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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巷深处闻清芬顾盼生热门 全集》精彩片段
第一章:墨香初染,心湖微澜江南的梅雨季,总是带着一种化不开的黏腻与诗意。
细雨如丝,密密匝匝地斜织着,将整个晚晴镇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之中。
青石板路被雨水濡湿,泛着幽幽的光,倒映着两侧粉墙黛瓦的飞檐翘角,行人稀疏,偶有油纸伞下匆匆而过的身影,更添了几分古镇独有的宁静与落寞。
顾盼生背着半旧的画板,手里拎着一个简单的行李袋,站在镇口那座斑驳的石桥上,有些怔忡地望着眼前这幅烟雨迷蒙的江南图景。
他二十二岁,美术学院刚毕业,带着一腔尚未被现实磨砺的热忱和几分对未来的茫然,辞别了都市的喧嚣,应了姑妈的介绍,来到这偏僻的晚晴镇,为一位隐居的收藏家整理旧物。
姑妈在信中说,陆先生是位雅人,收藏颇丰,若能得他指点一二,于他的画艺必有裨益。
只是,这晚晴镇,比他想象中还要……清寂。
雨丝沾湿了他的额发,带来一丝凉意。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泥土气息和一种说不出的草木清香。
他甩了甩头,将那点莫名的惆怅甩开,年轻的脸上重新漾起一丝期待。
既来之,则安之,或许,这份宁静正是他此刻所需要的。
顺着姑妈信中语焉不详的指引,他沿着一条窄窄的雨巷往深处走。
两旁高耸的院墙隔绝了大部分光线,使得巷子更显幽深。
雨水顺着墙头的黛瓦滴落,在青苔遍布的墙角下砸出细小的水坑,发出单调而富有节奏的“嘀嗒”声。
巷子尽头,似乎有隐约的丁香花香传来,清冽而幽远,在这湿漉漉的空气里,格外醒神。
他心中一动,加快了脚步。
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了些许。
一堵半旧的院墙,墙内几株高大的乔木探出枝叶,雨水顺着叶片滑落,晶莹剔剔。
院门是两扇寻常的黑漆木门,门楣上爬满了青绿的藤蔓,藤蔓间,隐约可见一块模糊的匾额,字迹已不可辨认。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门旁那株上了年岁的丁香。
此刻,正是丁香盛开的时节,一簇簇淡紫或雪白的花朵,缀满枝头,被雨水打得微微低垂,却依旧倔强地吐露着芬芳,那股清香,便是从这里弥散开来的。
就在他凝神打量那株丁香时,院门“吱呀”一声,从内
里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一个身影从门后慢慢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穿着素色暗纹旗袍的女子。
她约莫三十五六的年纪,身姿窈窕匀称,不施粉黛的脸庞素净温婉,墨黑的长发松松地在脑后挽了一个髻,几缕未曾束好的碎发被雨丝濡湿,贴在光洁饱满的额角和微微泛红的耳垂边。
她微微仰着头,似乎在端详着门楣上缠绕的一枝病弱的丁香,细腻的眉头轻轻蹙着,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愁与专注。
雨丝细密地落在她的肩头,晕开浅浅的水痕,她却浑然不觉。
就在那一瞬,厚重的云翳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悄然拨开了一道缝隙,一缕久违的、淡金色的阳光恰好从那缝隙中挤了出来,不偏不倚地投射在她身上。
阳光勾勒出她优美的颈项曲线,照亮了她耳垂上一点细小的珍珠耳钉,那光芒柔和而温暖,仿佛为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顾盼生只觉得心跳蓦地漏了一拍,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击了一下,整个胸腔都泛起一种奇异的麻痒感。
他看得有些痴了。
眼前的女子,不像他在都市里见过的任何一位女性,她身上有一种沉静如水、岁月安然的气质,宛如从古画中走出的仕女,带着江南独有的温润与清愁,与这雨巷、这丁香、这迷蒙的烟雨,完美地融为一体。
那一刻,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忘记了周遭的一切,眼中只剩下那道沐浴在微光中的身影,和那挥之不去的、淡淡的丁香花香。
女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微微一怔,缓缓回过头来。
那是一双清澈如秋水的眸子,黑白分明,眼波流转间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
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到他这个陌生人时,那温婉之下,却又迅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与戒备,如同受惊的小鹿般,带着几分审视。
“你是……?”
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琴弦,又似雨滴落在芭蕉叶上,清泠泠的,带着一丝询问的意味。
顾盼生这才如梦初醒,脸颊瞬间有些发烫,连忙收回过于专注的目光,略带局促地开口:“啊,你好,我……我是顾盼生。
是陆先生约我来的,整理一些……旧物。”
他有些语无伦次,心中暗恼自己的失态
。
女子听他提及“陆先生”,眼中的戒备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了然。
她浅浅一笑,那笑容如同雨后初霁的阳光,瞬间驱散了眉宇间淡淡的忧愁,却依旧带着几分客气的疏离:“原来是盼生。
我是苏清芬,陆先生的远房侄女,暂时住在这里照料他的起居。
你叫我清芬姐就好。”
她的目光在他年轻而略带风尘仆仆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转向他身后的画板,“陆伯伯已经在书房等你了。
外面雨还下着,快进来吧。”
说着,她将木门完全推开,侧身让出一条通路。
顾盼生点点头,道了声“谢谢清芬姐”,便随着她走进了陆宅。
一入庭院,喧嚣的雨声似乎都被隔绝在了高墙之外。
院内铺着青石板路,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两侧是精心打理过的花草,几株芭蕉伸展着宽大的叶片,雨珠顺着叶脉滚落,在天井下的石缸里溅起细小的涟漪。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草木的清气,以及那萦绕不散的丁香花香,比在巷口闻到的更加浓郁,也更加沁人心脾。
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古朴,与他之前在都市感受到的喧嚣与浮躁截然不同。
苏清芬引着他穿过一道月洞门,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
这里的屋宇更显古旧,廊下的柱子漆皮已经有些剥落,露出木质的本色。
“陆伯伯的身体近来不太好,喜静,所以书房设在这边。”
苏清芬轻声解释着,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清晰,“他脾气有些……古怪,你多担待些。”
说到“古怪”二字时,她的嘴角似乎弯起一个极细微的弧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莞尔。
顾盼生心中对这位素未谋面的陆先生又多了几分好奇。
书房的门虚掩着,苏清芬上前轻轻叩了三下:“陆伯伯,盼生到了。”
“嗯,让他进来吧。”
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尚足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苏清芬推开门,对顾盼生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盼生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书房。
书房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厚重的窗幔遮挡了大部分天光,只点了一盏仿古的铜座台灯,散发着橘黄色的柔和光晕。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墨香、旧纸张特有的微霉气息,以及一丝淡淡的药草味。
房间极大,四壁都是顶到天花板的书
架,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种线装古籍和画轴。
靠窗的位置,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旁边还散落着几本翻开的册页。
书案后,端坐着一位老人。
他身着一件深蓝色的对襟褂子,头发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
脸上布满了岁月雕刻的皱纹,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仿佛能洞悉人心。
他手中正摩挲着一方古砚,动作缓慢而专注。
“陆先生,您好。
我是顾盼生。”
顾盼生恭敬地鞠了一躬。
陆先生抬起眼,目光如炬,将顾盼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那眼神锐利得让顾盼生有些不自在。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嗯,年轻人,看着还算精神。
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
顾盼生连忙道。
“清芬都跟你说了吧?
我这里有些杂七杂八的旧书画,年久失修,需要清理、编目、修复一二。
你既是学美术的,想必对这些也不陌生。”
陆先生指了指旁边一堆积如小山的卷轴和册页,“活计不轻省,要有耐心。”
“陆先生放心,我会尽力的。”
顾盼生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藏品,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对于一个热爱艺术的年轻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宝库。
陆先生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清芬,带盼生去客房安顿一下,顺便把我的规矩跟他说说。
晚饭后,再来书房详谈。”
“好的,陆伯伯。”
苏清芬应了一声,对顾盼生道,“盼生,跟我来吧。”
顾盼生随着苏清芬走出书房。
客房在另一处跨院,布置得简单而雅致,一床一桌一椅,窗外便是一丛翠竹,雨打竹叶,沙沙作响,别有一番韵味。
苏清芬细致地为他介绍了宅子里的一些日常事宜,比如用餐时间,哪些区域可以随意走动,哪些地方是陆先生的私密空间不便打扰等等。
她的声音始终轻柔温和,条理清晰,让人如沐春风。
“陆伯伯年纪大了,睡眠浅,晚上十点以后尽量不要在院子里走动,以免打扰他休息。”
她叮嘱道,“还有,书房里的东西,没有陆伯伯的允许,千万不要随意挪动或带出来,他很宝贝那些旧物。”
顾盼生一一应下,心中对这位清芬姐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
她不仅容
貌清丽,心思也如此细腻周到。
安顿好行李,苏清芬又道:“你先休息一下,离晚饭还有些时候。
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去前院找我,我一般都在厨房或者陆伯伯的起居室那边。”
“好的,多谢清芬姐。”
苏清芬对他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她走路的姿态很轻盈,旗袍的下摆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像一朵悄然行走的丁香。
顾盼生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和竹影之中,心中那片初见时泛起涟漪的湖面,似乎又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荡漾开更细密的波纹。
他走到窗边,推开雕花木窗。
一股夹杂着雨气的清新空气涌了进来,带着竹叶的清香和隐约的丁香芬芳。
他注意到,苏清芬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素净的铂金戒指,在昏暗的光线下,偶尔会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微光。
这个发现,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了他一下,带来一丝莫名的失落。
接下来的日子,顾盼生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整理古籍字画的工作之中。
陆先生的收藏果然名不虚传,其中不乏一些罕见的宋元善本和明清名家画作,有些虽然残损严重,但依旧能窥见其昔日的辉煌。
顾盼生每日沉浸在这些散发着墨香与时光气息的瑰宝之中,如饥似渴地学习、研究,几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他每天清晨便来到书房,陆先生通常已经坐在那里品茶或翻阅古籍了。
老人话不多,但偶尔会对顾盼生正在整理的某件藏品点评几句,寥寥数语,却往往一针见血,直指要害,令顾盼生茅塞顿开,受益匪浅。
顾盼生能感觉到,陆先生虽然表面严厉,但对自己这个年轻人,似乎并无恶感,反而带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考较与期许。
有时,当他修复好一幅破损的画作,或者对某件藏品的年代、作者提出独到见解时,陆先生那双深邃的眼中会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这让顾盼生备受鼓舞。
而苏清芬,则像一道安静而温婉的风景,点缀在他枯燥而充实的工作间隙。
她每日会定时将三餐和茶点送到书房外的小花厅。
她从不轻易踏入书房打扰,只是将食盒放在花厅的圆桌上,然后轻叩房门,柔声提醒一句“盼生,饭好了”或“盼生,喝杯茶歇会儿吧”,便悄然
离去。
顾盼生每次听到她的声音,心中都会泛起一丝暖意。
他会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花厅。
食盒里的饭菜总是清淡可口,带着江南特有的精致。
有时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香菇菜心面,有时是几样爽口的小菜配上一碗白粥,点心也总是随着时令变化,桂花糕、梅花饼、绿豆薏仁汤……无不透着制作者的巧思与用心。
他知道,这些都是苏清芬亲手做的。
他会在用餐的间隙,透过花厅的窗子,偶尔瞥见她在庭院中忙碌的身影。
她或者在侍弄那些花草,细心地为它们浇水、剪枝;或者坐在廊下的藤椅上安静地做些针线活,阳光透过稀疏的叶片洒在她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她低垂的眉眼,专注的神情,构成一幅动人心弦的画面;又或者,她只是静静地凭栏远眺,目光投向院墙外那片迷蒙的天空,眼神悠远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
顾盼生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控制地去关注她。
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像磁石般吸引着他的目光。
他会下意识地记住她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旗袍,发髻上别了什么样的簪子,甚至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混合着丁香花香与淡淡皂角清气的味道,也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嗅觉记忆里。
他知道这样不对。
她是一位已婚的女性,是陆先生的侄女,是自己应该尊敬的“清芬姐”。
他们之间,隔着年龄的差距,隔着身份的界限。
可是,情感的滋生,往往是不讲道理的。
他越是想克制,那份莫名的情愫反而越是在心底悄然蔓延,如同雨后庭院中疯长的藤蔓,缠绕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开始留意她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铂金戒指。
那戒指的款式极为简单,没有任何花哨的装饰,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时刻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
他会忍不住去想,她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之间的感情如何?
她眉宇间那抹淡淡的忧愁,是否与她的婚姻有关?
这些念头,像细密的雨丝,一点点渗透他的心房,让他感到困惑,也让他感到一丝隐秘的……期待。
有一次,他整理一批旧信札时,不小心将墨汁溅到了袖口上。
他有些懊恼,正想去清洗,苏清芬恰好端着茶点进来。
“呀,怎么弄
脏了?”
她看到他袖口上的墨迹,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不小心碰倒了墨碟。”
顾盼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快脱下来我帮你洗洗吧,刚染上的墨迹容易洗掉,时间久了就麻烦了。”
苏清芬说着,便自然地伸出手,似乎想帮他解开袖扣。
她的指尖温凉,带着淡淡的馨香,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他的手腕。
顾盼生只觉得一股微弱的电流从接触的地方窜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他的心跳骤然加速,脸颊也有些发烫。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手。
苏清芬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她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眼看了他一眼,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快的情绪,像是惊讶,又像是了然。
她很快垂下眼帘,掩去了眸中的波澜,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轻声道:“还是你自己来吧,我去给你打盆清水。”
“不……不用了,清芬姐,我自己可以。”
顾盼生连忙道,声音有些干涩。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苏清芬没有再坚持,只是将茶点放在桌上,轻声道:“那你先处理一下吧,茶水也快凉了。”
说完,便转身匆匆离去,背影显得有些仓促。
顾盼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懊悔,也为苏清芬那瞬间的反应而感到一丝莫名的悸动。
他知道,她一定察觉到了什么。
他们之间那层原本清晰的界限,似乎因为这个小小的意外,而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他低头看着袖口那团碍眼的墨迹,苦笑了一下。
这墨香,似乎真的已经开始“染”上他的心了。
而他那颗年轻而躁动的心湖,也因为她的出现,再也无法保持平静,正泛起一圈又一圈温柔而执着的微澜。
傍晚时分,雨停了。
夕阳从云层中探出半边脸,将金色的余晖洒满整个庭院。
空气格外清新,丁香花的香气在湿润的空气中愈发浓郁。
顾盼生整理完最后一卷画轴,伸了个懒腰,感到一阵疲惫。
他走出书房,想去庭院里透透气。
刚走到月洞门,便看到苏清芬正站在那株丁香树下。
她微微仰着头,凝视着那些被雨水洗涤得愈发娇艳的花朵,夕阳的余晖柔和地笼罩着她,为她素雅的旗袍镶上了一道金边。
她的侧影宁静而美好,仿佛与这满树
的丁香融为了一体。
顾盼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她,不忍心打扰这份美好。
她似乎在想些什么,神情有些专注,又有些迷离。
微风拂过,几片沾着水珠的丁香花瓣悠悠飘落,其中一片,恰好落在她的发间。
她却浑然不觉。
顾盼生心中一动,很想上前去为她拂去那片花瓣,但脚下却像生了根一般,无法移动分毫。
他只是贪婪地看着,想将这一幕永远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就在这时,苏清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转过身来。
当她的目光与顾盼生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时,两人都是微微一怔。
夕阳下,她的脸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不知是霞光映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的眼神有些许的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对他浅浅一笑,那笑容,比这满树的丁香还要动人。
“忙完了?”
她轻声问道。
“嗯,刚忙完。”
顾盼生也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走上前几步,“清芬姐在赏花?”
“是啊,”苏清芬抬手,轻轻拂去发间那片花瓣,动作优雅而自然,“雨后的丁香,开得格外精神。”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些花朵,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眷恋与惆怅,“只可惜,花期太短,再过些时日,怕是就要谢了。”
顾盼生听出她话语中的一丝伤感,心中也莫名地有些沉甸甸的。
他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盼生,”苏清芬忽然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你……喜欢画画,对吗?”
“嗯,非常喜欢。”
顾盼生毫不犹豫地答道,这是他生命中最执着的热爱。
“那很好。”
苏清芬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又掠过一抹复杂难明的情绪,她轻叹一声,幽幽道,“喜欢,就要坚持下去。
不要像有些人……轻易就放弃了。”
她的话语意有所指,顾盼生隐约感觉到,她说的“有些人”,或许就包括她自己。
他想起姑妈信中曾隐约提过,清芬姐年轻时似乎也颇有才情,只是后来……“清芬姐,”他鼓起勇气,试探着问道,“你以前……是不是也画画?”
苏清芬的身体微微一僵,眸光闪烁了一下,随即避开了他的视线,淡淡道:“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
她的语气虽然平静,但顾盼生
却从中听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与遗憾。
他心中一痛,很想追问下去,但看到她那副不愿多谈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知道,每个人心中,都可能藏着一些不愿轻易触碰的往事。
夕阳渐渐沉入西山,天色暗了下来。
庭院里的光线变得愈发柔和而暧昧。
丁香花的香气在暮色中弥漫,带着一丝令人心醉的迷离。
“天晚了,该准备晚饭了。”
苏清芬轻声道,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陆伯伯怕是也饿了。”
“嗯。”
顾盼生应了一声。
两人并肩往回走,影子在青石板路上被拉得很长。
一路无话,但顾盼生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又近了一些。
至少,她愿意在他面前,流露出那么一丝真实的情绪了。
晚饭时,陆先生的心情似乎不错,还破例多喝了一小盅黄酒。
他饶有兴致地问了顾盼生一些关于美术学院的趣事,以及当今画坛的一些新动向。
顾盼生一一作答,言谈间流露出对艺术的真诚与热爱。
苏清芬安静地坐在一旁,为两人布菜添酒,偶尔插上一两句话,言语不多,却总能恰到好处。
她的目光在陆先生和顾盼生之间流转,带着温和的笑意。
顾盼生注意到,当他谈及自己对某些画作的理解和未来的艺术追求时,苏清芬会格外专注地倾听,她的眼中会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彩,那是一种混合了欣赏、羡慕,或许还有一丝……向往的神情。
这让他更加坚信,苏清芬的内心深处,一定也燃烧着一团对艺术不曾熄灭的火焰。
只是,那火焰,不知为何,被深深地压抑着。
饭后,陆先生有些乏了,便先回房休息。
顾盼生主动提出帮忙收拾碗筷。
“不用了,这些我来就好。”
苏清芬婉拒道,“你忙了一天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没关系,我不累。”
顾盼生坚持道。
苏清芬见他坚持,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浅浅一笑,任由他帮忙。
两人在小小的厨房里一起忙碌着。
顾盼生负责清洗,苏清芬负责擦拭和归置。
昏黄的灯光下,他们的身影交错晃动,偶尔会有不经意的肢体碰触,都让顾盼生的心跳漏掉半拍。
他偷偷地看她。
她挽起了旗袍的袖子,露出一段雪白皓腕。
她低着头,认真地擦拭着手中的瓷碗,几
缕碎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半边脸颊。
她的神情专注而宁静,仿佛这世间最繁琐的家务,在她手中也能变成一种艺术。
“清芬姐,”顾盼生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在这里住了很久了吗?”
苏清芬擦拭碗碟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答道:“嗯,断断续续也有好些年了。
陆伯伯一个人住,我不放心。”
“那……周先生呢?
他……也常来吗?”
顾盼生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指的是她的丈夫。
苏清芬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她沉默了几秒钟,才用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说道:“他工作忙,不常回来。”
顾盼生从她那平淡的语气中,却听出了一丝难以言说的落寞与疏离。
他心中一紧,有些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
“对不起,清芬姐,我……没关系。”
苏清芬打断他,对他露出一个略显勉强的笑容,“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这四个字,像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了顾盼生的心头。
他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包含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和辛酸,但他能感觉到,苏清芬的婚姻生活,或许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收拾完毕,两人走出厨房。
夜色已深,庭院里一片寂静,只有虫鸣声在草丛中低低地吟唱。
一轮弯月挂在柳梢头,洒下清冷的光辉。
“谢谢你帮忙,盼生。”
苏清芬在客房门口停下脚步,轻声道,“早些休息。”
“清芬姐也早些休息。”
顾盼生看着她,月光下,她的脸庞显得愈发柔和而朦胧,那双清澈的眸子,在夜色中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他很想再说些什么,但千言万语,最终都化作了沉默。
苏清芬对他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身影很快融入了夜色之中。
顾盼生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才轻轻叹了口气,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躺在床上,他辗转难眠。
苏清芬的身影,她的笑容,她的忧愁,她身上那淡淡的丁香花香,以及她那句“都过去了”,像电影画面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
他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初见时的惊艳和欣赏了。
那是一种更复杂、更深刻的情愫,正在他心中悄然滋长,如同这晚晴镇梅雨季的细雨,无声无息,却无孔不入,渐渐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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