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三,我看见你去邮局了。”
程振军的瞳孔猛地收缩。
林薇挣脱他的怀抱,舞鞋踩在积水里发出清脆的声响:“是我偷偷跟着程大哥去的!
那些药...是给你母亲的降压药。”
念夏打断她,从笔记里取出一张泛黄的处方笺,“三年前你第一次发病时,我就发现了这个。”
葡萄架在风中摇晃,雨滴穿过枝叶间隙,在石桌上敲出零落的音符。
念夏看着程振军攥紧的拳头——那里还留着帮她修理航模时烫伤的疤痕。
“西北基地需要这个。”
念夏指尖轻抚设计图上的抗干扰频段,“就像林薇需要天津的医疗资源。”
她突然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们三个人,总要有人先解开这个死结。”
酒精灯的火舌吞噬图纸时,念夏注意到边缘那行小字:“北大教职已预留”。
这是程振军的笔迹,墨迹还很新。
她突然想起十六岁那年,他站在槐树下说“会照顾好你”时,阳光也是这样落在他的肩章上。
火车站台上,念夏没有接过程振军手中的伞。
当列车启动时,念夏透过雨雾看见林薇站在月台尽头。
那个总是优雅的芭蕾舞者,此刻正不顾形象地追着火车奔跑,手里捧着个铁皮盒子。
盒子里整齐地码着三样东西:北大图书馆珍本室的钥匙,一沓泛黄的信纸,还有张字条:“书架第三层有他为你抄的十年笔记。”
念夏望向窗外,雨水在玻璃上扭曲了远去的身影。
她轻轻摩挲着战术笔记的扉页,那里夹着一片干枯的槐花,花瓣上还留着少年时代的手指印。
铁盒里的信纸在戈壁的风沙中微微泛黄,那些未寄出的回信将在七年后的槐树下重见天日。
念夏把程振军送的槐花饼递给邻座的女学生。
女孩胸前别着北大校徽,正专心阅读《量子力学基础》。
6 1984年春·孤光戈壁的黎明来得格外早。
念夏裹着军大衣站在观测台,看着东方的天际线泛起鱼肚白。
她虎口处的烫伤已经结痂,在“巾帼一号”的金属铭牌上留下一道暗色痕迹——那是李小红用文工团发的口红涂写的字样。
“苏工,又熬夜了?”
李小红端着搪瓷缸走来,热气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中凝结成霜花。
念夏接过热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战术笔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