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灯笼,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开始一滴一滴地收集柳条尖上的水珠。
水珠冰冷刺骨,带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
就在我快要接满半瓶的时候,身后不远处的一座孤坟,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像是什么东西,从土里钻了出来。
我猛地回头,灯笼的光圈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座新立的石碑,上面没有刻字。
我心里发毛,手上的动作快了些。
忽然,一阵风吹过,灯笼灭了。
四周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朝我靠近。
不是人。
那东西没有呼吸,只有一股刺骨的寒意,和一种浓重的、化不开的怨气。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香囊。
那里面,是我用师父留下的“辟邪沉”做的,能驱散一般的孤魂野鬼。
可那东西,不怕。
寒意越来越近,已经到了我背后。
我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贴着我的后颈,缓缓地嗅着。
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动也不敢动。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兀地在不远处响起。
“谁在那里?”
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警惕和一丝压抑不住的傲慢。
我身后的寒意,瞬间退去了。
一束光照了过来,是火把。
光亮中,一个穿着华服的年轻公子哥,带着两个家丁,从乱葬岗的另一头走了过来。
他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面容俊秀,但眉宇间带着一股戾气。
“原来是你。”
他看清是我,皱起了眉头,“苏家的那个调香师?
三更半夜,你一个女人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我认得他。
温家的二少爷,温朝。
一个在无常镇横着走的纨绔子弟。
我没理他,收好瓷瓶,提着灭掉的灯笼就想走。
“站住!”
温朝喝道,“本少爷问你话呢?
你聋了?”
他身后的家丁立刻上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温二少爷有何指教?”
我只能停下脚步。
“我姐姐让你调的香,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他用一种审问的口气问。
姐姐?
温家只有一位大小姐,温青。
听说她是个药罐子,常年卧病在床,比她那个老不死的祖母好不了多少。
“与你无关。”
我冷冷地回了一句。
温朝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你找死?”
他一步步逼近,手里的火把,几乎要燎到我的头发。
“一个不入流的乡下调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