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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工团那个小可怜超厉害邓青宁周红月后续+完结

素衫清韵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让我摸一下,就摸一下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滚,滚开啊!”邓青宁一脸的惊恐,拳打脚踢的想摆脱对方的禁锢。“你让我摸一下我就不告诉你妈你偷偷翻我的书,上学的心还没死!邓青宁,你跟老子装什么贞洁烈女,你妈就是个离了男人不能过的,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妈说了,等再过两年就让你给我当媳妇,老配老,小配小,我提前摸一下怎么了......”“高胜利,你离我远一点!”满嘴污言秽语的年轻男人让邓青宁心里颤颤巍巍的害怕又厌恶。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惹怒了对方,被高胜利一把抓住拽了过去。羸弱瘦小的姑娘吓得简直都要疯了,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那只抓着自己的手。她惊恐的决绝的突然反手抓住对方的手,一口咬下去。“啊!邓青宁你这个贱人!”高胜利那张猥琐淫...

主角:邓青宁周红月   更新:2025-05-28 15: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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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邓青宁周红月的其他类型小说《文工团那个小可怜超厉害邓青宁周红月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素衫清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让我摸一下,就摸一下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滚,滚开啊!”邓青宁一脸的惊恐,拳打脚踢的想摆脱对方的禁锢。“你让我摸一下我就不告诉你妈你偷偷翻我的书,上学的心还没死!邓青宁,你跟老子装什么贞洁烈女,你妈就是个离了男人不能过的,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妈说了,等再过两年就让你给我当媳妇,老配老,小配小,我提前摸一下怎么了......”“高胜利,你离我远一点!”满嘴污言秽语的年轻男人让邓青宁心里颤颤巍巍的害怕又厌恶。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惹怒了对方,被高胜利一把抓住拽了过去。羸弱瘦小的姑娘吓得简直都要疯了,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那只抓着自己的手。她惊恐的决绝的突然反手抓住对方的手,一口咬下去。“啊!邓青宁你这个贱人!”高胜利那张猥琐淫...

《文工团那个小可怜超厉害邓青宁周红月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让我摸一下,就摸一下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滚,滚开啊!”邓青宁一脸的惊恐,拳打脚踢的想摆脱对方的禁锢。
“你让我摸一下我就不告诉你妈你偷偷翻我的书,上学的心还没死!
邓青宁,你跟老子装什么贞洁烈女,你妈就是个离了男人不能过的,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你妈说了,等再过两年就让你给我当媳妇,老配老,小配小,我提前摸一下怎么了......”
“高胜利,你离我远一点!”满嘴污言秽语的年轻男人让邓青宁心里颤颤巍巍的害怕又厌恶。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惹怒了对方,被高胜利一把抓住拽了过去。
羸弱瘦小的姑娘吓得简直都要疯了,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那只抓着自己的手。
她惊恐的决绝的突然反手抓住对方的手,一口咬下去。
“啊!邓青宁你这个贱人!”
高胜利那张猥琐淫邪的脸瞬间变了色,一把将她甩了出去。
陈旧的筒子楼,破旧的木地板和楼梯,被滚下去的人砸的吱呀响,像是下一刻就要坍塌了一般。
高胜利左手捏右手,龇牙咧嘴的看着自己被咬的血肉模糊的手嗷嗷叫。
再看已经从楼上滚到楼下去的邓青宁更是咬牙切齿。
假装清高的贱人,居然这么狠毒,他要叫她付出代价。
忍着那股子钻心的疼,他从楼上噔噔噔的跑下去。
没注意到邓青宁额头上的血,对着躺在那一动不动的人就是一脚:“邓青宁,你少他妈的给老子装死,起来,今天这件事情我跟你没完!胆子越来越大了,长本事了,啊!”
闭着眼如同死过去的“邓青宁”在他又一脚踢过来的时候突然睁眼,两只手如同鬼魅一般抓住了他裸露在外的脚踝,猛然一拽。
高胜利骂骂咧咧的声音戛然而止,惨叫一声四仰八叉的倒过去,后脑勺哐当的一下砸在了楼梯上。
邓青宁艰难的挺着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爬到他跟前,伸手揪住他额头上的头发,猛然往前一拽,拽着他的脑袋重重的磕在了楼梯扶手上。
高胜利成功的晕死过去。
邓青宁也没能多缓一口气,软巴巴的歪了过去。
任由火辣辣的太阳晒着无知无觉。
邓青宁再次醒来已经在屋里了,昏暗又狭窄的屋子,有一点点光亮从屋顶透进来,作用不大。
外面传来了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是在哪?
她不是跳河死了吗?为什么这地方这么熟悉?
邓青宁听着外面的骂声,在那睁眼又闭眼,只觉得脑子突突的疼。
看着眼前破旧简陋的屋子,印在脑子深处的记忆一点点的复苏。
再看看自己枯槁如同鸡爪子一样的手。
脑子里的东西纷杂的涌了上来。
好半天才理清楚她死了又活了的事。
邓青宁抓着床头低沉的笑出声,笑的如同鬼魅一样瘆人。
这一晃短短的一辈子就过去了呀。
死在了二十八,回到了十四,又回到了她人生中的至暗时刻之前。
那么,这辈子她就换一条路走好了。

小时候的事情她原先是记不得多少了,只后来拼拼凑凑的听人说起,依稀的记得一点。
她爹邓为先是个当兵的,她娘是家里给张罗的,回来结了婚,睡了半个月就走了。
这一睡就有了邓青宁。
这一走就是五六年。
家里人都以为邓为先死了,邓青宁的奶奶还有个小儿子未娶,家里一穷二白,便将主意打到了体娇貌美只生了一个丫头片子的周红月身上。
她娘是被邓青宁她奶奶偷偷给卖了的。
因为一心想要个男娃儿传宗接代,不想养她这么一张嘴浪费粮食,宁愿便宜点也要把她们娘俩打发出门。
买了她们娘俩的就是高胜利的爹,一个死了女人带着儿子的鳏夫。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都过了那么长时间了,邓青宁的爹邓为先却突然回来了。
事情到底怎么处理的,邓青宁并不清楚,只知道他找上门来要带走自己。
可是他走的时候邓青宁还没出生,那一次回来的时候是第一次见面,要带邓青宁走,邓青宁不愿意,哭着喊着要妈妈。
于是邓为先自个儿走的,她从此就再也没有爹了。
邓为先是对周红月有愧意的,否则不会给她钱,还把大字不识一个的她安排进了肉联厂做女工。
邓青宁小时候是过了几天好日子的。
可没有多久这种好日子就到了头。
挨冻受饿,挨打挨骂那都是家常便饭。
她原先不懂,后来她才知道,她从别人嘴里听见的,根本就不是全部的事实。
她本身就是个没人要的,都嫌弃她是个赔钱货浪费粮食。周红月养着她对她好了那么几天也不过是知道邓为先还活着,给了她希望,想着邓为先就算不看过往的情分,看在女儿的份上一定还会继续给钱。
可,邓为先并没有。
妻离子散,他走了之后再没回来过。
小时候被虐待邓青宁已经习惯了,可是随着她一天天长大,不管是她那个后爹还是她那个不同父不同母的哥哥,看她的眼神都越来越不对劲。
就连她一口一个叔叔喊了多年的男人也不是很规矩了,她就开始害怕起来。
邓青宁叹了一口气,被外面呱噪的骂声扰的暂时没有办法继续理清思路。
忍着脑袋上的疼痛和一阵阵的恶心感慢慢的站起来。
下地,摸了摸自己那张没有二两肉的脸,敛去眼里的寒意,下一刻伸手颤颤巍巍的推开门,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妈!”
骂声戛然而止。
周红月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单衫,袖子挽的老高,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我当你死过去了呢!”
邓青宁嘴巴一瘪,要哭又哭不出来的委屈样子:“妈,我哥他说,”说话的时候还望屋里看了一眼,没听见高胜利有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磕死了。
“他还死屋里没醒呢,你有屁快放!”
“我哥说你说的,让我再过两年给他当媳妇,是真的吗妈?你不是说我长得好,以后要好好嫁个人,你也好跟着享福,他是什么好人?”
周红月目光微微闪了一下,转脸对着里面那屋啐了一口:“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少听他胡说八道。你现在才多大一点,怎么张口就是这些话,你还要不要脸了。”
脸?她邓青宁还有脸这个东西吗?
邓青宁心中冷笑,面上泫然欲泣可怜极了:“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跟他说这话,是他胡说八道想占我便宜。”
周红月的神色她半丝都没放过,那话绝对是她说了的。
也不知道她到底造了什么孽,竟然有这么一个母亲,竟然生了这么龌龊歹毒的心肠。
她知道装可怜博同情觊觎最后一丝母女情分的拂照是行不通的,上辈子她就试过了,如今又不甘心的试了试,结果还是一样的。
那就只能选择第二条路。
周红月缓了缓才转过身问她,声音放的格外的低:“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你把他推下去的。”
邓青宁一双杏眼顿时瞪的溜圆:“妈,你怎么能这样冤枉我呢?我敢推他?我能推他?是他想占我便宜我不愿意,然后气急败坏的把我推下楼,我滚下去的时候他还站在楼上骂我......他咋了?”

周红月仔细瞅了她两眼,觉得高胜利那小王八蛋肯定是在胡说。
她自己生的她自己还能不知道,从小怂到大,放屁都得夹着的小怂货,敢推他?
怕不是又想倒打一耙去老高那告状好一起来胁迫她。
“咋了,差点摔死了,你既然爬起来了那就是死不了了,衣裳在那,记得拿去洗了,饭在锅里,等他醒了你端给他......”
吧啦吧啦安排了一大堆事,好似邓青宁昏迷了近一天一夜是不存在的事情。在这个家里,邓青宁只要还有口气在,就不可能歇着的。
周红月去上班了,家里就剩下邓青宁,还有一个躺在床上要死要活的高胜利。
周红月走的时候交代了邓青宁,说锅里给高胜利温的有饭,高胜利醒了之后就让邓青宁给送进去。
因为高胜利脑袋磕的怪严重,还去医院了,有脑震荡迹象,不能轻易下床。
邓青宁没有吭声,她刚刚才差点被高胜利欺负了,送个屁。
周红月这个当妈的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好,那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点点滴滴再一次涌上心头。
邓青宁冷笑一声,忍住心中的铺天盖地的恨意。
明知道她进高胜利这屋子就跟羊入狼口没什么区别,竟然还让她给高胜利送饭。
吃饭,吃个屁呀!屎都没有他吃的。
看了一眼放在案板上碗,里面装了一碗清汤寡水的菜粥,但是锅里面盖着的是一大碗葱花鸡蛋面。
饥肠辘辘的,邓青宁毫不犹豫的就先把窝了两个荷包蛋的面刨进自己的肚子,连看都没看一眼案板上的碗。
随后转身就进了周红月住的那屋里开始翻箱倒柜。
把攒的鸡蛋全部都摸了出来,甚至还舀了两大碗白面。
头晕脑胀的琢磨了半天才把外面的煤油炉弄开,调了面浆开始烙饼。
高胜利醒了闻见油和葱花的味道,肚子咕噜噜叫,扯着嗓子在那里喊邓青宁。
“你弄什么玩意了?快点给我弄口吃的来。”
邓青宁应了一声:“快好了,你先等一等。”
这一等就有得等了。
饼弄了厚厚的一沓子,等凉的差不多了就用案板上包豆腐的布直接给裹起来。
邓青宁从坛子里刨了盐菜出来,把家里面这个月分到的菜油全部都倒进了锅里,炒了满满一饭盒油汪汪的咸菜。
找了个洗干净的旧口袋把装咸菜的饭盒和卷好的饼都塞进口袋里,还有二十多个水煮鸡蛋一股脑的都塞了进去。
她没有去找户口本儿,也没打算去开证明。她也不敢去开,这边她敢开证明,那边高胜利他爸就会知道,她连这个小城都出不去。
周红月藏私房钱的地方她清清楚楚,但她什么都没有碰。
上辈子她不是今天走了的,但这一次她一定得今天就走。
再不走就会和上辈子一样,在周红月的纵容下,高胜利肆无忌惮的欺辱她。
就连姓高的那个老男人也是个畜生。
周红月个贱人不信自己的女儿,还骂她是不要脸的贱人,勾引自己的长辈。
她偷偷的开了介绍信偷偷的拿了钱跑出去已经是十八的时候了。
最后,这个钱就成了她一辈子抹不掉的污点。
她辛辛苦苦努力了那么多年,最后变成了众所周知的贼。
所以这个家她必须现在离开,迫在眉睫,一刻也不能多待。
这点吃的东西是她全部的倚仗。
这一世这一次她不再漫无目的的出门闯,她要换条路走。
她要去找自己那个记忆里已经十分模糊的爸爸邓为先。
不图别的,就图他是名军人,一身浩然正气能多少庇佑自己一二。
但是邓为先离这地方老远了。当年一走就再也没回来,还是听旁人说后来又找了一个,据说也是部队里的。
按照时间来说,这会儿应该在省军区,混的有模有样的。
邓青宁首要的目标就是找到他。
虽然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但是邓青宁并不担心。
先不提她如今有一个成熟的灵魂,不会再像上辈子那么窝囊,那么蠢,放着一条明明能走的路不走。
就现在她也十四了,也不小了。
找到她这个爸是为了能彻彻底底正大光明的离开这个狼窝。
然后再想办法自力更生。
成与不成她心里也没有底,这条路依旧是孤注一掷,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走下去。
高胜利在屋里饿的手脚发软胃里泛酸,开始骂邓青宁。
邓青宁充耳不闻。
收拾了两身勉强能换洗的衣裳,用一块旧花布包起来挂在身上。
又把挂在墙上的那个旧水壶拿下来冲了满满一水壶的糖水,提着干粮就这么下了楼离开了这个大院子。
连头都没有回。

路上碰到了熟人,实际上跟她也不熟。
对方喊他。“青宁,你这大包小包的是要去哪?”
“我去厂里找我妈有点事儿。”
搪塞的一点都不走心。
不过她压根都没管对方信不信。
反正只要趁着周红月和高胜利他爸上班不在家的这段时间跑掉就行了。
都不用等晚上发现她没在家。只要周红月一下班回来发现屋里的细粮和鸡蛋没了,那事情自然就闹开了。
但是那会儿不管怎么闹,闹成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了。
邓青宁虽然没有介绍信,但依旧直奔火车站。
靠着两条腿从他们这穷乡僻壤的小县城走到省军区去那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她打定了主意看看能不能逃票混过去。
如果混不进站台上不了月台那么她就去货场,趁着那边乱糟糟的直接去爬货车。
这点她也算是有经验了。
知道大概的位置,她有手有脚长着嘴,问都问过去了。
只要找到邓为先,能证明自己的身份,那么最重要的户口问题可以直接从周红月那边给弄走。
朝里有人好办事,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然后,她会很懂事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去进一步的打搅她爸的新生活。
至于以后怎么办,邓青宁暂时还没想好。
她身体底子不太行,需要好好养一养。
以前走的那条路过于艰辛,但实际上也不是不能走,当年她不也一样熬过来了吗?
要不是周红月找到了她,给她泼了那么大一盆脏水,或许,上辈子她的艰辛和努力最后也是能得到回报的。
这辈子就算最后再走那条路,眼下她也得先拐个弯,处理掉所有的后顾之忧,然后再努力的一往无前。
邓为先并不知道那个当初哭的死去活来不愿意跟自己走的小姑娘找过来了。
他这会儿并不在军区,被调到了东边的海岛上在守岛。
虽然岛上的条件比较艰苦,但是胜在自由。
加上他职位也高,日子过得也不错。
但是休闲不错的日子说被打破就被打破了。
邓青宁满身狼狈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邓为先是真的愣了一下。
原因无他,邓青宁的那张脸太像他记忆深处那张脸,跟周红月十四五岁的时候是在太像了些。
邓青宁看着他并没有吭声,看着面前这个身形挺拔虽然不算特别高大,但是威仪逼人的男人。
不苟言笑的脸与她那模糊的记忆一点点重合。
“怎么回事儿?”邓为先回神,问了带邓青宁过来的人。
“报告参谋长,省军区那边的人送过来的,说是您的亲属。”
没有任何的身份证明,就一门心思的打听邓为先,一口咬死她是邓为先的女儿。
到底是与不是,送过来当着邓为先的面确认过才行。
邓青宁就在对方打量她的这个时候晃了晃,找了个合适的方向倒了过去。
她必须得留下来。
岛上有卫生院。
勤务兵将她送去了卫生院。
邓为先也跟了过去,沉着一张脸,没有半点父女相认的欢喜之情。
“长期营养不良,之前脑子应该受过伤,有轻微的脑震荡。”
不仅如此,胳膊腿上的旧伤新伤也不少。尤其是右腿膝盖直接血肉模糊。
“军区那边的人说,她身上没有任何证件,爬货车跑去省军区的,跳车的时候伤到的。
要不是幸运,
”或者说要不是手脚比较利索反应快,很有可能会直接被火车轮子碾成肉泥。

邓为先听的差不多了摆摆手让人先出去。
他扯了把椅子在床边上坐了下来。
邓青宁当然不可能被他看出破绽来。岛上有卫生院。
勤务兵将她送去了卫生院。
邓为先也跟了过去,沉着一张脸,没有半点父女相认的欢喜之情。
虽然没有晕,但是实打实的睡着了。
真的太困了。
一来就遇到这样的事儿,身体之前还受到过创伤,跑出去之后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她根本就不敢合眼。
全靠一口气撑着。
这会儿到目的地了,见到人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先睡一觉。
她笃定,已经有这么多人知道她跟邓为先的关系,
邓为先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趁着她睡着把她丢了的。
总得有个说法的。
因为,到邓为先这个位置,他要脸。
而且,他不只是一个男人,也是一名军人,不会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邓为先在床边上坐了一阵,目光一直在邓青宁脸上打量。
目光最后落在了她脖子上戴的那个已经陈旧的有些发黑的红绳子上。
那是一枚有缺口的老式玉珏,是他祖上留下来的,在他小时候那会儿这东西丢在那里根本没人在意。
后来他偶然听人家说这东西适合送给女孩子,他就送给了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周红月。
他们从小就相互喜欢,知根知底,走到一起是顺理成章的事。
可谁能想到最后会变成那样子。
当然,当时愤怒归愤怒,难受归难受,到现在想起来也依旧难受,可他不得不承认是他对不住周红月,是他们家对不住那个女人。
他心里其实是怨恨的,他长这么大,没有对不起家里半点,可最后连自己的女人孩子他们都容不下。
也是逃避的,毕竟是从年少的时候就喜欢的人,最后成了别人的女人。
就连他们的孩子也不愿意认他。
这个他只见过一回的孩子他都忘了对方是个什么样子的了。
只记得当时自己要将她带走的时候,小丫头哭着喊着说他是坏人,要跟着妈妈。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在生死边缘靠着那份念想挣扎着活下来一点意义都没有。
他一无所有。
思及此处他站起来,拉开门朝外走去,跟门外的护士说了一声:“醒了让人去那边说一声,食堂里有饭先给她打一份,白面疙瘩,里面加鸡蛋。”
到了卫生院大门口。
指导员徐征途背着手在那来回的踱步,看样子是专门在等他。
“我刚刚才听说,老邓,这什么情况?”都是老革命老同志了,时不时的都会凑在一起说起以前的事儿。
但有的能说,有的不能说。
都知道邓为先这是个二婚,以前老家有一个是父母包办的,后来黄了。
但从来没听说过,两个人还有个闺女。
据说还是一个很俊的闺女。
邓为先迈着步子边走边跟他说:“是有一个,那年我回去的时候,才不大一点。
我要带她走,她没见过我,不认我,所以就没跟我走,一直放在老家。
也不知道家里到底出了什么状况,让她自个儿大老远的从家里跑出来。”
说是这么说,实际都是心知肚明。
不管是前娘还是后爹,日子都不会好过。
就算是亲爹亲娘,老家那种地方向来都是重男轻女,女孩子的日子就没有好过的。
不然当初他妈卖周红月的时候,连孙女都不要直接让人带走。
说的那些话,不堪入耳。
“那你打算怎么弄?”
“怎么弄?实事求是呗。我先回去跟向主任坦白。”
争取坦白从宽吧。
“这是确定了?”
“确定,我自己的种我自己还能认不出来吗?”
“不能大意啊,最好还是让人去老家那边调查一下。”
“这件事我会安排的。”他不想让别人插手。
“你回去跟你们家向主任好好的说啊,可别吵,闹笑话。”
邓为先看了看他那故作严肃的脸呵了一声,这狗 日的怕是巴不得他闹笑话吧?说话跟个人似的。
邓青宁胆大的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
这一觉让她精神好了许多,但是身上更疼了。
原本一路上都没觉着,这会儿感觉躺在那里不动都难受的不行。
她睁开眼的时候看着白乎乎的屋顶还愣了一下,半天才缓过神来,这是又换地方了。
艰难的爬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脑子渐渐也找回来了。
护士推门进来的时候,她还在四处打量。
“你好些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要及时告诉我。”
邓青宁现在哪哪都不舒服,但最重要的是:“我爸爸呢?”
“邓首长有事儿去忙了,让你先在这里待着,再观察观察。
我去帮你拿饭。”
“谢谢了。”确定了没有直接被抛弃,邓青宁就感觉到肚子饿了。
弄的那点干粮,她抠抠搜搜的吃了一路,到后面都馊了也没敢浪费一点。
到省军区吃了一顿热乎的,然后跟着车过来的时候她晕车了。
晕完车之后又晕船。
一路走一路吐。
这会儿肚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那边邓为先本来就是想先回去一趟,跟他爱人向薇好好的说道说道这个事儿。
走到半道上又被叫走,这一打岔真的就没能提前回去报备。。
他们现在如今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
他爱人向薇原本在文工团,后来也跟他调到海岛这边来做文职工作,是一个非常漂亮有气质的女同志。
两个男孩儿都已经上小学了,海岛上长大的孩子,一个顶一个的皮,简直无法无天的。
还有一个小的才刚刚断奶不久,平时都是让军属帮忙带着。
白天去单位还好。
只要从单位一回来向薇的耳根子就别想清静。
两个大的一放学还没到门口就开始妈妈的喊了,然后就跟饿狼似的要开始催饭。
小的那个只要带回来就抓着你的腿不撒手,走哪都得跟着。
小姑娘跟水做的似的,说话语气稍微重一点,她就瘪嘴开始哭。
每到傍晚这个时候是向薇最崩溃的时候。
指望邓为先那是一点都指望不上。
两个大的被他纵容的都能上天了。
那小的也是整天顶在脖子上转来转去的。
关键这种时候还少的很,一天到晚早出晚归,除了晚上睡觉,就只能偶尔在路上碰见。
然后就这样的爹,三个孩子还都觉得他最好,反正向薇这个当妈的劳心劳力里外不是人。
今天好的是邓为先破天荒地的回来的挺早的。
刚刚把小的那个接回来邓为先就回来了,而且还顺道的去食堂打了几个菜和馒头回来。
家里只需要烧个汤,连饭都不要煮了。
“邓首长今天这唱的是哪一出啊?也不逢年过节的呀!”向薇把小姑娘往他怀里一塞,然后麻溜的去开火煮汤。
邓为先抱着怀里的小家伙,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还在卫生院里待着的邓青宁,心里纠结着该怎么开口什么时候开这个口才合适。
“你辛苦了。今天事情办完的早,咱们简单吃一点,省的你再忙了。”
能省点事儿向薇当然高兴。
而且岛上的物资挺丰富,海产什么的很多,每周还有从那边运送过来的物资。
食堂里的厨子手艺也很不错。
只不过邓为先向来都比较节俭,自己家还有个菜园子,只有中午上班的时候顾不上,才在食堂吃饭。
一早一晚都要求在家里做。
他是觉得家里要有烟火气才像个家的样子。
不然一天到晚的都见不到面,跟住旅店似的。
吃完饭,两个小男孩儿碗一丢就跑了。
做作业什么的那都是不存在的。
反正他们两口子都忙,也没时间管。
送去学校也都是图个省心,眼不见的心不烦。
能学多少,那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邓为先主动的抱着小女儿,向薇去收拾屋子。
等天都黑下来了,小的那个也哄睡着了。
向薇都迷迷糊糊的了,邓为先愣是不安分的把她给闹醒了。
一连两回。
第一回急不可耐的就像是个愣头青小伙子似的。
第二回倒是有耐心的很,把向薇哄的天花乱坠的,折腾的不轻。
完事儿之后向薇迷迷瞪瞪的总觉得不太对劲。
“老邓,你今天咋回事儿啊?这个不像你。”处处都带着怪异,带着一丝不同寻常。
邓为先叹了口气:“是遇到点事儿。”
向薇那点困意一下子就没了,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看着他:“什么情况啊?你别吓我。”可千万不要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他们这一大家子人呢!
“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就是老家来人了。”
向薇愣了一下:“老家来人了,这算什么大事儿啊?人呢?大老远的来了不得好好招待一下吗?对了,来的是谁呀?”
“我闺女,邓青宁!”

邓青宁在岛上的卫生院待了两天,等到膝盖上还有身上比较严重的伤彻底结痂了之后,邓为先来接她出院。
“既然来了,就跟我回去看看吧。你向阿姨是个脾气挺好的人,你不用害怕,等过段时间有补给的船靠岸......”
邓青宁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要送我回去吗?我不会回去的。
我费了老大的劲才从那地方跑出来,你要是不愿意认我也没关系,我有手有脚的饿不死的,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
你要强行把我送上补给的船,我就从船上跳下去喂鱼。”
说实话,这两天她的心一直是悬着的。
她这个亲爹每天都来看她一次,但基本都不说话。
完全没有问过她在家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不问她为什么会从家里跑出来。
这种情况她觉得就很悬。
所以,不如在这个时候把该说的话都说明白,直接把自己的后路堵死。
她倒想看看,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之后邓为先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打算怎么安顿她,还要把她送回去?
“你不认我没有关系,毕竟是我小的时候先不认你的。那你就当我从来没来过。”说完到底没忍住,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嘴巴瘪了瘪像是极力的压制自己不要哭出来。拿着那个抱了一路的破包袱,转身就朝外走。
“站住!”
邓为先喊住了她:“你这倔驴子一样的性子到底随了谁?我也没说一定会送你回去。”
邓青宁低头在那里啜泣,心中却冷笑。
难道她是傻子吗?听不懂人话?都说的那么明显了。
“她对你不好?”
邓青宁直接哭出声来。
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哭声就足够说明了一切。
邓为先问了之后又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那一身深深浅浅的伤痕,那明显就是被抽出来的。
还有,一个小姑娘什么证件都没有,跑出去爬火车,跳火车,不要命的就想来找自己。
要不是被逼狠了,逼急了,她怎么可能干得出来这事儿?
“她不让我去上学,家里所有的活都是我做,她一不高兴就骂我,动手打我。
这些我都能忍。但是那个男人对我动手动脚的她也不管。
她还跟那个男人的儿子说等我大一点就把我给人家当媳妇儿。
但是我现在还没长大他们父子两个都明里暗里的占我便宜。
我听人家说这样是不对,我害怕的很。但她却不相信我说的话,只相信那两个......”
断断续续的带着哭腔的话成功的挑起了邓为先的怒火。
他面上沉静如水,心里面早都跳起来了。
恨不得现在就揣着枪回去崩了那一对狗男女。
怒火早就压住了他埋在心里多年一点点淡去的内疚。
当初他给安排工作,给钱,不只是内疚,也是为了这个孩子,希望周红月有钱有工作能硬气一点,能好好把这个丫头养大。
除了他早先给家里的钱,后来那五年的钱,他一分没给家里,全给了周红月。
归队的时候他身上一个子都没有。
真正的孑然一身。
但是他想让过得好的人过的一点都不好。
他想拍一拍邓青宁哄一哄她。
手刚刚抬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收了回去。
不知不觉间孩子都这么大了。
他想到了他跟向薇的孩子。
尤其是现在最小的那一个。
再想想这个。
一股子愧疚在这一刻一下子喷发。
“先回去,回去再说。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你想上学就去上学。岛上有上学的地方,学一点知识总归是好的。以后能找一份工作,也能有个饭碗。”
只要能识几个字,他就能给想办法安排一个轻松一点的工作。
实在不行就去下连队,那也是一条出路。
但尽量的还是要念一点书才行,不然干什么都没有前途。
邓青宁吸溜着鼻子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的跟在他后面。
父女两个人一前一后在路上走着,可引人注目了。
“邓参谋长,家里来亲戚了?”
邓为先嗯嗯啊啊的糊弄两声之后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是我闺女。”
不承认不行。
这就是他的种,迟早得让大家都知道的。
总不可能一直跟人家说这是老家来的亲戚,这对这个孩子不公平。
再说这样的做法还是个人吗?邓为先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邓青宁其实已经准备好了,接受他那种稀里糊涂的说法。
老家来的亲戚也好还是邓为先女儿也好,只要邓为先能认能让她暂时进家门,能让她暂时在这里安顿下来,能解决她目前所面临的困境。
都无所谓。
别人知道不知道的就那么大回事儿。
倒是没想到邓为先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邓青宁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这边岛还是挺大的,驻扎在上面的人不少,生活区离守备区还有好远的距离。
离码头就更远了。
路都是早几年就挖出来的,可以通车。
邓为先办事的时候都是坐车。
还有好些人骑自行车的。
但是这一次大概是想带着邓青宁在岛上转一转,看看这个地方。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靠着两条腿往回走。
邓为先不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完全忽略了邓青宁那条之前还血肉模糊的腿。
邓青宁走的有些吃力,毕竟刚刚结痂不久,又在关节上必须活动的那个地方。
感觉刚刚结痂好像又破了,粘在了裤子上。
但她没有吭声,依旧稳步跟在后边,背脊挺的笔直,不时的四下打量。
这个地方就是她接下来生活的地方。
她必须要有一个大概的印象才行。
至于能在这里待多久,这个她说了不算,邓为先说了算。
但是她会尽快熟悉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机会,找到一个自己可以自力更生吃饭的机会。
只要有,她会不顾一切的抓住。
改嫁的娘,另娶的爹。不管跟哪一个生活都注定仰人鼻息,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向薇今天回来的很早,学生都还没放学呢,小的那个在别人家她也没接回来。
前天晚上邓为先说他老家来人是他闺女之后向薇当场就翻脸了。
他们结婚的时候,邓为先跟她坦白过,在老家结过婚,可没说还有一个孩子。
她又不是不能生,儿子女儿都给生了,她有自己的孩子。
邓为先这突然冒出来的老家的前妻的孩子算什么回事?
邓为先这个骗子,骗了她这么多年。
她觉得十分的愤怒。
邓为先从一开始就低服做小的进行铺垫,她生气之后还好言好语的哄她。
结果哄不好之后,态度一下就强硬起来了。
“又不是她找来了,是我闺女找来了。我跟她算了,难道还能跟我自己的种断了?
她不来就算了,已经来了,一路上不知道多艰难才找到这里。我一个当爹的,不管自己的亲闺女,我还是个人吗?
这个家里,我说了不算了是不是?多一口人养不起了是不是?”
他突然的强硬让向薇更加生气。
明明就是他的错,怎么能做到如此理直气壮的?搞得好像是自己错了一样。
但是她心里也清楚,再愤怒也没用。邓为先跟她说了这件事情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定型了。
他跟前面那个女人生的孩子找过来了,以后就要在他们家里生活了。
想想都他妈的膈应。
她真想什么都不管了,工作不要了,孩子也不管了,直接跟补给的船上岸走人。
但是工作放下那是不可能的,走到哪里她都要生活。
而且她还有孩子,不可能不管。
所以知道邓为先今天会把人带回家里来的时候,她早早的就从办公室回来了。
她是家里的女主人。
她男人从外面带个孩子回来,她不在家里算怎么回事儿?
这里是军属区,一处处的院子,老远看起来都宽敞的很。
跟在老家那种好多家挤在一个院子里的拥挤完全不同。
独门独院,推开半掩的院门,中间一个看起来挺宽敞的道,两边有菜园子,还有果树,凉亭。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看不见。
邓为先快到堂屋门口的时候,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屋里总算是有了点动静。
邓青宁看着一个留着齐耳短发,鹅蛋脸,浓眉杏眼约莫三十来岁的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黑色的裤子,出来就盯着邓青宁看。
邓青宁跟她的目光对视了一瞬,随后捏着衣角怯生生的低下了头。
邓为先跟邓青宁介绍:“青宁,这是你向阿姨。”
“向主任,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邓青宁。”
邓青宁先开的口:“向阿姨好。”
向薇不再看她,复杂的神色落在了邓为先身上,嗯了一声:“站在那干什么?回来了不进屋?”
院子门还开着呢,隔壁都直接爬到平房顶上看热闹,非得在家门口唱大戏是吧?
邓为先可以不要脸,但是她得要啊。
邓青宁抱着包裹亦步亦趋的跟在邓为先身后进了屋。
极力扮演好一个老实本分可怜巴巴的乡下丫头。
邓为先指了指屋里的椅子板凳:“坐吧,以后这就是自己家了,不要拘束。”
邓青宁还没有任何回应,向薇就把手里的抹布重重的丢在了桌子上,转身回了屋。

邓为先觉得向薇从来都是个体面人,但这会儿这个表现真的有些不体面。
然而当着邓青宁的面,他什么也不能说。
他虽然不是那种很细心的人,但他又不是傻子。
毕竟不是向薇生的,这个孩子他也从来没跟向薇提起过,突然冒出来,不能接受是很正常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是长辈,怎么能能当着孩子的面撂脸呢?
但是他不能说。
他觉得对邓青宁有亏欠,那是他的事情。因为这个去说向薇只会让向薇对邓青宁这丫头越发的排斥。
原本在家里跟她那个娘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来投奔他了,总不能也弄个里外不是人。
轻轻咳嗽了一声探头往里边屋子看了一眼,屋里重新给收拾过了。
“青宁,你过来看看,从今天起你就住这间屋,还缺啥的话记得跟我讲。”
邓青宁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去看了一眼。
屋里边就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条凳,但是弄的很干净。床上也铺的整整齐齐,很干净的被褥和床单。
她看见邓为先进门的时候在门口拽了个绳,屋里就一下子亮堂起来了。
邓为先看她盯着那个电灯泡在那里看,忍不住问了一句:“老家还没通电吧?这边岛上通电了,但也会经常停电,所以家里边还是要有灯油,以备不时之需。”
邓青宁哦了一声,又听见邓为先喊了她:“你到这边来我给你讲,这边这个是厕所,以后上厕所都是在屋里上的,进来之后要闩门。
进门之前要敲门,看看里面有没有人。都是大姑娘了这些事情要注意,要讲究一些。
上完厕所之后千万记得冲水。”邓为先还给她示范了一下。然后声音压的老低了:“向阿姨是个爱干净的讲究人,女同志嘛,讲究一点没啥。爱干净更是个好习惯,你要多向她学习。”
邓青宁嗯嗯的点头,认真的将他交代的都记清楚。
最后又带她到厨房:“这边岛上单位有食堂。有时候忙的时顾不上回来晚了就会到食堂去打饭,但大部分时间都是你向阿姨做饭。
每个礼拜都能领到供给,蔬菜米粮和肉什么的都有。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就是跟你说一下这个煤气炉,你会不会开?教一下你。”
邓青宁点头,细声细气的开口:“这个我会,饭我也会做。可能没有向阿姨做的好,但是我会努力学习的。”
她从来没想到自己的爸爸是这样的一个人,看着很严肃,很粗心,但是又带着她想象不到的仔细。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声音,在看这一切,邓青宁脑子晕乎乎的总觉得不真实。
邓为先满意的点了点头:“去吧,去你屋里休息一会儿。要是嫌屋里闷,到院子里去转转也行,等会儿就烧饭了。”
邓青宁抱着她的包进了自己的屋子。
她轻轻的关上门,照着邓为先刚刚那样将电灯拉开。
屋里干净的,让一身狼藉的她不好意思坐下去。
床底下有崭新的搪瓷盆和毛巾。
桌子上有一对搪瓷缸子,边上放着牙刷和牙膏。
并非向薇有多么的细心和大方,主要还是嫌弃。
“你最好是让她去澡堂子从头到脚的洗个澡。你看她身上脏的那样子,谁知道身上有没有虱子。
邓为先我跟你讲,她要是不讲卫生,把身上的那些东西带到家里来,要么你跟她一起滚,要么我带着三个小的滚。”
邓为先嘶了一声:“你能不能少小声一点?”
向薇怒目而视:“怎么了?她一到家我连话都不能说了?”
“行,行行,你能说你能说,但洗澡这个事情我真没办法。这样,我做饭,你带她去。”
“想都别想!我跟你讲,你不要得寸进尺,谁的孩子谁管。
心平气和的把该准备的给她准备了,让你带她回来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邓为先叹气:“行,行行,我知道了。”
随后转身就出了屋。

喊了邓青宁一声:“你向阿姨给你准备了盆子,毛巾什么的,你带的有换洗的衣裳吧?带你去那边澡堂子,你进去洗漱一下,你腿上那个伤,自己注意点。”
总算是想起来了,还是刚刚想起来的。
这点皮肉伤,对于邓青宁真的算不了什么。
初来乍到当然得听话,最起码的得让这个家里的人知道自己是个听话的人。
邓青宁去了个澡堂子,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搓了一遍。
连扎头发的红头绳都见了个水。
再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依旧被她绑成了两个简单的麻花辫。
身上穿着从家里带出来的虽然洗的很干净,但有好几处补丁的花衬衫,那是她妈的旧衣裳改的。
就连裤子也是如此,她甚至没有一条像样的裤带,是用三节布条拼起来的。
所以她不敢像岛上那些跟她年龄一般大小的姑娘们,像个精神小伙儿一样把上衣扎在裤腰里。
还没到他们院子跟前,一群七八岁的孩子你追我赶的就从不远处跑过来。
放学时候早都过了,听话的人家早都到家了。
这一群就跟小土匪一样愣是在上学路上耽搁够了,肚子饿急了才想着自己还有个家。
一大一小两个个头错差看起来不算太大的小男孩先她一步跟炮弹似的冲进了院子。
“妈,饭熟了没?快要饿死了!”
屋里传来了向薇的声音:“只有饿的时候你们才能记得自己有个妈。一天到晚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邓青宁端着盆子跟在后边到了门口。
两个小男孩齐齐转头看着她:“你谁呀?我们家乡下来的亲戚吗?”
看着浑身破破烂烂,一脸面黄肌瘦的样子,肯定是从乡下来的。
邓青宁嗯了一声:“我叫邓青宁。”
“我叫邓国超。”
“我叫邓国强。”
“站在门口干什么了?老远不都在喊饿死了吗?”向薇身上的围裙都还没能拿下来,一个脸蛋圆嘟嘟的长得粉雕玉琢的小丫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咧着嘴正抱着她的腿在那里哭。
邓青宁忙不迭的先把手上的盆子放下,蹲下去朝那个小丫头伸手:“来,我抱一下。”
伤口泡的发胀的地方粘在了她的裤子上,虽然很疼,但是她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
小丫头虽然不认生,但是一天没有见到自己的妈了,回来恨不得粘在向薇身上,哪里会让不认识的人抱。
看着她哼了一声,就瘪着嘴扭过了头。
今天是个好日子,看厨房大展身手的人就知道。
向来都不怎么会做饭的邓为先兴致勃勃的在向薇的指导下炖了个肉。
看着邓青宁跟两个孩子一起从外面进来,面上露出了一点笑容。
“哦,这是在外面就遇上了。你们有没有相互自我介绍一下,认识一下对方?”
“介绍了名字,我们要怎么称呼?”
“得叫姐姐。”
邓国超哦了一声就跑了。
“又往哪里去?马上开饭了。”
刚刚出堂屋的步子戛然而止又退了回来。
岛上一般都是吃馒头比较多,有杂粮的,有白面的。
要么就是面条。
但是擀面条太费事儿了。
炖了肉,还炒了三个素菜。
一大篮子满头摆在桌子上。
邓为先落座之后,向薇才抱着最小的邓国英坐了下来。
那小哥俩嘻嘻哈哈的也坐了下来,正要伸手去拿馒头,就被向薇拿筷子敲了手:“洗手了没有你们?”
两人瘪着嘴悄咪咪的互相做着鬼脸跑去洗手。
邓青宁小声开口:“我,刚刚在澡堂洗过了。”
没有人理会她。
邓为先招呼她:“那就吃,赶紧吃。能吃多少就拿多少,吃饱为止。”面黄肌瘦的看着一点也不健康,在家里怕是都没吃饱过。
炖肉,炒菜,白面馒头。
这对于家里来说,算是比较好的伙食,却不是那么的稀奇。
一个礼拜是能吃上一回肉的,而且海上海货丰富,只要手艺好,饭桌上从来不缺吃的。
但对于邓青宁来说,这是极为难得的美味珍馐。
因为有两个男孩子,邓为先他们家的饭桌上永远都是吵吵闹闹的。
但是今天因为多了一个邓青宁的缘故,突然就安静下来。
别说向薇不习惯,邓为先也有些不习惯。
家里大大小小的人时不时的都要把目光对准邓青宁。
邓青宁就假装没有看见,没有察觉,自己吃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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