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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九零,我送妈妈上大学抖音热门全局》精彩片段
妈妈最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
“我以前要是有你现在的条件,早就读一个好大学,找一份好工作了。”
说的次数多了,听得我无比心烦。
头也不抬地大声怼回去,
“那你怎么不上大学,还不是你能力不行,考不上!”
说完我觉得无比痛快。
但坚强如同钢铁的妈妈怎么抹起了眼泪?
直到我回到妈妈高考的那一天。
……
1
一睁眼我站在外婆家院子外。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就看见一个穿着灰色短袖和皱巴巴的裤子,手里拿着酒瓶的男人。
正鬼鬼祟祟地走到院子门口。
院门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上锁。
这邋里邋遢的男人轻而易举地推开了门,走进去之前还警惕地四周观察。
我看着他有些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于是跟着他走进院子,熟门熟路地来到左边的小房间。
这间妈妈的卧室,后来被改成了杂物间。
站在门口的男人满脸淫笑,而妈妈却正安静地躺在床上。
对这个不速之客毫无防备。
男人看着妈妈的身影,不再小心翼翼,举起手中的酒瓶中猛地灌一大口,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
“前几天死活不肯嫁给我,现在我就把你给上了。”
“还想高考?考个屁,赶紧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粗鄙不堪的话让我隐隐作呕,脑子却忽然灵光一闪。
想起来了。
这个男人是外婆村上有名的陈酒鬼,喝醉了之后最喜欢打女人,娶过三个老婆都被打跑了,老了以后最喜欢在村子里晃荡。
有一次妈妈带着我回来,他瞧见后就上前拉住妈妈不让走,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老婆你回来了,快跟我回家。”
那时候我以为他脑子不正常,没有注意到妈妈苍白的脸和握住我的手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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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他,在高考这天猥亵了妈妈,让她错过了高考,没考上大学?
看着陈酒鬼已经放下酒瓶,双手急不可耐地解开裤腰带,淫笑着朝床上的妈妈走去。
我不再犹豫。
抄起墙角的木棍子,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
老酒鬼听到脚步声,刚想要回头。
2
“遭了,准考证被我妈拿走了!”
一口气噎住,差点没把我给憋死。
妈妈的高考怎么波折不断,有酒鬼溜进房间,她睡不醒就算了,最重要的准高证现在也不见了。
有什么办法呢,像以前跟在我后面收拾烂摊子的妈妈一样,现在我跟着她满屋子找准考证。
“这样重要的东西我妈肯定是藏起来了,可是我不知道放在哪里?”
临近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妈妈已经急得满头大汗。
因为不停地翻找,她嘴唇开始泛白。
藏最重要东西的地方?
我的眼睛看向了院子正中间的大房间。
以前回来的时候,全家人都对我展示极大的热情。
受到冷落的表弟曾经悄悄地拉着我到大房间。
指着外婆的大衣柜向我炫耀,
“这里面装着全是宝贝,奶奶说了全都是留给我的,你没份。”
我扭头看还在翻找的妈妈,她已经急得掉眼泪。
老天保佑,外婆藏东西的地方不会改变。
我用蛮力砸开了大衣柜上的锁,翻开里面崭新的布料,才在最角落里的盒子里发现妈妈的准考证。
“妈妈,我找到你的准考证了。”
妈妈闻声而来,看见满地狼籍不由地呆住。
“别看了,快点去考试。”
既然已经找到了准考证,我催促她快点出门。
妈妈马上转身出门,她没发现我的脚正踩在外婆藏起来的那堆新布料上。
布料已经被我无情摧残,变得脏兮兮。
哼
,偏心眼的外婆,有好的布都不舍得给她女儿做一件衣服。
妈妈身上的衣服早就洗得发白,袖口上都是缝补磨损的针线。
出门前,妈妈看见倒在院子里的陈酒鬼还在担心。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没事吧?”
我挡住她的目光安慰道:
“只是喝醉了,走错门了。”
和以前撒谎骗妈妈去同学家学习,实际上在外面疯跑一样,这个谎言我说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妈妈能安心考试。
虽然有些疑惑,但妈妈看着我真诚的双眼,点点头乖乖出门了。
只是已经八点了,离考试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走着去学校是绝对赶不上。
我还在想办法的时候,妈妈已经蹲下系紧鞋带,往学校方向狂奔而去。
一眨眼的功夫,只能看见她小小背影。
体力是真的好啊,只是这样跑过去,即使能踩点进学校,也已经耗费了绝大部分的体力。
又怎么能安心考试?
关键时候,我瞥见停在巷子口的二八杠自行车。
这时候只能“借用”一下了。
自行车我会骑,但是比我腿长的二八杠实在是考验技术。
歪歪扭扭地驾驭着自行车,我终于追上了因为剧烈奔跑头发散乱的妈妈。
“快,快上来。”
这时候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妈妈怀疑地看看我又看看二八杠。
“要不,我带你吧?”
“别废话了吴桂英同学,让你坐你就坐。”
收到她那怀疑的目光,我恼了,连名带姓地催促她。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我们俩骑着自行车,没走几米,车子失去平衡往旁边的墙上倒去。
慌乱之中,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身体眼看着就要砸在墙角的柴火垛上!
3
我已经害怕到闭上
了眼睛。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
身后迅速伸出一只手,把我从距离柴火堆仅仅10厘米的上方拉了回来。
是妈妈。
和小时候学骑车时一样,在我快要摔倒的时候,身后总会有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扶住我。
我命运般回到九零年,妈妈依旧拉住了我。
但也因为这样,
她的右手被粗糙的柴火划伤,鲜血慢慢地渗了出来。
“怎么办,你的手受伤了?”
偏偏还是写字的右手。
考试时间就要到了,妈妈的手还因为我受伤了。
内疚的眼泪从我的眼睛滑落。
心像是被车碾压一般难受。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妈妈对大学的渴望。
从小学开始,我的每一本课本她都有好好整理保存。
她每一次许愿,都希望我能快乐健康,考上大学。
我们第一次进大学校园,她的眼睛带着光,还有泪花。
可是现在都被我给搞砸了。
“没关系的。”
和我的着急相比,妈妈看上去并不在乎这些伤口。
她轻轻地替我擦去眼泪。
“只是一点小伤,你看我的手。”
她张开手掌让我看她的双手。
我的眼泪更凶猛,哭得更大声了。
两只手上全是干活时留下的伤口,虽然细小,但密密麻麻。
和我娇嫩的手天壤之别。
妈妈经常说我过得比她好,要珍惜现在的日子。
我每次都不屑一顾,认定这是东亚父母PUA的方式。
可我却不曾想过,是她的一双手,托举着我上了大学,去到大城市,过繁华精彩的生活。
而也是这双手,即便我送多昂贵的护手霜,也没有抹去劳作的痕迹。
再也忍不住,我扑进妈妈的怀里痛哭。
“不要哭,写字没问题的。”
妈妈慌忙拍拍
我的背安慰。
泪眼朦胧中,我看到巷子口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舅舅!
在外婆家我最喜欢的一个长辈,戴着眼镜斯斯文文,会趁着妈妈不注意给我塞零花钱。
每次妈妈唠叨让我努力读书时,舅舅总是温和地笑着拦住妈妈。
之后悄悄地向我解释,“别嫌你妈,你妈是对上大学有执念。”
他似在感叹,声音变得低沉。
“要是你妈能上大学就好了。”
现在他来得正正好。
“舅…吴杰皓。”
顾不上眼角的泪水,我大声呼喊舅舅的名字。
我不会骑二八杠,妈妈手受伤了,他完全可以带着妈妈去学校参加考试。
舅舅听见我的叫声,看到墙边上妈妈和我,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
“姐,你怎么会在这?”
还不是一大早发生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要不然妈妈早就进考场了。
但现在来不及做解释,我上前拉他。
“快把你姐送去学校参加考试!”
他的手扶在二八杠车把上,却没有动。
我疑惑地扭头看他,却发现舅舅的脸色有些奇怪,眼神晦涩不明。
“快啊,要来不及了。”
对我的催促,舅舅置若罔闻,双手紧紧握住车把。
眼睛盯着妈妈,“姐,你不能去高考。”
4
发生什么了吗,妈妈为什么不能去高考?
我疑惑地看向舅舅和妈妈。
舅舅一句不能去,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手不自觉地紧握住装着准考证的挎包,身体作出防御姿态。
眼睛里透着无力和迷茫,声音微微颤抖。
“是爸妈不让我去,对吗?”
“那个男人也是你们放进家的,对吗?”
“是想让我嫁给他,对吗?”
一连三问,字字泣血。
舅舅的沉默已经
告诉我们答案。
妈妈轻轻地笑了一下,她身上溢出的悲哀,紧紧攥住我的心脏。
难以呼吸。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脆弱无助的妈妈。
在外婆家遇见老酒鬼,我以为是意外。
习惯早起的妈妈久睡不醒,准考证又被藏起来了,慌乱中我也没有多想。
可是聪明的妈妈早就看透这些意外。
没有人希望她去高考。
可是,还有我。
我来了,就是替妈妈砍走所有阻碍。
“谁说你不能去高考,你想去就能去!”
说完我张大嘴巴,一口狠狠地咬在舅舅抓住自行车的手臂上。
以前我总顶嘴,妈妈就会说我牙尖嘴利的,现在一口牙总算派上用场。
舅舅吃痛,甩开了我的同时也松开了车把手。
“快走!”
趁这功夫我一手拉着妈妈,一手推着车往前狂奔。
只要冲出巷子口,就能重新让妈妈上车,拼了我这一条小命也要带她去学校。
突然蹦出两个人。
诶,这年代也有人碰瓷的啊?
“桂英,你不能去高考!”
蹦出来的两个人不是别人,是我的外公外婆。
九零年的外婆看起来年轻很多,头发也没有完全白。外公,还是那副棺材板脸。
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有阴沉沉的眼睛看着我和妈妈。
外婆一上来就抓住妈妈的袖子,另一只手抹着眼泪。
“听妈的话,回家去。”
妈妈站着不动,外婆的哭声越发大了。
吵得外公的脸越来越黑,终于爆发,大声训斥妈妈。
“谁家女儿像你一样喊着要高考,快滚回家去!”
说完就抓住妈妈往回走。
我无奈地苦笑,没想到一个高考居然和西天取经一样困难重重。
但无论如何,都走到这一步了,今天我是一定要妈妈能如愿去参加高考
!
哐!
抽出我早就看好的,不知道是谁家放在墙角的砍柴刀。
拦在妈妈面前。
“谁上来我就砍谁!”
外公外婆两个人见到我这么蛮横,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妈妈也被吓得不轻,但更多是担心我。
“不能伤人,你会被拉去坐牢的。”
我回头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没事的。”
九零年我还没出生呢,警察局可没有我的任何信息。
“他们有我挡着,你快去学校!”
时间不多了,我催促妈妈快走,让我给她断后。
妈妈看看我,再看看外公外婆,估计我不会吃亏,咬咬牙推着二八杠准备离开。
还没等我松下一口气。
外婆突然疯一般冲出来,砰砰砰朝着妈妈磕头。
“桂英你不能去不能去,去了我们全家都会死的。”
5
此刻我已经蒙圈了。
妈妈高考怎么会和全家都要死扯上关系?
就算妈妈不高考,外公也会在明年因为高考入土为安。
所以,我根本没把那句话放在心上。
看着妈妈呆愣在原地,外婆还在砰砰磕头。
“快走快走,这里我来解决。”
说着我用力拽起外婆,双手暗暗使劲,不让她再次跪下来。
长辈下跪可是会让妈妈折寿的。
我向着妈妈笑得十分灿烂。
但她显然不放心,迟疑地问道。
“我高考全家都会死是什么意思?”
外婆嗷地一声,哭得涕泪纵横,手不停捶打自己的胸口。
“你爸已经收了陈酒鬼一万块彩礼,明天你就要嫁到他家去,如果你去高考了,没了媳妇他就会砍了我们全家啊!”
外婆哭得十分可怜,可此时我心中却有
一把火在烧。
握着砍柴刀的手因为愤怒在抖。
我担心地看向妈妈,发现她的身体也在颤抖。
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她也没想到自己的爸妈会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收了彩礼把她嫁出去。
从懂事开始就给家里做牛做马,最终连自己婚姻的知情权都没有。
看着摇摇欲坠的妈妈,我担心极了。
外公外婆的阴暗算计彻底暴露,我害怕她承受不住,高考是她的毕生愿望,可我的愿望是她能幸福快乐。
就在我以为她会屈于外婆的恳求,放弃高考时。
她的眼神却逐渐坚定。
“我不仅要高考,还要考上大学!”
这次她不再有任何的犹豫,也不需要我带着,她一个人用受伤的手骑着二八杠往学校而去。
外公想拦,砍看到我高高举起的刀,愤愤不平地停住。
看着妈妈吃力有些歪歪扭扭的背影越走越远,再低头留意到如丧考妣的外婆跌坐在地上。
我笑得可开心,可骄傲了。
不亏是我那如钢铁般坚强的妈妈。
“这可怎么办,明天谁去嫁给陈酒鬼啊?”
地上的外婆还在拍着大腿哭嚎,旁边的外公脸黑跟碳似的,狠狠地刮了一眼外婆。
“还不是你生出来的不孝女!去考又怎么样,能不能上学还不是我说了算。”
恶狠狠的语气听我胆战心惊。
诶,这老头怎么这样不讲道理,还是不是我妈妈的亲爸了?
就在我撸起袖子准备和两个老封建好好掰扯的时候。
身体被突如其来的力气猛地一拽。
……
“快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熟悉的声音让我一阵恍惚。
我从九零年回来了。
听到我翻身的动静,妈妈推门进来,一面熟稔地给我整理房间,一面开始唠唠叨叨。
“年轻人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一点精
神气都没有。”
“早饭都不吃,等你以后得了胃病看我搭理你不。”
这些话以前她总是翻来覆去地说,听得我耳朵都能磨成茧,不耐烦极了。
但现在我一跃而起,急切地抱着她撒娇。
“妈妈,你真好。”
突如其来的亲密,使得妈妈有些不适应,身体有一丝僵硬但很快就放松下来。
别开我搭在她肩上蹭来蹭去的头,狐疑地看着我。
“你又作什么妖了?”
我不满地嘟着嘴拖着鞋走出房间,桌上已经摆好了我喜欢的小笼包。
这家包子铺生意红火,每次都要早早去排队才能买上,但只要我想吃它总会出现。
嘴硬心软的妈妈最可爱了。
看着我狼吞虎咽吃包子,妈妈反复张嘴又闭上,还是没忍住。
“慢点吃对胃好,没人和你抢。”
我举着包子讨好地冲她笑,得到一个白眼后,拿起豆浆喝了一大口。
想起九零年我为妈妈高考冲锋前阵的事,不由得好奇。
“妈妈,要是你能参加高考,你会怎样?”
在阳台抖着衣服的妈妈听到,没好气地回答。
“要是我能高考,我肯定能上大学,那时候我成绩可好了,才不像你。”
说着说着,她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还不忘嫌弃地撇我一眼。
我嘿嘿一笑,没有放在心上。
她没有骗我,在外婆家的杂物房,我曾经翻出布满灰尘的成绩单。
妈妈每一科分数都很高,考上大学绰绰有余。
6
看着妈妈在阳台上开心地哼着歌。
我默默叹一口气,还是没问她为什么没能参加高考。
以前妈妈轻描淡写说是因为出了点事,但从我在回到九零经历上看,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害怕揭开妈妈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
叩叩。
门口传来邻居周大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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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桂英啊,今天菜市场有难得的野生鱼,我给你带了一条,你给妍妍好好补补。”
周大叔早年丧妻,之后终身未娶。
从我家搬到这小区之后,经常暗戳戳地对妈妈献殷勤。
但妈妈总是躲着他走。
即便现在周大叔就在门口了,她还是给我使眼色,并不出声回应。
我装作看不懂,气的她瞪着眼睛上来扭我耳朵。
没听到回答,门外周大叔再一次敲门。
“桂英啊,你在家吗?”
感觉到妈妈拧我的手劲变大了,我才笑着边躲开去开门边回答。
“周大叔,我妈不在家。”
周大叔站在门口,礼貌地朝我笑笑,把手中的鱼递给我。
“那你把鱼拿回去吧。”
“谢谢你给我们带鱼,可是我不会弄,还是拿回去吧。”
接收到妈妈的意思,我委婉地拒绝他。
送走落寞离开的周大叔。
找到躲在房间的妈妈,真诚地提出了我的建议。
“妈妈,我觉得周大叔挺好的,要不然你考虑考虑他呗。”
回答我是妈妈的一个爆栗子,以及关上的房门。
“小孩子家家,别多管闲事。”
平日里妈妈非常和善,和邻居同事朋友都相处很愉快。
唯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她遇到异性总是很警惕,精神时刻处于紧绷的状态。
这么多年下来,但凡是个公的,她能躲开就绝不会靠近。
小时候不理解,长大后才知道有一个词符合妈妈的症状。
创伤后应激障碍。
为了能让妈妈更轻松的生活,我有试图寻找病因。
但妈妈藏得很好,对我的试探总是笑着岔开话题。
直到我回到了九零,为了她心心念念的高考,我终于找到了病因。
没有我在的九零年,
高考那天就是妈妈最绝望最黑暗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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