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下下叩击轿壁,节奏与那唢呐哭调诡异的重合……此后每逢阴雨夜,村中总响起游魂般的脚步声。
有人开窗窥见,两盏幽蓝灯笼飘过晒谷场,纸糊的新人披着月光踱步,新郎袍角滴答着锈蚀般的红渍,新娘凤冠碎玻璃映出满村倒悬的瞳孔。
最骇人的是那唢呐声——音调忽高忽低,时而似新妇啼哭,时而像新郎呜咽,总在子夜时分凿穿寂静,将林家村的噩梦钉入每一扇紧闭的窗棂。
如今村口石碑早被苔藓吞没,唯有外来者偶然撞见,某户人家院墙上挂满褪色纸人,眉眼皆带着那抹裂到耳根的诡笑。
冷汗顺着林深的后颈蜿蜒而下,他感觉脊梁骨被某种冰凉的视线刺穿。
心跳如擂鼓般撞击着喉管,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咽了带血的冰碴。
身后的阴影似乎在随着脚步蠕动,他猛然回头,却只看见槐树影子里有无数黑绸般的枝条在扭绞摇曳。
掌心沁出的冷汗让手电筒的金属外壳变得湿滑,光束在剧烈颤抖中扫过坟场,那些半掩在土中的朽棺突然显露出暗红的裂痕,仿佛下一秒便会有什么东西破棺而出...村西那座坍了一半的破庙,墙缝里渗出的不是雨水,而是黏稠的暗红。
青苔覆盖的梁柱上,缠着几缕褪色的红绸——那是鬼新娘的嫁衣残片,在月光下会渗出腥气。
每逢月圆之夜,庙门口的石阶便会被染成血池。
子时三刻,阴风骤起,一团浓雾从残破的门楣中溢出。
待雾气散尽,便见一袭嫁衣悬在半空,衣摆如血蛇般蜿蜒蠕动。
衣料是浸透了百年冤气的缎子,颜色时而鲜红如动脉血,时而暗沉似淤青,绣金线早已被怨气啃噬成碎渣。
鬼新娘的面容藏在垂落的红纱后,唯有惨白的脂粉从缝隙中渗出。
她的肌肤并非死人般的青灰,而是透着诡异的瓷白,仿佛被剥去血肉后敷了千层粉黛。
那双眼睛是两颗浸了毒液的琉璃珠子,在黑暗中幽幽发绿,凝视时能听见骨髓深处传来嘶嘶低语。
她总在此时现身,向途经的孤魂野鬼诉说自己的故事。
声音如裂帛般沙哑,又带着新嫁娘特有的甜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