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衣襟里摸出一卷残破的布帛,上面是平津侯与敌国往来的密约,边角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他...想借你的手除掉乔家...”她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襟,“魏劭,别再被仇恨...蒙蔽了...”怀中的人突然没了声响,我感觉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小乔!
小乔!”
我摇晃着她的肩膀,却只换来绵长的寂静。
马车疾驰回府的路上,我紧紧抱着她逐渐发凉的身体,耳畔回响着她最后的话。
原来从始至终,被仇恨困住的人只有我,而她却在明知结局的情况下,仍选择用生命为我拨开迷雾。
府中医者的摇头、魏氏族人的叹息都成了刺耳的嗡鸣。
我守在小乔床边三日三夜,看着她苍白的面容,想起初遇时她倔强的眼神,想起月下她抚琴的侧影,想起狩猎时她飞扬的笑靥。
如今这一切都化作泡影,只留我在悔恨中煎熬。
第四日深夜,我提着染血的长剑闯入平津侯府。
府中守卫如同虚设,我的眼中只有正厅里那个道貌岸然的身影。
“魏劭,你敢!”
平津侯拍案而起,却在看到我手中染血的布帛时脸色骤变。
剑光闪过,他的惨叫声混着雨声,我终于为魏乔两家报了仇,可怀中再也不会有人轻声唤我的名字。
将小乔的遗体送回乔家时,她的父亲颤抖着接过女儿的遗物,老泪纵横:“傻丫头,早知如此,何苦嫁入魏府...”我跪在乔家祠堂前,任凭暴雨冲刷身上的血迹。
原来当年魏乔两家不过是平津侯争权夺利的棋子,而我却愚蠢地将仇恨强加在小乔身上,亲手将那个满心赤诚的女子推向死亡。
回到魏府,空荡荡的院落里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梳妆台上,那支未绣完的莲花帕还静静躺着;庭院中,石凳上似乎还留着她抚琴的身影。
我终于明白,当我在仇恨与猜忌中徘徊时,她早已将真心捧到我面前,而我却亲手将它碾碎。
深夜,我握着小乔留下的匕首,在书房写下遗书。
烛火摇曳间,我仿佛又看见她笑着向我走来。
这一次,换我跨越生死,去寻那个被我辜负的灵魂。
当匕首刺入心口的瞬间,我终于释然——若有来世,愿能抛开一切恩怨,在初遇时便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