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未落,席间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沈明姝脸色骤变,冷笑一声:“陆公子莫不是在说笑?
整个京都,谁不知陆侯早有联姻之意?”
“婚姻大事,当以两情相悦为上。”
陆昭言抬眼望向远处宫墙,阿梨的身影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家父虽有此意,但昭言不愿屈从。”
正僵持间,一道清亮的声音打破僵局:“陆卿家所言极是。”
众人回头,竟是皇帝缓步走来。
陆昭言心头一紧,不知皇上此言是何用意。
“朕今日赐宴,本就是为嘉奖诸位才子。”
皇帝目光扫过陆昭言,又看向沈明姝,“婚姻之事,朕向来主张顺从本心。
陆卿家既有心仪之人,朕便准了,不再议这桩婚事。”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沈明姝脸色煞白,行礼退下。
陆昭言跪地谢恩,心中却隐隐不安。
他知道,违抗父命、拒绝联姻,必将掀起轩然大波。
回到侯府,陆承渊勃然大怒,书房里的瓷器摔得满地狼藉:“你可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得罪丞相府,整个陆家都要受牵连!”
“孩儿愿承担一切后果。”
陆昭言跪在满地碎片上,“但婚姻非儿戏,孩儿不想委屈自己,更不想耽误沈姑娘。”
“你......”陆承渊气得说不出话,“好!
从今日起,你便在祠堂思过,不认错就别出来!”
夜幕降临,陆昭言独自跪在祠堂,望着祖宗牌位出神。
忽然,门被轻轻推开,阿梨捧着药碗走进来,眼眶通红:“公子何苦......阿梨,”陆昭言望着她,目光坚定,“我既已表明心意,便不会后悔。
只是连累你......阿梨不怕。”
阿梨摇头,将药碗递过去,“只要能陪在公子身边,阿梨什么都愿意。”
祠堂外,月色如水。
陆昭言握紧阿梨的手,心中已有决断。
他知道,前方等待他的,将是一场与世俗礼教的硬仗,但为了这份真情,他愿拼尽全力。
祠堂的香灰簌簌落在青砖上,陆昭言跪了三日三夜,终于等来父亲松口。
陆承渊拄着拐杖立在门槛前,白发在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