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姜黎看着眼前的乔文舟和那一杯杯伏特加，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张更加青涩的面庞。
那是四年前，尤姜黎也如同今天一样，在应酬上被人为难。
她第一次喝这么烈这么多的酒，直喝到胃吐血才把合作谈下来。
孤苦无依的乔文舟哭着将她送到医院，问她傻不傻，为什么要这样任由别人欺负她。
因为没钱住院，她不顾医生的劝阻，只简单开了药就回去。
那时的她和乔文舟相依为命的躺在狭小的床上，乔文舟第一次吻了她。
他说：
“姐姐，等我长大有出息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这么辛苦，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
乔文舟用试卷的边角卷了个戒指，给她戴上，承诺以后一定会风风光光的将她娶回家，告诉所有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而到了如今，乔文舟长大了，也如他所说变得有出息。
但却也成为了欺负她的一员。
他们的关系也像是地沟里阴暗的老鼠，见不得光。
尤姜黎凝神端起一杯酒，毫不拖泥带水的喝了下去。
一杯接着一杯，多年的打磨下，尤姜黎就像个没有感知的机器一样，就连血都能混着酒液直接吞下去。
尤姜黎将最后一杯酒也吞下，将空着的杯子放到顾少面前，强忍着胃里排山倒海的不适感，扯出一抹笑。
“顾少，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说正事吧。”
顾少环着手，看向她的眼神里倒是多了几分欣赏。
“好狠的女人。”
“合同不用看了，我直接签。”
尤姜黎也爽快的笑了，“顾少果然爽快，晨曦一定不负所托。”
这一笑，倒是冲淡了一些刻板，变得有些耀眼起来。
顾少边签合同，边笑着看乔文舟。
“文舟眼光果然好啊，就是太不怜香惜玉了，小心嫂子哪天跑了，你哭都没地哭。”
乔文舟皱着眉，虽然尤姜黎被夸给他长了脸，他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正想说些什么来彰显他在尤姜黎这里的绝对主权，尤姜黎却摇摇欲坠，吐了口血就要倒下。
乔文舟心下大惊，正想去接，却被距离更近的顾少抢了先。
“愣着干什么，快送医院！出了人命怎么办！”
包间顿时一片兵荒马乱，乔文舟看着被顾少抱着的尤姜黎，心中无名火起，正想冲过去把尤姜黎抢回来，罗芝芝却惊恐的叫了一声。
“碎片扎到手了，好痛！”
乔文舟着急的拉起罗芝芝的胳膊，只见她白皙的手上被玻璃割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鲜血正潺潺的渗出来。
乔文舟紧张的看着她，“要紧吗？我送你去医院。”
罗芝芝眼里含着泪，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我没关系的，你先去看看嫂子吧。”
乔文舟回想起刚刚那一幕，手不自觉的攥紧，声音冰冷。
“她那个人老珠黄的样子，居然还能勾到人。”
“我早说了她私生活不检点，现在一看果然是的。这样的人，不配我关心。”
但马上，他又想起尤姜黎被他逼着喝酒的样子，以及顾少开玩笑说的话，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尤姜黎......不会真的跟人跑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