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艺术家经纪人的严苛要求,他的作品只能在拍卖预展当晚,由我亲自开封、布展,并且必须放在独立隔断的压轴位置。
神秘感被营销到了极致。
拍卖预展当晚,“嘉德”拍卖大厅灯火辉煌。
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空气中浮动着高级香槟、雪茄和女士香水混合的奢靡气息。
衣香鬓影,名流云集。
我穿着得体的黑色礼服裙,挂着职业化的微笑,在人群中穿梭,应对着藏家和媒体的寒暄,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大厅深处那个被深红色天鹅绒帷幕严密遮挡的独立隔断。
那里,静卧着“孤屿”的谜底。
“林小姐,‘孤屿’先生的作品,可以揭幕了。”
穿着黑色西装的展厅主管低声提醒,眼神示意时间已到。
场内悠扬的弦乐适时地低了下去,交谈声也渐渐平息。
所有的目光,带着好奇、探究和势在必得的野心,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追光灯雪亮的光柱,精准地打在那片深红的帷幕上,更添几分庄重与神秘。
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沉闷的声响,以及胸腔里那颗越跳越快、几乎要挣脱束缚的心脏。
在万众瞩目下,我走到帷幕旁,握住垂下的金色流苏绳结。
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
深吸一口气,手腕用力,向下一拉——厚重的天鹅绒帷幕向两边无声滑开。
追光灯炽烈的光芒,毫无保留地倾泻在画作之上。
时间,在那一瞬间,被绝对地冻结了。
巨大的画布占据了大半个隔断空间。
背景是深沉、压抑的铅灰色,仿佛暴风雨来临前最沉重的云层,又像是焚烧后冰冷的余烬。
然而,就在这片绝望的灰暗中央,一束光——一束极其柔和、仿佛带着温度的金色光芒——斜斜地投射下来。
光芒笼罩的焦点,是一个少女的侧影。
她穿着附中那套再熟悉不过的蓝白校服,安静地坐在一张旧木凳上。
脖颈纤细的线条微微仰起,勾勒出青涩而优美的弧度。
几缕柔软的发丝垂在耳侧,被那束虚构的光映照得近乎透明。
她的目光投向画外某个遥远的地方,眼神清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惘和专注。
窗棂的阴影温柔地落在她的脸颊和校服领口,每一道褶皱,每一寸光影,都细腻得惊心动魄。
背景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