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起漫天尘土,呛得她连连咳嗽。
车子如同受惊的野兽,迅速消失在来时的黑暗里,只留下刺耳的引擎声在空旷的夜空中回荡,久久不散。
尘土慢慢落下,眼前的景象清晰地呈现在月光之下。
一座锈迹斑斑、扭曲变形的高大铁门,如同巨兽的獠牙,矗立在荒草丛中。
铁门顶端,四个巨大的铁皮字——“仁爱医院”——早已失去了昔日的鲜亮,只剩下斑驳褪色的轮廓,在清冷的月光下若隐若现,透着一股死寂的嘲讽。
铁门之后,便是那座传说中的建筑。
一栋五层高的主楼,沉默地矗立在无边的黑暗里。
月光吝啬地洒在它身上,勾勒出它庞大而狰狞的轮廓。
整栋建筑的外墙,布满了大片大片焦黑的灼痕,如同无数道被烙铁烫伤的丑陋疤痕,从地面一直蜿蜒到楼顶,无声地诉说着那场吞噬一切的烈火。
墙皮大片剥落,露出底下同样被熏黑的砖石,窗户几乎全部破损,空洞洞的窗框像无数只失明的眼睛,空洞地凝视着不速之客。
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阴风打着旋儿吹过,卷起地上的枯叶和尘土,发出“沙沙”、“簌簌”的声响,细碎而连绵,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幽灵在窃窃私语,又像是无数冤魂在冰冷的地面上爬行。
阿坤扛着摄像机的手明显僵硬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着。
“小悠姐……”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格外清晰,“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他握紧了摄像机冰冷的金属外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林小悠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四肢百骸。
但直播间的热度、那些滚动的弹幕、不断刷新的礼物提示音,像一针针强心剂,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
她强迫自己挺直脊背,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而自信:“当然要进!
不然怎么对得起直播间里这么多支持我们的家人?”
她举起手机,将镜头缓缓扫过那扇狰狞的铁门和后面阴森的建筑,“家人们看!
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色仁爱’!
曾经是这座城市最负盛名、最先进的妇产医院,无数新生命在这里诞生。
然而,一切都在1992年7月13日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