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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从不与她沈清安许尽欢全文免费

羲和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渡川,你待会什么时候来接我呀?”“我马上就来了。”“对了渡川,清安姐姐和你一起来吗?很多年没见面,我也很想念她呢。”许尽欢的声音柔软,像是在撒娇一般。“好。”周渡川勾起一抹笑,“我们待会一起来接你。”挂了电话,周渡川又恢复成之前的冰冷模样。今天,是许尽欢回国的日子。沈清安和周渡川沉默地坐在后座,中间放了新鲜的郁金香,是周渡川准备的。“放我下车,我不去。”意识到此次行程的目的地,沈清安满脸都是拒绝。周渡川冷笑,“不去?你可不要忘记你自己说过,只要嫁给我,什么事情你都愿意做。”沈清安神色微滞,三年前,她刚大学毕业,就央着父母去找周家,非要履行二十多年前两家长辈给她和周渡川定下的娃娃亲,周家父母也很喜欢沈清安,于是这门亲事立马被敲定。本...

主角:沈清安许尽欢   更新:2025-05-28 15: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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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清安许尽欢的女频言情小说《柔情从不与她沈清安许尽欢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羲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渡川,你待会什么时候来接我呀?”“我马上就来了。”“对了渡川,清安姐姐和你一起来吗?很多年没见面,我也很想念她呢。”许尽欢的声音柔软,像是在撒娇一般。“好。”周渡川勾起一抹笑,“我们待会一起来接你。”挂了电话,周渡川又恢复成之前的冰冷模样。今天,是许尽欢回国的日子。沈清安和周渡川沉默地坐在后座,中间放了新鲜的郁金香,是周渡川准备的。“放我下车,我不去。”意识到此次行程的目的地,沈清安满脸都是拒绝。周渡川冷笑,“不去?你可不要忘记你自己说过,只要嫁给我,什么事情你都愿意做。”沈清安神色微滞,三年前,她刚大学毕业,就央着父母去找周家,非要履行二十多年前两家长辈给她和周渡川定下的娃娃亲,周家父母也很喜欢沈清安,于是这门亲事立马被敲定。本...

《柔情从不与她沈清安许尽欢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渡川,你待会什么时候来接我呀?”
“我马上就来了。”
“对了渡川,清安姐姐和你一起来吗?很多年没见面,我也很想念她呢。”许尽欢的声音柔软,像是在撒娇一般。
“好。”周渡川勾起一抹笑,“我们待会一起来接你。”
挂了电话,周渡川又恢复成之前的冰冷模样。
今天,是许尽欢回国的日子。
沈清安和周渡川沉默地坐在后座,中间放了新鲜的郁金香,是周渡川准备的。
“放我下车,我不去。”意识到此次行程的目的地,沈清安满脸都是拒绝。
周渡川冷笑,“不去?你可不要忘记你自己说过,只要嫁给我,什么事情你都愿意做。”
沈清安神色微滞,三年前,她刚大学毕业,就央着父母去找周家,非要履行二十多年前两家长辈给她和周渡川定下的娃娃亲,周家父母也很喜欢沈清安,于是这门亲事立马被敲定。
本来她以为自己和周渡川的这段婚姻也该是一段佳话。然而婚后周渡川对她不闻不问,沈清安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自己,周渡川不得已和自己的白月光许尽欢分开,二人结婚后,许尽欢伤心不已,去了M国进修。
她沉默望向窗外,这辆车自己一次也没有坐过,原因无他,只是周渡川不喜欢。
手机骤然震动,周渡川淡淡地瞥过去,沈清安赶紧收起来。
——周渡川不喜欢吵闹。
然而包中的手机接二连三地响起来,她只好解锁开屏幕匆匆扫了一眼,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她愣在原地。
——豪门一夜破产:系恶果自食还是仇家追杀?
里面无比熟悉的人名让她头脑一片空白。
沈清安脑子里传来巨大的轰鸣声,这是怎么回事?反应过来后,她连连拍着前排司机的座椅,“停车!我要下车!”
司机并不敢轻易停下,他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中观察着周渡川的反应。后座的男人身着昂贵的西装,一丝不苟的脸上此刻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
“你又在闹什么?”
沈清安瞪向周渡川的双眼通红,“我家出事了,我要下车!”
看见她失态的样子,周渡川愣了一下,继而又冷哼道,“现在不管出了什么事,都先去机场,欢欢要见你,这就是头等大事!”
沈清安不可置信地望着周渡川,“我家出事了,那也是你爸妈,你怎么能……”
“我爸我妈?”周渡川嗤笑一声,“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
“我心里只有欢欢一个人!”
“好了!”见沈清安还要争论,周渡川不由分说地打断,他双手抱臂,心里没来由的烦躁,“接完欢欢,随便你去哪里。”
说完便闭上双眼,靠在后座不再理她。
沈清安失了力一般呆坐在那里,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涌出,身边人冷漠的态度让她觉得心寒,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就是她喜欢了小二十年的人。
沈清安焦急地拨打着父母的电话,然而都在占线中,她的心里越来越不安,她拼命划动着手机屏幕,希望能在众多新闻中找到一条能够证明刚刚的新闻不真实的消息。
到了机场,她跟着周渡川下车,手上的动作不停,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前面那人停住了脚步,她冷不丁撞上男人的背,来不及吃痛,就要去捡掉在地上的手机。
然而跟在周渡川身边的保镖却抢先一步,将她的手机丢回那辆加长林肯的后座。
“接人就要有接人的样子,”周渡川声音低沉,听不出一丝情绪起伏,“叫欢欢看见你三心二意的像什么样子?”
许尽欢的飞机晚点了半个小时,沈清安念着自家破产的事情,心急如焚,她只想快些接到许尽欢,快些回到父母身边,沈氏需要她,她不能坐视不理。
“渡川哥哥!”一道甜美的声音响起,沈清安回头,是许尽欢。
她一路小跑过来,吐了吐舌头,“飞机晚点了,对不起呀,让渡川哥哥久等了……”
周渡川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飞机晚点又不是你的错,再说了,等你再长时间也不算久。”
“接到了,我可以走了吗?”沈清安无暇理会两人之间的互动,周渡川让她来接许尽欢,她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只想离开。
“清安姐姐!”许尽欢像是才注意到她,向她伸出双手,做出拥抱的姿态,“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沈清安死死盯着周渡川,并没有注意到许尽欢的动作,许尽欢漂亮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又很快笑着说,“没事的,清安姐姐不欢迎我也没有关系……”
然而她话虽这样说,伸出去的手却没有缩回来。
周渡川皱起眉,语气责怪,“欢欢好意和你打招呼,你又摆什么架子?”
沈清安才回过神,她敷衍地抱了一下许尽欢,又转过头问他,“可以了吗?”
周渡川不置可否,只说,“别打扰我跟欢欢。”
回到停车场,沈清安拿到自己的手机,刚解开锁,一条新闻就跳了出来。
——欠下巨额债务:沈氏集团董事会长沈长恒坠楼身亡!沈夫人服毒自杀!
哐当——
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在地上,无法动弹。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周渡川的消息弹了出来。
“来陪欢欢吃饭。”不容拒绝的语气,下面附带了一条地址。
沈清安看着那几个字,一阵可笑的情绪涌上心头,笑这段婚姻,也笑她自己。
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沈清安握紧了手机,决定去找周渡川,无论如何他们至少有年少时的谊,她想查清楚事情真相,现如今,也只能求周渡川。
精致的包间里,周渡川喂了一勺粉色的甜点给许尽欢。
沈清安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亲昵的场景。
“抱歉啊清安姐,我有些饿了,渡川哥哥就让我先吃了。”许尽欢笑的眉眼弯弯,周渡川细心揩去粘在她嘴角的奶油,转头见到沈清安双眼失神的样子,微微皱眉道,“你怎么来这么晚?”
沈清安不说话,只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递到桌上。
“离婚?”许尽欢拿起那张纸,眼里的惊喜一闪而过,紧接着又作出自责的样子,“清安姐……你是不是吃醋啦?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如果知道你们因为我闹离婚,那我肯定不会回国的……”说着便要将沈清安拟好的离婚协议撕掉。
“说什么傻话呢。”周渡川从她手中轻轻抽过这张纸,“这是我本来就想做的事情。”
说着便拿出一支笔,然而落笔的瞬间却停住了,他凝眸望向沈清安,面前的女人像是刚哭过,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他的心小小的刺痛了一下。
转念又觉得她最爱用这种伎俩装可怜,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又冷冷看着她说道。
“这婚你要结就结,要离就离,当我周家是什么想来就来的地方吗?”
沈清安抬起头,不明白周渡川的意思。
“你们家这些年怎么对待欢欢,我已经一清二楚,离婚冷静期一个月,这一个月你就给我好好待在周家,向欢欢赔罪。”
“不然的话,”周渡川的眼神冷冽非常,“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这辈子都后悔自己做的事情。”


沈清安走进陵园,到现在她仍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她不相信,生前为自己挡风挡雨的两个人怎么就变成手中轻飘飘的盒子。
风从后方吹起她的头发,快下雨了,她伸出手摩挲贴在石碑上的照片,
哒哒——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
“清安姐姐。”许尽欢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沈清安抬起头,她脸上的泪痕还没干掉,看见眼前的两人,不由得警备起来,“你们来做什么?”
许尽欢把手里的白菊搁在碑前,客客气气道,“姐姐,我跟渡川哥哥一起过来送一送叔叔阿姨,你不要太难过了”
“送一送?”沈清安冷笑,“不需要你们在这里假惺惺!”
“对不起啊姐姐……”许尽欢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我也只是想,叔叔阿姨好歹也养过我,就算后来他们要把我一个人赶到国外,但我一点都也没有怪他们,所以还是想过来尽点孝心……”
她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像是受到极大的委屈。
“够了!”站在一旁的周渡川脸色越来越黑,“欢欢也是好心,你怎么总这么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沈清安昂起脸,“我爸妈不欢迎你们,请你们马上离开这里!”
“算了渡川。”许尽欢拉了拉周渡川的衣角,小声说道,“姐姐不想看见我的话,那我还是走吧。”
“不欢迎?”周渡川不为所动,他扯出一抹讽刺的笑,“也是,自己做了亏心事,怎么还有脸看呢?”
“你说什么?”沈清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冲上来扯住周渡川的衣领,想要让他说个明白,身后的保镖眼疾手快,一把将沈清安掀翻出去。
她被狠狠掼在地上,头磕在石碑边角,血从她的额头渗出来。
她咬牙抬头,豆大的雨滴砸在她的脸上,她的视线逐渐模糊,周渡川站在那里,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塑。
他怎么能,周渡川怎么能在自己父母的墓碑前说出这种话?
“下雨了渡川!”许尽欢惊呼。
沈清安见她就要将自己父母的骨灰盒抱起来,飞快从地上爬起来。
“不准碰他们!”她的眼睛红的可怕,一心只想将骨灰盒抢回来。
许尽欢躲到周渡川身后,“姐姐你别激动,我只是想亲手安葬他们而已……”
“让开。”
周渡川皱起眉,雨水混着她额头上的血往下淌,沈清安的双眼通红,嘴唇却十分苍白,周渡川犹豫了下,沈清安便伸手去扯他身后的许尽欢。
“啊!”许尽欢的胳膊被沈清安扯得发痛,她想甩开沈清安的手,但沈清安却纹丝不动。
“还给我!”沈清安咬着牙,许尽欢死死地抱着骨灰盒,沈清安越着急,她越是不松手。
“有必要吗?”周渡川站在那里,“欢欢只是想送一送你爸妈!”
“我说了不需要!”沈清安大吼,“那是我爸妈!我求求你们放过他们好不好!”
周渡川愣住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激动的沈清安。
混乱之中,许尽欢一个没站稳,就要向后倒去。
“爸!妈!”沈清安急忙伸手去接,但是还是晚了一步,骨灰盒直愣愣砸在地上,里面的粉末悉数泼出。
周渡川眼神一动,然而又见沈清安疯了一样撞开在地上的许尽欢,他来不及思考,大踏步向前将许尽欢扶起来。
许尽欢看到骨灰洒出来,眼底划过一抹快意。
她看着沈清安在地上胡乱捧着,也走过去,假装要蹲下身帮她一起,然而长长的裙摆之下,那双高跟鞋直直踩向沈清安的手腕。
沈清安毫无防备,吃痛地抽回了手,就见许尽欢惊呼一声向后倒去。
“你太过分了沈清安!”周渡川忍无可忍,他打横抱起许尽欢,“欢欢好心帮你也有错吗?你不领情是吧?那好,宋岭,你在这里看着,让她跪到天黑,好好给欢欢道歉!”
说罢,他长腿一迈,抱着许尽欢离开了陵园。
沈清安跪在泥泞中,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冷风一吹,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但此刻的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捧骨灰的动作,然而雨下得太大了,剩下的骨灰也都被雨水尽数带走,她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不由得放声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爸妈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
沈清安悲愤交加,冷不丁地吐出一口血来,昏倒在地,宋岭犹豫了下,还是将人送到了医院。


从医院醒来后,沈清安感谢了宋岭,麻木的回到了周家。
然而她刚推开门,便看见许尽欢从二楼走下来。
看见沈清安回来,许尽欢亲昵地挽住她的手,“姐姐你回来啦,渡川哥哥让我和你们住在一起,你没有意见吧?”
有意见?沈清安在心里冷笑,她有意见有用吗?她直视着许尽欢,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恨意。
“不会。”她冷冷吐出这句话,只要再忍三十天,她就可以完全逃离这里。
“姐姐,上次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许尽欢自责地望着她,“我也没想到骨灰会洒出来,如果……”
如果?如果什么?沈清安径直走向卧室,她不想再看见许尽欢,也不想听到她虚伪的声音。
许尽欢在身后看着沈清安走远,她还以为自己是周家的女主人吗?居然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
许尽欢冷笑,抬脚跟了过去。
沈清安推开卧室的门,所有的东西散落一地,床也被掀翻,她愣在门外。
“不好意思啊清安姐,忘记和你说了。”许尽欢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上次渡川让我收拾一下家,我想着你和渡川哥哥离婚了,再住主卧有点说不太过去,就让人来把你的行李收拾了一下,但是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么快,佣人都还没打扫好呢!”
是打扫还是示威,单看里面的情景便可得知。
沈清安深吸一口气,“那我住在哪里?”
许尽欢看着沈清安憋着一口气的样子,心里一阵快意,“跟我来。”
穿过走廊,许尽欢将她带到一间屋子面前,沈清安认出这是佣人的房间,她眉头皱了皱,又听见许尽欢说,“家里没有多余的屋子了,只能委屈姐姐现住在这里了。”
沈清安明白许尽欢是要羞辱自己,只答了句好。
“那些行李什么的,姐姐你回来了就先自己收拾吧,佣人再收也不方便了。”
“对了姐姐,”没听见她的回复,许尽欢也不恼,她懒懒地靠在门框上,指尖卷起一缕长发,“明天是我的生日,渡川哥哥要帮我办接风宴,姐姐你会来的吧?就当是我向你赔罪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
第二天的周家热闹非常。
周渡川为了给许尽欢接风洗尘,遍邀各路权贵。
从法国空运过来的朱丽叶玫瑰铺满了整个宴会厅,璀璨的水晶吊灯将这里映照得金碧辉煌。
沈清安身着简约的黑色礼服,独自站在宴会厅的一角,与这繁华喧嚣格格不入。
台上,周渡川温柔地将其中一件礼物打开,里面是一颗鸽子蛋大的心型粉钻,无数细闪的碎钻点缀其中,仿佛有星光落在其上,绚烂至极。
“谢谢你,成为我人生中的女主角。”在许尽欢惊喜的表情中,周渡川将那枚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
沈清安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又见许尽欢趴在周渡川耳边说了些什么,周渡川稍稍点头,许尽欢便揽着他向自己走来。
“清安姐姐,你可以为我和渡川哥哥演奏一曲小提琴吗?”许尽欢眼睛亮亮的,“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和渡川哥哥一起跳舞!”
“不可以。”沈清安斩钉截铁道。
许是没想到沈清安会这么干脆地拒绝,许尽欢的表情有些难堪。
周渡川也沉下脸,“你有拒绝的权利吗?”
“算了算了,清安姐姐不想拉就不拉吧,我也不是非要跳舞的渡川哥哥。”许尽欢扯着周渡川的衣角,小声地说道。
周渡川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紧盯着沈清安,“你不要忘记你是为什么才能留在周家的。”
“我说我要留下来了吗?”
“呵,”周渡川冷笑,“不留下来?那你们欠欢欢的用什么还?”
“你能留下来,就是要给欢欢赎罪的,不要忘记自己的定位!”
沈清安很想问问周渡川,他们家到底欠许尽欢什么了,但周渡川却不由分说,让宋岭取来了小提琴递给她。
“拉到欢欢满意为止。”说罢,便不再看沈清安一眼,搂着许尽欢的腰步入舞池。
琴弓与弦相触的瞬间,沈清安的手腕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那是被许尽欢踩伤的地方,到现在也没能痊愈。
她坚持着拉了一会,剧烈的疼痛让琴弦下的乐音硬生生折成两半,像是玻璃窗上被人用石头恶意划过一样。
许尽欢捂紧耳朵尖叫躲入周渡川怀中,她眼中泪光闪闪,“渡川哥哥,是不是清安姐姐不欢迎我来啊?”
周渡川的唇抿成一条线,他递给宋岭一个眼神,后者便将沈清安带了过来。
乐声停止,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客人们也都饶有兴趣的望向这边。
一个是落魄的千金原配,一个是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故意的是吗?”周渡川薄唇轻启。
沈清安不说话,她知道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看着她倔强的模样,周渡川冷笑一声,“好啊,那你就站在这里,好好拉到宴会结束!”
任谁都知道周渡川生气了,周围的人窃窃私语,或用怜悯的眼神,或是看好戏的姿态,四面八方的目光仿佛要将沈清安的身体烧穿。
周渡川和许尽欢已经走远了,望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沈清安麻木地举起琴弓。


接风宴结束。客人们都陆续离场了,然而沈清安还在机械地重复着拉琴的动作。
啪、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从背后传来。
许尽欢绕到沈清安面前,手指搭在她的琴弦上,沈清安的琴发出一阵刺耳的乐音,她停了下来。
“怎么样?被当众羞辱的滋味如何,我的好姐姐?”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沈清安一整天都浑浑噩噩,此刻面部终于有一些血色,“我和我爸妈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们收养了你,你为什么要……”
“闭嘴!”许尽欢精致的脸上出现一丝狰狞,“收养我?我倒希望你们根本没有收养我!”
沈清安愣住,不明白许尽欢的意思,看着沈清安的表情,许尽欢冷笑着继续说道,“你们把我领回家,不就是为了一个好名声吗?”
“凭什么你什么都有?凭什么你什么都比我好,我却只能跟在你的后面?说把我当二小姐,又要拿那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我,你知道吗沈清安,每次你们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都觉得很恶心!”
“和你们的人一样,又虚伪又恶心!”
“我们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许尽欢的贪婪和扭曲让她难以置信,当初沈家出于好心,居然引狼入室,收养了这样一个贪得无厌的白眼狼!
“哼,”许尽欢嗤笑一声,“别装了沈清安,你们到底有没有这样想自己心里清楚,不过你还不知道吧?”
许尽欢勾了勾嘴角,凑到沈清安耳边,用只有她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沈家破产的事情,只要我稍稍吹吹风,渡川就肯为我去做,好姐姐,渡川哥哥,真的很爱我呢……”
沈清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家的事……是周渡川做的?”
“哈哈哈!”许尽欢怪笑道,“你们沈家是什么很有来头的身份吗?这种小事也配渡川哥哥亲自动手?也未免太可笑了吧!在A城谁不知道渡川哥哥讨厌你,只要他动动手指头,就有大把的人扑过来为他做事,弄死你们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一道人影悄然出现在门后,许尽欢眼神微动,抓住沈清安的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沈清安还没反应过来,周渡川便闯了进来,一把揽住了捂住脸的许尽欢。
她是故意的!
“沈清安!”他暴怒,“你又欺负她?!”
“我没有。”
“我都看见了!”他一把拽住沈意欢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整个腕骨,“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给欢欢道歉!”
“我没有做错事,凭什么要我道歉?”
许尽欢抽泣着开口,“姐姐今天在大家面前拉一天琴了,心里有怨气是应该的,渡川哥哥我没事……”
周渡川深吸一口气,“你总这样谦和,可有些人不知好歹,越忍让就会越让她踩在你的头上!”
这个有些人是谁,不言而喻。
“宋岭!”周渡川沉声道,“你来。”
宋岭应声推开门,走到沈清安面前。
“她怎么对待欢欢的,你就怎样还回去,直到她肯道歉为止!”
沈清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周渡川,但周渡川只是搂着许尽欢。
“算了吧渡川哥哥,清安姐姐也许不是故意的……”许尽欢一边求情,一边往周渡川怀里躲去,周渡川揉了揉她的头,“别担心,我会为你撑腰。”
沈清安再不言语,她闭上眼,迎接她的狂风暴雨。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是有明显对比的,宋岭一巴掌下去,沈清安的脸颊便肿的老高,她的脸偏向一侧。
第二巴掌,沈清安的嘴角渗出血丝,
第三下、第四下……沈清安被打的眼前发黑,然而她还是紧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
第八下,沈清安终于支撑不住,猛地向外呕出一口鲜血,宋岭有些犹豫。
“算了。”周渡川眉头紧皱,“把她带出去,别让我看见她。”


门被猛地关起来,沈清安双眼紧闭,听到宋岭在外面落锁的声音,才倏而瘫倒在地。
她的下半张脸早已经麻木没有知觉,她缓了好一会才睁开眼。
然而睁眼的瞬间,无边的黑暗瞬间将她吞没,她哆嗦着去找门把手,然而她腿软的厉害,连站都站不起来。
她爬到记忆中门的位置,她突然意识到,这间屋子是周家别墅的旧仓库,根本没有门把手。
“放我出去!”她捶打着门,直到关节渗血。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回应她的只有胸腔中传来的猛烈的心跳声!
她不知道周渡川什么时候才会放她出去,她开始数呼吸保持清醒,却在第三次吸气时闻到铁锈味——那可能是电梯老旧轴承的气味,也可能是她咬破舌尖的血腥。
黑暗中沈清安的意识渐渐恍惚。
她蜷缩在地上,努力抑制自己的呼吸声,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压力下,她终于昏了过去。
“从这边出去……”七岁的沈清安将瘦弱的小男孩推向黑暗中的排气扇,门外的绑匪在点烟,打火机咔哒一声,在黑暗中变得尤为清晰,“出去后去叫人,我在这里等你,快跑!”
周家仓库右上角的摄像头突然转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与记忆中打火机点火的声音完美重合。
沈清安的指甲抠进掌心,绑匪的脚步声和她的心跳声重叠,每一脚都像是踩在她的心脏上,
在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狭小的空间,把小男孩送出去后,她一人留在原地,门外绑匪索要赎金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不知道谈成了什么条件,皮靴的声音越来越近,吱呀一声,强烈的白光刺入沈清安的眼睛。
“还有一个呢?!”
沈清安猛地醒过来。
其实那年的故事并没有这个情节,她一直在小黑屋里呆着,那道门自从小男孩逃走后并没有打开过,只是当时她悬着一颗心,数着绑匪的脚步声心惊胆颤,被救下后,双目呆滞的她被送到医院,经医生诊断患上了幽闭恐惧症。
门终于打开了,看见宋岭的那刻,沈清安嘴唇微动,最终从喉咙里挤出的不是“救命”,而是童年对小男孩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快跑……”
宋岭没明白她的意思,他按照命令将沈清安的眼睛蒙住,只是在扶起女人的时候,他有一种错觉,仿佛手上的这个人像是从水里被打捞起来的一样,浑身湿透,一点力气也没有。
沈清安整个人陷入深深的混沌之中,她无法思考宋岭接下来要带她去哪里,
不知道开了多久,宋岭将她身侧的车门打开,她踉跄着跟着宋岭的步伐,周围的风呼啸着刮在她的耳边。
眼罩被倏然摘下,骤然出现的日光让沈清安不自觉抬手去遮住眼睛,宋岭站在她身边,强硬地将她的双手反剪至身后,她被迫睁开眼去看眼前的景象。
眼前是碧蓝的海,然而她却站在离山崖边缘不过十米的位置,她摇着头,挣扎着想要往后退。
“不……”破碎的音节从她的喉咙里挤出来,然而宋岭的手紧紧钳住她,带着她一步步往前走。
到了崖边,望着脚底下的海,沈清安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的双腿发软,整具身体的力量全压在宋岭身上,海风特有的咸湿扑面而来,求生的欲望让她不断挣扎。
“是周渡川让你这样做的吗?”沈清安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她红着一双眼,“是周渡川让我去死的吗?”
宋岭不回答,只是按着她。
“推下去。”一个男声冷不丁自身后响起。
沈清安迟钝了一瞬,她想扭过头去看是谁,宋岭却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失去了力量支撑,沈清安从山崖上一头扎了下去。


冰冷的海水猛地灌入沈清安的鼻腔和喉咙,她每呛咳一次,海水便更加深入一分,火辣辣的痛感从她的气管向下,一路刺进她的胸腔,她整个人像是被完全劈开,极端痛苦之下,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父母。
恍惚间,她又想起了七岁被绑架的那一年,仓库的门从外被打开的时候,站在外面的并不是那群绑匪,而是她的父母。
沈父沈母抢在警察前面,冲进了仓库将她搂进怀里,母亲的泪水滴在她的脸上,颤抖的手几乎托不起她。
他们带着她,逃离那个阴暗的屋子,而现在,她又看见了他们,在海的更深处朝她伸出臂膀。
是要来接她一起走了吗?
她的脸上终于浮现出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于是她再也不挣扎,任由自己沉向更深的海底。
海面上很快恢复了平静,除了海浪的汹涌,海面再无其他动静。
周渡川紧盯着那片湛蓝,他连自己也没有注意到此刻紧锁的眉头,许尽欢注意到,她按下不悦,怯生生地问道,“渡川哥哥,清安姐姐怎么一直不出来啊,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沉默良久,周渡川轻嗤一声,“不可能,她大学时期还是校游泳队的冠军,不过是在装可怜罢了。”
说完他转过身,坐到椅子上闭上眼。
然而沈清安轻盈的形象一下子跳进他的脑海里。
那是在他大二的时候,A市的几所大学联合举办了一场游泳比赛,沈清安作为A大女子队的代表带着一众女生杀入总决赛,在胜负关头,凭借惊险的一跃拿下接近满分的好成绩。
周渡川那时也坐在观众席,身边的人推搡着他,“周少,真不喜欢啊?不喜欢我可要下手了啊……”
周围的人也都纷纷起哄,沈清安长得好看,多才多艺,性格又好,是他们系公认的女神般的角色,周围有多少人暗恋她数都数不过来。
只是A大的人都知道,沈清安一直跟在周渡川身后,是他甩不掉的小学妹,他们也都知道,周渡川对这位小学妹根本不动心,只是两家交好,才不好直接拒绝。
但是大家不知道的是,沈清安和周渡川是有婚约的,因此即使周渡川不喜欢她,他还是瞥了一眼刚刚说话的那个人,眼神里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刚刚起哄的人见状都安静下去,周渡川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像是在维护沈清安一样,他把这种行为归结成男人天然的占有欲作祟。
沈清安领完奖,一如既往地找到周渡川的位置,她拿着奖杯欢欢喜喜地凑过去,做出拥抱的
动作然而周渡川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怎么了?”她讪讪地放下手,被拒绝过太多次,她倒也不感觉到难为情。
“你都不会整理一下自己的吗?”周渡川语气里突如其来的责怪让她愣在那里。
周渡川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样一句话,他像是要掩盖什么一样又补充着,“你的头发
也是湿的,裙子也太短,一点形象也没有!”
他拼命要找出她的错处,可是这些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刚跳过水的人头发难道不是湿的吗?
泳衣的设计款式不是一贯如此吗?周渡川只是想挑刺,只是想找茬而已。
沈清安的神色越来越尴尬,那抹花色裙摆被她揉得皱皱巴巴。
“周少这是吃醋呢吧?”周围人看出这边氛围的不对,为沈清安解围,沈清安眼前雾蒙蒙一片,却还是倔强着和大家一起笑,周渡川突然就觉得很没意思,冷哼一声就离开了人群,把沈清安一个人丢在那里。
不对的,周渡川抓了抓头发,那天她得了那么大的一个奖,本来应该是高兴的,却被他整了那么一出,他不该说那些扫兴的话。
他应该……他起码应该回应她的拥抱,而不是让她在大家面前那样难堪。
一股没来由的烦躁席卷全身,他猛然睁开眼,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显示,刚刚过去了五分钟。
他站起身,抬眼去望,海上还是寂静一片。
他深吸一口气,不安的感觉如潮水,随着海浪一波高过一波,“宋岭。”
望着宋岭跳下水的背影,他又想到了那天在人群中,沈清安眼睫轻颤,却又强装镇定的表情。
她的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眼神湿漉漉的,周渡川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养的那条漂亮金毛。
有一次搬家,金毛被管家遗忘在老宅,周渡川回去找它的时候,它就是用这种眼神望着他。
沈清安被宋岭抱上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周渡川恍惚了一瞬,许尽欢但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姐姐不是没进去多久吗?怎么变成这样了,会不会很严重啊?”
对啊,这也没有过去多久,沈清安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周渡川稳住心绪,只觉得这是沈清安又在装可怜骗自己了。
但躺在地上的沈清安一动不动,连胸腔的起伏也察觉不到。
他递过去一个眼神,宋岭随即蹲下,手伸到她的鼻尖试探着,身形陡然一颤,“周总,沈小姐她……好像没有呼吸了。”


急救室外,周渡川紧盯着手术中的那三个字,许尽欢靠在他身边,小脸被吓得惨白。
“怎么办啊渡川哥哥,清安姐不会真的出事吧?都是我不好,不该去找清安姐姐的……”
说罢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周渡川皱起眉,许尽欢哭泣的声音不知道为何让他觉得有些聒噪,他压抑住内心的烦闷,安慰道,“没事的,这是A市最好的医生,你姐姐不会有事的……”
周渡川越说越迟疑,他拧着眉,尽管这是A市最好的医生,但他一想到沈清安从海底被救上岸的那副模样,心里就止不住的后怕。
沈清安会没事的吧?一定会的,不然的话,他会叫整座医院都吃不了兜着走!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沈清安于他而言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在意她,这么多年,她就像一张狗皮膏药一样黏在他身边,赶走自己的救命恩人,害得他不能跟许尽欢在一起。
他怎么会对她感到不忍心?这对许尽欢来说根本不公平!
急救室的提示灯终于灭了,穿着绿色急救服的医生走出来,“谁是病人的家属?”
周渡川连忙走上前,“我是。”
医生看了他一眼,说,“病人现在没什么大碍了,还好送来的及时,要是再晚一点就救不回来了……”
听到沈清安没事的消息,周渡川良久地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抢救过来了,他庆幸地想着,并没有注意到身边脸色越来越差的许尽欢。
他知道自己这次做的有些过分了,他只是想帮许尽欢撑腰,并没有想弄死她的意思。
而现如今,沈清安受到的惩罚也足够多了,离婚冷静期也近在眼前,他打算停下对她的折磨,
毕竟夫妻一场,尽管只是名义上的,接下来的日子就让她好好休息吧,等拿到离婚证,他们就会再无瓜葛。
周渡川安慰自己,左手抵在医院的冷白色墙壁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极力忽略心底莫名其妙的焦躁。
病房内。
一团黑蒙蒙的雾气包裹着沈清安,被困得紧了,她猛地睁开眼,如脱了水的人一般大口呼吸着。
眼前是一片洁白,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鼻尖,这里是医院,她又回来了。
谁救了她,周渡川吗?她这样一个将死之人救回来又有什么意义?
“真是可惜啊。”
听到声音,沈清安麻木的抬起头,见到许尽欢站在眼前,一脸不甘地望向自己,精致的妆容因她狠厉的眉眼变得扭曲。
“抱歉,让你失望了。”沈清安张口,她的嗓子因猛烈的海水倒灌变得干哑。
许尽欢想到当年的绑架案,她跟着管家来医院的时候,沈清安也像现在一样,呆呆地躺在床上,像是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
她那会儿很生气,为什么沈家父母不带自己过来,让她一个沈家二小姐,只能跟着佣人一起坐那种不入流的车来医院,这明明就是在羞辱自己!
看着沈清安一副形容枯槁的模样,她的心里攀升出一丝扭曲的快意,沈清安救了周渡川又如何?沈家父母只看重亲女儿又如何?最后一切不还是她的!
沈家不过是靠运气才做起来的家业,只有周家才是真正的枝繁叶茂,只有周家才是她最终的归宿,沈家,不过是她的垫脚石!
这样想着,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愉悦的笑意,“一周后是我和渡川的婚礼,清安姐你可一定要来啊。”
高跟鞋在地上发出的摩擦声越来越远,沈清安倚在床头,她眼神空洞,三天后是离婚冷静期的最后一天,三天一到,她就会离开周家,离开这段她纠缠了小半生的关系,彻底消失在A市,再不回来。


离婚证被宋岭准时送到病房,沈清安盯着红色本子上的三个字,蓦地想起她拿到和周渡川的结婚证的那天,同样的红色本子,只一字之差,欢喜姻缘变成覆水难收,然而她的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不顾医生劝阻,沈清安办理好了出院手续,在医院门口打了辆车,便离开了这里。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医院对面的梧桐树下停着一辆低调的迈巴赫,一道目光从车里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迈巴赫的主人坐在后座,脸色阴沉。
“去机场。”眼见着那辆载着沈清安的出租车已经消失好一会儿,那人才开口道。
宋岭低眉敛目,按照周渡川的吩咐行驶出去。
机场的VIP室,周渡川推门而入,便看到了父母阴沉着的脸。
“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周父开口道,他有些不悦,“你想跟谁结婚我们管不到,但是安安父母的事情,你怎么不知道帮一把呢?”
“对啊,”周母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和沈清安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她有些惋惜地开口,“安安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我们还以为你们会一直好好的,怎么就分开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接到从保加利亚度假回来的父母,周渡川一言不发,直到听见自己母亲的问话,才不由得冷笑道,“她父母会出事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我凭什么帮他们?”
在父母震惊的表情中,周渡川继续说道,“他们家把欢欢送出国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遭报应有什么可惜的?”
“他们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罢了!想跟我结婚也只不过是想靠上……”
“——啪!”
周夫人再也听不下去,一巴掌扇在周渡川的脸上,她被气得浑身发抖,“是谁教的你说这样一些混账话?”
“难道不是吗?我喜欢的是和我共患难的欢欢,他们把沈清安推来不就是因为沈清安她想当周夫人吗?!”
“什么欢欢?当年那个跟你一起被绑架的女孩子,是安安!是你说喜欢人家,我们才去定的亲!”
“什么?”周渡川抬起脸,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的母亲,当年那张报纸上,刻意隐去了被绑架的女孩的姓名,他只从父母那里听到是沈家的女儿,是以他去医院看望的时候,看到相似身形的许尽欢,才相信了她的话。
“那个人,不是欢欢吗?”他喃喃道。
周夫人指着他,“你什么都不知道!安安那孩子一个人被关那么久,患上幽闭恐惧症,刚救出来就被送去国外治疗。”
“沈家父母担心她受到二次伤害,才嘱咐报社不要报道她的名字,你说的欢欢又是什么来头?怎么就变成她救了你?”
“幽闭恐惧症”?
周渡川猛地想起,他曾让宋岭把沈清安关进了自家废弃的仓库。
怪不得,周渡川眼神震颤,他让宋岭将沈清安带到海边悬崖的时候,沈清安脚步不稳,眼神空洞,像瑟瑟秋风里的一片破败的叶子,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站在身后的自己。
“我到底都做了什么……”
此时的沈清安已经上了飞机。
“N城”。
看着机票上的目的地,沈清安将头靠在飞机的窗户边,看着她生活了二十余年的城市逐渐缩小,变成黑点,直到被云层遮住,再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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