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晃了三下。
林小满穿着淡粉色的和服,发间别着一枚小巧的樱花发卡——那是陆沉用实验室糖纸模具压制的,花蕊深处藏着极小的“陆沉在”三个字。
她看到那熟悉的三下晃动,嘴角弯起,像含着一颗糖。
她快步走来,和服下摆拂过青石板。
“小姐,你的眼睛里有樱花。”
陆沉笑着,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拇指在她掌心那道几乎看不见的薄茧上停留了三秒——这是高考前夜他发明的“充电仪式”,他说人工多巴胺需要定期续航。
林小满低头,看到他的画板夹层里露出一角便利店收据,日期是今天,商品栏印着“樱花糖一袋”。
她想起清晨醒来时,在旅馆窗台上发现的那颗还带着露水的草莓糖。
“幼稚。”
她小声说,声音里却全是笑意。
陆沉从帆布包里拿出那个陪伴多年的旧铁盒。
盒盖打开,里面不再是烟头,而是厚厚一叠来自世界各地的糖纸:巴黎圣母院旁的玫瑰糖纸带着香根草气息,伦敦雾天的薄荷糖纸边缘凝着细小水珠,撒哈拉沙漠的椰枣糖纸被晒得微卷。
每一张背面都记录着时间和地点,像一份甜蜜的环球病历。
最底层压着当年埋在樱花树下的糖纸地图,边角早已磨出毛边,却依然平整。
“心理学教授说,”陆沉调着水彩颜料,夕阳的金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成瘾的本质是对失去的恐惧。”
他转头看向林小满,三重塔的倒影落在他清澈的瞳孔里,“但我们证明了,还有一种成瘾,是害怕失去温暖——就像你每天偷塞进我速写本里的橙子糖,”他点了点画板上夹着糖纸的位置,“和我永远画不完的你。”
林小满望着画纸上低头拆糖纸的少女,指尖微微蜷曲的弧度,竟与母亲车祸当天攥糖的姿势微妙重合。
只是画中背景没有刺目的血色,只有漫天温柔的樱花雨。
她想起上周在东京青少年中心的演讲:“当我们谈论戒烟时,其实是在练习如何带着伤疤去爱。”
台下穿着制服的少年们攥着她发的糖纸,像抓住了浮在苦海上的救生圈。
暮色渐浓时,林小满的手机亮起新邮件提示。
教导主任发来一张照片:当年埋着铁盒的樱花树下,一株新苗破土而出,嫩绿的叶片在阳光下舒展。
邮件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