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挣扎。
老周头看着我,嘴唇哆嗦着,最终也只是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颓然垂下了头。
沉重的铁锤被塞到了我的手中。
锤柄冰冷粗糙,带着铁器特有的腥气,沉甸甸的,几乎要压垮我的手臂。
村民们如同潮水般退开,在我和那块石碑之间让出了一片空地,一个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圆圈。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我身上,那些目光里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最迫切的哀求,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祸首”的怨恨。
空气凝固了,沉重得如同铅块,压得我喘不过气。
只剩下井口深处那污血般粘稠的暗红井水,还在极其缓慢地、无声地涌动着,散发出浓烈的腥臭。
我拖着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朝着那块冰冷的石碑挪去。
每靠近一步,那股从碑身散发出的、深入骨髓的寒意就更强烈一分。
石碑上,那女子低垂的面容在心口那道狰狞裂痕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脆弱,仿佛一碰即碎的琉璃。
昨夜梦中的情景不受控制地在眼前闪现——那烟青色的光晕,那绝世的容颜,那空渺的“此恩必报”……我停在了石碑前,不足三步的距离。
冰冷的石碑寒气扑面而来,几乎冻结了我的呼吸。
双手死死握住沉重的铁锤木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冰冷的汗水浸透了掌心,黏腻湿滑,几乎抓握不住。
锤头微微颤抖着,反射着天空灰白的光。
砸下去。
砸下去就解脱了。
砸下去,村里的灾祸就解除了。
砸下去,这一切就结束了……我一遍遍在心里嘶吼着,试图用这些念头压过心底那翻腾的、莫名的悲凉和抗拒。
手臂的肌肉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积蓄着毁灭的力量。
我死死盯着石碑上女子心口那道最深的裂痕,那里是她的要害,是老道指明的“破局”之处。
“嗬……”我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冰冷的、沉重的铁锤高高举过头顶!
风声在耳边呼啸,锤头在阴沉的天空下划出一道死亡的弧线,带着我所有的恐惧、挣扎和决绝,朝着那道狰狞的裂痕,狠狠砸落!
就在锤头即将吻上冰冷碑面的刹那——“不要!!!”
一个凄厉到了极致、也哀婉到了极致的声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