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武威侯傅语汐的其他类型小说《侯府嫡女再订婚,这次她选武将!武威侯傅语汐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沐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哎呀,那不是武威侯家的大小姐跟户部尚书家里的小姐吗?”“快,赶紧把人救上来啊,要是大小姐出事了可不得了”“哎呀,那不是锦国公府的世子吗?他不是武威侯府大小姐的夫君吗?怎么跑去救户部尚书家里的小姐了?”“……”人声鼎沸,在水中挣扎浮沉的傅语汐看到那个锦衣华服的男人,重来一次,依旧毫不犹豫的奔向了另外的女人。她心里悲凉又愤怒,看到贴身侍女朝着自己奋力游来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没有再继续挣扎了。重来一世,她决定,这一辈子,一定要走一条跟上辈子不一样的路了。…………方书琬看到躺在梨木雕花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儿,她的心不免微微的刺痛。她刚刚从荣国府回来,因为傅语汐落水之后昏迷了,她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心情去理论别的事情,只让贴...
《侯府嫡女再订婚,这次她选武将!武威侯傅语汐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哎呀,那不是武威侯家的大小姐跟户部尚书家里的小姐吗?”
“快,赶紧把人救上来啊,要是大小姐出事了可不得了”
“哎呀,那不是锦国公府的世子吗?他不是武威侯府大小姐的夫君吗?怎么跑去救户部尚书家里的小姐了?”
“……”
人声鼎沸,在水中挣扎浮沉的傅语汐看到那个锦衣华服的男人,重来一次,依旧毫不犹豫的奔向了另外的女人。
她心里悲凉又愤怒,看到贴身侍女朝着自己奋力游来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没有再继续挣扎了。
重来一世,她决定,这一辈子,一定要走一条跟上辈子不一样的路了。
……
……
方书琬看到躺在梨木雕花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儿,她的心不免微微的刺痛。
她刚刚从荣国府回来,因为傅语汐落水之后昏迷了,她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心情去理论别的事情,只让贴身的大丫头去查清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夫人不必太过忧心。”
傅景珩陪着她一起进来的,看她伤心,轻声安慰道,“我已经请了太医过来看过了,汐儿只是落水受了惊,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方书琬坐在床边垂眸看着女儿,闻言只是轻轻的点头,哪怕身边这个人是她的夫君,
她也没有在女儿受伤的无措之时,扑倒他的怀中寻求一丝安慰。
傅景珩见她从回来到现在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眼神微微的黯然,不过声音依旧温和,
“你刚从外面回来,汐儿也没有大碍,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别伤了自己的身子?汐儿这边有什么事儿,让下人禀报一声就是了。”
方书琬的身体不好,一直都是在别院养着的,一年到头也在府中住不了几天的,
这次也是因为长子成亲,才会在京中多住几日的。
本来是带着长子新妇出门应酬的,哪里晓得在荣国公府的宴会上面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她摇了摇头,依旧没有抬头,“我不累,侯爷公务繁忙,不必在此陪着,有事我会让下人过去告知的”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说话的语调轻轻柔柔的,带着一些疏离。
傅景珩的喉咙梗了一下,哪怕方书琬并没有转身,他的神色依旧是急切的,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的……”
“我知道侯爷好意。”
方书琬这次转身抬头看着他,眼神很平静,脸色也很平静,唇角带着一丝疏离的微笑,
那样子看着不像是对着自己的夫君,倒是像对着自己的上官那样了。
“我此刻担忧汐儿,实在无心其他,我的身体无碍,侯爷也不必如此担心。”
傅景珩看到她婉丽眉目之间的疲惫,想要说的所有的话,都这么哽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张了张嘴巴正要说话,床上的人突然发出了一声婴宁,方书琬赶紧转身去看,就看到床上躺着的女孩儿已经睁开了眼睛,
眼里带着一丝的茫然,还隐隐的带着一点儿痛楚,额头上也满是汗水。
“汐儿?汐儿,你觉得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方书琬急切的出声询问,手里拿着帕子轻柔的给女儿拭着汗珠,与刚刚对待傅景珩的态度全然不一样。
“母亲?”
躺在床上的傅语汐眨了眨眼睛,眼前是一张白皙清丽的脸庞,
那宛若承载秋水的眼睛里满是对她的担忧,声音轻轻柔柔的,是她记忆里最为触动心房的声音。
方书琬眉眼舒展,宛若春日里盛放的娇艳花朵,
“嗯,母亲可还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跟娘说,母亲再让人去请太医。”
“娘!!!”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傅语汐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抱住了方琬滢的脖子,哭的撕心裂肺的。
“母亲,母亲,我好怕,我好怕啊”
“呜呜呜,娘,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不过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经历那般凶险的事情,自然也是害怕的,伺候的人都没有发觉有什么异常的。
方书琬轻轻的拍着女儿的背脊,柔声哄着,
“没事了没事了,汐儿,母亲在啊,不怕不怕”
“汐儿有什么跟母亲说,母亲回来了,母亲给汐儿做主,别怕,别怕”
方书琬音温柔的能滴下水来,好不容易哄的傅语汐不再哭了,只是抽抽噎噎的,还是抱着方琬滢不肯松手。
傅景珩在一旁看着妻子柔声哄着女儿的场景心中酸涩,眼里的落寞更甚,他们夫妻之间有多久没有这么亲昵过了?
不过他还是出声道,
“你母亲的身体不好,汐儿你不可如此抱着你母亲摇晃。”
他的声音沉沉的传来,让还想抱着亲娘撒娇的傅语汐一惊,抬头一看,
这才发现自己的房间里不止是有娘在,她爹也在旁边陪着,她眼里的惊愕一闪而过。
不过很快就收回了手抹着脸上的眼泪,声音也还带着一些鼻音,
“知道了,女儿刚刚也是怕极了,这才失礼的。”
她虽然抹着眼泪哭着,可是看到还活着的娘亲,看着年轻了好几十岁的父亲,傅语汐是惊喜交加,
同时,想到了自己死前的事情,心里的愤怒也是差点儿就把她给淹没了。
想到刚刚在水中挣扎的时候,再次看到那个负心汉义无反顾的游向了另外一个女人,傅语汐就恨死了上辈子的自己。
上辈子也是这样,她的未婚夫锦国公世子陆少泽在荣国公府的赏花宴上面,
在她跟落水的户部尚书小姐程芳柔之间,选择了程芳柔。
那个时候她多喜爱中意他啊,哪怕事后他来向着自己解释说,那是他姨母留下来的唯一的表妹,他不能不救,她也信了。
后来户部尚书府中以这件事作为要挟,要让程芳柔以平妻之礼入府,她还是不顾母亲的劝阻,依旧选择了陆少泽。
可是陆少泽是怎么对她的呢?她同意跟程芳柔共侍一夫,不分大小,可是他的心却一天天的更加偏向程芳柔。
更甚至让她一辈子也没有孩子,让她看着陆少泽跟程芳柔五年三个,
还让她作为嫡母要好好的教养这几个孩子,将娘家的资源送给他们用。
他对自己的一切好像都是假的,青梅竹马的陪伴,两小无猜的情意,都抵不住一句,
“表妹性子胆小,没我不行的,汐儿,你向来懂事大方,你是能够理解我的,是不是?”
陆少泽一次一次的在她们中间选择程芳柔,这次她会重生回来,也是因为程芳柔再次怀孕了,
程芳柔设计陷害她,让陆少泽以为自己要推程芳柔落水,于是愤怒之下,
陆少泽一把将她推入冬天的湖水之中,声音冰冷,眼里再也没有了年少时候的情意,
“你既然如此歹毒的想要推人入水,那就自己去尝尝这湖水的滋味吧。”
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说过此生只会有她一人的陆少泽,会如此对待她。
跌入湖中的那一刻,她后悔了,彻彻底底的后悔了,她就应该听母亲的话,早早的退了陆家的婚事,
哪怕婚事会有些阻碍,也好过被这表哥表妹的恶心一辈子不说,就连父亲后来也不愿意如何的见她了。
如今,她有再次重来的机会,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是好歹也不至于重复上一辈子的悲剧了。
她呜咽着扑进方书琬的怀里,感受着这久违的母亲的温暖怀抱,
“呜呜呜,母亲,这婚事我不要了,陆少泽如此负我,弃我一人在冰水之中,反而救了旁的女子,这以后要我如何自处?”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方书琬如何不疼?她拍着傅语汐的背正要安慰一番,忽然有丫头进来通报,
“侯爷,夫人,锦国公与国公夫人带着世子在外求见。”
方书琬拍着女儿背脊的手并没有停顿,只是目光淡淡的看了看站在一边儿的傅景珩,
傅景珩正好垂眸看她,见状,沉吟了一下说,
“无论这件事要怎么处置,总得先见见再说。”
看方书琬不说话,傅景珩的声音更加的低柔了几分,带着一些哄劝的意味,
“锦国公跟夫人一起过来,想来也是有些诚意的,不妨见见再说。”
方书琬也是这个意思,她拍着傅语汐的背声音轻柔的说,
“不错,无论这件事之后怎么处理,总归也不是我们家里的错,汐儿你放心,母亲总归不会让你吃亏就是了。”
傅语汐闻言心里一酸,搂着方书琬的脖子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在方书琬的脖颈里,
上一世母亲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可是那个时候她心里眼里都是陆少泽,
哪怕他那样对自己,她也觉得以后陆少泽以后都会改的,会对她跟以前一样好的。
可是现实打了她狠狠的一巴掌,再听到母亲说这句话,她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错过了什么。
方书琬又安慰了一会儿傅语汐,这才由着丫头夏兰服侍着去内室换衣服去了。
夏兰指挥着一群丫头拿着见客的大衣裳出来,自己扶着方书琬在紫檀木梳妆台边坐下了,
拿了象牙雕刻莲花形状的梳子重新给方书琬梳着发髻,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大丫头春兰进来了,
走到方书琬的面前恭敬的行了个礼,低声回道,
“夫人,之前夫人让奴婢去打听小姐落水的消息,奴婢去问了荣国府那边儿的丫头,
都说小姐落水的时候就几个小姐们在一起,跟着小姐一起落水的那位是户部尚书家里的小姐,当时,这位小姐距离我们小姐更近一些。”
方书琬闭着眼睛任由夏兰梳妆,闻言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道,
“继续说。”
春兰就继续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告诉方书琬,
“奴婢还听荣国府的丫头们说,陆世子是突然进来的内院,
她们根本来不及阻拦,陆世子就已经跳下水去了,想来是有人提前告诉了陆世子里面发生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在内宅之中并不少见,不过就是其中一方有心陷害而已,不过今天这一出,想来不是陷害,而是有别的心思了。
方书琬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嘲讽之意。
这陆家的亲事并不是她看好的,不过之前陆少泽房里没有人,也没有听说他们家里有给他准备通房,
她这才在公公定下来这门婚事的时候没有说什么,
如今既然陆少泽有了旁的心思,她自然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了。
正好,她可以借着这件事退了陆家的婚事,至于要怎么才能退了婚事,又不影响语汐的名声。
方书琬睁开了眼睛,看着镜中自己有些苍白的脸色,神情平淡。
那她就需要想点儿办法了。
“知道了。”
方书琬很快就穿好了衣裳。随着傅景珩一起去了厅上见客。
方书琬见锦国公夫人自然是在内厅的,傅景珩自己去了外厅见锦国公跟陆少泽。
府中的世子傅承瑾正在陪客,他本来不想来的,
可是锦国公来了,他不来不像话,不过脸色也不怎么好就是了。
锦国公知道自己儿子做错了,也没有办法说什么,就这么尴尬的在那里坐着,
一看到傅景珩出来,坐在那里的锦国公连忙笑着拱手上前,
“傅兄,家里孩子不懂事,傅兄可别生气啊。”
说着他回头对着一边站着的陆少泽呵斥道,“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给你岳父磕头赔罪?”
这时候只要是定亲了,两家就已经是当做亲家在走动了,
谁也不会随意的退了婚事,毕竟退婚无论对男女双方来说都是极大的名声瑕疵的。
陆上泽没有犹豫,赶紧过来直接跪下,“请岳父责罚。”
他本来是过来跪在傅景珩的面前的,可是傅景珩却在他跪过来的的时候后退了半步,一副不想要接受跪拜的样子。
这个样子让锦国公的脸色一僵,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
陆少泽心里更是一慌,脸色苍白的磕头认错,
“岳父恕罪,我真不是故意不救汐儿的,湖中两个人的衣服都差不多,我也是看差了,否则必要先救汐儿的。”
锦国公也知道自己女儿出事了,傅景珩必然是要生气的,
抬起一脚半真半假的踢在了陆少泽的肩膀上,让陆少泽倒在了地上,
他嘴里骂着,“糊涂啊你,这人还能够认错的?哪怕你开始认错了,
抱到了人,你还能够看不清楚面容不成?你就不能把人给放了?”
陆少泽脸上看着很是不服气,如今他也不过十五岁的年纪,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想到什么自然就去做了,也不会考虑太多了。
虽然他也知道这件事傅家确实应该生气,可是他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他跪在地上说,
“虽然我是救错了人,可是那是程家表妹,难不成父亲以为我在看到了那是程家表妹之后,还能够袖手旁观吗?”
他朝着锦国公问了一句话之后,又朝着傅景珩的方向磕了一个头,对着傅景珩说,
“岳父赎罪,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没有什么说的,只是程家表妹到底也是一条人命,
我不能明知道是她的情况下,还能把她扔在水里不管不救。”
他抿一下唇,倔强的说,“再说了,我救起来程家表妹的时候,看到汐儿身边有会水的丫头已经过去救她了,想来她也不会有事的。”
傅承瑾在一边儿不想要说话的,毕竟也是父辈的事情,可是现在父亲想来也是不好动手的,
他直接就上去在陆少泽的身后一脚踢在了他的肩膀上,直接就将陆少泽踢的趴在了地上,一向芝兰玉树的少年如今也是气的脸都红了,
指着地上的陆少泽骂道,“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你救你表妹就救你的,又跑来我们府上说什么?”
“要是我妹妹没有带着会水的丫头出门去,难不成还要被你丢在水里等着你去救不成?”
“说什么没事,我妹妹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呢,要是再在水里多待上那么一会儿,焉知还有命在?”
陆少泽本来被打了还有些生气,听到傅语汐还在床上躺着,心里也是一慌,连忙爬起来紧张的问,
“怎么会呢?春日的湖水已经没有这么冰了啊,她又有侍女救的及时,怎么可能会病了?我去看看她。”
他跟傅语汐从小一起长大,是从小的情分,怎么可能不紧张傅语汐?
而且虽然有男女大防在,可是只要有长辈在的情况下,他们见见面也是没有什么的。
要是以前他这个样子,傅承瑾是真的可能会让他去的,只是如今看他这个样子,不由得冷笑出声,
“可不敢劳驾你,女儿家的闺房,也不敢让外人进去的。”
这话已经是很重了,陆少泽脸色一变,
“傅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是外人了?”
傅承瑾面带嘲讽的看着他没有说话,这让陆少泽的脸色更加的青白交错起来。
锦国公见儿子这个样子,也是怒其不争,哪怕他被人这么对待,作为父亲,锦国公也没有办法说一点儿的重话。
只是看着傅景珩愧疚的说,
“傅兄,这件事是犬子的错,无论傅兄想要怎么处理犬子,
我都没有任何的意见,只是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伤害了我们两家的关系才是啊。”
傅陆两家不说是世交,也算是通家之好了,不然陆少泽也不可能跟傅语汐有青梅竹马的情谊。
更不可能还在孩子小的时候就给他们定下各自的婚事。
如今看他这样,傅景珩也是皱眉,眉宇之间满是担心,
“陆兄也知道我夫人的身体向来不好,这次因为小女落水的事情,更是愁眉不展,这件事如何做,我还得同夫人商议才行。”
锦国公向来知道这位武威侯爷对自己的夫人格外的好,哪怕有人传他惧内,他也只是一笑而已。
如今看来果然是这样,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夫人能不能够跟这位夫人说通了。
……
……
如今的锦国公夫人也是为难得很,她一看到方书琬就替自己的儿子认错了,
可是方书琬被自己的长子媳妇儿扶着,一个劲儿的咳嗽,
本来柔美的脸上因为咳嗽添了一抹苍白,久病的人多会显得难看,
可是她偏偏没有,倒是多了一些病美人的感觉。
怪不得这位武威侯爷对她如珠如宝的宠着,作为一个当家夫人,一年里大半年时间都在庄子里养病不回来,武威侯爷也不生气。
锦国公夫人感叹着方书琬的好命,替自己儿子说的话还是得说的,
“姐姐也是知道的,我那个儿子一向不懂什么,除了对汐儿好,
再也没有对旁的女子有什么心思的,旁的人已经有了好几个通房丫头,独他没有。”
“他一心都在汐儿的身上,对别人那是没有一点儿的心思的。”
“我也不是说夸他多好,只是这件事他也同我说过了,他本来是要去救汐儿的,偏偏湖里两个人的衣服都差不多,这才看差了。”
“那个又是他姨母家里的表妹,也不好不救的,这才让汐儿受了委屈。”
她觑着方书琬的神色赶忙保证,“不过姐姐你大可放心,这件事我已经说过泽儿了,以后汐儿到了我们家里,也绝对不会让她再受这样的委屈。”
“不过这件事到底也是泽儿做错了,姐姐想要如何责罚我们都没有二话,
如今也请姐姐让我看看汐儿,我得亲眼看到她无事了,这里这才能够安心不是?”
方书琬听着她说话,用帕子捂着嘴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身边刚刚过门没有几日的大儿媳妇儿林氏就赶紧伸手给她顺着背,
因为刚刚过门就碰到了这些事情,纵然平日里也不是一个懦弱的性格,此刻她的心情也格外的忐忑。
方书琬神色淡淡的,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
“汐儿如今没事,不过请了太医过来看过了,说是在水里待久了受了寒气,最近还是不要见风的好。”
这就是说不让见的意思了。
锦国公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心里也对方书琬有了一些不满。
虽然自己儿子救错了人,可是傅语汐也没有什么事情,自己还过来道歉了,怎么这方书琬还这么的得理不饶人了?
她一时间没有说话,方书琬又问,“方才听你说那落水的是陆世子的表妹,我倒是不知道陆夫人有姐妹嫁到户部尚书府中的?”
锦国公夫人连忙说,“是我母亲那边儿的表妹,之前户部尚书还是寒门举子的时候,就已经下嫁了,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方书琬虽然病着,可是也是主持中馈多年的,如今一举一动,都是带贵气优雅的,她不疾不徐的说,
“看来两家来往不少,陆世子才能够对这位表妹记忆深刻。”
这话锦国公夫人听着觉得有些打脸了,刚刚还在说自己儿子心里只有一个傅语汐,转头儿子就对一个表姨家里的女儿记忆深刻了。
她脸色再次僵硬了一下,不过瞬间就说,
“我在闺中的时候同这位表妹关系不错,平时也就多走动了一些,两个孩子也是见过的。”
她叹息着,“泽儿这孩子也是心善,看到他表妹落水,便也有些不忍心,这才没有把人丢在水里了。”
她拿着帕子抬起手来在自己的脸颊上擦拭了一下,声音听着心疼又气愤的说,
“好在汐儿身边有丫头是会水的,将汐儿救了上来,不然要是汐儿出了什么事情,那我定然不会饶了那个小子。”
“就算是柔儿那个丫头是他表妹,他也不能因为一条人命就置自己的未婚妻不管啊。”
这话听着是在指责陆少泽,可是也在暗示方书琬那是一条人命,要是傅家再在这件事情上面闹下去,
那傅语汐的名声跟傅家的名声就不好听了,难不成还要为了本来就能够获救的未婚妻,而不救一条人命吗?
这话林氏也听出来了,她想要说点儿什么,可是她是新妇,这个时候开口不合适,只能闭嘴。
方书琬的神色骤然一肃,目光在锦国公夫人的脸上扫了一眼,这一眼没有什么感情,让锦国公夫人的心里不由得一凛。
可是下一刻方书琬又柔柔的咳嗽了起来,一副弱不胜衣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让锦国公夫人不能不正视。
“一条人命确实要紧,可是那程家小姐也是不小了,纵然是表哥表妹的,这救人也是免不了在水里搂搂抱抱的,
我家汐儿是丫头救起来的,纵然受了风寒也没有什么。”
“就是这程家小姐不知道会如何?也不知道她这个年纪,是否许了夫家,得知她落水被自己的表哥救起来了,夫家是不是愿意接受?”
锦国公夫人的脸色彻底僵硬住了,看来这方书琬哪怕是病了,也不是个好欺负的。
想到程家那边儿,她嘴里的话也开始含糊起来了,
“程家那边儿一直在相看呢,也没有个合适的人家,还不知道定没定呢。”
方书琬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咳嗽,林氏未出阁的时候因为母亲的原因,
就常常的见方书琬的,如今看她这么咳嗽,也知道她这是不想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
她神色焦急的拍着方书琬的后背,“母亲,你怎么样了母亲?”
又连忙呼唤丫头婆子,“快奉汤药过来。”
有方书琬的大丫头夏兰过来了,这是个比林氏还要知道方书琬的,
连忙一边儿扶着方书琬一边儿连声的呼唤,
“快请太医过来,夫人身子不好了。”
因为方书琬跟皇后的关系不错,不说早年间方书琬每月都会入宫陪伴皇后,就是后来方书琬在别庄养病,
一年四节,但凡宫中有什么东西皇后都是会给别庄的方书琬送上一份儿,太医因此更是时常待命。
太医很快就被请了过来,锦国公夫人不能不避开,一时间走也不好走,留也不好留,一下子很是尴尬。
她在偏院里等候消息的时候,心里也是不平静的,
她知道看这个样子,傅语汐落水的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的完结,程家那边儿也确实是个麻烦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最后要怎么处理。
她这里心乱如麻,夏兰已经出来了,行礼后满脸担忧的说,
“国公夫人还请先回去吧,太医刚刚过来诊治过了,说是我们夫人的身体现在不适合见客了。”
锦国公夫人也知道这是逐客令了,不过脸上还是得保持着关切的神色问着,
“你们夫人身体如何了?可还要要紧?”
夏兰一脸愁苦的说,“夫人身体也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反复,这病情太医也控制不过来,今日只能对不起夫人了。”
夏兰说着又行了一礼,都已经这么说了,有些话跟一个丫头也说不着,
锦国公夫人也就只留下了一两句注意保养的话,然后就离开了。
前厅的锦国公那边儿很快就已经有人传信了,不用他自己离开,
傅景珩在听说方书琬的身体又不好了的时候,就已经神色大变,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的前厅去了后院。
锦国公也没有办法再继续说什么了,只能带着一脸颓败的儿子离开了傅家。
不说方书琬的病情如何,锦国公夫人回了家里对着锦国公说了自己见到方书琬的事情,然后便愤愤不平的说,
“我看那武威侯夫人对这件事怕是心里有疙瘩呢,怕是想要借这个事情拿捏我们儿子,
我们家泽儿娶什么样的娶不到?依我看,侯爷,不如趁着这个机会,退了我们两家的婚事。”
“我那个表妹家里虽然也没有什么爵位,可是程家到底也是户部尚书啊,
那可是实打实的实权位置,要是有了这样一个岳丈帮衬着,我们泽儿以后得仕途也能够好走一些不是?”
锦国公还没有听她说完脸上就是怒气,听她说完了,直接呵斥,“妇人之见。”
夫为妻纲。
锦国公不说话还好,锦国公夫人还能够说两句什么,可是一说话,锦国公夫人那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锦国公现在只觉得自己焦头烂额的,偏偏自己这个夫人还要给自己找事,
知道自己不说清楚了,锦国公夫人还会想着一些有的没的,于是忍了一口气说。
“我只同你说这一次,你给我记清楚了,你那个表妹的女儿休想嫁入我陆家,你只看到如今他家里是二品尚书,
可是你怎么就不想想,这官员职位都是三年一调的,以后也是要致使的,有几个做官的能够在一个位置上终老的?”
“再说了这程家的很挤薄得很,要是娶了他家里的女儿,短期是有些好处,可是长期看来,那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的。”
锦国公虽然没有做官,可是对一些事情还是看的清楚的,尤其是他从世子到国公,最看的清楚的就是怎么对自己家族延续有力了。
“你再看看傅家,不说傅家一门双爵位,便是傅夫人跟有子的皇后交好,
傅夫人的几个姐妹嫁的也是高门,娘家兄弟也个顶个的得力,要是娶了傅家的女儿,还能够有什么不好的?”
“但凡两个小的感情和睦,之后有傅家跟方家提携,不说泽儿的仕途有多么的远大,顺遂那是肯定的。”
锦国公夫人也不是不懂这个,只是,她捏着帕子看着锦国公犹豫的说,
“虽然如此说,可是我看今日武威侯夫人怕是有别的想法呢,几次提到程家的事情,怕是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锦国公提到这个就生气,“这事儿搁在谁的身上能够舒服?
你那个儿子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不认识,还巴巴的跑去救了什么表妹,这是深怕人家傅家的性子太好了是不是?”
锦国公夫人也委屈啊,“国公爷这话说的,我那时候也不在那边儿不是,我哪里知道他会认错人啊?”
“再说了,那可是我表妹家里的女儿,难不成泽儿还能够看着她活活的淹死不成?”
锦国公夫人越说越有底气了,对着锦国公说,“国公爷,女子妒忌本来就是大忌,如今这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不如让泽儿兼收并蓄?”
“泽儿救了柔儿,这以后我那个侄女儿也没有办法找到一个好的人家了,还不如给我们泽儿做平妻呢,好歹我们泽儿以后也是国公。”
“快住嘴。”
还没有等她说完,锦国公就觉得自己心头一跳,猛然出声呵止,
双眼如炬的看着她,怒到极致,他脸上反而带了一些笑容,只是看着冷冷的
,“一个二品大员的女儿,一个超品侯爷的女儿,你居然想着让你儿子兼收并蓄,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脸?”
锦国公夫人哪里被锦国公这么下过脸,当即也有几分不服气的说,
“这事儿怎么就不行了?京中不少贵女,也是倾慕我们泽儿的,怎么国公爷你就觉得不行?”
锦国公快要被她气死了,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个夫人,竟然如此的愚蠢。
他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她气晕过去了,连忙伸手给自己顺了顺气,缓过了那阵要晕的劲儿这才威严的看着锦国公夫人说,
“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是你给我记住了,我儿子要娶的是武威侯家里的千金,不是什么旁的人。”
“这件事就是你儿子做错了,那就应该你这个当娘的去把事情平了,要是你敢把这件事给我办砸了。”
他看着锦国公夫人冷笑了一声说,“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平妻。”
说完这句话,他真是一刻也不想要待下去了,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锦国公夫人听他这么放狠话,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什么叫做平妻的厉害?
谁的平妻?
自己的夫君居然为了还没有过门的儿媳妇儿来威胁她了?
锦国公夫人也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正抚着自己胸口给自己顺气的时候,丫头通报。
“户部尚书夫人程夫人求见。”
锦国公对这个表妹的观感还是不错的,也知道她来了是因为什么,正好自己也憋屈,就让请进来说话。
……
……
“母亲。”
傅语汐听到母亲病了,顾不得自己的身体了,赶紧就穿了衣服过来看望。
比起其他人,她的心里更加的着急,上辈子她母亲的身体也是如此的虚弱,好的时候就好,
不好的时候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也就是因为这个,从来不留父亲在房中过夜,导致府中的几个姨娘们天天的蹦哒,烦不胜烦。
后来母亲更是在她成亲之后没有多久就病逝了,让她此后再也没有了依仗。
这辈子她是想要调理好母亲的身体的,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她也不想母亲再这么早的离开她了。
方书琬斜靠在织锦缎引枕上面,因为林氏在这里,所以傅景珩也没有久待,只来看了方书琬没事就离开了。
如今内室也就是一些丫头跟林氏了,林氏正给方书琬伺候汤药,方书琬这会儿不想喝,摆了摆手,林氏就放在了一边儿。
方书琬看到傅语汐急急的过来,唇边浮现淡淡的微笑,
“不妨事的,你身体不好,我不是让人告诉你在床上歇着吗?怎么还是过来了?”
傅语汐哪里躺的住,她过来看到方书琬没有什么大事,这才松了口气,依偎在方书琬的怀里说,
“母亲病了,我没有伺候在身边已经很不孝了,哪里还能够再躺着啊?”
她的声音里面都是焦急,看着对方书琬很是担心。
林氏以前也跟傅语汐常来往的,只是现在身份有些转变了,所以有些腼腆了,不过看到傅语汐这个样子,她还是忍不住说,
“你自己身体也不好,就应该好好的歇着,母亲这里有我在呢,你要是担心,等你好了再过来伺候也是一样的。”
傅语汐知道家里人都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她自己也是坐不住的,要是让她现在就这么躺在床上,那才是真的煎熬了。
她咬着嘴唇,想了想还是跟方书琬说了,
“母亲,我过来是为了看看母亲,同时也是记起来了一些事情想要跟母亲你说的。”
方书琬神色有些诧异的看着她,然后用眼神示意她说。
傅语汐就深吸了一口气说,
“刚刚醒过来的时候,我脑子有些糊涂,对于落水的事情有些记不清楚了,但是刚刚我躺着的时候,想着落水时候的经过,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心里已经是很肯定的,那绝对是程芳柔推得她,为的就是让她看看在陆少泽的心里,她们两个到底谁更让陆少泽在意。
不过她不能明着说,不然方书琬要是问起来为什么这么绝对,她没有办法解释。
她只能犹豫着,怯怯的说,
“我觉得有人推了我一把,那个时候我距离湖边挺近的,刚好有几个小姐在远处招呼我,
我正准备过去的时候,就觉得有人推了我腰一把,我这才掉进水里的。”
她的这个话虽然这个时候说起来有点儿晚了,不过听着还是让人觉得惊心。
方书琬的神色一凛,傅语汐的话跟夏兰带回来的话对上了。
虽然方书琬已经大概猜出来了这件事是怎么样子的,可是听到傅语汐说出来,感觉自然不一样,
同时,也就更能够印证自己的猜测了。
这件事,绝对不是一件随便落水的事情那么简单。
“那时候推你方向的人,你觉得是谁?”
傅语汐一双眸子里晶莹闪烁,一眨眼,就有泪珠滚落下来,她本来就因为落水脸色苍白,如今看着越发的可怜了。
“那时候周围人多的很,记不太清楚是谁了,不过户部尚书家里,跟我一起落水的那位小姐,那时候也是在哪里的。”
方书琬听了这话,眉心便是一皱,果然,这表哥表妹的,那是最容易出事的群体了。
看傅语汐这样子,她咳嗽了一声,出口道,
“罢了,来都来了,看也看过了,我也没有什么事情,汐儿你先回去,这里有你嫂子就行了。”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不必想太多,母亲会为你做主。”
“你也别担心我,等你好了再过来伺候不迟。”
傅语汐虽然很想要留下,可是听她这么说,也知道自己是不能留下了,只能告辞回去自己的院子了。
上辈子是她自己上赶着自讨苦吃,所以婚事才能继续,如今她不多插手这件事,想来这婚事在母亲手里是必退了的。
因此她也就放心的去休息了。
等她一走,林氏就跪在了方书琬的床前,看她这个样子,在一边儿伺候的夏兰连忙把伺候的丫头都摒退了,
自己也守在了门口不让人进去,也是给新进门的奶奶留点儿颜面。
“母亲,这件事儿媳有错,请母亲责罚。”
林氏一脸羞愧的跪在床前,微微的垂着头,看着很是恭顺的模样。
方书琬没有说话,林氏继续说,“儿媳作为长嫂,出门在外本来就有照顾妹妹的责任,可是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儿媳竟然不在身边,是儿媳的失职。”
“如今妹妹的身体不好,连婚事也受挫,儿媳心中实在不安,请母亲责罚。”
林氏是方书琬闺中好友的女儿,所以平日里面他们也是时常来往的,可是林芷也知道好友家里的姑娘跟自己的儿媳那是不一样的。
这件事发生之后林氏一直担心,如今方书琬也没有说过要责罚的话,更加让她觉得不安心,只能自己请罪了。
方书琬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芷,摇了摇头,伸出手虚虚的在她的面前扶了扶,示意她起来。
“起来吧,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别想着什么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揽着。”
虽然已经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快有三十年了,可是她心底还是有着上辈子的坚持,她希望能够让孩子们,最大可能的得到他们的自由。
她有二子一女,长子傅瑾已经是武威侯府的世子爷,从小跟随父亲学习兵法,
如今也是温润之礼的模样,一个月之前她才给长子跟好友的女儿完了婚,
这姑娘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好好的教导,后面也不会出什么大错。
次子傅瑜如今还在战场上磨练,前几日来信,说是最近会回来。
女儿傅语汐的婚事是她最担心的。
因为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束缚太多了,对男子宽容再宽容,那是真得男权社会。
所以对于女儿的婚事方书琬是格外的慎重的。
儿子们只要正妻能够稳得住,以后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可是女儿的婚事,方书琬不敢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却也想要为女儿做到最好。
陆家的事情,那是绝对不行的。
这样在危难时刻都不帮助自己未婚妻的男人,怎么能够指望他以后疼爱自己的妻子?
林芷不敢起来,只是担忧的看着方书琬说,
“方才听妹妹的话,明显这件事是有人故意捣鬼,那妹妹的婚事……”
今天的事情她可是看清楚了的,这锦国公夫人的意思,
那程家姑娘可没有亲事,那说明这尚书府中很可能扒在锦国公府身上的。
偏偏户部尚书也不是什么小官职,他家里的姑娘可不是一个妾室的位置就可以打发的。
至于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思,作为在这个时代下长大的女子,林芷从来心里也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
方书琬再次抬了抬手,这次林芷也没有再跪着了,顺势站了起来,就听到方书琬说,
“这错在鲁国公世子,人是他救上来的,但凡他对汐儿有多一些的尊重,也不会在那样生死攸关的时刻去救别的女子。”
“再说了,就是你在那里能够如何?人家有心害人,自然是要把人都支开的。”
“罢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如今后悔是没有什么用的,只能想着怎么把这件事解决了才好。”
方书琬神色淡淡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林芷的心中惊骇,
“既然锦国公世子摇摆不定,我就替自己的女儿做决断了。”
林芷听她话中的意思,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再接了。
女子的名声何等重要?
要是退婚,无论如何名声都是会受到影响的,以后能不能寻到这样好的婚事那可就很难说了。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面的话语权不多,只能三缄其口,小心的服侍方书琬。
这时候,春兰进来朝着方书琬行礼,小心得看了一眼方书琬的脸色,这才说,
“夫人,何姨娘跟李姨娘带着两位公子小姐来请安。”
这话春兰是不想进来回禀的,她觉得这两个人简直是来膈应夫人的,
可是大家夫人就是要有容人的度量,她不敢擅自做主,只能进来回禀。
林芷闻言,也朝着方书琬看了一眼,虽然婆母的神色淡淡的,
可是从她以前过来侯府,婆母身边没有那两个妾室服侍就知道,婆母定然也是不喜欢公公的两个姨娘的。
如今这两个妾室过来请安,还带着各自生下来的孩子,说得好听是探病,
林芷看来,也就是想要看看她婆母能够熬到几时吧。
林芷不敢说话,只能伺候在边上。
方书琬一直在别庄上面住着,对于家里的事情已经不那么在意了,
可是听到自己夫君的两个姨娘跟庶出子女的名字时,她还是微微的怔愣了一下。
要说成婚之初她没有过跟夫君傅景珩相濡以沫的愿望的话,那是骗人的,
她上辈子身体病弱,好不容易在哥哥的悉心照顾之下才活到了双十年华,
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医院度过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看看外面的世界,就更别提什么谈恋爱了。
可是她也不是对这些没有渴望的,虽然她胎穿到了这个时代,受到了贵族小姐的教养,知道自己是要为了联姻而牺牲的。
可是她也对那微弱的爱情有些期待的。
傅景珩出现的时候,他的热情好像一束火光,照亮了她贫瘠的生命。
他能够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合法的时代下,说出来这辈子就她一个人的誓言。
当初的她,也是天真的信了的。
只是后来,一个两个的妾室,一个两个的的孩子,虽然两个孩子并没有让她教养,
而是让傅景珩送到了老夫人那边儿去养着,她也觉得是兰因絮果,不复从前,
如今的她早已经对爱情没有了任何的信任,每日拿着大家主母的仪态,
只希望早日将三个儿女的婚事落定,她也好去寻找自己的天空。
至于傅景珩,她就不要了。
她微微的垂着眉眼,看不出来喜怒,声音淡淡的说,
“他们有心了,不过我累了,让他们回去吧,”
春兰已经料到了是这个结局,为了不让拿着姨娘有陷害的机会,这两个姨娘每次过来,夫人大多数的时间都是不见的。
她福了福身,“是,奴婢这就出去告诉他们。”
春兰转身就掀了帘子出去了,门外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很快,这些声音就消失不见了。
……
……
夜晚,傅景珩站在梧桐苑的门外,看着里面亮着的烛光沉默着,他的心绪并不如他外表看起来那么平静,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进去,方书琬会怎么样,他就知道,要是再不看到方书琬,他会睡不着觉。
他沉默半响,赶在梧桐苑熄灯之前进了院子,看到他进来,
正端了水盆出来的丫头看到了诧异了一下,赶紧福身行礼,声音也大了两分,
“奴婢见过侯爷。”
她的声音清脆,房间里面正要上床休息的方书琬怔了一下,伺候着的夏兰也看了一眼方书琬,
赶紧扶着方书琬坐在了床上,方书琬用帕子捂着唇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看着就是一副体弱多病的样子。
傅景珩进来就刚好看到方书琬这个样子,眉宇之间的忧色不似作假,快走两步上来问,
“这是怎么了?可是今日被气的狠了?要不要现在再让太医过来给瞧瞧?”
他直接伸手到方书琬的背上拍了拍,方书琬极力忍耐着他的靠近,
哪怕因为他的靠近让她难受,她也半点儿不敢露出来分毫,傅景珩是上战场的将军,
对于细微的事情也能够察觉,她的一点儿异样也不能露出来才行,
这样才能够让他不对自己起疑心,也方便她以后的离开他能够不怀疑。
“无妨的,你也知道我这个病就是这样的,时好时坏的,找太医做什么?来了也没有什么用。”
可是,方书琬以前对他什么样子,现在对他什么样子,
傅景珩心里哪里能够不明白,他能够察觉到方书琬神色之间对他的冷淡,他心里万分的难过,
好像有什么东西横在了那里,偏偏他拿万千敌寇都有办法,偏偏就拿方书琬没有办法。
终究。是他有愧。
一向冷清的他神色面对方书琬的时候总是柔和的,
“你好好的上床歇着,总下来做什么?用饭的时候在床上用就行了,这么折腾自己,也不怕更加的病了。”
方书琬尽量的忽略背上的那只手,曾经她也觉得那只手能够给她带来安全感,
可是现在只要想到那只手在别的女人身上摸过,她就难受的想要吐。
虽然她忍住了心理上的冲动,可是终究有些是忍不住的,
因为忍耐的难受,所以她现在脸色看上去格外的苍白,搭在夏兰手上的手指也紧紧的扣住了夏兰的手腕。
夏兰吃痛,看了一下方书琬的脸色,就觉得格外的心疼,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侯爷一过来,
夫人就格外的难受,以前她们多么的盼望侯爷跟夫人好好的啊,现在她们只希望侯爷不要过来让夫人难受了。
她头垂的更低了,轻声的劝道,
“侯爷,还是让夫人躺着休息吧,夫人今天身子不太好,刚刚又起来用了一些东西,再坐下去,怕是会着凉的。”
因为平时方书琬也不会让他靠近,以至于如今让他靠近了,
傅景珩一时间忘记了,闻言,看了一下方书琬苍白的神色,赶紧扶着她的胳膊,
“琬琬,你赶紧躺着休息,别这么坐着了,都是我的不是了,忘记了你现在身体还虚弱呢。”
方书琬只觉得快要不能呼吸了,因为傅景珩靠的太近了,扑鼻而来的的都是傅景珩身上的男性气息,
以前让她觉得无比安全可靠的气息,如今稍微靠近都让她觉得窒息。
方书琬知道,自己确实是病了的。
只是这不是身体上的病,而是心理上的病。
身体上的病是她用药自己控制的,可是心理上面的,她无法控制。
她被搀扶着躺在了床上,不想要傅景珩继续在这里逗留,她出言赶人,
“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侯爷还是早点儿回去安寝吧,明儿还得上朝呢。”
自从那件事之后,她早已经不跟傅景珩同床了。
傅景珩听她一如既往的没有留自己歇下,眼神瞬间落寞,
可是很快又笑着看向了方书琬,在烛光的映衬下,他原本锋利的轮廓也显得柔和了不少,声音低沉的开口说,
“我今日就不回去睡了,你身子不适,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吧。”
方书琬很不想要跟他说话,可是这年头的夫君对于女人来说,
那就跟现代的那些老板是一样的,你不想要跟老板接触,可是为了各种各样的原因,你都必须要跟老板说接触的。
她说,“我身子不适,夜里也不怎么好睡,侯爷要是在这里休息,我担心吵着侯爷了。”
傅景珩只要看着方书琬,心情都是舒畅的,他温柔的看着方书琬说,
“没事的,你要是睡不着,我在这里,晚上还能跟你说说话,你平时都不在府中,我想要跟你说话也找不到人。”
方书琬住在别庄的时候,傅景珩当然也是能够去的,可是傅景珩不是一个闲散的侯爷,他是需要每天上朝的,还得在皇帝需要他的时候,随叫随到,
自然是不能天天的在别庄上面陪着方书琬的,如今方书琬回来了,他自然是想要跟她离的近一些的。
方书琬觉得自己已经赶的很明显了,可是傅景珩偏偏要做出来这副样子,
要是他不曾对她有过一往情深的诺言,她觉得自己也不会区别的排斥。
如今遭遇背叛,她很难说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她垂了眸,声音淡了些,“既然如此,夏兰,你把外面的小塌收拾一下,我如今病着,让侯爷睡在小榻上吧,也免得传染了病气给侯爷。”
夏兰担心傅景珩再说什么,赶紧答应了,然后退出去收拾,让傅景珩睡在小榻上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这件事不能让梧桐苑之外的人知道了,所以都是她们这些大丫头亲自收拾的。
傅景珩看着方书琬神色冷淡的脸,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个结局,可是等到这个结局来临的时候,他依旧觉得难过。
傅景珩看着她说,“今日她们过来的事情,我并不知道。”
这个她们是谁,方书琬心里明白,作为一个大家主母,在主君这么说的时候,她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说,
“她们过来看我也是有心了,只是我身子不适,也没有见她们,倒是辜负了他们的好意了。”
两个人也曾经蜜里调油,可是现在说话疏离冷淡,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只是傅景珩也知道,造成这个情况的不是方书琬,他只能怪自己。
“你要是不乐意见她们,我以后让她们不要出自己的院子了,你好好的在府中休息,如今瑾儿刚成亲,新妇还需要你教导。”
方书琬不用他说也知道,既然妇景珩提起来了,就说,
“这事儿我已经想过了,如今瑾儿成亲了,瑜儿的婚事却还没有什么着落,汐儿的婚事又遭遇了这个变故,
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也就不去庄子上了,我想要先在京中把他们的婚事给定了再说。”
傅景珩只想要让她在京中多住一阵子,没有想到她自己说要把孩子们的婚事都给定了再说。
顿时心里觉得高兴,脸上也就带了一些出来,
“好,你有这个想法就很好,家里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弄,孩子们的婚事就得靠你了。”
说着这个,他又说,“不过两个孩子如今还小呢,你也别太着急了,得保重着自己的身子才好啊。”
方书琬淡淡的答应了。
夫妻两个人说话,谁也没有提起那对庶出子女,好像那两个人从来就不存在一样,可是活生生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不存在呢?
春兰夏兰很快就将外面的小榻收拾出来了,说是小榻,其实就是平常坐卧的炕,重新铺上了被子就是一个新的床了。
等到铺好了床铺,春兰进来行礼,“侯爷,床铺好了,请安寝吧。”
方书琬也适时的流露出来了困意,哪怕傅景珩这会儿还想要说什么,看到方书琬都困了,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只说,“汐儿的事情,无论你是怎么想的,我都支持你的想法。”
方书琬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傅景珩见状也没有说什么了,转头就去了外面洗漱上床休息。
因为平时都是一个人睡的,再不然也是春兰她们在旁边陪着,如今多了一个男人的呼吸,
方书琬睡的不那么好,心里总是防备着,怕吵着外面睡着的人,却动也不敢动,着实的是有些难受。
直到外面的傅景珩要去上朝了,听到他出去的声音,
方书琬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觉睡起来,天色已经大亮,她下意识的看向了外面的小榻。
春兰打了撒花帘子挂在镏金银勾上,见到方书琬的眼神,看了看端着水进来的小丫头,低声的回,
“外面奴婢已经按照平时一样收拾好了,并没有什么痕迹了,夫人放心吧。”
因为每次侯爷来了,夫人都会难受,看到他用过的东西都会不舒服,
所以每一次傅景珩来了之后,春兰他们都会懂事的把这些东西都给收拾好了,
等下一次傅景珩来了再拿出来,要是傅景珩不过来,她们是绝对不会拿出来膈应方书琬的。
闻言,方书琬轻轻的松了口气,这才让丫头们伺候着洗漱了。
……
……
傅语汐是想要好好的休息的,自己现在还是未嫁之身,有事情自然有父母做主,
可是刚休息了一夜,她的大丫头碧荷就在她用早膳的时候说,
“小姐,姑爷让人递话进来,说是有话想要跟小姐当面说。”
碧荷是从小就伺候在傅语汐身边儿的大丫头了,没有意外的话,
以后也是会跟着傅语汐一起嫁到锦国公府中去的,要是有造化的话,成了通房姨娘也未可知。
她对傅语汐的喜好脾气都是知道的,哪怕以后就是服侍主母也是不慌的。
上辈子的时候碧荷就不断的在她耳边说陆少泽的好话,
让她一直陷入陆少泽对她很好的感觉里,所以到最后被推入湖水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如今回来了,该算的账她也得一一的跟这些人算清楚了。
傅语汐正在喝粥,闻言,神色冷了一下,
不过转瞬之间,刻在骨子里还没有被那对贱人逼疯的教养让她收敛了神色,看着就跟平常无异了。
她喝了一口粥,慢条斯理的嚼碎了,咽下去了,
这才拿着一边儿丫头手里捧着的手帕擦了擦嘴,声音听着没有半分的不对,
“谁递的话进来?”
因为陆少泽也是常来武威侯府的,所以这里的奴才大多数都是认识他的,加上陆少泽时常都会送一些小东西进来,
自然会给一些婆子小斯好处,在这样的时候,他们也才会为了他说话办事。
碧荷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她说,
“是二门口的张婆子,说是姑爷递话进来,想要跟小姐解释一下,落水的事情,他不是故意为之。”
碧荷这话一出来,旁边一个丫头不由得暗暗撇嘴,
不过也知道自家小姐对这位未来姑爷不一般,所以也不敢乱说什么,担心自己吃了瓜落。
傅语汐的眸色晦暗难辨,心中的愤怒让她忍不住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又是这样,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陆少泽也是说了那些话,让她相信了他,可是最后的结果呢?
事实证明男人的话并不可信。
陆少泽压根儿没有考虑过她这会儿是不是受了风寒无法见人,就一心想着让她见面,听他解释。
如此不关心的行为,上辈子她居然都没有想到,傅语汐觉得自己上辈子简直蠢透了。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还在等着她说话的碧荷,淡淡的说,
“我最近身体不好,你也是看到的,哪里能够见人?”
这就是说她不想要见陆少泽了,碧荷闻言有点儿急,府中的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自然是看出来了侯爷跟夫人的心情不好,
这婚事她也不觉得就能够退得了,毕竟侯爷跟夫人还是很宠小姐的,哪里舍得小姐受流言蜚语的苦头?
但是这样也会影响夫妻感情的啊,碧荷按耐住自己的心急说,
“小姐,大夫都说了你的风寒不碍事的,姑爷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哪里能够因为这么一件事就生分了?”
“如今姑爷过来跟小姐解释,说明姑爷在乎小姐啊,小姐不如就给姑爷一个机会啊?”
碧荷看着傅语汐,期待着她能够答应见陆少泽一面,傅语汐的心有些冷。
她跟碧荷从小一起长大,她觉得自己也不是一个苛待下人的主子,也为了她们做了打算的。
可是碧荷一心看上了陆少泽,不肯像其他丫头一样嫁人,只说陪着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死后碧荷会怎么样,可是她知道,如今的她是不会用这样心大的丫头了。
不过碧荷是服侍了她这么久的大丫头了,也不能随意处置了,那样会让后面的丫头寒心的。
她看了一下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另外一个大丫头菡萏,
“你说,我应不应该答应去见?”
听她这么一问,菡萏有些诧异的看向了傅语汐,碧荷却看向了她。
菡萏一向不怎么说话,可是上辈子却比碧荷忠心的多,
她一直不赞成碧荷说的什么陆少泽心里都是为了她好的话的,
只是那个时候她似乎是自己活在梦里,对于菡萏的话那是一点儿也没有听进去的。
菡萏低头想了想,又看了看碧荷,这才回答,
“小姐如今还未出阁,私下里见外男,要是被人知道了,那是会出大乱子的。”
依旧是不想要傅语汐去见陆少泽。
碧荷闻言急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外男?
那是未来的姑爷,再说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的,侯爷夫人都是知道的,有什么打紧?”
菡萏没有碧荷这么伶俐的口齿,所以平时在傅语汐的身边总是做得多说的少,也就是这样,让傅语汐并没有这么信任她。
只是如今既然傅语汐自己问了这个问题,菡萏也是方书琬给傅语汐拨的丫头,自然是不怕碧荷的,皱着一双秀气的眉说,
“你也说了那是未来的姑爷,还没有成亲呢,小姐的身体也不好,就是不见面又怎么了?”
“你也说了那是之前见面的时候侯爷跟夫人知道,
如今未来姑爷既然有心,就应该去侯爷夫人很少请求见面,要是侯爷夫人都同意了,小姐会不见吗?”
菡萏虽然是不说话,可是心里也是清楚的,她一开口,就将碧荷噎的说不出来话。
傅语汐在心里暗暗的点头,碧荷说不过她,只能朝着傅语汐继续说,
“小姐,可是你要一直不见世子,以后岂不是要伤了夫妻之间的情分?”
这话碧荷已经有些口不择言了,闻言菡萏的脸色一变,傅语汐更是直接就沉下了脸,
“碧荷。”
她怎么也是侯府嫡女,从小就是众星捧月长大的,身上自有一种气度,平时跟丫头们开玩笑的时候看不出来,
一发起火来,碧荷也不敢在说了什么了,直接就跪了下来,心里也是一个咯噔。
“小姐,奴婢失言了。”
傅语汐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轻轻的放下,而是冷着一张脸看着她说,
“你岂止是失言了,我看你是想要做我的主了,
我说的话不如你说的管用了是吗?这屋子里到底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是你小姐还是我是小姐?”
碧荷的心更慌了,慌忙的抬头满脸可怜的看着傅语汐说,
“小姐,奴婢说错了话是奴婢的错,可是奴婢也是为了小姐你好啊,奴婢一片心都是为了小姐的,小姐明鉴啊。”
傅语汐也知道自己以前跟陆少泽走的确实太近了,
别说自己的丫头了,估计也没有人会信她真的对现在的陆少泽没有感情了,只剩下厌恶。
既然如此,她就正好借着处理了碧荷,让大家知道一下她的决心,这样之后母亲为她出头的时候,才会没有任何的顾忌。
不过她要处理从小跟着自己的丫头,有些话还是需要说明白的,这样才让以后得丫头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同时也让她们知道自己这个主子不是不好伺候,那是因为碧荷犯了错。
她冷着一张脸,并没有因为碧荷下跪而心软,既然往后心都不在她这里,那现在处理了正好。
“为了我好?你自己觉得什么是为了我好?你看不到我刚刚从水里被救起来?
就连我母亲嫂子都让我在床上躺着歇息,我母亲生病了,都不让我过去伺候。”
“就因为你一句话,我就得出去见外男?”
“碧荷,你以为自己是谁?能够做的了我这个主了?你心里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
她一连串的质问,让碧荷忍不住微微垂下了头,不过她依旧嘴硬的说,
“小姐,奴婢是为了你着想啊,世子跟小姐那是打小的情分,有什么是说不开的?何必为了一个旁的女子就这么生分了?”
“夫人病了世子才没有过去打扰的,小姐怎么不懂得世子的苦心呢?”
碧荷苦口婆心的样子跟上辈子多次在她面前说陆少泽好话的样子重合了,
傅语汐简直看都不想看到了,微微的的挪开了一些视线,这才呵斥道,
“什么苦心?我该问问你这样是何居心才对。”
傅语汐遗传了父母最好的基因,长相柔美,可是冷着一张脸的时候,也有几分冰美人的感觉,
“世子跟小姐,碧荷,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丫头?跟我说话,都敢让别人排在我的前面了,这是谁教给你的规矩?”
菡萏也没有想到傅语汐会突然就动怒了,不过傅语汐是主子,呵斥谁的时候她也没有开口的权利,因此那是低头一句话也没有敢说的。
碧荷不可置信的看着傅语汐,她从跟着傅语汐之后,就没有被傅语汐这么对待过,
她寻思自己也没有说别的什么啊,不就是跟平常一样吗?
怎么小姐就突然动怒了?
碧荷跟着傅语汐的日子挺久的了,从来也没有干过什么重活儿,
那是真的过得副小姐的日子,对院子里的小丫头们来说,她的话跟傅语汐的话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如今被傅语汐这么指责,虽然这里也没有别的小丫头,只有一个菡萏,她也觉得自己是丢了脸的了。
脸上就带了一些羞恼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傅语汐喊道。
“小姐,奴婢一片真心皆是为了你啊。”
傅语汐看她这个样子,冷笑了一声,
“看你这个样子也是不服气的,既然你对我这个小姐如此的不服气,想来服侍我你也不舒服了。”
“只是你的什么世子爷那里我也插不上手,实在是没有办法送你过去,那就请你先去院子里跪着吧。”
碧荷愕然的看着她,越发的难以相信,一双眼睛都快要瞪成了铜铃了,声音也不由得尖细了起来。
“小姐?你要奴婢去院子里跪着?”
菡萏也觉得诧异,毕竟这主子责罚身边的大丫头,那是会避着一些小丫头的,给大丫头也留些面子,以后管理小丫头的时候也方便一些。
一旦主子不乐意给你这个大丫头面子的时候,那小丫头们也是会看低两分的。
碧荷从来也没有被这么对待过,小姐今天这么做,看来碧荷那是真得惹了小姐生气了。
傅语汐冷着一张脸,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
“你以为我会跟你开玩笑吗?还是你觉得我已经指挥不动你了?”
她坐在那里,碧荷就跪在她的身边,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碧荷,再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她到底是小姐,碧荷就是心里再不乐意,再如何羞愤,她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只能咬紧了下唇,忍着心中的愤恨起来转身就离开了屋子。
她看到院中的青石板,以前她也不是没有罚过小丫头跪在那里的,那个时候她也没有觉得什么,反正小丫头罚了也就罚了。
如今轮到自己了,碧荷怎么也过不去心里那一关,可是小姐的命令又不能不听,
她心里又担心着陆少泽那边儿,也不知道世子爷是不是还在等着消息呢。
左思右想的,傅语汐那里又没有别的话传出来,她只能一步一步的,忍着屈辱低头跪在了院子里面的青石板地砖上。
……
屋里的菡萏透过天青碧色的软烟罗窗纱看到了,就小心的看了看傅语汐的神色,然后低声回道,
“小姐,碧荷已经跪下了。”
傅语汐闻言神色这才没有这么的冰冷了,她看了一眼桌子上面膳食,
因为她病了,吃的东西也是比较清淡的,现在看着也没有了任何的胃口。
遂吩咐菡萏,“把这些东西都给撤了吧,我没有胃口。”
菡萏因为傅语汐刚刚动怒了,也没有敢多劝一句,赶紧叫了几个二等丫头进来把桌子上面的膳食撤了。
撤膳食得时候,当着几个二等丫头的面,傅语汐就吩咐说,
“你再去母亲院子里面一趟,把碧荷刚刚对我说的话,还有我怎么处置的碧荷,一字不落的禀告母亲,就说我一切听凭母亲处置。”
菡萏心里一惊,她飞快的看了一眼傅语汐,不知道她这话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毕竟这事儿要是小姐自己处理了,那就是一件小事。
可是碧荷的这个事情要是闹到夫人那里去了,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又能怎么样?
夫人怎么可能让小姐的名声被一个外男毁了?
外男是国公府的世子一时半会儿的没有办法处置,可是碧荷一个府中的丫头,那可就太好处理了。
菡萏心有戚戚,忍不住开口多问了一句,
“小姐,现在就去吗?”
她是想要问傅语汐这是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傅语汐偏头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一下,
这一笑好似春天的桃花盛开一般,璀璨明媚,让菡萏都觉得晃了一下眼睛,
“菡萏,你可是觉得我这样做有些不好?”
菡萏只觉得心口重重的一跳,平常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小姐身上竟然有着跟夫人差不多的威压。
如今被她这么一问,她连忙垂着头恭敬的说,
“是碧荷言语失错了,小姐怎么处置她都是应该的,奴婢不敢有觉得不好的。”
碧荷眼睛余光看到收拾桌子的几个丫头动作都变的缓了许多,也就在这个时候给她们一颗定心丸。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碧荷陪着我这么多年了,我也没有想到,在我都病成了这个样子的时候,她还惦记着别的人。”
“我寻思着不说她领的是侯府的月钱,便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她也应该向着我的才是,怎么反而觉得别人比我重要的。”
傅语汐素白的脸蛋儿上面流露出来格外伤怀的神色,眼里甚至都含着晶莹的泪花了,
“我念着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她却再三的想要坏我的名声。”
“也不想想,我落水之后,未婚夫救了别的女人,这样的事要我怎么过得去?偏偏她还让我去见,
甚至在屋里跟我大吵大闹的,这样的人,我是不敢留的了。”
她说完再次叹息一声,微垂着眸子不说话了。
菡萏听着也觉得十分的难过,心里也有了一个警醒,
以后再别人跟自己小姐之间,无论是姑爷还是别人,选择自己小姐,那是没有错的。
她不敢再想别的了,恭敬的行礼,“小姐不必为此伤怀,碧荷对不起小姐,自有夫人为小姐出气,奴婢这就去回禀夫人。”
说完她看了看傅语汐,看她还在为了这个伤心的样子,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转头就离开了屋子,掀了门头软红门帘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她还看到了跪在院子里的碧荷,周围来来往往的婆子丫头都能够看到碧荷跪在院子里面的样子,
菡萏虽然觉得心有戚戚,可是到底也是觉得碧荷活该的。
小姐对她多好啊,她还一个劲儿的怂恿着小姐出去,就是在院子里跪一跪而已,小姐已经是轻饶她了。
就是不知道夫人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会怎么处理碧荷。
菡萏心里一边儿想着碧荷的结局,一边就往正院那边儿去了。
刚到正院外面的的时候,就看到侯爷刚从院子里面出来,她远远的就低头行礼,一点儿也不敢看的,
等到估摸着人已经走远了,她这才站起来进院子找人通报去了。
很快就有人出来带了她进去了,菡萏也是从小就跟着傅语汐的丫头,在她的记忆里,
夫人的身体好像一直都挺不好的,所以府中的事情那是常年不管的,多数的时间都是在自己的庄子上面养着。
侯爷也是纵容的,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府中没有主母操持有什么不对的。
菡萏觉得侯爷跟夫人这个样子,那是真的令人羡慕的,
当然了,要是忽略掉府中的几个姨娘跟庶出公子小姐就好了。
菡萏心里杂七杂八的想着,人已经进来了,她进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两个丫头,一个丫头手里捧着一个景泰蓝的缠枝花纹茶盏,一个手里拿着一块折纸五福纹的坐垫出去。
她赶紧朝着旁边避了避,多一眼也不敢看的,她虽然来夫人的屋里时间少,可是几乎差不多时候过来,都能够看到里面的丫头们拿着茶具跟坐垫出来。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想多了,她发现好像每次都是侯爷过来之后的事情,
菡萏不敢再继续多想下去了,连忙收敛了心神,等到她们都出去了,这才在主院大丫头夏兰的带领下到了南窗下的炕前。
方书琬正懒懒的靠在湖水蓝的大引枕上面,一身家常的打扮,撒花百褶裙,配着如意外裳,
头上也是随意的挽着一个发髻,只斜斜的插了一只碧玉簪子,
看上去清丽婉约,没有丝毫生病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慵懒的姿态。
哪怕已经有了儿媳妇儿了,也丝毫看不出来她的真实年纪。
菡萏连忙跪在炕前行礼,“夫人,奴婢菡萏过来回话。”
方书琬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心里不怎么畅快,声音也是倦怠的,
“唔,汐儿那边儿有什么事情?”
菡萏不敢抬头,恭敬的垂着眼睛按照傅语汐说的回答,
“回夫人的话,小姐让奴婢过来回禀夫人,碧荷跟二门的张妈替鲁国公府上的世子爷传话给我们小姐,
让小姐出去见一面,也好让世子爷给小姐解释一番。”
“小姐推说落水风寒了不想出去,碧荷再三的劝阻,嘴里还说了一些别的话,小姐就动怒了,
说是碧荷伤害了一起长大的情分,已经让碧荷在院子里跪着了。”
“如今让奴婢在过来请夫人的示下,该如何处置碧荷才好?”
菡萏一番话说完,也就没有再说别的了,屏气凝神的听候上面的声音。
府中主母主持中馈,对于家里的大小事情那是有绝对的掌控权利的,就比如处理丫头这样的事情,
未出阁的小姑娘要注意名声,那自然就是不能处理的多么重的,可是回禀了府中的当家主母,那有不一样了。
所以方书琬一听这话,那就知道这个女儿是真的变了,
要是以前她对陆少泽还有情意的时候,像是碧荷这样的丫头那是不会有一点儿的问题的。
如今她既然说了这样的话,那就说明,傅语汐对陆少泽的那点儿情意,也随着这个落水消散了。
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笑意,女儿总算是长进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菡萏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就算方书琬久不在府中,
她也依旧是府中的当家主母,菡萏不敢有半分不恭敬的心思,连忙弯了弯腰。
“是,奴婢先回去了。”
她赶紧起身弓着身子退了一半,这才好转过身离开了主院。
等她出去了,方书琬这才看着夏兰笑了笑,
“这丫头总算是想开了一些了。”
夏兰作为她的心腹大丫头,那是可以跟方书琬说上一些话的人,闻言抿着唇也是真心实意的笑了,说,
“如此夫人也可以放心一些了,之前总是担心小姐一颗心都挂在锦国公世子的身上,
以后恐怕是有吃不完的苦头,如今这下好了,落了一次水,小姐总算是想通了一些,
换做往常,遇到这样的事情,那小姐必然是要出去见锦国公世子的。”
夏兰说着也觉得挺无奈的,她觉得她们家里的小姐还是很懂事的,就是在这些事情上面很是固执。
方书琬点头说,“是啊,以前她是要出去的,现在应该也是想通了,不然那个丫头,她也不会狠下心来处理了。”
说着脸上也闪过了一些心疼的神色,
“就是想通的太晚了一些,偏偏还受了这么一些苦楚才想通,
要是早点儿想通了,找个机会把婚事给退了,她也不会被人给盯上了,还遭了这么一次难了。”
夏兰连忙安慰着说,“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这不是还好好的吗?夫人也别太担心了,如今小姐能够想通了就是好事。”
关于退婚的事情,她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的,不然这件事有点儿不是,她都是罪过。
于是就说,“小姐身边儿那个碧荷,夫人不是早就想处置了吗?
她一直怂恿着小姐跟外男见面,如此三心二意的丫头,在小姐的身边儿久了,只怕是要将小姐带坏的。”
“如今小姐既然狠下了心,夫人也可以将人给处置了,也不用担心小姐跟夫人离心了。”
方书琬点头,“先让人把人给带过来,掌嘴三十,然后找个偏远的庄子把人关着,
等这件事1过去了之后,再找个人牙子,远远的发卖了。”
是一点儿也不想看到那个丫头,直接就要把人给处理了。
夏兰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夫人这么多的事情,哪里会多在意一个作死的丫头?
哪怕同样都是丫头,夏兰也不得不说,碧荷简直就是作的一手好死。
天天的在小姐的面前怂恿着小姐瞒着侯爷跟夫人见外男,
以前小姐跟陆世子有婚约就算了,夫人也可以假装看不见,只要闹不出来什么事情就是了。
可是现在两家明显都要谈崩了,碧荷还在里面纠缠,这不是想死是什么?
真以为她那点儿心思谁看不出来呢?
这府中什么事情能够逃得过主母的眼睛,就是看在小姐的份儿懒得处理而已。
现在,这不是要算账了是什么?
方书琬想了想说,“把二门的那个婆子也给处理了,
顺便再让芷儿带两个丫头去给汐儿挑一挑,让汐儿自己在二等丫头里面挑选一个人作大丫头。”
“再让她们好好的准备着,过几日是她们舅父的生辰,我们须得提前过去贺寿的。”
夏兰行礼,“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
……
很快就有人到了傅语汐住的地方把碧荷带走了,带走的时候,
碧荷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轻易的被处置了,可是过来的婆子都是有经验的老人了,
自然不会让她有大喊大叫的机会,一块抹布就先塞进了她的嘴里,从进来绑着到带走,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二门的张妈也是这么处理的,不止如此,因为张妈还有男人儿子,
夏兰一个也没有放过的处理了,免得给自己府中留下什么不好的隐患。
当陆少泽再让人过来听信儿的时候,发现张妈不见了,
而看到张妈一家子是怎么被带走的二门的人,也不敢跟这位世子爷走得近了,只说张妈犯了错已经被卖了,
其他的那是一点儿什么也没有说。
陆少泽的小厮回去把这件事给陆少泽说了,陆少泽怔了怔,喃喃的说,
“就因为我救了表妹吗?所以她不肯见我?难不成她想要我看着表妹死吗?”
陆少泽觉得疑惑不解,他又没有想要娶表妹,他一直不就是她一个人吗?
她有自己的丫头去救,他就是救了表妹起来而已,她怎么就不能理解他呢?
现在他连她的面都见不到,也没有办法解释,陆少泽觉得自己迷茫,
又有点儿恼怒傅语汐不懂事,以后要是成了世子妃,那要如何当的好一个世子妃?
正这么想着,忽然一个小厮进来,急匆匆的禀告道,
“不好了,世子爷,程家姑娘在府中自杀了。”
陆少泽只觉得自己的心咯噔了一下,
“什么?”
小厮说,“程家表姑娘在府中自杀了,夫人让你一起过去看看呢,世子爷,你赶紧过去吧。”
小厮催促着,陆少泽也没有别的什么心思再想着傅语汐那边儿了,
反正这以后得日子那么长,他总是能够有时间可以向傅语汐把事情给解释清楚的。
现在要紧的是表妹那边儿,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陆少泽慌慌张张的就跟着锦国公夫人往户部尚书府中去了。
因为他是表亲,又是跟着自己的母亲一起,所以很容易就一起进了程芳柔的院子,
老远他就听到了一阵压抑的哭声,那是属于表妹程芳柔的,
“呜呜呜,母亲,我没法活下去了,你让我死了吧,被外男碰了身子,以后我还怎么成亲啊?”
接着就是他姨母尚书夫人的声音,她的声音也是难过得很,
“柔儿啊,你这是要挖了娘的心头肉啊,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是死了,我还要怎么活啊?”
“什么被外男碰了身子?那是你表哥,做不得数的,你别糟蹋了自己的身子,好好的活着要紧。”
程芳柔的声音呜呜咽噎的传来,
“可是旁人不会这么觉得,旁人只会觉得我已经失了清白,
不会再让家里的夫人相看我,母亲,你还是让我死了吧,也好过活着让人笑话。”
之后屋里就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
“哎呀,小姐,你别想不开啊……别,不能撞啊,小姐,呜呜呜,你不能死啊。”
丫头们一阵的哭喊,让本来不准备进去的陆少泽都紧张的跟着锦国公夫人一起进了屋里,
触目是女儿家的闺房,里面暖香阵阵的,扑的陆少泽的心里都是一阵的心猿意马。
然后他就看到了程芳柔只穿着一件白色的中衣,作势要往一边儿的柱子上面撞着,被几个丫头拦着抱着,这才没有成功。
尚书夫人在一边儿也急得很,想要上去,又担心自己年纪大了抱不住,
看到陆少泽进来,她的眼睛一亮,赶紧含泪招呼陆少泽,
“快,泽儿,快来救下你表妹,这是要急死我啊。”
陆少泽听着她的催促犹豫了一下,这里是女子闺房,他进来了已经很不妥当了,
且这个时候的程芳柔那是穿的格外的单薄,要是他过去了抱了,或者碰到了哪里就不好了。
只怕是傅语汐后面更加不会原谅他了,所以他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有动了。
可是锦国公夫人一直推着他,着急的催着,
“你干什么愣在这里?赶紧着去救你表妹啊,难不成你要在这里看着你表妹寻死不成?”
被自己的母亲催的没有办法了,陆少泽这才丢开了其他的想法,
然后就上去伸手一把将程芳柔的手臂拽住了,少女的手臂柔软纤细,
仿佛是没有骨头一样,陆少泽正是想东想西的年纪,不由得心神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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