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瞳孔骤缩。从来没人敢用这种哄孩子的语气同他说话,更荒唐的是这蠢姑娘竟以为他是——喉间突然涌上腥甜,他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漏出的血滴在孔雀蓝锦被上。
“别乱动!”翠竹和知春被她叫过去煎药了。
姜沅熙只能回忆着自己咳嗽时娘亲的动作,温软手掌突然贴上他后背,裴度反手就要拧断那截手腕,却在触及她指尖时顿住。
少女掌心贴着浸过药汁的棉布,正轻轻替他顺气,发间的茉莉香混着血腥味冲进鼻腔。
他忽然想起昏迷时,似乎有人用丝帕一遍遍擦拭他指缝的血。那力道轻得像扫过新雪的雀尾,此刻腕间似乎还残留着温度。
“公子切莫乱动,我从城里请了大夫过来替你看诊。”话音刚落,翠竹端着药走了近来,看见自家小姐竟然在替那小倌顺气,连忙放下托盘走过去。。
“小姐,这种事怎么能让你做,奴婢来就好。”
缠绕在鼻尖的茉莉花香瞬间消失殆尽。
不知怎的,裴度突然感觉心中更加烦躁。
伸手就要拂开翠竹。
“都说了不要乱动了,好好躺着。等你好了,替你赎身。”姜沅熙伸手按住裴度伸出来的手。
裴度怔住了。少女指尖的温度顺着血脉漫上来,他竟忘了甩开这放肆的触碰。
姜沅熙突然抬头,杏眼里盛满他扭曲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