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将书按在了心口的位置。
那硬挺的书脊硌着柔软的衣料,也硌着她的心跳。
书页间清苦的墨香,混杂着方才被他触碰过脚踝的、那挥之不去的、带着侵略性的男性气息,无声地弥漫开来。
---礼亲王府的书房,沉水香在紫铜博山炉里氤氲出近乎凝固的烟雾,沉沉地压在人心头。
厚重的紫檀木门紧闭,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响。
礼亲王负手站在巨大的紫檀书案后,背影如同一块冰冷的磐石。
云舒垂首站在下首,身上那件家常的藕荷色旗装,此刻也像是沉重的枷锁。
“阿玛心意已决。”
礼亲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千钧之力,每一个字都砸在凝滞的空气里,“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的多尔济亲王,是漠南诸部的雄鹰,手握重兵,深得太后信赖。
这门亲事,于国于家,皆是上上之选。”
他转过身,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钉在云舒苍白的脸上,“你嫁过去,便是亲王妃,尊荣无匹。
云舒,这是你的命,也是你的运道。”
“命?”
云舒猛地抬起头,眼中压抑的火苗终于窜起,烧尽了最后一丝伪装出来的顺从,“阿玛口中的命,就是把我当作一块维系权势的垫脚石,送到那千里之外的苦寒之地,去嫁给一个我连面都未见过、只闻其‘徒手搏狼’之名的陌生人?”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阿玛可曾问过我一句,我愿不愿意?
我的命,难道就不能由我自己选一次吗?”
“放肆!”
礼亲王一掌重重拍在书案上,案上的笔架、砚台都随之跳了一跳。
他额角青筋隐隐跳动,显然是怒极,“身为天家贵胄,享万民供奉,便该有为社稷分忧之责!
儿女私情,岂能凌驾于国事家声之上?
由你自己选?
选什么?
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汉人穷酸书生吗?”
他眼中射出凌厉的寒光,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和警告,“陆明渊?
哼!
不过是一时幸进之徒,在御前行走几日,就真当自己有了通天彻地的本事?
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云舒的脸颊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不是因为父亲的震怒,而是因为那个名字被如此赤裸裸地、带着极端轻蔑地吼了出来。
她挺直了脊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尖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