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音,单调、持续,如同某种不祥的安魂曲。
我的目光,像被无形的磁石牵引,猛地钉死在距离通道口最近的一个巨大培养罐上。
幽绿的液体里,悬浮着一个长发如海藻般散开的女性身影。
她穿着一件破旧的、早已看不出原色的病号服,身体因为长期浸泡而显得苍白浮肿,却依旧能辨认出那熟悉的、刻骨铭心的轮廓。
林薇!
那张苍白浮肿的脸上,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如同沉睡。
她的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而在那浸泡得发白、微微肿胀的无名指上——一枚银色的戒指,在幽绿的光线下,折射出微弱却无比刺眼的光芒。
那款式,那朴素的光泽……和我此刻死死攥在左拳里的那一枚,一模一样!
嗡!
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声音——设备的嗡鸣、自己狂乱的心跳、血液冲上太阳穴的轰鸣——瞬间被抽离。
世界只剩下眼前培养罐里那个苍白的身影,和她无名指上那点冰冷的反光。
冰冷的培养液仿佛倒灌进了我的肺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剧痛和令人作呕的甜腥。
“薇……”干裂的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三年。
整整三年。
我以为她化成了灰烬,融入了泥土。
可她却在这里!
在这个冰冷的、散发着药水味的玻璃棺材里!
被浸泡,被连接着那些该死的管线!
像一个标本!
一个……实验品!
愤怒、悲伤、巨大的荒谬感和撕裂灵魂的剧痛瞬间冲垮了所有堤坝!
我踉跄着扑到冰冷的罐体上,手掌重重拍在坚硬的玻璃外壁上!
“林薇!!”
嘶吼终于冲破喉咙,带着血沫,在空旷死寂的空间里炸开,凄厉绝望得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
冰冷的玻璃紧贴着掌心,隔绝了所有温度。
我疯狂地捶打着,徒劳地想要唤醒罐中那如同沉睡的苍白面孔,想要触碰到那枚在水中微微晃动的、属于我的戒指!
“真是感人至深的重逢戏码,李默先生。
或者,我该称呼你……Y-7号?”
一个冰冷、毫无波澜的男声,带着一丝金属摩擦般的质感,突兀地在身后响起,瞬间刺破了死寂。
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
我猛地转身,动作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惊骇而显得僵硬扭曲。
通道口,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