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阴沉了一天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一些。
“不过，京城三年，他成熟稳重了好多。”
“以前他还经常跟我二哥一起把我气得想哭，现在已经很会照顾人了。”
姜沅熙又想起了年少一起去踏青时，薛明鹤和姜恒一起拿着小虫吓唬她，把她吓得直哭。
回家姜恒马上就被她爹揍了一顿。想到这姜沅熙脸上不禁浮现出笑意。
“你喜欢成熟稳重的？”裴度又咬了一口那糕点，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青梅竹马这四个字在他心头重重地碾过。
裴度刚好起来的心情又沉了底。
他从前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如何能因为自己一些莫须有又可笑的猜想而变化多端。
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姜沅熙过往的生活一无所知，他很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对了！他还送了我一只京城带回来的毛笔，说是京城最好的铺子买的呢！”
“你看～”姜沅熙从怀里拿出那只笔杆上雕刻了兰花还带着一个挂坠的毛笔，做工很是精致，能看出送礼之人确实花了心思。
“云璟，你说用了这支笔，我是不是能写出更好看的字！我在苏州还未见过这么精致的笔呢！”
姜沅熙献宝似得将笔杵到裴度面前。
“你想不想用。”姜沅熙前些日子才知道这小倌写了一手好字，笔锋铿锵有力。
“在他沦落至春风楼之前，想必也是顶好的人家的公子吧。”
“想。”裴度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吊坠，心中对这花里胡哨的东西嗤之以鼻。
姜沅熙本来拿笔的姿势就不对，再加上这不轻的坠子，不知道字会成什么样。自己就先拿着吧。
见他收下笔，姜沅熙心中才松了口气，又观察了一下裴度的神情，心想他应该没有生气了吧。
“今天去学堂没有被先生罚站吧。”裴度明知今日休学。
“你忘了吗？今日先生告假，学堂也放假了。”姜沅熙腮帮子被糕点塞得鼓鼓的。裴度看她这娇憨的模样，神色都柔和了不少。
“那怎么现在才回来？在府上陪你爹？”
“早晨去了薛家的练箭场，明鹤哥哥教我和小曼练了箭。可惜我还是射不中靶子。”
“练完又回府上陪我爹娘了。我爹手好像不舒服，但他跟我说是不小心扭到了。”
那天晚上，王有才那箭只是擦过了姜永昌的肩膀。利箭划烂了衣裳，手臂被划出一道有些深的伤口。
裴度很清楚贵妃的歹毒，若是四皇子受伤了，姜永昌却毫发无伤得回来了，那可就不是皮外伤这么简单了。
“还未进春风楼之前，我也常练箭。”裴度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自己的过往，看起来有些惆怅。
“练箭？”姜沅熙顿时来了兴趣。
“家道未中落前，我不仅读书也习武。”
“你若想练，我教你。”
“可是我的箭都碰不到靶子。”姜沅熙挠了挠头。
“那定是旁人没教好。我教你，再试试？”
“明鹤哥哥可是在京城专门练过的。”
“跟我来。”裴度将凳子上的姜沅熙拉起来朝外走。
被攥着手腕的姜沅熙没有挣扎，任由他拉着走。
来到庭外的园子中，裴度捡起一枝花园中掉落的树枝。
“看到庭院后面挂的那个灯笼了吗？”
姜沅熙点了点头，另一只手还捏着半块桂花糕。
裴度仍没有放开姜沅熙，另一只手拿起树枝，定了一下便将树枝朝着那灯笼扔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