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中,硬是捅开了一条狭窄的、血肉铺就的通道!
冲!
冲!
冲出去就是生天!
不知厮杀了多久,砍倒了多少人,身上又添了多少道新的伤口。
当眼前豁然开朗,不再是密密麻麻的敌军和燃烧的篝火,而是稀疏的林地和无垠的黑暗旷野时,我知道,我们冲出来了!
“走!
快走!
别停下!”
我嘶吼着,和五珠一起带着残存的士兵,如同溃堤的洪流,一头扎进冰冷的、充满未知的黑暗之中。
身后,是震天的追兵呐喊和熊熊燃烧的、如同地狱入口般的敌营火光。
我们成功了。
用神牛以命换来的最后一点粮食,用无数袍泽的鲜血和生命,撕开了这必死的囚笼。
不知狂奔了多久,直到双腿如同灌铅,肺部火烧火燎,身后的追喊声渐渐被无边的黑暗和风声吞没。
我们终于在一片不知名的稀疏林地里停了下来。
残存的士兵们或瘫倒在地,或拄着兵器剧烈喘息,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巨大的疲惫席卷了每一个人。
萨仁被那个士兵半拖半抱着,小脸惨白如纸,眼神空洞,仿佛灵魂早已离体,只剩下一个麻木的躯壳。
她甚至不敢看任何人,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沾满泥泞的脚尖。
我靠在一棵冰冷的树干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穿过稀疏的林木,投向我们来时的方向。
那里,天空的尽头,还残留着一抹被火光映红的、不祥的暗色。
那片吞噬了神牛的浩渺水面,此刻隐没在无边的黑暗里,再也看不见了。
一种无法言喻的悲怆和巨大的空茫,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劫后余生的短暂庆幸。
神牛……那双温润悲悯的眼睛,那踏波而来的巨大身影,那沉没时惊天动地的旋涡……还有萨仁那声带着天真的惊惧、却引来灭顶之灾的呼喊……所有画面在我眼前疯狂闪回。
我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满是血污和泥泞的手上。
就在刚才上岸冲杀的混乱中,在冰冷的浅水里,有什么东西不经意地蹭过我的指尖。
我下意识地摊开手掌。
月光透过稀疏的枝桠,吝啬地洒下一点清辉。
掌心,静静地躺着一小撮湿漉漉的、纠结在一起的毛发。
深青灰色,粗硬而坚韧,还带着一丝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