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港城的第三个月。
我在新闻上看到了傅寒声被判无期徒刑的消息。
江淼作为从犯获刑十五年,他们的孩子被送进了福利院。
那天晚上,站在温家别墅的露台上,看着满天繁星,终于把这些年的委屈全部哭了出来。
等情绪稍微平复,管家走进来:“小姐,老爷让您去书房。”
父亲的书房里,温砚礼正在整理一叠文件。
见我进来,父亲摘下老花镜:“芷宁,傅氏集团的股权已经全部转到你名下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
“当初傅寒声为表诚意,确实把名下所有产业都转到了你名下。”
温砚礼解释道,“这也是为什么他要用那种方式控制你的原因之一,一旦离婚,他将一无所有。”
“你怎么怎么办?”
看着文件上专属的傅氏集团的标志,我默默移开视线:“那就捐了吧。”
“全部捐给反家暴基金会和妇女救助中心。”
我的手指轻轻抚过文件。
“就当是……替过去的我做点什么。”
温砚礼惊讶地挑眉,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不愧是我妹妹,总是这么善良。”
我又说:“我想先完成学业。”
被傅寒声囚禁的两年里,我错过了硕士毕业。
现在,是时候重新开始了。
一年后,我完成了学业。
毕业典礼那天,父亲和哥哥都来了。
当我穿着学士服走上台时,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温砚礼将一束向日葵递给我。
“恭喜。
心理学硕士,看来我的妹妹是真的走出来了。”
我笑着接过花束,没有说话。
毕业后,我在港城最繁华的地段开了一家心理咨询中心,专门帮助受过创伤的女性。
开业那天,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是当年傅家的保姆。
“温小姐……”她局促地搓着手,“我女儿考上了港大的医学院,我们……我们想当面谢谢您。”
当年她被傅寒声的人丢出傅家后,是我哥哥派人救了她。
这些年,我一直在匿名资助她女儿上学。
女孩红着眼睛向我鞠躬:“温小姐,谢谢您不计前嫌帮助我们。”
“我以后也要成为像您这样的人,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送走她们后,我独自去了个地方。
港城最高塔的观景台上,夜风拂过我的长发。
从这里看下去,夜景璀璨如星河,美得令人窒息。
这里是我和傅寒声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也是他求婚的地方。
如今故地重游,心中竟再无波澜。
曾经的温芷宁被埋葬在了傅家的地下室,而现在的我,终于重获新生。
手机突然响起,是心理咨询中心的预约提醒。
明天早上九点,有一位遭受家暴的女士要来咨询。
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放回口袋。
转身准备离开时,突然在观景台的玻璃倒影中看见了自己——不再是那个瑟缩在傅家角落、伤痕累累的可怜虫。
而是一个眼神坚定、站姿挺拔的女子。
夜风送来远处钟楼的报时声,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而这一次,我终于可以真正地,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