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终于给裴书衍发了短信。
傅雨薇留学的这些年,我还可以装作不在意。
但她现在回来了。
我再也没办法忽视,傅鸣栩满心满眼都是她。
我特意提前三个月,拜师传统银饰工匠,亲手錾刻的男士银镯。
在上个星期傅鸣栩生日的时候,为他戴上。
他看着我的眼里,分明是惊喜和感动。
但一转眼,它却躺在床角的缝隙里。
不难想象,他的主人得到了新鲜玩意,于是摘下来随手一扔。
取而代之的,是傅鸣栩手腕上的编织手绳。
和傅雨薇手上的,正好是一对。
我抱膝坐在阳台的地板上,盯着门内孤零零的镯子,发出了沉闷的一声笑。
原本是想等裴书衍来,但昏昏沉沉之中,脚上突然感觉一阵冰冷。
低头一看,才发现竟然下雪了。
而且越下越大。
凌晨的大雪,实在太冷了。
我穿着轻薄的居家单衣,浑身颤抖。
尽管我用力拍打阳台门,大声喊叫,都无人应答。
整个傅家大宅,安静地像死了一样。
不可能有人来开门。
认清这个事实后,我颤颤巍巍地翻出栏杆。
这里是三楼,只要我小心地跳到二楼的窗台,再攀着窗架,就能跳到一楼。
但等我跳到二楼时,却狠狠地滑了一跤。
被一楼盆栽划伤了小腿,长长的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因为失血过多,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我强忍疼痛,挣扎着想爬到龟屋里取暖。
这时引擎声渐近,一辆迈巴赫急停在门外。
半晌,我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清弥,先喝点粥吧。”
裴书衍端着碗,舀起一勺喂到我嘴边。
“你……你怎么能跳楼呢?”
他的声音在颤抖,我抬起头,撞入了他心碎的眼神中。
“看到你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我真的要吓死了。”
“我不是让你等我来吗?
你为什么想不开?”
裴书衍拿勺的手都在抖。
“我没有要自杀。”
我接过他手上的勺子。
“他们把我关在阳台,没有手机和外套,还突然下起雪来,我只是太冷了。”
他陡然愣住,眼里全是惊愕。
随后燃起火来,仿佛潜藏着一场风暴。
“要离开他吗?”
他开口却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的心被猛击了一下,想起了多年来他的默默守护。
我眼眶一热,眼泪掉了下来。
坚定地回答:“当然。”
裴书衍呼吸一滞,几秒后,放松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