种奇异的、干燥的粉末感。
更令她头皮发麻的是,就在她指尖按上去的刹那,那触目惊心的血色字迹,竟然像被橡皮擦抹过一样,飞快地淡化、消失!
只留下镜面上一点几乎看不见的淡粉色粉末印记,和她指尖沾染的、同样微不可查的红色细末。
“啪嗒!”
刺眼的白光瞬间驱散了满室的幽暗。
顾衍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被灯光拉长,投在苏晚身上,带着浓重的不耐和一丝被惊扰的戾气。
他只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睡袍,领口微敞,露出线条冷硬的锁骨。
“大半夜不睡觉,闹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刚醒的沙哑,但更多的是不加掩饰的烦躁。
他皱眉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梳妆镜面,又看向苏晚苍白如纸的脸和指尖那点若有似无的红痕,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老宅子年头久了,墙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