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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因心上人送我入宫选秀,我终成掌事结局+番外

秦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御花园的赏花宴上,不过是我无意间撞见林家小姐的香囊掉落,好意提醒了她一句。我的未婚夫,威远大将军秦漠,便认为我小题大做,丢了他的颜面,当晚就将我的名字报了上去,送我入宫选秀。他全然不顾我声泪俱下的哀求,在我临入宫门前,他神色冷漠地警告我:“你不过是我秦家多年前收留的孤女,吃穿用度皆仰仗我秦家,有何资格对林小姐指手画脚?”“你讥讽她行事不周,那你可知那香囊是她卧病在床的母亲,亲手为她绣的平安符!”“你既如此看不惯旁人的疏漏,那便在宫中好好磨练三年,何时改了你这斤斤计较的性子,我再想法子接你出来。”心如死灰之后,我决意在宫中寻求自己的生路。我凭借着几分巧思,竟也慢慢在宫中站稳了脚跟,成了御前得脸的女官。安稳日子还没过上几日,秦漠却再次出...

主角:秦漠威远   更新:2025-05-28 14: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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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漠威远的其他类型小说《将军因心上人送我入宫选秀,我终成掌事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秦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御花园的赏花宴上,不过是我无意间撞见林家小姐的香囊掉落,好意提醒了她一句。我的未婚夫,威远大将军秦漠,便认为我小题大做,丢了他的颜面,当晚就将我的名字报了上去,送我入宫选秀。他全然不顾我声泪俱下的哀求,在我临入宫门前,他神色冷漠地警告我:“你不过是我秦家多年前收留的孤女,吃穿用度皆仰仗我秦家,有何资格对林小姐指手画脚?”“你讥讽她行事不周,那你可知那香囊是她卧病在床的母亲,亲手为她绣的平安符!”“你既如此看不惯旁人的疏漏,那便在宫中好好磨练三年,何时改了你这斤斤计较的性子,我再想法子接你出来。”心如死灰之后,我决意在宫中寻求自己的生路。我凭借着几分巧思,竟也慢慢在宫中站稳了脚跟,成了御前得脸的女官。安稳日子还没过上几日,秦漠却再次出...

《将军因心上人送我入宫选秀,我终成掌事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御花园的赏花宴上,不过是我无意间撞见林家小姐的香囊掉落,好意提醒了她一句。

我的未婚夫,威远大将军秦漠,便认为我小题大做,丢了他的颜面,当晚就将我的名字报了上去,送我入宫选秀。

他全然不顾我声泪俱下的哀求,在我临入宫门前,他神色冷漠地警告我:“你不过是我秦家多年前收留的孤女,吃穿用度皆仰仗我秦家,有何资格对林小姐指手画脚?”

“你讥讽她行事不周,那你可知那香囊是她卧病在床的母亲,亲手为她绣的平安符!”

“你既如此看不惯旁人的疏漏,那便在宫中好好磨练三年,何时改了你这斤斤计较的性子,我再想法子接你出来。”

心如死灰之后,我决意在宫中寻求自己的生路。

我凭借着几分巧思,竟也慢慢在宫中站稳了脚跟,成了御前得脸的女官。

安稳日子还没过上几日,秦漠却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语气带着一丝施恩般的意味:“若不是家中老夫人日夜催促,我岂会来这宫里寻你。”

“你且识些大体,出宫后我们依旧履行婚约,我会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但日后林小姐若有难处,你需得帮衬一二,老夫人那边,你莫要多言,出宫后我会送你去学学管家理事,也好为我分忧。”

......听闻此言,我几乎要冷笑出声,秦漠究竟是何等自信,时至今日还以为我会对他死心塌地。

见我眸中并无欣喜,反而带着几分疏离,秦漠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苏晚卿,事到如今你还是这般执拗不堪。”

“怎么,这宫中三年的磋磨还未让你学乖?

还想在这深宫再耗上三年?”

他轻蔑地扫了我一眼,嘴角挂着一丝嘲弄:“也不瞧瞧自己如今的模样,还当自己是当年那个娇俏的秦府表小姐么?”

“就你现在这副谨小慎微,老气横秋的样子,说你是宫里的嬷嬷都有人信。”

“做我的将军夫人,我都怕旁人笑话!”

我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抚了抚鬓角,那里因为长期劳心费神,早早地生了几根华发。

那是前几日为了整理典籍,在灯下熬了几个通宵,这才显得有些憔悴。

心力交瘁,远比日晒雨淋更催人老。

我并无意解释,只是淡淡地回道:“将军既如此看不上我,那便请回吧,我在此处一切安好,无需将军费心。”

秦漠闻言一窒,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轻笑一声,带着几分了然:“苏晚卿,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当年是谁在入宫后,托人捎了上百封信,求我念及旧情,早日救你出这牢笼的?”

我猛地抬眼望向他,声音不易察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那些信,你都收到了?”

当年我被他亲手送入这宫墙之内,身边连一个贴心的人都未曾留下。

自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每日天不亮就要起身学规矩,深夜才能得片刻安歇。

我心中的苦楚与日俱增,几乎夜夜都会提笔给秦漠写信,诉说我的悔意与思念。

整整两年,杳无音信。

我只当是信件未能送达他手中,却不曾想,他是收到了却故意不回。

男人满意地看着我瞬间苍白失措的神情,轻描淡写道:“不止都收到了,我还曾与几位同僚一同品鉴过呢!”

“说起来,你的文采倒是不错,若非怕此事传扬出去惹人非议,真想将你那上百封悔过书集结成册,以儆效尤。”

我心底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恶寒。

若早知秦漠是这般寡情薄幸之人,我又何苦痴痴念了他十年。

我敛下眉眼,转身便要离去。


他却突然伸手攥住了我的手腕,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事情都过去了,还耍什么小性子?

我这不是来接你了吗?”

“明日宫中设宴,老夫人希望你能一同出席,对外也好有个说法,就说你是在宫中伴读,如今学成归来。”

“至于你这憔悴的模样,理由我也替你寻好了,便说是为了钻研古籍,太过投入所致。”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和警告:“你若敢在老夫人面前胡言乱语,或提及半点林小姐的不是,休怪我不念及青梅竹马之情!”

被他碰触到的肌肤传来一阵刺痛,我用力想挣脱:
“与其让你在祖母面前搬弄是非,败坏林小姐的名声,不如早些将你送到家庙去,好好清修一日。”

家庙门前,林小姐正娉娉婷婷地立在那里,似乎已等候多时。

见到秦漠,她娇柔地开口:“秦大哥,你也真是的,苏姐姐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女官,怎能让她来这种清苦之地。”

“况且我不过是近日有些心绪不宁,也未必就是冲撞了什么。”

秦漠冷哼一声,鄙夷地扫了我一眼:“她算什么女官,若非当年祖母将她从乡野接回,恐怕如今连字都识不得几个!”

我死死攥着掌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对男女,幽幽开口。

“秦漠,你讲话非要这般伤人吗?”

“呀!

姐姐的眼神,好吓人啊。”

林小姐故作惊恐地躲进秦漠怀中。

秦漠脸色霎时阴沉下来。

他转头对看守家庙的婆子吩咐:“一日之内,她若抄不完百遍《女诫》,便不许送饭食。”

那婆子手中捏着一根细长的竹鞭,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将军放心,老奴调教不听话的丫头最是拿手。”

林小姐又指着家庙里简陋的蒲团,不满地蹙起了眉:“只跪蒲团怎能显出诚心。”

“秦大哥,我觉得至少也该让她跪在石子地上,这才更能让她反省不是吗?”

那婆子立刻抢着说道,笑得满脸褶子:“林小姐说的是,后院正好有一片刚铺好的碎石路,让苏姑娘去那里跪着抄书,定能事半功倍。”

我惊怒交加地向后退了一步,喉头滚动,难以置信地看向秦漠。

“怎么,想求我放过你?”

男人忽然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这次便先给你个小小的教训,看你日后还敢不敢将我送你的东西随意丢弃。”

我扬手便想给他一记耳光,却被他死死攥住手腕,狠狠推进了家庙的院门。

傍晚他来接我时,院内的石子已被我的鲜血染红了些许。

因为衣衫的遮掩,膝盖上的青紫并不十分明显。

那家庙婆子急切地将我推到他面前,要我展示今日的成果。

秦漠却挥手让她退下,沉声问道:“苏晚卿,可知错了?”

我眼底深藏着刻骨的恨意,在他伸手欲拉扯我时,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膝盖骨早已被尖锐的石子磨得血肉模糊,能站在这里,已是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秦漠的手顿了顿,神色掠过一丝慌乱:“怎么了?”

我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与、你、何、干!”

他的脸色一僵,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冰冷:“看来你还是没有学到教训。”

“待明日宫宴过后,我便送你去城外的庄子上再住一年,好好学学何为妇德妇容。”

“一年后回来,正好林小姐也过了门,你便在她身边伺候。”

我气得浑身发抖。

他却从侍卫手中接过一个包裹,扔到我面前,里面是一件颜色俗丽的衣裙:“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林小姐说了,你肤色不及她白皙,穿这桃粉色更能衬得你喜庆些。”

他理了理衣襟,冷冷地吩咐:“明日宫宴,我会尽快结束,你需得在席间应对得体,莫要丢了秦家的脸面。”

“我还需早些离席去安抚林小姐,她身子弱,受不得惊扰。

你有的,她自然也该有,甚至更好!”

“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会择日纳你为妾。”

我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只觉得脑中一片轰鸣。

见我失魂落魄的模样,秦漠的心情似乎愉悦了几分。

他斜睨着我,等待我的感激涕零。

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如此……岂非让我秦家蒙羞。”

他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以为我在故作姿态,笑得更加张狂:“秦家?

苏晚卿,你莫不是忘了,你早已不是秦家的人了。

能让你为妾,已是天大的恩赐。”

我抬起眼眸,定定地看着他:“将军你可知,如今的我,早已不是你能随意摆布之人。”


秦漠脸上的笑容霎时凝固,他猛地盯住我。

随即,爆发出一阵比方才更加响亮的笑声。

他伸出手,用力捏住了我的下颌,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苏晚卿,你还要与我置气到何时?”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虚张声势吗?

再者说,就算你有些手段,又能如何?

那些宫里的太监宫女,还是哪个落魄的宗室子弟?”

“就你这三年在宫中如履薄冰的性子,还能攀上什么高枝不成?”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倒是说说,你有何倚仗?”

我忍着下颌处传来的剧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是真的,将军若是不信,大可去查。

如今御前司的掌事姑姑,便是我。”

“我若突然失踪,恐怕明日宫中便会生出事端!”

“够了!

我的耐心有限,明日最好乖乖穿上这身衣服!”

我被秦漠的人送回了秦府的偏院。

当晚,我偷偷命人将一封信送了出去。

第二日,宫宴。

我被强逼着换上了那件衣裙。

秦老夫人本想替我说话,却被秦漠冷言顶了回去:“祖母若还想孙儿能有个安宁的后宅,便让她穿着这身去。”

秦老夫人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与无奈。

还未进入宴会大殿,我这一身与宫中庄重氛围格格不入的装扮,便引来了无数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

听着周围若有若无的窃笑声,我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秦漠走到我面前,他依旧是一身武将的劲装,英武的面容与我此刻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被人当做笑柄的滋味,如何?”

他突然开口,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报复快意。

看他眼底那熟悉的神色,我瞬间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幕。

那是一场太后举办的赏菊宴,我作为秦漠的未婚妻,陪同他出席。

林小姐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消息,穿着一身素净却略显寒酸的衣裙也出现在宴会上。

我出于好心,也顾及着秦漠的脸面,走到她身边低声提醒:“林妹妹,你这衣裙的料子,似乎与今日的场合不太相称,要不要我替你寻一套更合适的?”

谁知林小姐当即红了眼眶,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苏姐姐,我知道我家境贫寒,这身衣裙虽然简陋,却是我母亲一针一线为我缝制的!”

“在你们这些富贵人家眼中或许不值一提,但在我心中,它比任何绫罗绸缎都要珍贵!”

无论我如何解释,秦漠都认定了是我故意让林小姐难堪。

宴会结束后,他便将我送入了宫。

只是我未曾料到,时隔三年,他心中的怨气竟丝毫未减。

秦漠看了看时辰,率先走进了大殿。

果然如他所言,他在席间不过是敷衍了几句,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去。

临走前,他还不忘回头吩咐我:“苏晚卿,接下来的场面你自行应付,林妹妹还在府中等我。”

正在此时,殿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我隐约听见“陛下驾到”的通传声。

心中蓦地燃起一丝希望,我猛地抬起头,望向那身影时,不由得喃喃道:“陛下,您终于来了……”
秦漠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嘴角不受控制地高高扬起,带着几分嘲讽:“怎么?

这就等不及向陛下邀宠了?”

“想用这种法子引起陛下的注意,好让我对你另眼相看?”

“只可惜苏晚卿,我今日已答应了林妹妹,就算你此刻得了圣眷,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根本没有理会他,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道身影,直到他落座于御座之上。

“陛下圣安。”

我起身行礼。

御座上的年轻帝王微微抬手,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带着一丝温和:“苏掌事免礼,今日宫宴,你也是客,不必拘谨。”

我心中稍定,正要谢恩,却被快步走回来的秦漠一把拉住了手臂。

他在帝王面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却带着压抑的怒火:“陛下,此乃臣的……家事,让陛下见笑了。”

“臣与晚卿自幼相识,今日不过是闹了些小别扭。”

“还望陛下莫要因此扰了兴致才是。”

帝王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又看了看秦漠。

在秦漠强硬的目光下,我只能垂下头。

待帝王移开视线,秦漠猛地将我拽到一旁,脸色十分阴沉:“苏晚卿,你真是好本事!”

“为了让我回心转意,竟连陛下都敢算计!”

我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痛楚,对他怒目而视:“陛下真的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对我多加照拂!

你信口雌黄,对我又有何益处!”

秦漠像是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一般看着我,眼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你知道当今陛下是何等人物吗?”

“少年天子,心思深沉,岂是你这点浅薄心机能够揣度的!

你以为你那点姿色,真能让陛下为你停留片刻?”

“你也不去打盆水照照自己现在的样子!”

“连我在陛下驾前都要小心翼翼,你又算哪根葱?”

他继续斥责,言语间尽是轻蔑:“要说你从前那副娇俏模样,或许还能引得些许注目,但如今你这副形容枯槁的模样,谁会真心待你?”

“还是说,你以为陛下对你的那句苏掌事,便是天大的恩宠了?”

秦漠嗤笑一声,双臂环抱胸前:“我看你根本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方才若非我及时阻止,恐怕你就要被当成邀宠的宫嫔,拖出去受罚了!”

我的呼吸因愤怒而变得急促,双手也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秦漠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又冷笑了一声:“说到底,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吗?”

“不就是怕我真的不要你,想借着陛下的名头来压我吗!”

“好,我便成全你!

我们现在就出宫,我便依了祖母的意思,娶你为妻!”

我刚想开口拒绝,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点了点头,轻声道:“好。”

秦漠的脸上更添了几分不耐与厌恶。

宫门外,林小姐派来的丫鬟焦急地等着,一见秦漠便哭哭啼啼地上前。

秦漠一听林小姐又身子不适,立刻说道:“回去跟你们小姐说,我绝不会再让这苏晚卿有机会接近她,我一见到她便心烦。”

“明日,明日我就将苏晚卿远远打发到庄子上去!”

马车行至秦府门口。

秦府的老管家匆匆从府内跑了出来,神色慌张。

他跑到秦漠面前,还未站稳便指着我,又指了指府内,结结巴巴地说道:“将……将军,宫……宫里来人了!

说是……说是陛下有旨,要……要嘉奖苏……苏掌事!”

与此同时,一队身着宫廷禁卫服饰的侍卫自街角出现,为首的竟是御前总管李公公。

他见到我,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哎哟,苏掌事!

可让咱家好找!

陛下听闻您今日受了些委屈,特命咱家来宣旨,并护送您回宫呢!”


秦漠嘴角的冷笑僵住了,手中的信物在看到李公公以及他身后那明晃晃的仪仗时,“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我也迅速朝着府门外看去,心跳如擂鼓。

一位内侍监快步走到我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苏掌事,陛下有旨,请您即刻随奴才回宫,切莫耽搁。”

这一刻,所有的隐忍与筹谋,似乎都有了归处。

我微微吸了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心绪,轻声道:“有劳公公了,只是我与秦将军尚有些私事未了。”

李公公何等精明,眼珠一转,便笑道:“无妨无妨,陛下说了,苏掌事的事,便是宫里的事,咱家就在此等候片刻。”

他这话虽说得客气,却无形中给了秦漠巨大的压力。

脸色铁青的秦漠这才从震惊中彻底回过神来。

他嘴唇哆嗦着,面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你……你怎会……”我幽幽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将军将我送入宫中磨练,难道就没有想过,这宫中亦是卧虎藏龙之地吗?”

“你也说了,当今陛下心思深沉,又岂会不知我这三年来的勤勉与忠心。”

秦漠的瞳孔骤然紧缩,眼底的悔恨与难以置信清晰可见。

或许是不甘心接受我竟能脱离他的掌控。

他紧握着双拳,咬牙切齿道:“苏晚卿!

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你是在做戏,对不对?”

“你明明……明明对我一往情深,怎会甘心屈居人下,在宫中做什么掌事!”

我指着李公公以及他身后的仪仗,语气冰冷:“眼前的景象不就说明一切了吗?

秦漠,你真以为你的那点情分,就能困住我一生一世吗?”

见到我眼底只剩下冷漠与疏离,秦漠的心像是被无数根细针狠狠扎过一般,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我心中竟无半分快意,只余下无尽的悲凉:“秦漠,你又在装什么情深义重?”

“你不是为了林小姐,宁愿将我弃如敝履,送我去家庙受苦,还要将我远远打发到庄子上自生自灭吗?”

“不是还要与她双宿双飞,让她为你开枝散叶吗?”

我每说一句,秦漠脸上的血色便褪去一分,痛苦之色便加深一分。

或许是我此刻情绪太过激动,牵动了膝盖的伤口,竟疼得我倒抽一口凉气,身子微微晃了晃。

李公公眼疾手快,立刻上前一步扶住了我:“苏掌事当心!”

“你放开她!

晚卿是我的,你们凭什么带走她!”

秦漠眼中布满血丝,嘶吼着便要冲上来,想从李公公手中将我抢夺回去。


在他伸出手即将触碰到我的瞬间,我用尽全身力气,清晰而决绝地开口:“秦漠,你好自为之。

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秦漠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愣在当场。

就在他失神的这一瞬间,李公公扶着我,在禁卫的护卫下,迅速登上了宫里派来的马车。

是地上那枚被他失手掉落的定亲信物,以及车轮滚滚远去的声音,将他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宫里的马车渐行渐远,秦漠依旧呆立在府门前,一动不动。

他耳边不断回响着我方才那句“再无瓜葛”。

秦府的老管家战战兢兢地捡起地上的信物,想要上前劝慰,却被秦漠此刻的样子吓得不敢开口。

他浑浑噩噩地回到府中。

秦老夫人早已等候在堂前,见他身后并无我的身影,立刻沉声质问:“晚卿呢?

你把晚卿弄到哪里去了!”

看见秦老夫人,秦漠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瞬间恢复了一丝神采:“祖母,现在只有您出面,才能让晚卿回来了!”

“您对晚卿那么好,让她在秦家过了那么多年的好日子,只要您出面去宫里求情,她一定会念及旧情,选择回到我身边的!”

他将事情的经过避重就轻地快速说了一遍,然后“扑通”一声跪在秦老夫人面前,痛哭流涕地认错:“祖母,以前都是孙儿不好,是孙儿有眼无珠,不懂得珍惜,这才让晚卿对孙儿彻底死了心。”

“孙儿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求求您,帮帮孙儿,把晚卿找回来!”

秦老夫人脸色铁青,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孙儿,只觉得无比的失望与痛心:“你当真以为,是晚卿亏欠了我们秦家吗?”

秦漠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下意识地开口:“难道不是吗?

若非祖母当年好心收留晚卿,她一个孤女,焉能有今日?”

见秦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一旁的秦家族长,也是秦漠的父亲,终于忍不住长叹一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他面带倦容,声音沙哑:“漠儿啊,你说反了。

当年若非晚卿的母亲,你以为你秦家能有今日的门楣?”

秦漠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逼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秦父的叙述中,秦漠终于得知了真相。

原来,我的母亲与秦老夫人曾是手帕之交,我母亲更是出身江南望族苏家。

当年苏家遭遇变故,母亲临终前,将年幼的我以及苏家仅存的一笔巨大财富,一并托付给了秦老夫人。

秦家正是凭借着苏家的这笔财富,才从小小的武官之家,一跃成为京中新贵。

我的身份被刻意隐瞒,那时的秦漠年纪尚小,并不知其中内情,只当是家中运道好,祖父升迁,父亲也争气,还多了一个需要他照顾的表妹。

后来我与秦漠日渐亲近,加上秦老夫人感念我母亲的恩情,也确实喜爱我,便做主为我们定下了婚约。

从那一刻起,秦漠便下意识地将我放在了一个依附者的位置上,认为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秦家所赐,甚至觉得我接近他,是为了秦家的权势与富贵。

后来遇见了家世普通却楚楚可怜的林小姐,这种对比感愈发强烈。

如今得知了真相,秦漠心中那最后一丝骄傲与优越感,彻底崩塌粉碎:“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为什么要让我现在才知道真相!”


他双拳狠狠地砸在身旁的梨花木案几上。

坚硬的木料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的指骨瞬间渗出血迹。

秦家族长深深地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沉默了片刻才道:“是晚卿不让我们与你说的,她说……怕你因此心生芥蒂,无法坦然与她相处。”

原来,自己才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小丑。

那个真正需要仰仗别人、却又自以为是的人,一直是他自己!

秦老夫人与秦家族长已相继离去,空荡荡的正堂只剩下秦漠一人。

他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颓然垂下,任由指尖的鲜血滴落在地上。

怀中的香囊又一次散发出那股甜腻的香气,他只觉得烦躁欲呕,猛地将那香囊扯出,狠狠扔在地上。

林小姐派来的丫鬟在门外带着哭腔禀报:“秦少爷,我们家小姐身子不适,腹中绞痛,下面也……也见了红。”

“您……您快去看看吧!”

他猛地一怔,过了许久,才缓缓从地上站起身,踉跄着向门外走去。

皇宫内,御医正小心翼翼地为我处理膝盖上的伤口,并开具了调养的方子:“苏掌事这膝盖上的伤,万幸没有伤及筋骨,只是皮肉之苦难免,需得好生将养些时日。”

听着御医的话,御座上的帝王眉头微蹙,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悦,对一旁的李公公吩咐道:“查!

查清楚今日之事,所有牵涉之人,一律严惩。”

“另外,秦家的门楣,似乎也该重新考量了。”

“是,陛下!”

李公公躬身领命,迅速退出了偏殿。

待所有人都退下后,帝王亲自端过一旁的温水,取过干净的布巾,示意我抬起腿。

我有些受宠若惊,想要自己来,却被他按住了手。

“莫动。”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温热的布巾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与污泥,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我心中百感交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滴落在他的手背上:“陛下……有您在,真好,我终于……终于不用再看人脸色了。”

“安安稳稳地做朕的左膀右臂不好吗?

非要去赴那什么劳什子宫宴,弄得一身伤回来。”

“若非朕今日心血来潮,提前去了宴会,你……”后面的话,帝王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后怕与庆幸。

三年前我被秦漠送入宫中,本以为此生无望,却意外因一手精妙的苏绣引起了当时还是太子的他的注意。

他惜我才华,暗中提携。

我亦感念他的知遇之恩,竭尽所能为他分忧。

他登基之后,我便顺理成章地成了御前司的掌事姑姑,掌管宫中各类典籍与文书。

秦漠派人来接我出宫那日,我恰好奉命整理一批重要的前朝密卷,刚刚从堆积如山的卷宗中脱身。

也是机缘巧合,平日里寸步不离我左右的侍女恰巧告假。

这才让秦漠的人轻易得手,将我强行带回了秦府。

我掀开盖在膝上的薄毯,想要起身谢恩,却被他迅速按回了软榻之上:“做什么!

躺好,御医说了,你这几日不宜多动!”

男人神色严肃,刻意板起脸孔训斥我的样子,却让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

我顺从地躺了回去,心中一片安宁。

无意间,我瞥见帝王腰间悬挂着的一枚小巧的玉佩。

玉佩的样式古朴,上面似乎雕刻着一朵兰花,看不真切,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自我入宫得他看重以来,这枚玉佩便时常伴随他左右,只是从前我从未将它与任何过往联系起来。

想了想,我轻声开口问道:“陛下,您腰间的这枚玉佩……可是有什么特殊的来历?”

帝王持着布巾的手微微一顿,眸光闪烁,竟有几分不自然地避开了我的视线:“多年前……一位故人所赠。”

我脑中灵光一闪,眼前帝王的身影,与记忆中那个遥远而模糊的小小身影,渐渐重叠。

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我凝视着他,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与笃定:“那位故人……便是我吧?”


话音落下,帝王放下手中的布巾,转过身来,深深地凝视着我。

他深邃的眼眸中,似有星河流转,最终化为一声低沉而温柔的叹息。

他俯下身,轻轻执起我的手,温热的指腹摩挲着我的指尖,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珍视。

耳畔响起他带着几分沙哑,却无比清晰的声音:“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十四年前,御花园一别,朕便说过,他日定会寻到你,护你一世周全。

朕……做到了。”

十四年前,我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随母亲入宫赴宴。

贪玩跑丢了的我,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遇见了一个比我大不了几岁,却穿着皇子服饰的落寞少年。

他因为生母出身不高,在宫中备受冷落。

我将母亲给我准备的点心分与他一半,并用我所知道的浅薄道理安慰他。

后来,母亲带着我匆匆离宫。

临别前,他将随身佩戴的这枚兰花玉佩赠予我,奶声奶气却异常认真地对我说,长大后一定会找到我,让我成为他的……福晋。

我本以为那不过是孩童间天真烂漫的戏言,懵懂的我甚至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不曾想,他竟一直铭记在心。

直到后来我才渐渐明白,并非是我在宫中步步为营,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而是他早已认出了我,一步步将我纳入他的羽翼之下,不动声色地为我铺平了前路。

我在偏殿养伤,百无聊赖,便央求帝王准我出去透透气。

就在他亲自推着特制的小巧车撵,带我在御花园中散心,暂时离开去取一件披风的空档,我意外地遇见了正与林小姐激烈争执的秦漠。

“秦大哥!

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小姐死死抓着秦漠的衣袖,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男人却猛地甩开她的手,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厌恶与憎恨:“滚!

若不是你谎称有孕,我又岂会错失良机,让你这等心思歹毒的女人毁了晚卿和我!”

“林桑宁,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比晚卿善良单纯!”

女人停止了哭泣,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尖锐:“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什么都没做错!

是你一直说我柔弱懂事,需要人呵护!”

“我月事迟了数日,又偶感不适,怀疑自己有孕,这难道不正常吗?

谁知竟是空欢喜一场!”

“你若是真的那么在乎苏晚卿,当初又何必将她送入宫中受苦?

如今又何必来指责我?”

“秦漠,你不觉得自己虚伪至极,卑劣无耻吗!”

似乎被戳中了痛处,男人气急败坏地大吼了一声“滚!”。

林小姐被他狰狞的模样吓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帕,踉跄着跑开了。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注视,秦漠猛地回过头。

见到坐在车撵上的我时,他先是一愣:“苏……你是苏晚卿?”

我的气色比在家庙时好了许多,加之换上了宫中女官的服饰,与先前狼狈的模样判若两人,他一时认不出,倒也正常。

我无意与他多言,转动车撵便想离开。

秦漠却一个箭步冲上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有事吗,秦将军?”

我的语气疏离而平静。

见我目光冰冷,神色间再无半分往日的依赖。

他抖动着嘴唇,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卑微:“晚卿,跟我回去,好吗?”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诮的冷笑:“那我腹中的孩儿,又该如何自处?”

他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的小腹。

随即,他脸上爆发出无与伦比的狂喜与激动:“你……你有了我们的孩子?

晚卿!

太好了!

我们有孩子了!”

他一把扣住我的肩膀,语气激动得近乎失控:“你回秦家,我们立刻成婚!

不,我八抬大轿娶你为正妻!”

“晚卿,我不在乎你如今的身份!

我只在乎你和我们的孩子!

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的冷笑愈发明显:“成婚?

那陛下那边,将军打算如何交代?”

他把我语气中的讥讽,当成了对我腹中孩儿父亲身份的担忧与试探,眸色瞬间变得无比深沉与坚定。

眼底的狂喜与挣扎交织片刻后,他毅然决然道:“就算是拼上我秦家的一切,甚至是我这条性命,我也要护你们母子周全!”

“大不了,我现在就辞去所有官职,变卖家产,带你远走高飞,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或许是已经开始幻想未来的幸福生活,他脸上不由自主地挂上了憧憬的笑容:“我们去江南怎么样?

听说那里风景秀美,气候宜人,最适合安胎养性。”

“到时候,我们就住在那里,生下孩儿,我习武,你刺绣,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再也不理会京城的这些是是非非。”

我厌恶地挥开他放在我肩上的手,嘴角的讥讽更甚。


“江南美景,秦将军不是打算留给林小姐去欣赏的吗?”

“再说了,我身子娇贵,怕是生不了一堆孩子,不如还是让林小姐代劳?”

秦漠悻悻地收回手,脸上的笑容僵住,神色变得有些难堪与狼狈。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我方才所言,句句皆是刻骨的讥讽。

我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厌恶与疏离,像一把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他的心脏,让他痛彻心扉。

他张了张嘴,一瞬间,连呼吸都变得那么艰难而沉重:“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再爱我了?”

看着他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英俊面容,我的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一幕幕往昔的画面。

十岁那年,我初到秦府,人生地不熟,夜夜都会从噩梦中惊醒。

每一次,年长我几岁的秦漠都会守在我的床边,笨拙地拍着我的背:“妹妹不怕,有哥哥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后来一同去念书,总有调皮的男孩子会故意捉弄我。

秦漠便会像一头护食的小狼崽一般,将那些男孩打得鼻青脸肿,然后把我护在身后,冷着脸警告他们:“以后谁再敢欺负我妹妹,我就打断他的腿!

我秦漠的妹妹,谁都不能欺负!”

再后来,秦老夫人当着秦漠的面说,待我及笄,便是我做他新嫁娘的时候。

他对我的态度,从最初的别扭与抗拒,到后来的默认与接受,直至那个家世普通却显得格外柔弱无辜的林小姐出现。

他下意识地将我与林小姐放在一起比较。

在他的眼中,林小姐是一朵开在贫瘠土地上,却依旧努力绽放的坚韧小白花。

而我,是被秦家精心呵护,养在暖房里的娇艳玫瑰,不知人间疾苦,骄纵任性。

他觉得我虚荣,跋扈,他开始同情林小姐的不幸,为她的委屈打抱不平。

甚至,不再相信我说过的任何一句话。

秦漠的身体猛地晃了晃,眼底充满了懊悔:“你告诉我,晚卿……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我缓缓抬起手,轻轻挽起衣袖,露出了手臂上被竹鞭抽打后留下的青紫痕迹。

在白皙细腻的肌肤映衬下,那些痕迹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秦漠看得目眦欲裂,声音嘶哑地低吼:“这是怎么回事?

是谁伤的你?!”

“秦漠,你忘了吗?

给我带来这些伤痛的,不正是你本人吗?”

他难以置信地连连后退,嘴唇哆嗦着,语无伦次:“不可能……我……我没有……”我死死地盯着他,眼中恨意翻涌,几乎要将他吞噬:“家庙的婆子用竹鞭抽了我七八十下,石子磨破了我的双膝,险些让我落下残疾!”

“这些,不都是你默许甚至是指使的吗?”

“还有我入宫三年,在那些不见天日的夜晚,苦苦期盼你的一封回信……秦漠,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原谅你?”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除非……你也尝遍我所受过的一切苦楚,才有资格,站在我面前,求我原谅。”

话音刚落,我便看见不远处,帝王正手持一件披风,缓步向我走来。

我脸上瞬间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转动车撵,迎向那道明黄色的身影。

这一次,秦漠没有再上前来阻拦我。

他只是呆呆地立在原地,耳边,不断盘旋着我说的那些话。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心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无力地跪倒在地,脸上流下了两行悔恨的泪水。

与此同时,秦家因为早年侵占苏家财产之事败露,迅速败落。

一夕之间,所有依附秦家的势力纷纷倒戈,昔日的门庭若市,变得门可罗雀。

就在这个家族风雨飘摇的关头,秦漠却选择了离开京城。

后来我从李公公闲谈中得知,他散尽了身边仅存的银两,自请去了边关最苦寒的军营,从一名最低等的戍边小卒做起。

至于我为何会知道得这般清楚,因为那戍边军营的粮草军饷调拨,如今也归我掌事的御前司协助内务府一同核算。

负责押运粮草的官员,每月都会在奏报的末尾,附上一两句关于秦漠的近况。

短短一年的时间,从他们零星的描述中,我得知秦漠早已不复当年的英姿勃发,变得沉默寡言,两鬓也染上了风霜。

据说,秦漠在军营中,每当夜深人静,都会对着京城的方向,一遍遍地低喃着一个名字,吵得同帐的兵士夜不安枕,却又慑于他身上那股不要命的狠劲,敢怒不敢言。

那个名字,是苏晚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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