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他仰头大笑,震得箭伤又渗出血来。
林砚青被亲卫押着走过我们身边,忽然顿住脚步,目光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清禾,你终究还是选了他。”
我看着他染尘的衣摆,想起昨夜他替我磨墨时,袖口露出的刺青——那不是死士标记,是契丹文的“禾”字,绣在靠近心脏的位置。
“砚青,”我松开耶律隆绪的手,走向自己的战马,“有些路,一开始就选错了。”
战马踏碎晨霜时,我听见耶律隆绪在身后喊我的名字。
回头望去,他倚着旗杆冲我挥手,阳光穿过他指缝,在沙地上投下蛛网般的光影。
远处,幽州城的雉堞已在晨光中显出轮廓,角楼上的“沈”字大旗正猎猎作响。
8 第七章幽州帅府的议事厅里,铜炉中焚着的沉水香突然“噼啪”炸开火星。
我盯着舆图上用朱砂圈出的契丹边境,指尖不自觉摩挲着案头那枚狼首玉佩——三日前耶律隆绪派人送来的,附信说“契丹旧部已清,不日归”。
“沈帅,契丹使节求见。”
亲卫掀开毡帘,冷风卷着雪粒扑在我后颈。
来人穿着狐裘,摘下兜帽时露出半张刀疤脸,正是耶律隆绪的暗卫统领兀颜。
“公主殿下,我家皇子请您看样东西。”
兀颜呈上鎏金匣,打开时寒光扑面——竟是耶律隆运的人头,眉心嵌着枚幽州弩箭。
我Recognize(认出)那箭杆上的缠绳,是去年冬日我给耶律隆绪裹伤用的素白绫子。
“皇子已登大位,”兀颜单膝跪地,呼出的白气在睫毛凝成霜花,“特命末将送来传国金印,恳请公主……等等。”
我按住他递来的金印,目光落在匣底暗格露出的一角纸笺。
抽出时发现是幅炭笔画,画中女子骑在马上,发间别着朵野蔷薇——那是上个月我巡查边塞时,耶律隆绪隔着护城河偷画的。
议事厅外突然传来喧哗,是林砚青的旧部在闹事。
自他入狱后,左营将士每日在帅府外敲锣鸣冤。
我将金印推回兀颜面前,指尖叩响桌案:“替我回禀契丹皇帝,幽州只认‘沈’字旗,不认和亲公主。”
雪越下越大时,我在牢里见到了林砚青。
他正借着石缝漏光刻字,墙面上歪歪扭扭写着“清禾”二字,笔画里嵌着草屑——是我上次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