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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小娇妻,弟弟不要我要!浅喜庄浅喜结局+番外

一条大鱼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烟锦市第一人民医院。浅喜独自坐在取药厅,手机震动。是霍知岸的消息。「晚上早点回去,有事找你」浅喜没多问,回了个好的。她想了想,打字过去「你大概几点回去?」等了几分钟,对方没有回应。浅喜习以为常,按掉手机屏幕。取药窗口传来清脆的器械女声:“请007号庄浅喜,到9号窗口取药。”浅喜刚刚抽完血,外套脱了只袖子,半挂在身上,一只胳膊提着包,按压手臂上的棉签。穿白褂的药医认识她,笑道:“庄小姐,您来取药?”“你好。”庄浅喜棉签丢进垃圾桶,从手中一大叠看病单子里挑出领药单和付款单,递给那药医。药医瞄了眼药品,抬眸扫过她身后,笑道:“霍医生没陪着一起?我看他今天好像也没来上班。”浅喜点点头:“他去机场接人了。”那药医有些错愕。放任未婚妻一个人来看...

主角:浅喜庄浅喜   更新:2025-05-30 00: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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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浅喜庄浅喜的其他类型小说《这么好的小娇妻,弟弟不要我要!浅喜庄浅喜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一条大鱼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烟锦市第一人民医院。浅喜独自坐在取药厅,手机震动。是霍知岸的消息。「晚上早点回去,有事找你」浅喜没多问,回了个好的。她想了想,打字过去「你大概几点回去?」等了几分钟,对方没有回应。浅喜习以为常,按掉手机屏幕。取药窗口传来清脆的器械女声:“请007号庄浅喜,到9号窗口取药。”浅喜刚刚抽完血,外套脱了只袖子,半挂在身上,一只胳膊提着包,按压手臂上的棉签。穿白褂的药医认识她,笑道:“庄小姐,您来取药?”“你好。”庄浅喜棉签丢进垃圾桶,从手中一大叠看病单子里挑出领药单和付款单,递给那药医。药医瞄了眼药品,抬眸扫过她身后,笑道:“霍医生没陪着一起?我看他今天好像也没来上班。”浅喜点点头:“他去机场接人了。”那药医有些错愕。放任未婚妻一个人来看...

《这么好的小娇妻,弟弟不要我要!浅喜庄浅喜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烟锦市第一人民医院。

浅喜独自坐在取药厅,手机震动。

是霍知岸的消息。

「晚上早点回去,有事找你」

浅喜没多问,回了个好的。

她想了想,打字过去「你大概几点回去?」

等了几分钟,对方没有回应。

浅喜习以为常,按掉手机屏幕。

取药窗口传来清脆的器械女声:“请007号庄浅喜,到9号窗口取药。”

浅喜刚刚抽完血,外套脱了只袖子,半挂在身上,一只胳膊提着包,按压手臂上的棉签。

穿白褂的药医认识她,笑道:“庄小姐,您来取药?”

“你好。”庄浅喜棉签丢进垃圾桶,从手中一大叠看病单子里挑出领药单和付款单,递给那药医。

药医瞄了眼药品,抬眸扫过她身后,笑道:“霍医生没陪着一起?我看他今天好像也没来上班。”

浅喜点点头:“他去机场接人了。”

那药医有些错愕。

放任未婚妻一个人来看病,这倒是有些不符合霍医生温柔体贴的形象。

她故作责怪,笑问:“接谁去了,竟然让你自己来看病?”

“妹妹。”浅喜把药装进包包里,穿好外套,温和笑道:

“小病,不需要他。”

“是读小学的那个妹妹吗?”

浅喜摇了摇头。

药医“哦?”了一声,没再继续问下去。

浅喜和那药医道了别。走出医院,外面下着暴雨。

左小洛毕业了。

具体什么时候毕业,几号计划的回国,浅喜提前什么也不知道。

她和左小洛没见过几面,可以说是有点关系的陌生人。

三年前浅喜和霍知岸订婚,在订婚宴上匆匆见过她一面,之后她一声不吭和男友去了法国留学。

浅喜对她的印象是瘦高,清冷而忧郁。

宴席上,看着自己和霍知岸手挽手穿梭在宾客间,她目光疏离而哀伤。

左小洛拥有和霍知岸一样的气质。

两人青梅竹马,气质相近自然正常。

那时候她是这样想的。

车开出医院停车场,堵停在拥挤的街上。

副驾上放着包包,拉链未拉好,露出纸质合同的一角。

烟锦市地处东南沿海,长江以南,开春季节,梅雨不断。

浅喜盯着车窗玻璃前不断划落的雨水,透过雨帘,歪头望着靠街边的楼房。

二层阳台上放了把空椅子,靠窗的纱帘被风卷吹出,一阵阵晃荡在椅背上。

浅喜落寞地出神。

仿佛看见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缄默地坐在椅子上,目光隔着黑夜穿透下来,和她交汇,浅淡地提醒她:“水深,不要再往前走了。”

那是她第一次认识霍知岸。

身后汽车喇叭声催促,浅喜回神,重新启动车辆。

*

雾源别墅,庄浅喜和霍知岸的住宅。

她把车停进地下车库,捧着盆春兰,提了包包和伞上楼。

打开门时,玄关地上残留了几个水渍脚印。

地上放了一双黑色的皮鞋,和一双白色运动鞋。

陌生的、女式的运动鞋。

浅喜放下花盆,平静地挂好伞和包包,弯腰找拖鞋。

自己出门前换下来的那双拖鞋不见踪影,浅喜找了一会儿没找到,意识到什么。

她从旁边鞋柜里拿出另外一双拖鞋穿上,进了客厅。

一楼没有人。

二楼有声音,吹风机的声音,从头顶左侧卫生间传出来。

浅喜没有上楼,打理买来的浅绿色小兰花,抚抹掉花瓣溅上的泥珠,擦干净花盆底盘,摆放在茶几上。

阿姨从二楼下来,见到她,迅速瞥了眼楼上,神态不安。

“庄小姐回来了,我去叫霍先生。”她忙慌转身要上楼,被浅喜叫住。


“席婶,不用了。”浅喜摇头。

以前自己回来时,席婶从不会特意去叫霍知岸。

家里的保姆知道,两人是各过各的。

浅喜坐下沙发,打开电脑查看公司邮箱里的文件。席婶很快端上来一杯茶。

“谢谢。”浅喜接过茶杯。

无论在家还是外面,浅喜总是一副礼貌乖顺的模样。

席婶笑了笑:“不用谢。”

她再次瞄了眼楼上,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敢多嘴,转身回了厨房。

不多时,吹风机关了,楼上传来轻微的笑声。

霍家兄妹一上一下出现在楼梯转角。

霍知岸身材高大匀称,走在前面,遮住后面女人半个身子。

“在国外这么几年,连个头发都吹不好?”霍知岸调笑她。

“哥,我独立的很!!反倒是你,浑身湿成这样也不知道擦擦......”

她追着男人,边故意踩他拖鞋,边伸手捏着他肩上毛巾,帮他擦拭后脖短发上还未吹干的雨水。

两人原本在小打小闹,见到客厅沙发上的浅喜,左小洛的手立即缩回。

霍知岸俊雅的脸上,笑意肉眼可见地收了回去。

他不悦于她主动避让的手。

擦干手里的眼镜戴好,下楼梯的脚步变得沉重。

他走过来,把肩上的毛巾拿给席婶,问浅喜:“怎么没上班?”

语气冷淡。

浅喜从沙发上站起来,瞄了眼霍小洛。

她穿了件白色T恤,遮住短款牛仔裤,露出笔挺的细白长腿。长发披肩,发尾沾着外面雨水的湿意。

浅喜眼神移到她脚下自己的拖鞋:“我下午有点事。”

也许这段时间加班严重的缘故,上午从办公室出来,她毫无征兆地晕过去。芳姐嚷嚷着要载她去医院,被浅喜劝住。

自己坐在办公室缓了会儿,没熬住,还是开车去医院开了药。

低血糖外加风寒,不是什么大病。

这种事情没必要告诉他。

霍知岸自然不会问原因。他对浅喜日常的生活和工作并不关心。

*

浅喜抬起眼,越过霍知岸,定格在左小洛身上。

她和左小洛点头,打招呼:“你好。”

左小洛状态和三年前在自己订婚仪式上那种阴郁气质差别很大。

她似乎早接受了现实,恢复了原本活泼的个性。

她自小学习民族舞,举手投足优雅轻盈,端庄带着俏皮。

“嫂子姐......”她甜甜叫了句。

浅喜今年25岁,比左小洛大两岁。她叫她姐,是正常的。

然而“嫂子”二字却叫早了。“嫂子姐”更是违和。

她和霍知岸只是订婚,何况,霍知岸明显地不喜欢自己。

果然,男人脸色当即暗下来,浅喜听到他深呼吸一口气,压抑着胸腔里的不满。

当然是对自己的不满。

虽然自己什么话也还没说。

“我淋了点雨,路过这里上来擦擦水......没给你打招呼实在不好意思......”左小洛自然大方地解释。

霍知岸立即维护她:“你要给谁打招呼?我家不就是你家么?”

随后嗔责:“顶着一头湿发,不上来擦干,感冒了怎么办?”

“哥!”左小洛示意哥哥不要在未婚妻面前表现得太过:“我都多大了,不用你担心。”

两人在拉扯,一个攻,一个守。

而浅喜仿佛成了个斤斤计较的女人。

可实际上,她没有一点心思和精力计较两人以前是什么关系,现在又是什么感情。

浅喜看见左小洛倚在霍知岸旁边,唇瓣淡白,额前碎发随着身体颤动着,确实感觉有点冷。

拿了手边的空调遥控,调高了温度。


“我让阿姨泡杯热茶,喝几口就暖了。”

浅喜唤了席婶过来。

“不用。”左小洛连忙摆手:“我习惯喝那种快餐咖啡,倒是品不来茶。”

“哥,我回家了。”这话是对着自己哥哥说的。

“我送你。”

“没事的,你陪嫂子姐吧。”

霍知岸坚持:“我送你!顺便去看看爸妈。”

左小洛无奈地瞟了他一眼,只能作罢:“好吧,随你。”

他没来得及多看浅喜一眼,拿了门口衣架上自己外套,自然而然披在左小洛身上,护在她旁边出门。

*

门合上,室内安静下来。

席婶过来给浅喜添茶水。借着倒茶的间隙瞄她,犹犹豫豫。

“席婶,怎么了?”

“庄小姐,边柜上您和霍先生的......那副订婚合照摔裂了。”

她顿了顿,含糊其辞:“小洛小姐......不小心碰到的。霍先生说没事,放着就好,我想着还是得跟您说一声。”

她从背后拿出一副5寸的相框。

木质边框裂了几道口子,玻璃渣滓还残留在上面,在光线下刺眼又锋利。

那是自己和霍知岸这么多年来仅有的一张照片。

订婚宴迎客厅前,她小心翼翼地贴在霍知岸旁边站着。

脸上是掩不住的羞赧。

而霍知岸凝着眉,抿着嘴,神情疏离,眼神淡漠。

左小洛是霍父好友的女儿,自小借住在霍家。

她和霍知岸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恋情,因关乎霍家声誉被霍爷爷强硬拆散。

左小洛先行交了男友,决定出国留学。霍知岸悲伤之下和自己订婚,这是浅喜更后面才知道的事情。

“庄小姐,这照片......我买个新的相框装起来吧。”席婶的话把她拉回神。

浅喜放下茶杯,淡道:“丢了吧。”

啊?席婶没听明白。

“既然裂了,就都丢了吧。”浅喜道。

席婶拿着相框走开了。

浅喜从包里抽出两份解约合同。

落地窗外,雨打绿叶,细细密密的声音传进耳畔。

三年前冬日,浅喜偶然在河里救下霍知岸八岁的奄奄一息的亲生妹妹,从此和霍家有了瓜葛。

霍知岸拿着两份订婚协议展在她面前,漆黑的眸子凝视她,说了八个字:“互相尊重、互不干涉。”

他礼貌地说,家里长辈催婚,爷爷选中了你。

而自己想专注事业,并无谈感情的心思,只能出此下策。

条例你可以细细看,条件可以商量开。

她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如果她不同意,他尊重,绝不纠缠。

如果同意,可以签字。

那时候,他对自己的态度还算随和,有耐心。

浅喜一言不发,在乙方那一栏签了字。

她一开始确实抱了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毕竟,他也曾救过自己......

庄浅喜抬眸凝视窗外雨景出神,记忆回到多年前那个晚上,坐在二楼阳台的霍知岸。

那天夜里的他,那份神态和声音,她再也没有见过。

他们之间,她曾拼命地努力过。

但既然命运从一开始就没有眷顾她,那就算了。

浅喜抽出钢笔,在合同甲方那一列,一笔一划签上自己的名字。

*

晚上,雨逐渐停了。

门口传来开门声,浅喜坐在沙发上,从电脑屏幕抬起眸。

霍知岸换好鞋,走进客厅,步伐虚浮。

浅喜见他神情痛苦,眼眸浮了几分醉意。

她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霍知岸看见浅喜,解领带的手顿住,放下。

“怎么还没睡?”语气不耐烦。

他眼底划过一道冷嗤。

是看见小洛回来,她心中起了危机感么?

“这么晚了,你不用等我。”他心情不好,疲于应付面前这位被长辈强硬安排的未婚妻。


小洛回国,对自己兄友妹恭。

她表面虽然看起来笑嘻嘻,可他知道,这么多年异国他乡,她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吞噬着那份痛苦,久而久之锻炼出这份强大的心性,甚至能微笑对着其他女人叫出“嫂子”。

她是真的想通了?决定放弃自己了?

想到此,他心痛地一抽,厌恶地瞥了眼庄浅喜。

浅喜还没开口,被他打断:“如果你想说我和小洛的事,那就不用了。你应该清楚,我们之间,互不干涉。”

浅喜平静地看着他,缓缓道:“你不是有事跟我说么?”

霍知岸才想起白天给她发的一则消息。

他让她早点回来,因为她经常加班,自己没时间等她到那么晚。

霍知岸道:“明天上午,你跟我去取一下给爷爷的生日礼物。”

“好的。”

“早上八点。”

“可以。”

霍知岸看了眼浅喜,坐下沙发。

她向来都这么“听话”,凡是自己交待的事情,应承得很爽快,从不扭捏。

准确的说,这几年来,他从没见过她有任何伤心、生气或一丝的情绪波动。

她矫揉造作地养兰花,故作姿态地品茶,乖巧听话地迎合自己。

她身上的一切都无趣而虚荣。

浅喜没动,似乎在犹豫什么。

霍知岸本想继续解领带,见她依旧站在自己面前,十分不方便。

他再次放下手,冷声:“还有事么?”

“......没有。”

浅喜抱着电脑上楼,转身前随口道:“厨房还有饭和菜,席婶留给你的。不过已经冷了,你要吃的话可以自己热。”

霍知岸晚上顾着喝酒,确实没吃饭。

不过......她越关心他越烦躁。

饭和菜自然是她嘱咐阿姨留的,假模假样地装作对自己不在意的样子,是想换取自己的愧疚么?

她一切的心思和小把戏,在自己面前只会原形毕露。

他沉沉叹息,压抑着心中情绪。

*

浅喜盯着手边的合同,在卧室静坐了一个多小时。

外面毫无动静。

她推门出来,楼下客厅,台灯还开着。

浅喜轻步下楼,霍知岸依旧靠在沙发上。

她进厨房倒茶,经过沙发,霍知岸一动不动。

手边茶几上放着一瓶刚开还未喝完的酒。

浅喜出厨房,借着喝水的动作瞥了眼霍知岸。

男人双腿横陈,胸膛随着呼吸均匀起伏,睡得很沉。

她悄悄坐下沙发,安静地、仔细地端详他。

他眸子阖着,嘴角自然下撇,睡容也带着凝重。

大一那年,哥哥因救跳河自残的女子意外身亡。奶奶知道后大病一场,险些成植物人。

母亲扇她脑袋,指着她鼻子怒目大骂:“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哥沉下水里?!你怎么好意思的?怎么好意思还站在岸上的?!”

“怎么不是你去死?!怎么不是你替他去死!!”

父亲则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一眼不愿意看她。

家里急缺钱,浅喜最忙的时候,每日翘课打三份工。

酷暑夜里,她穿着一身厚重的外卖服,戴着头盔给人送外卖。

那是烟锦北郊区一片豪华的富人区。

浅喜送完一单外卖出来,身后的别墅里在开酒会。

缤纷的彩灯照在她身上,耳畔传来悠扬的钢琴曲调。

她抬起空洞的眼睛,看头顶被云层遮住的月亮。

前方小道通往观景湖,不多时,乌云移开,亮白的月色照在不远处湖面上。

浅喜突然听到有谁在叫她。

她竖起耳朵,盯着湖面波光,确信那是哥哥的声音。

哥哥那片湖,就在这片区域。


她一时有些头晕目眩。

如果说这个世上有谁最爱她,那一定是哥哥。

哥哥救人时,她在现场。她不懂水性,被旁人拦着。

自残的女子挣扎不上岸,被哥哥推上去后赌气把耗尽力气的他踹回河里。

哥哥以前说要教她游泳,她懒得学。她说哪一天自己落水要死了,哥哥肯定会救我的。

他就摸摸她头,笑骂她不许说胡话。她永远不会落水。

她明明......应该早早学游泳!

奶奶还躺在医院病床上醒不来,父亲一句话不和她多说,母亲说死的怎么不是她?

是啊,这个世上,还有谁会留恋她。她应该跟着哥哥一起跳进水里。

浅喜抬起深色的眼眸。四周寂静无声,毫无人影。

从这里到前方观景湖,十米左右的距离。

她迈起脚,一步步向观景湖踱过去。

凝望着湖面天上,那里孤寂地悬着一颗遥远却黯淡的星星。

那是哥哥,他看着自己。

她很想他。没有人知道自己有多想他。

脚踩进湖边杂草里,无数草根利爪般缠在鞋上。

万籁俱寂,只有不知藏在草地哪个方位的夏虫,在一阵阵有气无力地嘶鸣。

她向更深处踩去。

冰凉的水漫上脚踝。

没入小腿肚。

到腿弯的时候,身后忽地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水深,不要往前走了。”

浅喜被吓了一跳,蓦地回神。

她转身,开宴会的别墅二楼阳台上坐了个男人。

男人穿了全套的黑色西装,双腿优雅交叠,缄默地靠在椅背上。

他背光坐着,脸掩在黑夜里,眸色漆黑地盯着自己。

浅喜手背抹掉眼里衔着的泪光,震惊地打量他。

门侧白色的纱帘随着夜风一阵阵飘荡在男人肩上,她看不清他的脸,只留意到那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

身后门被推开,保姆笑着唤他:

“霍先生,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男人收了看浅喜的眼神,起身回了屋。

后来浅喜才知道,那栋房子的主人是霍听竹夫妇——霍知岸的父母。

浅喜把霍家小女儿奋力抱上岸,从水里瑟瑟发抖钻出来,看到岸上,霍知岸朝自己伸下来的手。

冬日的阳光在他金边眼镜框上泛出亮泽,浅喜怔了怔。

那是她第二次遇见霍知岸。

浅喜觉得,那夜的偶遇是命中注定。是哥哥在天上给她安排了好姻缘。

虽然霍知岸对她没有感情。

但奶奶说,只要努力用心,什么事情都会成功的。

一开始,霍知岸算得上礼貌谦和。各式节日,礼物从不吝啬。

他们甚至有过一段蜜月期,时间不长,前后大概一个多月。

以医闹事件为起点,他生日那天终止。

那段时间,他甚至借着酒意,吻过她。

那是他们最亲昵的一次。

他看自己时,眼神里掺杂着浓烈的情意。

浅喜被他压着,就在这张沙发上,心惊动魄地承受他热切的呼吸。

她心脏剧烈跳动,满心欢喜,觉得他是对自己日久生情了。

可那之后,他的态度又恢复了从前,甚至更甚。

后来,左小洛有次回国,一门之隔,她看见他和她拉扯。

拥抱、推搡、哽咽和压低声音的撕心裂肺。

左小洛哭声劝他:“哥,你既然听了我的话,找了个女人订了婚,那就再听我一句劝,不要和爷爷闹。你知道的,谁都不能忤逆爷爷!”

浅喜听到霍知岸痛苦地叫她:“洛洛。”

“那种女人......”霍知岸不甘心地喃喃:“你甘心让我和那种女人共度一生?!”


“放下吧,我们俩......到此为止吧。”左小洛:“就算是为了我,为了爸妈,为了霍家的声誉!”

浅喜抽回记忆,盯着沙发浅寐的人,她合上眼,再次睁开时,目光变得沉静而坚决。

*

不知过了多久,霍知岸启开眸子。

他向来沉默寡言,俊秀的眉宇总挂着浅淡的寂寥。

见浅喜坐在自己对面,他条件反射蹙眉,微微坐靠起,借着昏黄的台灯,醉醺醺地透过金边眼镜睥瞧她。

他厌烦她看向自己的视线,厌倦她耗在自己身上充满套路的努力。

“有什么事,直接说。”霍知岸道。

她从今晚开始,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浅喜示意面前茶几,上面多了两份文件,和一支钢笔。

“霍先生。”她手指交叉放在膝盖上,捏握着:

“我想......和你解除一下婚约。”

霍知岸深色的瞳孔里终于荡漾出一道波澜。

他凝视她,像是听到个不好笑的笑话。

良久后,开口问:“你说什么?”

浅喜淡雅的五官在室内暖灯下显得愈发柔和。

“我想退婚。”庄浅喜简单直接。

她把解约合同翻到签字一页,甲方一栏落了她清秀的笔迹,签的是“庄浅喜”。

霍知岸盯着桌上的文件,醉意散了三分。

他撑着沙发坐正了些,不理会那合同,嘴角流露出一丝看清她般的暗讽。

小洛一回来,她就用这种东西刺激他?

可她这些招数,对他没有一点用。

他冷冷问:“为什么?”

“我想谈恋爱,想结婚了。”浅喜如实道。

谈恋爱,结婚?霍知岸心中冷笑,声音低沉,像是警告:

“你知道我们签过什么合同。”

不要......痴心妄想。

“不是。”浅喜摇摇头:“不是和你。”

霍知岸:“......”

怔了半秒,他脸色隐隐变得不好。

室内陷入更长久的静默。

霍知岸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捏了酒杯抿口,沉吟问:

“外面有男人了?”

浅喜外面没有男人,但她不想否认。

毕竟,现在没有,以后肯定是会有的。

霍知岸捡起合同随手翻了两页,落回桌面:

“你和其他男人交往,我不会干涉。只要不被爷爷发现,我们的合同依旧奏效。”

浅喜坚定地摇头:“霍先生,我要解约。”

她瞳孔被灯光照得分明,波光闪烁,却毫不动摇。

霍知岸:“......”

霍知岸和她对视几秒,依旧不相信。

他落下酒杯,杯底和杯垫碰撞,发出一道沉闷的声音。

“你想要什么,直接说。没必要特意搞这套。”

特意在今天,爷爷寿辰前夕,提出这种事情。

这个时间点,不是借此威逼图谋,是什么?!

浅喜翻动合同,指着上面的一排条例。

「依照订婚协议,合同履行三年后,如乙方严格遵守合同约定,无任何违约行为,且表现优异,双方顺利解约后,甲方作为奖励,需向乙方赠予一套市场价格不超过人民币800万元的房产。」

“我想要这个。”浅喜轻轻点了点“房产”两个字。

“今天,2月13日,是我们订婚协议签约三年整。三年来,我表现得很好。”

霍知岸脸色阴沉,抽掉领带,手指解开领口两颗衬衫纽扣,松了松胸口的堵闷。

他从没想过解约这种事情,会是由庄浅喜发起。

她乖顺了三年,听话了三年,不过是忍着憋着,谋划着要这套房产?

庄浅喜明明......费尽心机的......接近他......

是喜欢他。

阳台积蓄的雨珠滴滴哒哒,有节奏地落下,敲击在花盆宽大的绿萝叶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霍知岸侧开眸,低促地冷笑了声。


也是,在自己身上得不到原本想要的,顺理成章把目标移到房产上。

庄浅喜,比自己想象当中,还浅薄。

“可以。”他道。

浅喜僵住的背松了下来,如释重负。

她紧紧相握的手散开,站起来:“谢谢你。”

霍知岸没有去碰那合同:“电子版发我,我找律师过一遍条例。”

浅喜点头。

霍知岸不愿和她多聊,起身上楼。

“霍先生。”她被他落在身后,追问了一句:“大概要多久?”

“一个月。”霍知岸:“爷爷明天寿辰,你跟我一起回。这个月内,希望你能照常履行原合同义务,退婚的事情,先不要告诉霍家其他人。”

“可以。”浅喜给他定了日期,下个月的今天,13号,“具体时间看您,我约您签字。”

霍知岸站在楼梯上,心中十分不舒服。

在解约这件事上,庄浅喜虽然保持礼貌,但占据主动权。

她甚至是甲方。

霍知岸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他理应开心,放松。

不想胸口却添着没由来的堵,他一声不吭上了楼。

浅喜听到他关上卧室门的声音,她微微紧绷的身体松懈,坐回沙发。

一切,都算是个良好的开始。

她心道,希望这个月快点过去。

*

霍知岸一早就起来了。

浅喜下楼吃早餐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阳台喝咖啡。

席婶笑着说,霍先生在等您出门呢,续了两杯咖啡了。

霍知岸从来没耐心等她。

坐在显眼的位置喝咖啡,是隐性地催自己快一点。

浅喜早餐动作加速。

爷爷寿辰的礼物是一盘手工象棋。

霍家爷爷喜欢象棋,家里晚辈要么技术差,要么没时间,只有浅喜随叫随到,技术颇佳,经常能和他来回杀上几盘。

金丝楠木棋盘,纹理细腻如丝。顶级和田玉雕琢的棋子,玉质细腻,触手生温。

这套手工象棋价值五十多万。这还是霍家爷爷再三嘱咐晚辈送礼不能铺张浪费的结果。

不过,毕竟是霍知岸自己出的钱,她不好多说什么。

浅喜收好象棋礼盒,目光定格在玻璃柜台下的一排排沉香手串上。

工艺品店的服务员眼尖,热情介绍:

“小姐要不要再挑一条手串?都是我们大师独家设计的。”

浅喜想着给自己奶奶也挑件礼物。

她埋头趴在柜台认真挑选手串款式,霍知岸立即不耐烦地看了眼手表。

他蹙眉,频繁看时间,目光在馆内无聊地逡巡一圈,最后停在浅喜身上,打量她埋头的侧颜。

随即冷淡地移开眼,视线挪到她手腕上。

她正在手腕上试戴几条手串。

他瞥了眼那几排手串价格。

一万不到的东西,也至于她挑得这么认真?

不过,那手串明显不是她的风格。

脑海划过昨晚和她的对话。

庄浅喜外面有其他男人?他从来没有察觉。

同事,还是以前的同学?

即使自己从不关注她,也知道她的亲密社交圈狭窄到凑不出一桌麻将。

外面的男人?大概率是她杜撰的。

对她的这种关注很快被一个电话打断。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来电显示“小洛”。

浅喜拿着两条手串对照看,左右为难。

“小姐,要不问问您先生吧......”服务员瞄了眼门外的男人。

浅喜回头才发现旁边的人不见了。

外面下雨,霍知岸背身站在门口,黑色长柄伞抵在地上。

浅喜盯着手串,摇摇头:“他不是我先生。”

她买完手串,推门出来,霍知岸还在打电话。


他对着手机里的人,语气低柔宠溺:

“小洛,我昨晚怎么和你说的?不要去外面淋雨。一大早的跑去花鸟市场受那罪干什么?让阿姨去给你买一盆回来不就行了?”

左小洛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无所谓地笑道:“哥,这是爷爷的寿辰礼物,我怎么好让阿姨给我随便挑。”

霍知岸无奈叹息:“洛洛,有时候,太真诚不是什么好事。”

他说话时,注意到浅喜出来,凝着眉,拿开手机避她。

浅喜和他摆摆手,你先走吧,我自己去爷爷家。

霍知岸神态急切,和她草草点头。

他转身对着手机,语气低缓柔和:“你带伞了吗?”

“带了,但路上被我搞丢了。”左小洛吐舌头不好意思的声音。

“你能做好什么事?”霍知岸温柔责备:“乖乖待在那里,哪里也不许去!我现在过来接你。别淋雨!”

“不用,这家卖兰花的爷爷看我没带伞,特意让我在店里坐着呢,我等雨停了就走。”

“听话,等我来。”

霍知岸挂断电话,撑伞去开车。

浅喜望着他那辆黑色宾利消失在转角,抬眸仰观头顶乌灰而厚重的云层。

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她自行打了车。

*

烟锦上流圈子,没有人不知道霍家。

霍家祖辈从上个世纪开始,退政从商,到霍知岸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

应霍家老太爷低调的喜好,霍氏宅苑坐落在烟锦郊区九麓山山腰处,占地将近两万平米,气势庄严古朴。

浅喜迈进巍峨的朱漆大门,有保姆见她是徒步上来的,问:“庄小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知岸少爷没一起吗?”

“他还没到吗?”

“还没有。二爷三爷家的基本都到了,就差知岸少爷和你几个了。”

那保姆神色略有些轻蔑,语气清淡,

她上下扫视庄浅喜一眼,见她鞋底略有泥泞,心生嫌弃,却不呈在面上,问:“这一片山路,你是徒步上来的?”

浅喜嗯了声。

从山脚徒步爬上来,慢则四十多分钟。快也要二十多分钟。

谁上霍宅,需要走上来的啊?

显然是她打的车,外来车被山下门口保安拦住了,只能走上来。

真是上不了台面。

保姆瞥了她一眼,轻飘飘道:“那带你过去吧。”

浅喜察觉她对自己的态度,笑容不着痕迹地敛了三分,却依旧礼貌点头,“谢谢。”

霍爷爷寿辰在明天,今晚自家儿孙都提前过来准备。

夜晚雨势渐小,剩下淅淅沥沥的飘雨。庄浅喜沿着蜿蜒的石子路穿过翠竹林、太湖池和假山。

保姆将人送进一座气势恢宏的中式别墅。

庄浅喜在檐下理了理衣裙,擦干净鞋面的水渍和鞋底细泥,听见里面热闹的说话声。

她走进去,大厅众人说话声停止,纷纷向这边望过来。

“呦,知岸未婚妻来了。”说话的是霍家二爷的太太,姓沈。这位太太三十出头,年轻婀娜。

说话时,她纤细手指扶了扶盘发玉簪,露出手腕处价格不菲的翡翠玉镯。

坐她旁边是一群年轻男女。几人皆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上下打量她。

霍家二爷五十多岁,三婚无子嗣,家里养了三个外姓的养女和两个外姓的养子。

浅喜对这群人基本名字对不上脸。

她经过那群人,听见其中两人贴耳揶揄:

“做了三年的未婚妻,三年之后又三年。”

“霍知岸能怎么办,这个不想娶,那个娶不了,只能拿她在老太爷面前搪塞下去呗。”


“你说工具备胎做到她这种地步,也是一种能耐。”

“她忍什么?当初她铆足劲去学象棋,在老太爷面前表现,讨他欢心,不就是为了霍家孙媳这个名号么?可惜了知岸和小洛,两个青梅竹马多么般配,被她一脚插足进来,真是恬不知耻。”

庄浅喜面不改色,朝坐在靠里面沙发的一对穿中式服饰的中年夫妇走去。

给两人点头行礼:“伯伯、伯母好。”

“知岸呢?”林闵茵坐靠在沙发上,一袭浅绿色竹纹旗袍,手里捏着一串绿色的珠子转着。

见浅喜给自己打招呼,她身体一动不动。

“他应该快来了。”浅喜道。

“朵朵,你好。”她跟霍朵朵打招呼。霍朵朵今年十一岁,扎着漂亮的麻花辫,穿一件剪裁精致的碎花裙。

她正在挑选茶几上的马卡龙吃,对浅喜视而不见。

“坐吧。”霍听竹朝浅喜点头。霍听竹是老太爷第三个儿子,家里人称呼三爷。

国内医学界大名鼎鼎的外科教授,烟锦医学院荣誉院长和导师。

老太爷还没出来,室内人多嘈杂。

浅喜给霍知岸父母打完招呼,独自坐在沙发角落里。

浅喜和霍知岸父母不太熟,这么多年,两人对她冷冷淡淡。

她离他们远,逢年过节,霍父会象征性地让霍知岸带她回家吃饭。

霍父的邀请电话结束后,霍母通常会再打一通电话,让他找个借口别带她去。

「小洛一个人还在国外过呢,你带她回家吃饭,被小洛知道了她会伤心的。」

霍知岸和母亲通这种电话时,从来不避讳她。

应该说,他甚至还会故意站在她能听到的地方。

于是浅喜知趣,只准备礼物,过节时通常一个人待在工作室,人很少去他们家。

不过,每次奶奶打来电话,她还是要骗骗她,自己是在霍氏父母家里吃的晚饭。

霍朵朵翻着白眼看不远处的庄浅喜:“哥哥肯定和小洛姐姐一起来!”

话毕,她眼睛一亮,看见霍知岸和左小洛果然同时出现在大厅门口。

“呦,小洛公主回国了。”客厅内有人高声招呼。

“哥哥,小洛姐姐!”霍朵朵飞扑过去,一把抱住左小洛。

林闵茵见儿子和小洛来了,眉开眼笑,放下手里的串珠,站起来去迎。

“小洛!怎么这么晚才来?宴席都要开始了。”

左小洛点脚过去,挽起林闵茵胳膊,脑袋枕在她肩上,瞥了眼霍知岸:“伯母,你问哥吧!”

“知岸,又惹小洛不开心了?”林闵茵斥责他:“小洛刚回国,你对她好点。”

左小洛父亲曾是烟锦第一人民医院院长,霍听竹的好友。早年间因牵扯进一桩轰动全国的医疗丑闻而入狱。

母亲在那之后没几年便抑郁而终,留下一个才上小学的女儿。

临走前,她将女儿托孤给霍听竹夫妇。

虽说是借住在霍家,但左小洛是被霍听竹夫妇当公主般娇养长大的。

左小洛身材高挑,样貌娇美,性格开朗。

在和霍知岸那段地下恋情曝光之前,她颇受霍爷爷喜爱。

烟锦上层名流但凡提到左小洛,都称呼她为“霍家那位外姓公主”。

“我对她还不好?”霍知岸笑道:“特意去花鸟市场接她,送回家等化妆等了两个多小时,还怪起我了。”

左小洛顽皮地白了他一眼。

林闵茵看了眼浅喜。捏捏儿子的手臂,眼神示意她:“待会爷爷出来,宴席上你让她坐你旁边。”


霍知岸不满地瞥过去。

庄浅喜独自坐在角落里,在喝茶。

她穿了件月白色连衣裙,斜襟点缀小巧的珍珠扣,淡雅又精致。裙摆及小腿,中长袖下是两截纤细手腕。

庄浅喜五官本就长得清淡,加之身型比常人消瘦,脸颊苍白,气血不足。

这身装束更衬得整个人愈发素淡,仿佛下一秒就要隐身而去。

他和左小洛一出现在门口,室内众人纷纷八卦地望过去。

唯有庄浅喜没留意二人,在给自己倒茶水。

霍知岸注意到她露在袖口外的一截手腕,白皙柔腻,不堪一握,似乎稍一用力,那手腕就会被折断。

他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想起她要退婚,难得地没有排斥母亲的提醒。

左小洛在旁边,自然也听见伯母劝哥哥的话,嘴角微不可察地僵了僵。

“为什么和她坐?!”霍朵朵首先表达不满。

“哥哥又不喜欢她!”她抿嘴道,声音大得很。

“朵朵,怎么说话的?”林闵茵立即警惕地瞥了眼浅喜,这么多人面前......她低声尴尬轻斥小女儿:“人家当年把你从水里救出来......”

“哎呀呀,来来回回就知道说这个!”霍朵朵堵着耳朵,瘪嘴道:“要不是因为她,小洛姐姐就不会被赶出国这么多年,哥哥早就和小洛姐姐结婚了!是她抢走了哥哥,抢走了爷爷的喜爱!”

此话一出,周围本就盯在这边的眼神瞬间各有趣色。

霍听竹呵斥:“朵朵,胡说什么!!”

“这话被你爷爷听到了,非掌你嘴不可。”林闵茵堵住小女儿的嘴,轻声“威胁”。

“爷爷那么老了,打不动我了,我也不怕。”霍朵朵哼地嘟囔。

“你这孩子!”林闵茵无奈叹了口气。

她语气不重,飞速看了眼面前的知岸和小洛,果然,提及这段伤心事,小洛虽然笑着,但脸色隐约白了几分。

林闵茵既怜惜又无奈。

她在国外这么多年,都瘦成什么样了?

儿子和她那段恋情,霍听竹夫妇从来睁一只眼闭一眼,暗地是支持的。

要不是老太爷守旧,认定一起长大在外人面前就是兄妹,棒打鸳鸯......

二人青梅竹马,原本是天生一对。

这时,对面的二太沈氏故意提起嗓子冲这边笑:“朵朵,爷爷给你哥选的媳妇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啦?你看庄小姐,要相貌有相貌,要气质有气质,温温柔柔的,居家好媳妇哇!”

林闵茵听得脸色阴黑。沈氏当着全家人面暗讽,她如何听不出来?

她瞥了眼庄浅喜,替儿子愤愤不平。

即使不是小洛,儿子也不应该娶这种县城丫头。

老太爷嘴里说知岸是自己的幺孙,小洛视作亲孙女,多么多么器重两个孩子。

结果为了霍家的脸面,随手把小洛发配国外,给知岸配个这种货色。

而他替自己那位宝贝长孙选的对象,精挑细选这么多年,依旧挑不出一个合适的。

这一大家子你来我往,暗自较劲。

庄浅喜全程事不关己地端坐,吃点心,仿若全然没听见一屋子人的耳语和笑声。

手机震动,有电话打来。

她起身出门,站在侧院一条长廊上,得以大喘气。

来电显示是奶奶。

刚从满厅的冷嘲热讽里出来,她鼻尖一酸,不知是该接还不是不接。

大厅内,几个保姆扶着七十多岁的老太爷终于走出来。

众人立即起身,热忱迎上去。

“爸,落座吗?”霍听竹上前搀扶。

老太爷穿了一身黑色锦绣鹤舞纹长袍,花白头发在头顶的灯光中闪耀。手里盘着串菩提珠子,指尖轻拨,珠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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