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冯婞沈奉的其他类型小说《把暴君揍成恋爱脑后,我连夜跑路冯婞沈奉》,由网络作家“千苒君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奉把信上了蜡封,递给周正,“连夜送出去,给永安王,请他进京来吃朕的喜酒。”“是。”周正双手捧过信,顿了顿道,“可永安王未必肯来。”永安王是沈奉的弟弟,毕竟当初争储失败后好不容易活着逃出京,他比谁都晓得这京中危机四伏。沈奉道:“他来不来随他,只要他知道朕要娶红氏女当皇后便是了。”周正一时嘴贱:“是冯氏。”沈奉看他一眼,他默默垂头。沈奉又道:“再去帮他把红氏进京的路线弄清楚。”周正愣了愣,道:“永安王若是知道皇上娶冯氏女,说不定会从中作梗。再让他知道冯氏女进京的路线,万一......”沈奉抬起眼眸直直盯着他,“万一什么?万一会忍不住动手杀了红氏女?”周正被那眼神看得发怵,心下一凛,脑子也被迫飞快地转动起来。永安王若仍有心觊觎皇位,那么...
《把暴君揍成恋爱脑后,我连夜跑路冯婞沈奉》精彩片段
沈奉把信上了蜡封,递给周正,“连夜送出去,给永安王,请他进京来吃朕的喜酒。”
“是。”
周正双手捧过信,顿了顿道,“可永安王未必肯来。”
永安王是沈奉的弟弟,毕竟当初争储失败后好不容易活着逃出京,他比谁都晓得这京中危机四伏。
沈奉道:“他来不来随他,只要他知道朕要娶红氏女当皇后便是了。”
周正一时嘴贱:“是冯氏。”
沈奉看他一眼,他默默垂头。
沈奉又道:“再去帮他把红氏进京的路线弄清楚。”
周正愣了愣,道:“永安王若是知道皇上娶冯氏女,说不定会从中作梗。
再让他知道冯氏女进京的路线,万一......”沈奉抬起眼眸直直盯着他,“万一什么?
万一会忍不住动手杀了红氏女?”
周正被那眼神看得发怵,心下一凛,脑子也被迫飞快地转动起来。
永安王若仍有心觊觎皇位,那么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皇上娶冯氏女当皇后,那无异于如虎添翼,他将更加希望渺茫。
所以若是得知冯氏女的进京路线,永安王说不定真的会动手。
而皇上刻意将消息递到永安王手上,便是想借永安王之手来一招祸水东引,引冯氏大军替他灭了永安王......想到这里,周正一头冷汗,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应道:“属下这就去办。”
他刚转身,沈奉的声音从背后懒懒传来:“永安王动手后,莫让他把红氏女的尸首弄走了。
红氏女还是得送回京来,不管死的活的。”
沈奉边说着,边往后靠在龙椅椅背上,手扶着额头,拇指和无名指分别揉着有些发紧疲惫的太阳穴。
无论如何,冯元帅替女奔丧还得往京城来奔。
周正道:“属下明白。”
他实在有些担忧,脚下稍一停顿,还是转头向沈奉道:“属下是怕,万一......”沈奉道:“你的万一挺多。”
周正硬着头皮道:“万一惹急了冯家,那冯飞泓不管不顾起兵造反,该如何好?”
沈奉道:“红元帅要是一心想造反,也不会安守楚西这么多年,而是早在当初朕的父皇起兵之时,他就跟着群雄争霸了。
谁惹急了他,他只会跟谁急。
做干净些,惹急红家的只会是永安王。”
转眼间,冯婞带着浩浩荡荡的嫁妆和一些娘家人,已经在去往京都的路上。
起初还有京中派来的官员随行在列,可走着走着,某日冯婞回头一看,咦,人呢?
冯婞问自己的侍女:“我记得好像有个京官儿跟着我们一起的,是我记错了吗?”
摘桃道:“我好像也记得。”
折柳道:“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被甩在后面了。”
冯婞眯了眯眼:“什么时候的事?”
折柳道:“应该是六七日前吧。”
她们每天跑马,带的队伍也是骑兵队伍,运送嫁妆所至之处无不掀起一阵灰尘弥漫。
那京官儿和他的差役们被落在后面一路吃灰。
估计也是终于受不了了,干脆放弃追赶冯婞队伍的进度了。
彼时那京官儿已被甩在后方几百里开外,自从被甩下以后,他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肺也舒服了不少。
京官儿暗自腹诽,这楚西地界的人真是野蛮又粗鲁,冯氏女张扬又跋扈,她真要是当了皇后,简直不敢想。
很快,去京的路途就过去了一半。
冯婞跑坏了几匹马以后,怕队伍吃不消,就换乘了马车。
马车里,摘桃递给冯婞一包药粉,道:“知道少丨将军求子心切,只要在新婚夜的时候把这粉粉给皇帝喂下去,保准他浪性大发,少丨将军可趁机把他缴了,才有机会一举得男。”
只要有了子嗣就一切都好说。
冯婞接过来,问:“这是什么粉粉?”
摘桃道:“猛丨男啼泪。”
冯婞:“......”她一把将药粉塞怀里,“一听名字就是个好东西。”
冯婞又观战了一会儿,道:“不过有可能他们蒙着面是不想被我给看到。”
折柳道:“不是有可能,是肯定。”
摘桃道:“少丨将军,怎么办,那群人打不过那两个啊。
好歹他们暗中跟了咱们一路,眼下看起来更像在保护咱们,这样下去他们得被团灭啊。”
说着就摩拳擦掌,又问:“少丨将军,要不让我们出阵?”
冯婞眯了眯眼,盯着气焰正嚣张的那两个人,两人功夫都不弱,大杀四方,要不了多久,那群黑衣人就会被他俩给杀得片甲不留。
折柳亦冷静地问:“少丨将军,可要动手?”
冯婞道:“看清楚没有,那两个应该是主仆。”
很显然其中一个武功在另一个之上,可弱的那个还在全力掩护强的那个。
她朝折柳摊开素白的手掌心。
折柳十分心领神会地从怀里掏出一方蒙面巾,递给她。
蒙面巾这种东西,不一定是黑衣人标配,像她们也是随身常备。
毕竟在楚西,经常干坏事的时候用得上。
而且眼下暂不知两方黑衣人是何势力,还是蒙着脸干比较靠谱稳当。
折柳递给她以后,和摘桃两个又各自掏出各自的蒙面巾来,系在脸上,就听冯婞说道:“一对主仆,敢单枪匹马来搞我,说明很有自信,我就喜欢跟自信的人打交道。”
而后她又一声令下:“去弄他们。”
随着折柳和摘桃从马车一窜而出,冯婞当即吹出口哨,以哨音命自己的骑兵们原地待命。
不然人多还显得混乱,影响发挥。
两人一冲出去,当即就把那对主仆当中的仆从给缠住了。
原本周正正掩护着自家主子,怎想突然窜出两个蒙面人来,下手又快又狠,一下子把他拖住。
他需得全力应付,否则稍一分心,就会被人给干掉。
可不,折柳摘桃一人用剑一人用刀,且都是双手执刃厉害得很,方才周正一分神,就险些给两人挑了脑袋。
于是周正再顾不得掩护主子,硬是被两人给逼得和沈奉拉开了距离。
沈奉一回身,周身杀气凛冽,就听身后有人用一把粗嗓子道:“看你们打了这么久,也该我了。”
话音儿一落,沈奉当即动作飞快地抬剑一挡,就跟迎面而来的一抹矫健如猎豹的身影击个满怀。
对方手挽一杆长枪,那长枪是随手从骑兵那里拔来的,看似平平无奇,可沈奉与之交手一瞬便知,此人内中强悍可见一斑。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周正实在担心,频频望向沈奉那边。
今晚真是失策,以他的武功,在大内高手中算是顶尖的,他主子更在他之上,可万没想到,这冯氏女身边竟还有这等高手!
要是主子出个什么差池,那就全完了。
周正心神不宁,被折柳给划了一剑。
摘桃同样刻意压粗嗓音,兴奋道:“再不专心,可是会丧命的。”
沈奉的剑,直接被冯婞一杆长枪给击断成了两半截。
冯婞见他丢了断剑空赤双手,她打架讲究个公平公正,于是也丢了长枪,赤手空拳地跟他干。
两人疾风劲扫,拳掌相接,身法皆快,最后冯婞几个翻腾,腿力横扫,将他扫落在地。
在打架这件事上冯婞从不怜香惜玉,毕竟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她虽爱护好儿郎,但她更爱护她自己。
她乘势而上,一手便去捏沈奉脖子,幸亏沈奉反应快,及时躲过致命的拧脖一击,但却没躲过冯婞反手往他脸上招呼了两拳,而冯婞也不慎捱了他一掌。
沈奉身形极快往后掠去,才不至于摔得很狼狈。
周正见状,拼命挥开折柳摘桃的纠缠,闪身护到沈奉身前,见今日时机已失、久留无益,于是毫不恋战地转身就撤。
两人跑得比刚刚打杀那群黑衣人时还要痛快利索。
沈奉一打开画像,然后沉默了许久。
他抬起头,眼神冷飕飕地盯着周正:“丑归丑,可她为什么还长胡子?”
画像上的人,可不就怒发冲冠,毛发浓密,哪里像个女人,分明像个夜叉!
周正:“可据楚西那边的消息,冯氏女就长这样的,比男子还有男子气概。”
沈奉抬手杵着额头,“可她鼻毛都长出鼻子了,你跟朕说这叫男子气概?”
沈奉突然觉得,他这圣旨当真下得跟玩儿似的,属实冲动了。
徐来有些好奇:“有那么不堪入目吗,容臣看看。”
他抻着脖子往书案上瞧了两眼,这一瞧,不由身躯一震,下意识想幸灾乐祸地笑,但又硬生生忍住了。
关键时候不能乱笑,会要人命的。
良久他才表情略显僵硬地憋出来一句:“要不,皇上为了江山社稷,就忍忍?”
周正道:“徐大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徐来道:“要知道,皇上将娶的岂是单单一个冯氏女,而是冯氏女背后的整个冯家,以及冯元帅手里的四十万兵马。
冯氏女若当了皇后,日后冯元帅定是会对皇上鼎力相助的。”
周正眉头紧锁:“可这样一来,皇后外戚的势力岂不过于强大,到时候皇上仍是处处受制。”
徐来道:“冯元帅远在楚西,冯氏女独身在京,真有什么事也远水救不了近火。
倘若皇后不听话,大不了皇上以皇后病重为由,宣冯元帅进京探女。
只要冯元帅走进京城这道门,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言下之意,皇后要是听话还好,冯家四十万大军可慢慢收拢;可要是皇后不听话,解决起来也容易,先让皇后亡故再以此引诱冯元帅进京,让他有来无回,如此也一劳永逸。
周正点点头,觉得有点道理。
两人讨论完,才惊觉沈奉一言不发,抬头一看,见沈奉仍手杵着额头,但抬了双眸,正直勾勾地把他俩瞧着。
他那双眼,着实深不见底。
两人头皮一麻,顿时就跪了。
“是臣妄言,请皇上降罪!”
身为近臣,他俩十分明白君心难测的道理。
沈奉道:“给朕安排得明明白白,朕还多亏有你们两个左膀右臂。”
“臣不敢!”
当然,他们在讨论怎么收拾冯家时,并不知道冯家全家在收到圣旨以后商议怎么造反的事。
是夜,沈奉书房里仍旧点着灯,他的内侍赵太监几经在旁提醒:“更深露重,皇上还是保重龙体。”
顿了顿又弱弱道,“嘉贵妃那边在问,皇上几时过去。”
沈奉头也不抬,“这是要朕保重龙体吗?
这是巴不得把朕龙体掏空。”
赵太监:“......”谁叫你是皇帝。
沈奉又道:“都退下吧,朕今晚要彻夜批阅折章。”
宫人们都退下后,沈奉唤了一声:“周正,你进来。”
周正也没个声响,就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沈奉面前。
沈奉提笔蘸墨,他握笔的手就跟他这张脸一样分明好看,乍一看十分柔和,却又暗藏锋芒。
灯影下,他容貌可不就温润柔和,下垂的眼眸投下淡淡剪影,那双眼廓略深,极是好看,仿佛他看什么都是一副专注真挚的眼神。
笔下犹如游龙走蛇,很快写好了一封信,在灯前晾一晾墨迹。
周正见状一脸郑重严肃,知道主子又有重要任务要交给他了。
下一刻,他就见着那信不小心被调皮的灯火火苗窜了一个洞......沈奉看着那个洞有点心烦,把信纸揉成一团,本来想提笔重写的,顿了顿,又心平气和地把信纸展开,皱巴巴地塞进信封里。
算了,没烧到字,不影响阅读。
周正对此见怪不怪。
主子人格矛盾,又不是一日两日。
摘桃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道:“我是她的侍女。”
谁又能想到,这个看起来乖巧听话的侍女,蒙起脸来就是个连打带杀还边骂的人呢。
她把庚帖递上去,徐来接过,打开略略瞧了一眼,道:“你家主子这八字挺硬啊。”
摘桃顺口拈来:“是吗?
可上一个八字先生说我们少丨将军人善脾气好,谁娶谁享福,八字软得不得了。”
徐来悠悠道:“你家少丨将军,西北女霸王的名声远近闻名,这八字能软得了?”
摘桃道:“那些都是谣传,我家少丨将军是最好相与的。
我们远道而来,还不曾见过皇上,大人肯定见过咯,不知皇上又是何面貌秉性,可好相与?”
临近中午的时候,摘桃回来了,去的时候她兴冲冲的,回来的时候拢眉耷眼的。
冯婞问:“看你这样子,情况不乐观?”
摘桃愁云笼罩道:“我问钦天监打听了一下皇帝这人,恐怕要让少丨将军失望了。”
折柳道:“他长得很丑吗?”
摘桃点头道:“据钦天监所述,约摸是个丑八怪了,而且丑人多作怪,还不好相与。”
当时她问徐来皇帝的样貌秉性,徐来道:“你是想替你家主子打听吧。”
不等摘桃回答,徐来又漫不经心道:“难道皇上容貌丑陋、秉性不好,很难相与,你家主子就不嫁了吗?”
这话在摘桃的理解看来,这不是反问句而是肯定句,这皇帝简直就一无是处。
所以她替冯婞感到很失望。
折柳道:“通常为人臣的都会把君王往好了说。
君王要是长得还好,臣子会说成极好,要是长得不好,也会说成是不丑。
可要是连臣子都说丑了,那就真的是奇丑无比。”
摘桃赞同地点点头。
冯婞道:“难道新婚当晚真要熄了灯来办?”
摘桃建议道:“还是熄吧,不然少丨将军可能会很扫兴。”
这厢,徐来刷完了他的丹炉,方才上二楼去,把帝后的生庚八字合一合。
合完以后,徐来坐在椅子上傻眼了。
皇帝八字硬他知道,可皇后八字也够硬,关键是这二人若是结合在一起,生生互克?
照理说,冯氏女这样的八字是绝对不能被选为皇后的,可奈何皇帝非要娶她家的四十万大军,能有什么办法?
很快,宫里边沈奉就叫他去回话了。
徐来到得沈奉跟前,沈奉先开口道:“那红氏女的八字如何?
她受得住朕的天命吗?”
言下之意无非是:她八字有没有他硬?
他能不能克死她?
徐来咳了咳,道:“天命之事,恕臣看不透。
只能说,皇上与皇后,大抵是注定的姻缘,姻缘长姻缘短,都看造化。”
“姻缘?”
沈奉抬眸看他一眼,眼里尽是清醒透彻,“朕最不缺的就是姻缘。”
徐来双手掖在袖中,自带一股子松弛感,道:“皇上是指那三宫六院吗?
却不见皇上学会享受。”
沈奉道:“享受三宫六院的皇帝都不见得长寿,朕还想再多活几年。
药带来了吗?”
徐来从袖中取出一只瓶来,呈给沈奉,道:“总这样也不是办法,皇上本该有自己的子嗣。
再过几年,要是后宫还没消息,朝臣们该着急了。”
沈奉不紧不慢道:“他们急他们的,你只需管好你的嘴。
你若管不好,索性不如撕了它。”
边说着,他修长的手指挑开瓶塞,倒出一粒丹丸在手心闻了闻,又塞回瓶中。
还是熟悉的配方。
冯婞回到元帅府,一进家门,家人们正等着。
大元帅冯飞泓坐在正厅上首,旁边坐着她年仅九岁的弟弟冯韫。
冯家的家将们全都守在厅外,皆一脸凝重的样子。
冯婞踏进厅中,感觉已经很久都没这么严肃了。
冯飞泓开门见山道:“京里传来圣旨,叫你去跟皇帝结婚,当皇后。”
冯婞道:“再怎么说结婚前都得先了解了解对方是个什么人,他要是提前了解过我应该就不会这么冲动了。”
冯飞泓沉吟道:“他可能想娶的不是你,而是楚西四十万大军。”
冯婞沉默了一下,表情慎重道:“我最不喜这种虚情假意、两面三刀之举。
爹,要不我们造反吧。”
此话一出,厅外的家将们连连呼应表示赞成。
冯飞泓一抬手制止,家将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凝着眉头,表情比谁都严肃,思索片刻后问出一个深刻的问题:“造反容易,造完反以后谁来当皇帝?
我反正不想,你想吗?”
仿佛只要她点头,当老子的能当场揭竿而起。
冯婞道:“当皇帝大都短命,我也不想。”
父女俩就齐齐把目光投向九岁的冯韫。
冯韫:“......”冯韫瞬间感到压力很大:“我还小。”
这时,冯婞的母亲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冯婞的幼弟走了进来,道:“反反反,一天到晚就想着造反,想当反贼想疯了吗!”
冯飞泓抬头挺胸:“自古以来胜者王败者寇,反贼都是对弱者的称呼。”
冯婞理直气壮:“现在的皇帝他爹不也是造反来的。”
她娘一屁股坐下,道:“你爹自前朝皇帝在时便已镇守这楚西之地,前朝皇帝昏聩,现在的皇帝他爹造反时你爹才没管。
“他爹造反成功以后,又想打你爹的主意,可咱们拥兵在这楚西,不听他使唤,他爹到死都没办法。
现在新帝登基两年,还惦记着楚西这块地方,才想娶你当皇后。”
冯夫人继续把话挑明道:“你们以为造反容易吗,得花很大一笔钱算过没有?
所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反贼有什么好当的,冯家乃将门之家,不当那反贼。
你要是去当了皇后,最好能有个自己的子嗣,等有了子嗣,这皇帝留不留也就无所谓了,他若是不听话,大可以去父留子、另立新皇,这不比直接造反省事得多吗?
到时候家里都支持你。”
冯飞泓和冯婞面面相觑。
这就是她老娘口口声声的不当反贼?
多么体面和深刻!
冯婞由衷劝道:“爹,没事别惹我娘。”
冯飞泓给她一个眼神:家有猛虎,当谁惹得起似的。
冯韫问:“那阿姐真的要去京城嫁给皇帝吗?”
冯夫人道:“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路她自己选。”
冯婞决定选择当皇后,并且立志趁年轻尽快升级当太后。
皇帝多短命,活是活不久的。
皇宫。
沈奉的书房里,沈奉批阅折子,钦天监徐来侍奉在侧。
他阅了一阵,放下折子对徐来道:“这其中有一半都是弹劾你的,说你乱观星象,不懂装懂,祸乱圣听。”
徐来道:“微臣惭愧,被他们给发现了。”
沈奉看他一眼,“那下次你就小心一点,不要被他们给发现。”
这时,宫中侍卫统领周正大步走进书房里来,抱拳道:“启禀皇上,据楚西传回的消息,冯元帅正大张旗鼓地替女置办嫁妆,不日应该是要送女进京了。”
沈奉道:“圣旨已下,天下皆知朕要娶其女当皇后,他要是不把女儿送来,便是公然抗旨,乃乱臣贼子。”
徐来道:“他冯元帅要是怕当乱臣贼子,早在当初先帝召他回京时他就该回了。
只能说皇上这道恩旨下得适宜,冯氏女二十未婚,封其为后,让冯元帅面上有光,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周正有些迟疑,道:“皇上当真决定娶冯氏女当皇后吗?”
沈奉面容冷淡道:“你当朕的圣旨是下着玩儿的?”
周正连忙道:“臣不敢。
只是......冯氏女的风评着实不太好。”
沈奉不咸不淡地问:“让你去弄的红氏女的画像,你弄到了吗?”
周正应道:“弄到了。
只是......”沈奉伸手,手指修长,沾着点点墨迹,他微微一勾手指,示意画像拿来。
周正不怎么爽快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了上去,“皇上最好有个心里准备。”
“很丑?
朕什么丑人没见过。”
“后位空悬,于国无利,望皇上三思。”
“嘉贵妃温恭贤良、淑慎其身,性德从容、仁善通达,颇有母仪天下之风范,实乃后位之不二人选。”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这时钦天监站出来道:“臣夜观天象,西北辅星与帝星遥映生辉,可使大雍朝风调雨顺,帝星福泽与日月同辉。”
这话一出,满朝文武都炸了。
“徐来,你什么意思,难不成皇后在西北?”
“你说的可是楚西大元帅镇守的那个西北?”
“你指的可是楚西大元帅之女?”
“那个据说是西北女霸王的楚西大元帅之女?”
“又被人称作是西北女流氓的楚西大元帅之女?”
“堂堂一国皇后,岂能儿戏!”
“臣抗议!”
“臣也抗议!”
皇帝沈奉坐在自己的皇位上,看着自己的朝堂,天天跟唱大戏似的要搞上这么一出。
沈奉思忖着慢声问:“那传说中的西北女霸王,叫什么?”
钦天监徐来应道:“回皇上,叫冯婞。”
“红杏?”
沈奉挑挑眉,“一听就不是个安分的名字。”
钦天监默了默:“......是冯,不是红。”
沈奉口音儿一向有点问题,尤其是冯红不分,满朝文武都习惯了。
沈奉道:“那楚西大元帅......”有朝臣仿佛故意让他难受似的,接话道:“叫冯飞泓。”
沈奉:“......”这个名字的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卡在了他难受的点上,以他的口音想完整而正确地念出这个名字,就跟便秘一样艰难!
沈奉黑着个脸道:“朕问的是他今年多少岁。”
“回皇上,算一算今年应该四十岁。”
武将通常身体康健,才四十,那还有的是活头,想让他自然老死病死不是一朝两朝的事。
甚至有可能,他把沈奉熬死了他都还没死。
毕竟在沈奉之前,那位大元帅可是凭自身本事熬死了两代皇帝。
一个就是沈奉他爹,前两年刚死,还有一个则是前朝的末代皇帝,前些年刚被沈奉他爹给干死。
沈奉又道:“他女儿今年多少岁?”
“二十。”
在大雍,女子通常年满十六可以议嫁,都二十了还没着落那这个人多少有点毛病。
而他们口中的西北女霸王冯婞,此时远在西北之地,正纵马驰骋,逗鹰逐鹿,英姿飒爽,不输儿郎。
只不过这日,她逗的逐的既不是鹰也不是鹿,而是几个仓皇逃窜的人。
放眼望去,西北草原之地,草皮青翠,冯婞骑于烈马之上,手抡弯弓,一箭箭射掉了那逃窜几人的马,惹得冯婞身后跟随的兵将们起哄声哨声一通乱飙,“少丨将军威武!”
那几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顾不上疼痛,相互搀扶、东歪西扭地继续往前跑。
冯婞身后骑兵见状立刻策马追围,没多久,就断了那一行人的去路。
几人被兵将押解到冯婞面前,冯婞一观他们面相,道:“塞勒人?”
塞勒是与楚西接壤的塞外种族,只是两族关系比较微妙,而今塞勒人出现在楚西境内,难免会引人注意。
几个塞勒人尤其护着中间的那个年轻人,年轻人垂着头,冯婞见不得他样貌,她便自马背上微微俯身,拿手里的弯弓一头,抵住年轻人的下巴,一股强力将他下巴缓缓抬起。
那举手投足游刃有余中又带着十足的轻佻。
年轻人被迫仰起了头,对上冯婞那双微微上挑的眼。
冯婞一笑:“是个漂亮人儿。”
她身边女侍摘桃道:“少丨将军,要不要把他搞回去?
你看,他在瞪咱们呢!”
冯婞坦然道:“我喜欢,先弄回去,让他瞪个够。”
另一女侍折柳道:“是要把他豢养起来吗?
可前两日少丨将军才威逼利诱哄得那阮家公子点头答应和少丨将军处处看,这人要是弄回去,阮家公子那头估计得泡汤。”
冯婞呲了一声,道:“也不能捡了这个西瓜就丢了上一个西瓜,整片瓜田我都要,先瞒着阮家那头,要是回头阮郎问起来,我再狡辩不迟。”
年轻人听着她如此肆无忌惮的言论,此刻也大概猜到她是谁了,恼羞成怒道:“你就是那恬不知耻的西北女人渣!
我宁死也不会从你!”
冯婞眼观鼻鼻观心:她有这么渣吗?
她只是想平等地爱护世间每一个好男儿而已。
这时,身后又有马蹄声响起,冯婞回头一看,是她爹身边的人。
来人一脸严肃,翻身下马道:“少丨将军,元帅请您即刻回府!”
冯婞问:“何事?”
“京里来人了。”
冯婞:“哦。”
“还带着婚旨。”
冯婞:“要给我家老冯头纳妾?”
“是要少丨将军去京完婚。”
冯婞有些意外,从来都是她惦记别人,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遭别人惦记,便问:“和谁?”
“当今皇上。”
冯婞身边的人霎时都变了脸色。
沈奉回宫后休整了两日,至少得让脸不那么肿了,脖子上的挠痕不那么红了,方才去早朝。
否则让百官看见了还以为他被人打了。
早朝上,沈奉往他龙椅上一坐,又成了那个气度斐然、君威天下的皇帝。
先聊了一阵国事,然后沈奉开口问:“听说朕炼丹的时候,诸卿商量着另立新君?”
百官沉默片刻,然后坚决否认。
有朝臣站出来,言辞凿凿、先发制人:“钦天监屡进谗言、离间君臣,理应将他革职去官,马上问斩!
朝堂上之所以君臣不和,全赖有这等小人从中作梗!”
徐来:“......”徐来头上突然被扣这么大口锅,道:“这还成了我的错喽?”
谁叫他是皇帝的屁丨眼虫。
然后又有朝臣苦口婆心地劝:“皇上,世上哪有长生不死术,只有短命作死法,少炼丹少吃丹,方可龙体康健。
该尽早取缔了钦天监炼丹的星辰殿。”
徐来道:“骂人就骂人,砸人饭碗就不对了。”
他替沈奉招揽了绝大部分的仇恨,而沈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似的,坐看他们唱大戏。
不过有大臣尽职尽责地提醒:“皇上,西北的冯氏成亲队伍就快抵京了,该如何安顿?”
如何安顿?
要是能够随便安顿,他就叫他们去睡大街可还行?
沈奉一提冯氏就心烦,“着礼部安排便是了。”
几日后,冯婞的队伍如期而至,礼部把人迎去了皇城边上的别馆里。
是夜,周正在沈奉跟前道:“他们既已抵达,属下今晚就派人去试探那三人的踪迹,一旦查探清楚,立马绑来皇上面前发落。”
沈奉挥挥手,示意他大胆去。
于是乎,周正召来大内高手,并从中点了十余人拔尖的,让他们去办这差事。
大内高手领命就气势汹汹地去了,一路飞檐走壁奔走出皇城,身手十分敏捷。
周正心想,上次他和主子两个人没做好充足的准备才吃了亏,现在派了这么多大内高手出去,还怕探不出那区区三人的底吗?
等着就是了,大内高手肯定很快就会带消息回来。
沈奉也等着,一直等到后半夜,派出去的人方才回来复命。
彼时,一行大内高手在沈奉的书房里排开,屈膝跪地,把头埋得低低的,恨不能怼到地上去。
沈奉一看就晓得他们没能完成任务,道:“一群饭桶,都抬起头来。”
高手们顿了顿,满是踟蹰地慢吞吞地抬起头,“是属下无能!”
这一抬头,叫沈奉看清了他们的脸,真是生动活泼、精彩纷呈。
只见那一张张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上,满是被人殴打的痕迹,无一不是鼻青脸肿。
没想到一群大内高手都挂彩而归,周正震惊愤怒之余,不免暗搓搓地想,还好他没去。
一边想着,他一边义愤填膺地说了一句:“岂有此理!”
高手们有几个脸上是火辣辣的五指印,有几个脸上是清晰的鞋印,还有几个......沈奉问:“拳脚印子能理解,可为什么你们脸上还有蹄印?”
可不是,那几个的脸上,都角度不同地留下了一个半个的蹄印。
高手惭愧回答:“被踢的。”
沈奉又问:“是怎么被蹄子踢的?”
高手答曰:“被其中一人策马扬蹄所踢。”
周正道:“有几人?
可看清他们的真面目了?”
高手道:“有两人,都蒙着面,没看清丨真面目。”
周正狐疑道:“只有两个吗,确定不是三个?”
“与我们交手的只有两个。”
周正不死心:“就没有旁的人了?”
“旁的人,就只剩下屋子里未曾露面的冯元帅之女了。”
周正凝眉严肃道:“这不应当,冯氏女身边明明有三个人才对。”
沈奉一直盯着几个高手脸上的印子看,忽而淡淡开口道:“你几人脸上的鞋脚印倒是小巧,像是女人的脚。”
高手当即否定:“不可能是女的。”
沈奉:“何以见得?”
高手道:“听他们的声音是男的。”
沈奉眼里锋芒暗转:“声音是可以伪装的。”
高手道:“可他们不仅力气大很能打,还很会骂,而且骂得非常脏,女的骂不出那么脏来。”
此时,别馆里,冯婞正说教她的两个侍女:“以后骂人不要骂那么脏。”
折柳和摘桃刚收拾完一伙来路不明的人,摘了蒙面巾。
摘桃道:“可我们在西北的时候一直就是这样骂人的啊。”
冯婞道:“那是在西北,西北人人都晓得我们是个什么人,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的了。
可这里是京都,我们初来乍到,不要让人觉得我们不好相与。”
摘桃挠挠头,好像有道理,毕竟她家少丨将军是来这里当皇后的,又不是来拉仇恨的,首先得给这里的人留个好印象。
于是摘桃问:“那下次遇到有人夜闯,还打吗?”
冯婞道:“都欺上门了,为什么不打?”
摘桃道:“可动手打了还是显得我们不好相与。”
冯婞道:“你可以打完以后,再跟他们做朋友嘛。”
摘桃认真地问:“那他们要是不肯呢?”
折柳道:“那就再打一顿。”
冯婞摸摸下巴,咂道:“等进了宫,还是克制一些,不要轻易在人前暴露,毕竟宫里人多眼杂,防不胜防。”
摘桃有些不理解:“什么意思?
不暴露,难道我们还要蒙着面进宫吗?”
冯婞:“......”折柳道:“少丨将军的意思应该是不要轻易暴露身手,不要随便展露功夫。”
冯婞道:“你们只当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后,你们是我手无缚鸡之力的手下,先熟悉了环境、站稳了脚跟再说。”
摘桃问:“少丨将军,那要是有鸡送上门来了,我们缚是不缚呢?”
冯婞道:“缚什么缚,直接放血拔毛、起锅烧油不香吗?”
冯婞抵京安顿下来以后,这封后的婚仪大典便按照步骤章程准备起来。
空置的中宫,由宫女太监们打扫装点,皇后的一切礼制也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
每日宫里都有人送这样那样的东西来,别馆的住所就是再简单,也被渲染得有几分喜庆。
冯婞瞅着这些婚仪物品,道:“就是不知道皇帝貌美与否。”
折柳道:“不管貌美与否,少丨将军都已然来赴婚了。”
冯婞道:“这话是不假,只是貌美更惹人爱。”
摘桃就比较直接:“没关系少丨将军,要是长得丑,男人熄了灯都是一样的。”
冯婞呲道:“那可不一样,猛丨男和弱鸡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摘桃自告奋勇道:“不如我找个机会去帮少丨将军探一探。”
这机会说来就来,这日钦天监派了个小道童来传话,让把冯婞的庚帖送去他那里合一合,以趋吉避凶、择个良辰美日吉时,尽量圆满顺遂地完成婚仪大典。
摘桃揣了冯婞的庚帖,拍拍胸脯道:“少丨将军放心,皇上是美是丑,我定去打探清楚了。”
冯婞摆摆手,“大方去吧。”
于是乎,摘桃就跟着小道童去往钦天监的公署——星辰殿。
这是徐来办公的地方。
殿里一层是用来炼丹的,二层则是用来观星象堪吉凶的。
徐来正在殿上拿个刷子刷他的丹炉,小道童上前道:“大人,冯皇后的庚帖送来了。”
徐来抬起头看见摘桃,一张圆脸配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起来很是机灵的一个丫头。
他抖抖衣袍,道:“你是冯皇后身边的?”
宫里的礼官按时到达别馆,只等吉时一到,便接冯婞进宫去。
冯婞临出门前,那几个嬷嬷老婢都到得跟前,恳切道:“皇后心胸大度,从不与奴婢们为难,早前是奴婢们太过狭隘险些开罪了皇后,为此深感悔悟。
“奴婢们这些日也深得皇后关照和教诲,故奴婢们前来请命,随皇后一同进宫,从此愿意侍奉皇后左右。
还请皇后收了我们吧!”
说罢,几个嬷嬷齐齐向冯婞磕了个头。
对此,折柳和摘桃都一脸稀疏平常的样子。
这些嬷嬷在宫里当然有自己的主子,而且是奉命前来教习并趁机使点绊子的,现在才过了几天,就全倒戈了。
不过这一点也不奇怪,想她们在西北的时候,那些个好儿郎十有八九都被她家少丨将军给骚扰过,他们不也嘴上骂得凶,实则却欲拒还迎、左右摇摆,态度很不坚决。
谁叫她家少丨将军就是有这种魅力。
嬷嬷们这几天是深刻地体会到,跟着皇后比跟着其他贵人日子好过多了,舍其他贵人而就皇后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
冯婞却道:“你们被派到这里来教规矩,想必是深得你们主子的器重。
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若是收了你们,叫你们主子难过,那就是我不对了。
今日你们可以和我一同进宫,进宫以后就各回各处去吧。”
嬷嬷们虽觉遗憾,却也无可奈何。
嬷嬷道:“往后皇后若差得上奴婢们的,尽管吩咐一声便是。”
适时,外面的礼官唱和:“吉时已到,请皇后移步——”折柳把冯婞凤冠上的珠帘放了下来,那珍珠和红玉点缀而成的珠帘圆润且又细密,将冯婞的容颜遮挡了七七八八,旁人看只看得个大致轮廓,看不真切具体的模样。
不过嬷嬷们见过她的真容,今日一袭红妆更是倾国之艳烈,心里不由得想,这样一位皇后入主后宫,皇上见了只怕走不动道儿了,定然是会得宠的。
不然她们怎么能有勇气投效皇后呢。
冯婞领着侍女,后面跟着嬷嬷们,出了别馆登上宫里礼官驶来的马车。
马车十分宽大,折柳和摘桃跟着上车,伴坐在冯婞左右。
摘桃道:“那几个嬷嬷想投效少丨将军,少丨将军怎么拒绝呢?
君子不夺人所好,可在西北咱们不净干强取豪夺的事么?”
冯婞道:“我对老妇不感兴趣。”
摘桃道:“也是,以往少丨将军夺的都是美人。”
折柳道:“她们今日能背旧主,明日就能背少丨将军,这种人少丨将军收来作甚。”
冯家的骑兵侍卫,护送着一箱箱的嫁妆,在后面拉开长长的队伍,跟着冯婞的马车浩浩荡荡地进宫去。
这引起了路边围观百姓们的议论。
“西北冯家可真是财大气粗,这嫁妆都拉开两条街了!”
“可不是!
照理说,这冯家出了皇后,冯家应该低调一些,才不至于招人恨。”
招谁恨?
可不就是天家的那位。
连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都懂的道理,怎么这冯皇后就是不懂呢?
还这般大张旗鼓,生怕天家那位不知道她冯家风光无限似的。
“看着吧,树大招风,这里是京城,可不是西北。”
摘桃最是听不得这些,当即想跳下马车去跟人拳脚理论一番。
折柳拉住她道:“今日少丨将军大婚,你莫要闹事。”
摘桃气愤道:“你听听,他们说的是什么话!”
冯婞牵了牵自己的嫁衣裙角,道:“他们说的倒也是实话。”
“可我听不惯!”
冯婞道:“这算什么,在西北的时候,天天听那些儿郎骂我们,不都听出茧子来了。
让他们说去吧,老百姓热衷于讨论国家大事正因为他们参与不了,要是说都不能说,整天吃饱了干什么。”
折柳道:“进宫以后,得收收你这脾气,要沉住气。”
冯婞又道:“冯家只我一女,父母为我置办嫁妆,当然是恨不能好的都给我,生怕我远在京都不习惯。
至于低调么,老冯头手握四十万大军,想低调也低调不了。
既如此,高调点有什么不好,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气死他不好吗?”
摘桃一听,心里顿时一宽,道:“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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