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一旁,将一瓶鸩酒猛地灌进喉咙。
“娘——!”
沈清霜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镣铐哗啦作响,她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却被一旁的官兵死死拉住。
萧珩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扶沈清霜,却被她反手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清脆的声响在刑场上回荡。
“这一巴掌,”她满手是血地指着他,眼中燃烧着愤怒与绝望的火焰,“是替萧尚书打的。”
她踉跄着走向刑台,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在父亲头颅落地的瞬间,她终于挣脱官兵的束缚,接住了母亲滑落的身子。
温热的血与冰凉的雨一起浇在她脸上,那混合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她忽然想起昨夜流产时,萧珩猩红着眼抱住她,声音颤抖地说:“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我带你走……”多可笑啊,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我们”。
从萧家灭门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已经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如今,不过是在这残酷的现实中,彼此折磨。
(4)折骨三日后,阴沉的天空依旧没有放晴的迹象,沈清霜独自一人站在乱葬岗。
这里弥漫着雨后的腐臭味,让人作呕。
周围是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乌鸦叫声,更添几分凄凉。
没有墓碑,她只寻了截焦木插在土堆前,算是给父母的一个标记。
她缓缓蹲下身子,解开包袱,取出那件染血的嫁衣,轻轻覆在坟头。
那嫁衣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悲惨故事。
“娘,您总说女子贞洁重于性命。”
她一边烧着纸钱,火光照亮了她消瘦而憔悴的脸,“可您看,沈家满门的命,还不如一纸诏书值钱。”
她的声音平淡,却透着无尽的悲凉。
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她知道,是萧珩来了。
萧珩站在三丈外,身上的官服已经被雨水湿透,官服上的獬豸补子还在不断滴雨,仿佛也在为这场悲剧哭泣。
他的手中捧着个乌木匣,里面装着沈相国私通北疆的铁证,也是他为萧家平反的功勋。
“圣上准了。”
他的嗓子哑得厉害,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自由了。”
沈清霜看着灰烬被风吹散,漫天飞舞,如同她破碎的人生。
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