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下身,凑得更近,几乎屏住了呼吸。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
纸片被污渍和褶皱扭曲着,但上面用深色的、似乎是油性笔写下的字迹,顽强地显露出来。
线条扭曲,笔画急促,带着一种濒死的疯狂和绝望。
当那几个熟悉的字眼清晰地映入眼帘时,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四肢百骸一片冰冷。
下一个是你。
苏毅。
我的名字!
清清楚楚,是我的名字!
嗡——!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尖锐的耳鸣。
镊子从我僵直的手指间滑落,“当啷”一声掉在冰冷的金属操作台上,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格外刺耳。
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器械架上,震得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一阵轻响。
眼前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灰败面孔,此刻仿佛活了过来,那凝固的嘴角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恐惧。
“谁…是谁?”
我的声音干涩发颤,低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目光死死盯着那张纸条,又猛地转向遗体的脸。
是他写的?
不可能!
一个溺亡的、身份不明的人,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名字?
还在死前留下这样指向明确的诅咒?
恶作剧?
谁会开这种令人作呕的玩笑?
而且纸条塞得那么深,藏在指甲缝里……寒意不再是爬升,而是像无数冰冷的毒蛇,瞬间缠满了全身,勒得我几乎窒息。
操作台上那具带着死亡笑容的遗体,不再是需要处理的“物”,而是变成了一个散发着浓烈恶意的、指向我的未知存在。
那凝固的笑容,那指甲缝里的纸条,构成了一幅令人魂飞魄散的恐怖图景。
就在这极度的恐惧几乎要将我吞噬的瞬间,准备间厚重的铁门被猛地推开了。
陈伯几乎是跌撞着冲了进来,脸色比刚才出去时更加灰败,嘴唇哆嗦着,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和一种近乎崩溃的恐慌。
“苏…苏毅!”
他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明显的破音,“快!
快跟我去监控室!
出…出事了!
那…那东西…它…它在动!”
“动?”
我猛地转过身,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变调,“什么在动?”
“还能是什么?!”
陈伯几乎是吼出来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操作台上盖着白布的遗体,仿佛那下面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