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盘上摆着酥油饼和马奶酒。
“裴溯……”她转头看他,眼中满是惊喜。
他伸手替她拢了拢披风,指尖划过她被冻得通红的鼻尖:“知道你喜欢清静,特意支了这个小帐。
来,尝尝我烤的羊腿。”
帐篷里,羊腿在火上滋滋冒油,撒了孜然和盐粒,香气扑鼻。
裴溯撕下一块肉,吹了吹递给她:“小心烫。”
沈知意咬了一口,肉质鲜嫩,调料的味道恰到好处:“没想到陛下还有这手艺。”
“陛下?”
他挑眉,“在这儿,你该叫我——裴溯。”
她轻声唤他,眼中倒映着火光,“裴溯。”
他忽然放下羊腿,伸手捧住她的脸,在她唇上轻轻一吻:“知意,你知道吗?
在京城时,我总觉得皇位是个枷锁,可自从有了你……”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柔软,“枷锁也成了勋章,因为我知道,你会和我一起扛着。”
沈知意看着他眼中的坦诚,忽然想起初遇时他的玩世不恭,想起疫病时他的果断狠辣,想起登基时他的庄重从容。
原来这个男子,早已将所有的温柔与锋芒,都给了她。
“裴溯。”
她伸手抱住他,将头靠在他胸前,“谢谢你,让我看见这世间除了礼教之外的天地。”
他轻笑一声,抱紧她,抬头望向漫天繁星:“知道吗?
塞北的牧人说,每颗星星都是逝去的英雄。
我小时候总在想,要是有一天我成了英雄,会不会也变成星星。”
“你已经是英雄了。”
她轻声说,“在百姓眼里,在我眼里。”
裴溯低头看她,忽然指着天空:“看,那是北斗七星。
牧人说,跟着北斗走,就不会迷路。”
沈知意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七颗明亮的星星在夜空中排列成勺状,仿佛在指引着什么。
她忽然想起在济世堂的那个雪夜,他也是这样指着星空,说要带她去看塞北的雪。
“以后每年冬天,我们都来塞北好不好?”
她轻声说,“看雪,看星星,做回裴溯和沈知意。”
裴溯低头吻她,这个吻比马奶酒更醇厚,比烤羊肉更温暖。
远处传来牧民的马头琴声,悠悠扬扬,像是在为他们伴奏。
“好。”
他轻声说,“每年都来。
直到我们老了,走不动了,就坐在毡帐里,看着子孙们在雪地里跑,你给他们讲医术,我给他们讲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