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相迎,只是安静的烧着纸钱。
火盆里的灰烬被冷风卷起,落在她素白的丧服上,像一场黑色的雪。
“仪儿...”皇后的声音带着哽咽,伸手想扶她。
萧令仪不着痕迹地避开,俯身叩首:“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
额头抵在冰冷的青砖上,她听见太子语气沉重的轻叹了一声。
“表妹节哀。”
他的靴尖就在她眼前,黑缎面绣着暗纹云龙,尊贵得刺眼。
萧令仪缓缓直起身,目光掠过太子腰间的佩剑——那是去年秋猎时,陛下亲赐的“青霜”,剑柄上还嵌着她三叔从西域带回的血玉。
皇后的手帕按在眼角,声音低柔:“你祖父……可还清醒?”
“回娘娘,祖父昏迷三日不见醒,太医说……就在这两日了。”
语气没有丝毫的温度。
皇后身形晃了晃,太子立刻扶住她。
“母后保重。”
灵堂里静得可怕,只有纸钱燃烧的噼啪声。
突然,后院传来一阵嘈杂。
“太师醒了!
太师要见皇后娘娘——”萧令仪瞳孔骤缩。
皇后凤袍翻飞,已经疾步往后院去。
太子紧随其后,却在经过萧令仪时,被她一把攥住了衣袖。
“殿下。”
她仰起脸,眼底映着灵堂的白烛,亮得惊人,“您知道五叔父是怎么死的吗?”
太子脚步一顿。
“峡谷埋伏,背后中箭。”
他语气平静,“表妹,战场凶险……是啊。”
萧令仪松开手,轻声笑了,“真巧,我父亲、二叔、三叔、四叔……都是背后中箭呢。”
太子的脸色终于变了。
太师的床榻前,血腥气混着药苦味,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呼吸里。
皇后跪在榻边,眼眶里的泪水转了几圈,最终竟没有落下。
太师枯瘦的手从锦被中伸出,死死攥着她的手腕,青筋暴起,像老树的根。
萧令仪紧接着来到床榻前,她立在一旁垂着眼,看见祖父另一只手里攥着半块染血的虎符——那是五叔父临死前送回京城的信物,北境军的调兵权,如今浸透了血,沉甸甸地坠在老人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