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清了。
风太大了,街太吵了,人太多了。
他不在这里。
她跪着、求着、疯着、痛着——都无法叫他,回头看她一眼。
5 风信子的梦距离离婚正式签字,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顾婉宁的世界,早就失序。
她几乎辞去了所有工作,把自己封在那间空荡荡的房子里。
她每天都不拉窗帘,屋里永远是昏暗的光,像她眼底的阴影一样,沉重、腐烂。
她开始记不清时间,不记得吃饭,不记得洗澡。
她只记得一个人——谢砚琛。
她每天醒来都要念他的名字一次,像念咒语。
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疯。
她曾在深夜三点穿着睡衣走出家门,赤脚在小区门口徘徊,说要去找“我丈夫”;被保安拦下时,她整个人瘫在地上,哭着喊:“他在等我……他说过会来接我……”那天她被送进医院时,医生在病历上写下了几个字:应激型精神障碍前兆。
她拒绝住院,签字走人。
她说她没病,她只是太想他了。
她开始写日记,每天一封信,写给谢砚琛。
她写他们曾经吃过的那家小面馆,说:“我今天又去了,老板换了,味道不好了。”
她写她梦见了他,说:“你今天穿了那件蓝衬衫,笑得还是很好看。”
她写她病了,说:“你以前总说我体寒,叫我多穿点,可现在我是真的冷,砚琛,我真的好冷。”
她把这些信一封封投进谢砚琛医院门口的信箱。
她不知道他看没看,只知道那口信箱永远不会有回应。
她开始幻想。
幻想谢砚琛忽然走进她的世界,对她说:“婉宁,我还在。”
她甚至会在夜里对着空气说话,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
林祁远来看过她一次,站在门口,看着她靠在窗边,一遍遍把发霉的结婚照擦干净,又一遍遍地说:“他会回来的。”
林祁远看不下去,把那张照片抢了过来,狠狠摔在地上。
“他不会回来了,婉宁!”
顾婉宁愣住,半晌,像是听不懂他说的话,只是低低笑了一声。
“你骗人。”
“他还爱我。”
林祁远沉默良久,声音低哑:“他不爱你了。
真的不爱了。”
顾婉宁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冰水,整个人僵住。
她的眼神忽然空了。
她不信。
她不能信。
如果谢砚琛不爱她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