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辨认着失散已久的故物,又像是尘埃落定后的某种叹息。
林正远被那冰冷气压所慑,喉头滚动了一下,脸上的怒意扭曲着化作一种近乎谄媚的慌乱,急促地解释:“顾、顾总!
您怎么来了?
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
我家这个不成器的……解释?”
顾承宇终于缓缓侧过脸,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到林正远身上。
那眼神平静无波,只一眼,林正远后面的话就被冻得生生吞了回去,额角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顾承宇不再看脸色灰败的林正远,转回身,视线重新落回我脸上,声音低沉下去,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寂静的拍卖厅,带着一种宣告般的重量。
“东西收好。”
他看着我手中的玉佛,语气近乎是命令,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
下一秒,他向我伸出了手。
那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掌心向上,毫无阻拦地摊开在我面前。
他的动作自然而果决,带着上位者不容拒绝的姿态。
“晚晚,”他吐字清晰,那两个字从他唇齿间溢出,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感,像在唤醒沉睡的记忆,“我们走。”
我的指尖隔着粗糙的帆布,能清晰地感受到包里那张粗糙药单的轮廓,微微嵌入掌心的凹痕。
顾承宇那只摊开的手,修长、干净,在刺目的灯光下摊开在我的面前,像一个不容置疑的邀请,更像一道斩断所有身后纠缠的壁垒。
我没有立刻握住那只手。
周遭所有的声音——林正远的怒喘、苏薇薇崩溃的呜咽、许慧芬无措的低呼、还有数百道交织着震惊与探究的目光——都仿佛被隔绝在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之外,变得模糊不清。
只有手腕处那圈烫伤的皮肤正一跳一跳地发着热,提醒着我踏入林家后这短暂却漫长的屈辱历程。
“未婚妻?”
我低声重复了那三个字,声音轻得只有近在咫尺的顾承宇才能听清。
我的目光平静地抬起,撞进他那双深邃得如同子夜寒潭的眼眸里。
没有欣喜若狂,没有羞涩惶恐,只有冰冷的审视和一丝带着讽刺的了然。
他眼底没有任何闪躲,那深潭般的平静底下,仿佛蛰伏着无数未能言说的前情旧事。
一秒。
两秒。
全场死寂,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空气里只有价值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