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更是变得面目全非。
有些路段因为缺乏维护,发生了塌方;有些路段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几乎看不出原来路基的模样;有些地方甚至因为排水不畅,形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坑,比以前那条崎岖的羊肠小道还要难走。
村里的光景,可想而知,是一天不如一天。
由于交通极度不便,山里的那些好东西,比如核桃、板栗、药材,根本运不出去,只能烂在山里,或者被那些零星进山的小贩子压到最低价收走,村民们一年到头辛辛苦苦,也落不下几个钱。
年轻人但凡有点门路,有点力气的,都想方设法地逃离了那个令人绝望的山沟,到外面的世界去讨生活,哪怕是在工地上搬砖,也比守在断桥岭有盼头。
村子里剩下的,大多是些走不动的老弱病残,守着那几亩贫瘠的薄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望天收的日子。
断桥岭,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成了一座被时代遗忘的孤岛,被那条断了的路,彻底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也断送了发展的希望。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偶尔也会想起断桥岭,想起那条未能修通的路,心里五味杂陈。
有愤怒,有不甘,有惋惜,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挂。
毕竟,那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埋葬着我的童年和青春。
但我始终坚守着当初的誓言,再也没有回去过。
5大概是在我离开断桥岭七八年后的一个深秋,天气已经有些凉了。
我正在办公室里核对一份重要的工程合同,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区号显示是老家那边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请问是林建业,林老板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年轻,但带着几分忐忑和紧张的声音。
“我是林建业,你是哪位?”
我的语气尽量保持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建业哥,我是……我是李明志啊!
断桥岭的李明志,你还记得我吗?”
李明志?
我脑海里迅速搜索着这个名字。
哦,想起来了,当年我回村修路的时候,他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小子,黑黑瘦瘦的,不怎么爱说话,但干活很卖力,经常闷着头在工地上帮我搬石头、推车子。
我对他的印象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