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个叫他“手机叔叔”的女儿。
为了那个累计9605.00的数字。
为了那个……遥远的,画在纸上的,“家”。
南方的梅雨铜川的雨,是从四月底开始下的。
起初只是零星的、带着试探意味的雨丝,悄无声息地落在老屋灰黑色的瓦片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很快就被干燥的空气吸走,只留下几点深色的湿痕。
但没过几天,那雨便变了性子,仿佛积蓄了太久的力量,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它不再是温柔的试探,而是变成了连绵不绝的、带着粘稠湿气的倾泻。
雨水不分昼夜地从铅灰色的天幕中泼洒下来,敲打着瓦片,冲刷着院墙,在低洼处汇成浑浊的水流,汩汩地淌过青石板铺就的巷子。
严冬萍坐在堂屋靠窗的旧藤椅上,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姜茶。
窗外的雨幕将世界分割成模糊的色块,院墙外那棵老樟树的枝叶在风雨中狂乱地摇摆,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像是无数只手在绝望地拍打。
潮湿的寒气无孔不入,即便关紧了门窗,那股带着泥土腥气和霉味的湿冷,依旧丝丝缕缕地钻进屋里,缠绕在人的皮肤上,渗进骨头缝里。
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那件薄薄的针织开衫,目光却有些失焦地落在窗玻璃上蜿蜒流下的水痕上。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雨声和墙角老式挂钟单调的“嘀嗒”声。
小雨在里屋睡着了,偶尔传来几声含糊的梦呓。
这份安静本该让人放松,此刻却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严冬萍的心口,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放在八仙桌一角的手机。
那部屏幕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的手机,此刻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块沉默的黑色砖头。
她盯着它,眼神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和……恐惧。
几天前,也是这样一个阴雨连绵的下午,她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手机里那个下载了很久却一直没怎么用的炒股软件。
最初只是好奇,想看看那个被邻居王姐吹得天花乱坠的“发财路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输入了沈建军上次汇来的五千块钱 那是他攒了半个月,特意多打回来,说是给小雨买新衣服和交幼儿园兴趣班费用的钱。
屏幕上跳动着红红绿绿的数字和弯弯曲曲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