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落地窗上,沉闷的声响像谁在疯狂擂鼓,搅得人心神不宁。
客厅里水晶吊灯的光芒冷硬地铺陈开,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槟与新鲜玫瑰交织的甜腻,却压不住一丝若有似无的、新家具散发的陌生化学气味。
我穿着那件耗费半年手工缝制的纯白蕾丝婚纱,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镜子里的人影模糊,像个精心装扮却找不到归宿的幽灵。
明天,这里就将成为我和沈恪的婚房。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婚纱裙摆上繁复的珠绣,冰凉滑腻。
这曾是我少女时代梦想过的模样,此刻却轻飘飘地,没有一丝分量。
手机在化妆台上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沈恪的信息:“晚晚,还在试纱?
别太累,明天我的新娘一定是全世界最美的。”
末尾附着一个红唇的表情。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那点微光映着指甲上精致的法式白边,我竟忘了该如何回应。
最终只是放下手机,目光空洞地扫过客厅中央那幅巨大的、镶着金框的婚纱照——照片里沈恪从身后拥着我,下巴搁在我肩上,笑容温润如玉,我则微微侧脸,嘴角上扬,眼神里盛满了所有宾客都啧啧称羡的、无懈可击的幸福。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尖锐地穿透雨声和寂静。
这么晚了?
我赤着脚,踩过冰凉的大理石地面,蕾丝裙摆拖曳着,发出沙沙的轻响。
打开厚重的雕花入户门,门外空无一人,只有楼道的穿堂风裹挟着雨水的湿冷气息扑面而来。
脚下,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牛皮纸包裹安静地躺着,尺寸不大,却莫名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压迫感。
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毫无预兆。
我弯下腰,手指触碰到那粗糙的纸面,一种冰冷的、不祥的预感瞬间沿着指尖窜了上来,像一条滑腻的蛇。
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隔绝了外面喧嚣的雨和风。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包裹,它沉默着,却像一个即将引爆的定时炸弹。
拆开包裹的动作近乎粗暴。
牛皮纸撕裂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里面露出的,是一个磨损严重的深蓝色硬壳笔记本,边角卷起,纸页泛黄,带着被时光反复摩挲的痕迹。
笔记本下面,压着一个深蓝色丝绒的小方盒,盒子已经有些旧了,天鹅绒的表面磨起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