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荡歌小说 > 其他类型 > 被逼替嫁我不慌,我送全家火葬场梁玉幻穆灵歌大结局

被逼替嫁我不慌,我送全家火葬场梁玉幻穆灵歌大结局

思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疼!尖锐的疼痛让穆灵歌慢慢的睁开眼,模糊中看到几个人影,一条鞭子一下一下无情的落在她的背上,周身一片血迹。“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老爷,灵歌也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忍心让她去生祭?”伴着凄厉的哭喊,一个妇人扑到她身上,替她挡了大半的鞭打之苦,“你为什么不听娘的话,为什么不走啊。”“娘?”她张了张嘴,看着满是心疼和悔恨的女人,怎么回事,她不是死在非洲难民营了吗?她带领维和医疗组在非洲参加救援工作,反政府武装冲进了灾难民营,维和指挥官冲在前面与敌军抵抗,有人对他放冷枪,她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挡下了那一枪,救了对方,中枪的位置,她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那也是以王妃之尊下葬,比她活着强。皇恩浩荡,她抗旨逃婚,可想到我这个爹了...

主角:梁玉幻穆灵歌   更新:2025-05-27 17:31: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梁玉幻穆灵歌的其他类型小说《被逼替嫁我不慌,我送全家火葬场梁玉幻穆灵歌大结局》,由网络作家“思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疼!尖锐的疼痛让穆灵歌慢慢的睁开眼,模糊中看到几个人影,一条鞭子一下一下无情的落在她的背上,周身一片血迹。“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老爷,灵歌也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忍心让她去生祭?”伴着凄厉的哭喊,一个妇人扑到她身上,替她挡了大半的鞭打之苦,“你为什么不听娘的话,为什么不走啊。”“娘?”她张了张嘴,看着满是心疼和悔恨的女人,怎么回事,她不是死在非洲难民营了吗?她带领维和医疗组在非洲参加救援工作,反政府武装冲进了灾难民营,维和指挥官冲在前面与敌军抵抗,有人对他放冷枪,她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挡下了那一枪,救了对方,中枪的位置,她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那也是以王妃之尊下葬,比她活着强。皇恩浩荡,她抗旨逃婚,可想到我这个爹了...

《被逼替嫁我不慌,我送全家火葬场梁玉幻穆灵歌大结局》精彩片段

疼!
尖锐的疼痛让穆灵歌慢慢的睁开眼,模糊中看到几个人影,一条鞭子一下一下无情的落在她的背上,周身一片血迹。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老爷,灵歌也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忍心让她去生祭?”伴着凄厉的哭喊,一个妇人扑到她身上,替她挡了大半的鞭打之苦,“你为什么不听娘的话,为什么不走啊。”
“娘?”她张了张嘴,看着满是心疼和悔恨的女人,怎么回事,她不是死在非洲难民营了吗?
她带领维和医疗组在非洲参加救援工作,反政府武装冲进了灾难民营,维和指挥官冲在前面与敌军抵抗,有人对他放冷枪,她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挡下了那一枪,救了对方,中枪的位置,她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那也是以王妃之尊下葬,比她活着强。皇恩浩荡,她抗旨逃婚,可想到我这个爹了?你这个贱妇,教出这样的女儿还有脸求情,今日的事若是被皇上和辰王知道了,整个相府都要跟着遭殃。”
抱着她的女人突然被一个男人薅了起来,狠狠的打了几个耳光。直打的她跌倒在地上,嘴角出血。
带着回音的响亮,仿佛打在了穆灵歌的心上,让她的心猛地揪痛,痛到呼吸困难!
“她本就是一个废物,相府养了她十四年,如今也是该报答的时候了。”娇姨娘冷笑着走过来,满眼的不屑,“抗旨是要满门抄斩的,姐姐你居然罔顾相府百条人命,教唆女儿逃婚,今天,本夫人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们,来啊,给我打,只要留着逆女一口气上花轿就行。”
娇姨娘,尖酸刻薄的嘴脸,勾起了一些陌生的记忆,灌入穆灵歌的脑海。三天前,一道圣旨降临丞相府,让丞相将长女穆子盼嫁给辰王。被赐婚的穆子盼,是妾室娇姨娘所出,比穆灵歌这个正室嫡出年长一岁,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但这样一门亲事,娇姨娘却以穆灵歌是嫡出的身份让她替换穆子盼出嫁。
原主的母亲知道这个消息,便让她逃命,可她放心不下母亲,走的不干脆,便让娇姨娘带着人给抓了回来,一顿鞭打,终于一命呜呼。
所以,她这是借助原主的身体复活了?!还真是天方夜谭啊!
只是,为什么这门亲事让他们都如大敌临门一般恐惧,又为什么是去生祭?
莫名的,身体陷入一阵恐慌,她知道,这是原主的意识。
思衬间,之前奉命打死女主的家奴再次扬起鞭子,朝着母女俩落了下来,穆灵歌眸光一凛,手臂撑地,一手扶住梁玉幻猛的转身,同时另一只夺了鞭子,向前一抖。
啪~
一条红色的鞭痕出现在娇姨娘的脸上,她微微一笑,“白里透红,好看。”
“你,反了反了。”娇姨娘捂着脸,愤恨的道,眼睛里流出了两行泪水,她素日娇惯,细皮嫩肉自然受不了鞭打之苦,指挥着一众家奴,“都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上。”
话音一落,几个家奴立刻冲上前来,梁玉幻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刚要开口求情,就被她拉到身后。
然后,就见她手中的鞭子宛如绢花一般在空中翻飞,那几个家奴连就被甩飞了几米远,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酒囊饭袋。”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你这个逆女,居然敢打庶母。”穆相廷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成爪朝她袭来。
穆灵歌微微眯起眼睛,手腕一抖,那鞭子如一条小蛇,顺着穆相廷的手臂扶摇直上,将他整个人甩了出去。
穆相廷顿觉脑子嗡的一下,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数步,要不是娇姨娘扶住,就要跌到墙角。
他惊讶的看着穆灵歌,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不中用的废材,不但打了他,还这么厉害。
“已经动手了,你能怎么样?”
虐待正妻,打死亲女,这样的男人,要是在现代早就热搜榜上万人唾弃蹲监狱去了,他居然位列朝堂之上,真是讽刺。
穆相廷一怔,他从这个女儿的眼中看到了不同寻常的——杀气!
不,不可能,一定是他的错觉,这个女儿多废物他最清楚,一定是求生本能的最后反抗。把目光转向梁玉幻,“你就教出这么个畜生,你可知罪。”
梁玉幻也是震惊的,但女儿不吃亏就好。可双拳难敌四手,穆相廷和娇姨娘一定会在发难。
垂眸欠身,“老爷,这么多年我从没求过你什么,只求你放了灵歌,从此逐出相府,任凭生死,所有罪责,妾身愿一力承担,以死谢罪。”
说着拔下头上的珠钗,对着自己的脖子毫不犹豫的刺下去。
也许是因为感动,也许是这身体的本能,穆灵歌快速的伸出手,将那珠钗抢了下来,“不可!”
女儿都已经被打死,她既然借着这具身子重生,就一定会护住她的母亲。
梁玉幻扭头抱住她,满脸的泪痕混着血迹,“灵歌,娘已经糊涂过了这么多年,死不足惜,可是你还小,你不能去送死啊!”
“娘,我不会死。”穆灵歌笑着为她擦去眼泪,挺身对上穆相廷,讽刺的说道:“堂堂一朝丞相的本事,就是为难自己的妻子,还真让我刮目相看。”
“简直目无尊卑。”娇姨娘气不过,指着她开骂,“下贱胚子,老爷仁慈,你们母女却不知感恩,当真以为拿你不得了......啊。”
话没说完,一个石子打在了她的嘴上,穆灵歌收回鞭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一个小妾,在正妻和嫡出小姐面前大呼小叫,这就是相府的尊卑?”
娇姨娘的嘴巴顿时肿的老高,流了血。心中怒火横生,对着身后得婢女嚷嚷,“护院,叫护院来,今天我非得扒了这小贱人的皮不可。”

穆灵歌冷哼一声:“我劝你们都好好想想,今儿要是往大了闹本小姐不介意奉陪到底,可娇姨娘别忘了本该嫁的是你的女儿穆子盼,现在是你们求我替嫁,再惹我不高兴,我就拉着她一起上花轿,我相信,辰王殿下不在乎多个新娘,锦上添花!”
“你......”娇姨娘脸色一白,看了眼穆相廷,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颤抖着双唇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穆灵歌了然,虽然不知道辰王到底怎么回事,但看他们的反应,这里面问题大了。
“你想怎么样?”穆相廷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相爷就是相爷。”穆灵歌扔了鞭子,拍了拍手,“简单,让你那小老婆伺候我娘梳洗更衣,磕头谢罪,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这身子现在太弱,她需要休息,况且,她对当前的环境全不了解,接收的原主记忆也是七七八八,她要先了解清楚再做打算。
而这段期间,她不想再有纷扰。
娇姨娘一房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做妾的自觉,不但没有尊敬正房,还处处刁难,把持着相府内务,还让人尊称她是夫人。
想要在这相府里过几天安生日子,就得先拿她立威,也算是给原主和母亲讨点利息吧。
“老爷,不能听她的,这逆女已经失心疯了,依妾身来看,不如给她喝下软骨散,等着后日抬上花轿就结了。”
娇姨娘一听急了,让她伺候梁玉幻,还要磕头认错,她的面子往哪搁,再说了,她也配!
哼!穆灵歌看着穆相廷,扯出一个冷笑,“相爷自己斟酌,我无所谓,大不了抱团一起死,我不怕死,你呢?”
她十年来哪一天不是跟死神争斗,她不怕。对她来说,活的每一天都是赚了。但,这丞相可不一样,他不仅怕死,更怕丢了荣华富贵。
穆相廷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娇姨娘。
这要是继续闹下去,传了出去恐有麻烦,他是气昏了头。眼下别说是让娇姨娘磕头认错,就是杀了她又有什么关系。女人么,只要能保住头上的乌纱帽,要什么样的没有。
当即命令道:“娇娇,你是妾,伺候正室也是应该的。”
“老爷!”娇姨娘没想到穆相廷就这么答应了,还要说什么,却见他摆摆手,走了。
“娇姨娘,还不快过来扶我娘去沐浴更衣?”
穆相廷的选择,在她意料之中。这种人,在现代她也见得多了,自私的很。
娇姨娘愤恨的咬着牙,怨毒的瞪着穆灵歌,却不动。好一会儿,但见一个婢女急匆匆的跑来,在她耳边一阵低语,复又叮嘱道:“大小姐说了,为长久计,夫人切莫急躁。”
穆相廷不管她,穆子盼也让她忍,娇姨娘就是万般不愿,也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
自然,娇姨娘敬的这杯茶,穆灵歌并没有让母亲接,只是借着这个由头,让她跪在厅里,悔过。
扶着梁玉幻回了房,烧了热水清理两个人身上的伤口。
梁玉幻都是一点皮外伤,不算严重,可她脱了衣服,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身上深浅不一伤口,几乎没有什么完好的地方,鞭子打的,针扎的,刀割的,热水烫的......
许多伤口深可见骨,足见原主生前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一股阴霾的恨意自穆灵歌心底蔓延,她知道,那是原主冤屈不散。
她在心里暗暗承诺:你放心,我必定帮你报仇,从今以后,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
梁玉幻心疼的直哭,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只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包发霉了的草药。
“你先用这药给伤口止血,娘再去想办法。”
穆灵歌叹了口气,这药哪还用得了,而且伤口急需缝合消炎,否则必定会因伤口发炎导致败血症而死。
低声嘟囔了一句,“要是有抗生素就好了!”
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怀里多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她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瓶头孢。
哈!
该不会她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带副本穿越了吧。
她又试探的要了纱布,退烧药,伤药,输液器......
梁玉幻看着女儿从怀里掏出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满脸的震惊和疑惑。
“灵歌,你这是?”
穆灵歌也是又惊又喜,她这是带了一个医疗系统,这在医疗落后的古代,简直是拿了保命符啊!
穆灵歌道:“娘,这都是上好的伤药。”
梁玉幻满脸茫然,问:“可是你哪来的钱买药啊,而且这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穆灵歌眼珠子转了转,为了一劳永逸,笑道:“这不是买的,我偷偷拜了一位医圣为师,这些都是他教我制的。”
梁玉幻点了点头,又问:“娘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穆灵歌道:“师父她性格孤僻,不愿让人知道。”怕梁玉幻再发问,穆灵歌催促道:“娘你快回房歇着吧,我自己能处理。”
不由分说的把梁玉幻就推出了门外。
有了这些东西,穆灵歌处理伤口便容易多了,没一会就全都包扎好了。
躺在床上,想起替嫁的事情,原主留给她的信息很模糊,便叫来了北苑伺候的下人桃花询问详细情况。
这桃花是母亲的陪嫁丫头,也是唯一留在北苑的下人。
“血魔附体?”这一问还真让她吓了一跳,每逢十五月圆之夜都会发狂杀人。只有献上一个女子生祭取血,供他饮下,才能平息。
“两年前开始的?”
“是。”桃花点头,“皇上为保太平,又要顾及皇家颜面,便以赐婚为由,实则是祭品。前面已经有九个了,传言均在大婚当晚被吸干血液死亡。二小姐,您......”
“我知道了。”穆灵歌挥了挥手,让桃花出去。
定时发作,一定要女性。皇上想要女子的血供给辰王也可以有很多的秘密办法,为什么一定要大肆赐婚引起百姓恐慌,这说不通啊。再者,辰王也算是大义之人,平定边疆,杀匪寇,建城池给百姓居住。要真的是魔鬼,不吃人都不错了,哪还会为百姓殚精竭虑?
如今的她不可不信鬼神之说,因为她自己就是一缕魂魄。可凭直觉,辰王这个血魔怕是大有文章,倒像是......
眼下的情况,脱离相府是必然,凭她的本事,可以逃出去,但她不能不管梁玉幻,在这里,她也是她的母亲,唯一的亲人。再者,这个时代奉行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要正大光明的自由,不想躲躲藏藏的不安生。
权衡利弊,或许辰王是一条好的出路,她决定亲自去王府探一探究竟。
月宫西沉,整个京都都陷入了沉睡。
相府的北苑,原本沉睡的穆灵歌悠的睁开双眼,换上一身黑色男装,半张脸用黑布蒙着,头发用束带绑了个马尾。
利落的从窗子翻出,朝着紫宸王府飞去。
浩星辰十二岁上封大将军王,皇上为他建了紫宸王府居住,据说其奢华堪比皇宫。
军人敏锐的嗅觉,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紫宸王府周围的暗卫,绝对都是高手。她知道,一旦被发现她肯定死无葬身之地。不过,现代的她可是全军唯一一个女全能冠军,特种部门里响当当的人物,她的隐藏技巧在远红外的监控下都能来去自如,何况是躲过这几个人。
想到这她不免又一阵叹息,这次维和情况特殊,需要一个有特殊作战经验的医生带队,而她,继承了家族的医术,自然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没想到,这一次出征,竟然客死异乡了。
身影如梭的在一众殿宇中穿梭,不消片刻,便找到了紫宸居,浩星辰的居所。
内室的汤池,雾气缭绕。
浩星辰身体浸泡在水中,双臂成大字舒展搭在白玉围栏上。黑发披散在背上,清白的肌肤上弥漫着水珠。
穆灵歌如一只狸猫般附在窗下,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看到这样活色生香的一幕。但,他的皮肤,似乎白的过分,完全没有血色。
就像是,太平间冷冻柜里的死人!
咚——
重物落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血的味道!
她猛地转身,月光透过树影的摇曳,映照着地上一具干涸的尸体。
血液流干!
她想到了那恐怖的传说,难道,辰王真的是血魔吗?
嘎吱!
一阵劲风,穆灵歌抬起头,房门大开,一个白色的身影覆手而立。

黑暗中,他的衣袂飘飘,犹如鬼魅。
雕刻一般的五官,一双冰冷孤傲的眼,深邃如宇宙的黑洞,迸射着冷冽的光芒,射在她的身上,好像要将她身子穿透。
穆灵歌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不是她怂,她在现代也见识过不少传说中的大人物,亡命之徒,但都不会让她感到害怕。
可这个人身上的气息,是一种不属于活人的死寂。
被发现了!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跑,然,一脚还没迈出去,那白色的身影骤然一闪,阻断了她的去路。
“找死?”声音冷的好像鬼魅。
穆灵歌眯了眯眼,她是来探路的,可不是来送死的,心里权衡两个人之间的力量悬殊。她虽然不懂,但也知道他的内力惊人,硬碰硬,她铁定吃亏,所以......
身形一闪,一弯腰,如一条泥鳅从他身侧滑过,一个箭步跨到墙边,脚尖一点,跃上墙头,正要跳下去,身后一道劲风,催动着她脚下一转。
大头朝下就跌下墙头。
尼玛,这是什么功夫,别跟她说这是妖法。
还没回过神,脖子就被一只手掐住,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感受着那手上力道在加重,空气也在瞬间被阻断,穆灵歌心中哀嚎,难道自己就这么被“未婚夫”给掐死了?
同时也懊恼自己出师不利,她的特种侦察在现代从来没失过手,怎么在这里一冒头就被抓了。
心里琢磨着怎么脱身,突然,掐着她的手松了。
毫无预警的再次跌在地上,抬头,见浩星辰捂着自己的腹部踉跄着朝着屋内走去,可还没走几步,就倒在了地上。
“喂,你......”穆灵歌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查看。
男人蜷缩着身子,像是承受着一种巨大的折磨,喉咙处一滚一滚的,应该是要呕吐却又吐不出来。
“你怎么样?”一手快速的在上脘,中脘,下脘三处穴位轻点按揉,一手抓着他的手腕把脉。
可这手刚一搭上,就被男人反握住,张嘴咬了下去。
浩星辰痛苦的闭了闭眼,温热的血液,腥甜的气息。缓解了他身体的不适,却让他隐藏在面具后的脸色更加阴沉。
“嘶!”穆灵歌疼的低呼,想甩又甩不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顺着男人的嘴角渗出。
“卟啉症?!”
根据传言的信息她是有猜测,可亲眼证实还是惊了一下。
听见动静的流觞带着十二隐卫匆匆赶来,十几把剑指着穆灵歌,“什么人?”
穆灵歌看了看他们,又看向躺在地上的人,“能救你家王爷的人。”
“你说什么?”流觞愣了一下,他深知王爷的情况,两年来也暗中派出不少人寻访名医,但都无疾而终。
“我凭什么信你?”他问。
穆灵歌冷哼一声,笑道:“你已经相信我了,或者说,你至少抱着一线希望让我试一试。不然,刚才见到我的那一刻,就送我去见阎王了。”
流觞没有否认,按照以往他一定第一时间先把人杀了,但是他看到王爷咬着他的手臂,而他却一动不动。
最重要的是,他没有感觉的任何的杀气和恶意。
穆灵歌盯着流觞,把他的思绪变化收入眼底。
“把她带进来。”
两边对峙着,耳边突然传来冰冷的声音。
刚发了病,浩星辰这会儿身体还有些虚弱。居室的床榻,他斜靠在床头,眸光依旧冰冷,但和刚才那满眼阴骘想要拧断人脖子,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虽然突然发病,但理智是清醒的。看着穆灵歌,她娴熟的点穴手法制止了他想要呕吐的症状。
还有,以往他吸食了血液后会有一些不舒服,需要缓合好半天,但今天吸了她的血却没有任何异常。
穆灵歌是被流觞像拎小鸡似的薅着衣领拎进来的,“跪下!”
穆灵歌挣了下,没有跪,而是盯着浩星辰,凉凉的问:“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浩星辰撩起眼皮瞟了她一眼,“紫宸王府从不待客。何况,你是翻墙进来的宵小。”
“你......”穆灵歌咬了咬唇,这家伙嘴真毒,刚想发作,又压了下来,笑呵呵的道:“这入乡随俗,进什么人的地方随什么人的规矩。”所以进宵小的家就得翻墙。
“放肆!”流觞低喝一声,手中的剑立刻出鞘,直指她的喉咙。
穆灵歌纹丝未动,目光始终盯着浩星辰,一瞬不瞬。
浩星辰亦看着她,半晌,他笑了,手臂一伸。穆灵歌只觉自己被一种吸力吸住,动弹不得,下一秒,蒙面布被扯下。
“后日就是大婚了,你就这么等不及要投怀送抱。”
被揭穿了面目,穆灵歌也不装了,“你放开我。”
浩星辰一挥手,流觞等人立时退出了房间,快的就像一缕风。
“你不怕吗?”他其实挺惊讶,这女人看到他发病的样子,没有害怕逃跑就算了,可他吸食她的血,她竟然也没有任何反抗,还能淡然自若的帮他舒缓不适,头脑清楚的跟流觞对峙。
男人幽深黑亮的眸子透过面具射在她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穆灵歌忘记了呼吸,心,慌了!
“说话。”
下巴被捏住,穆灵歌回过神来,只觉一阵口干舌燥,暗骂自己没出息。现代的俊男见过不少,居然被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给撩了。
“我没有资格害怕。”穆灵歌瞪着他。
倔强的眼神,饱含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浩星辰眸光一敛,坐起身,“深更半夜擅闯本王府邸,你有什么目的。”
“我想活命。”穆灵歌答的干脆利落。
“哦?”浩星辰眯起眼睛,似在探寻她话中的真假。也惊讶,她敢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王爷。”穆灵歌舒了一口气,诚恳的道:“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命不足惜。一道圣旨,我就要嫁给你,外间传言,你是血魔附体,新娘都是用来生祭喝血的,我不信。”
“你已经看到了。”浩星辰说:“我喝了别人的血,刚刚也喝了你的血。大概今天在你之前喝的多了点,不过要是下一次,死的就是你。”

穆灵歌听他这话反而笑了,她知道他指的是她刚进王府时候的那个从天而降的死人。
“王爷不必吓唬我,今天之前,我或许还会害怕,但是现在,我说了,我能治好你。”
身上带着一个现代的医疗系统,她底气十足。
浩星辰双臂环胸,歪着脑袋看着她,示意她继续。
“依我看,你只是得了一种罕见的病,发病的时候会腹痛难忍,出现恶心呕吐等症状,不能接触强光,否则身上会出现大块红肿,甚至血管青紫......”
穆灵歌明白,对着这个男人必须实话实说,半点不能隐瞒,才能够让他信她。从而抓住这个保命符,这是她能够在这里好好生存的唯一的机会。
但她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十五月圆之夜发病,必须要女人的鲜血,只怕这些是有人故意放出去的信息,目的可想而知。这里的水,太深。
“你很聪明。”听她说完,浩星辰点了点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穆灵歌笑道:“那要看王爷舍不舍得。”
“呵呵,的确舍不得。”
“王爷。”穆灵歌又道:“我有个条件。”
“你跟我谈条件?”浩星辰冷哼一声:“跟我谈条件的都死了。”
“我现在也是个死人。”穆灵歌说:“何况对你来说这也不算什么条件。”
“说来听听。”
“我治好王爷的病,王爷放我自由。”穆灵歌站起身,朝着他深施一礼,“让我带着我娘远离京城,在治疗期间,保证我和我娘的安全。”
浩星辰的目光自她的发顶扫过她的肩膀,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小的身体里居然你能散发出一种超乎想象的力量,那样的坚韧,那样的与众不同。
仿佛,遗世独立。这是他在任何人身上不曾看到过的。
“拿着。”
穆灵歌抬头,一只紫色的指环落在她的手上。
“后日一早,王府仪仗迎你进门。”
穆灵歌回到相府,天已经快亮了。明明很累了,但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将那枚指环拿出来,盘龙云海的暗纹流动,内壁上一个“辰”字散着血色。
午后的阳光很好,穆灵歌刚吃完午饭,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这种短暂的安逸让她很享受,空气的清新是现代比不了的。
美好的时光被一阵脚步生打破,穆灵歌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见穆相廷带着娇姨娘和一众下人进了院子。
“这北苑多年来相爷从不踏足,今天倒是勤快。”
赤果果的讽刺,让穆相廷很不高兴,但也不得不压着脾气,“宫里的教引嬷嬷来了。”
娇姨娘惯会看眼色,忙让下人把手里的东西摆出来,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派头。
“快来试试看,这喜服可是几十个绣娘连夜赶制的,用的料子都是上等的浮光真丝,你看这绣工,全是金丝线呢,普天之下也找不出来第二件,这样的好福气,可教天下女子都羡慕呢。”
“娇姨娘?”淡扫了她一眼,“我倒是忘了,你该在庭前罚跪思过呢。”
“我......我来给你送嫁衣。”娇姨娘愤恨的咬了咬唇,偷瞄了眼穆相廷,“是老爷让我起来的。”
“哼!”对于娇姨娘这种货色,她不急于一时,看向那奢华的嫁衣。她不懂什么浮光真丝如何金贵,但这嫁衣的确非凡,古往今来,哪个女子不想要一件独一无二的嫁衣呢。
淡淡的瞟了眼穆相廷,道:“嫁衣虽好,可我似乎还没答应出嫁。”
“你......”
“我什么?”穆灵歌慵懒的摆弄着手涂着丹蔻的指甲,琢磨着回头就剪了去,留着这么长的指甲干什么都不方便。
“穆灵歌,你别忘了,相府也是你的家,还有你母亲在。”
对于眼前的女儿,穆相廷已经失控,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却又不得不面对事实,只好拿梁玉幻来说事。
“相爷说的是。”穆灵歌点点头,漫不经心的轻哼:“可是你那不还有一个女儿吗,长幼有序,我还是让给姐姐吧。”
“你是嫡女,理应先出嫁。”穆相廷冷冷的道。
穆灵歌心里冷笑,她真的替原主叫屈。这就是亲生爹爹,半点都不讲父女之情把她往火坑里送。
她也不过是替原主试探一下,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扬手扔给了一张清单过去,道:“相府嫡女嫁入紫宸王府为妃,一切嫁妆按照亲王礼制便可,就由娇姨娘去打点吧。”末了又加一句,“对了,还有我娘当初的陪嫁,如今我娘也说了,都给我。”
虽说昨晚跟浩星辰达成协议,但她对这里太陌生,还是有点钱财傍身为好,再者,将来带梁玉幻离开,也能有足够的资本立足。
穆相廷看着这份嫁妆清单,又惊又怒。且不说要了他一半的身家,还把北苑也要作为陪嫁,给梁氏居住,和相府其他分隔开。
这不等于是给梁氏另立门户吗?
传出去被有心人揣度加以利用,他一朝丞相的脸可就丢尽了。
“灵歌啊,按理说你出嫁是该准备嫁妆的,但是,咱们相府实在拿不出这么多,你看?”
“哼。”穆灵歌微微一笑,“这些也不过是库房里有的东西,也不为难,娇姨娘向来掌管府中钱财,现在说拿不出,莫非,监守自盗了?”
“你,你怎可血口喷人。”这三番两次被怼,娇姨娘何曾受过这等气,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更何况,那些东西都是她留给自己的儿女的,还有梁玉幻的陪嫁,早就被她用了,要她吐出来怎么甘心。
穆灵歌懒得跟娇姨娘打嘴仗,再次看向穆相廷。
“相爷可以不给,反正教引嬷嬷就在府中,那便差人去告诉一声,相府悔婚,本小姐不嫁了。”
她当然没打算穆相廷这么痛快答应。她嫁过去是做祭品的,相府自然不会准备嫁妆。
“你,”穆相廷咬牙,“你是在威胁我!”
“相爷难道没有威胁我吗?”穆灵歌冷哼,“相爷可以考虑,我不急。”
“你,好得很。”穆相廷眯了眯眼,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女儿,他突然发现,他好像不认识她了。
不想答应,可是情势紧逼。
“相爷只说给还是不给。”穆灵歌懒得搭理她,再次问穆相廷。
“不给。”门外传来一声大喝:“如此忤逆不孝,你的眼里还有没有长幼尊卑?”
穆灵歌抬眼瞟了下,原来是穆相廷的娘,余氏。
这老太太也不是安分的主,多年来对原主和母亲也是打骂不休,娇姨娘的刁难,有一半是她纵容的。
“请家法来。”她对下人吩咐道,又对着穆相廷一顿数落,“连个丫头你都管不了,让她大呼小叫的折腾,你也真是废物。”
“娘!”穆相廷低下头,无奈的唤了一声。
“怎么,怕她不成,父母之命她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梁氏愚昧,教出这样不懂事的女儿,你就该好好管教,不服就打到她服为止,大不了捆了上花轿。”

穆灵歌瞧着面前的三个人,想到了一个词:蛇鼠一窝。
难怪穆相廷如此没人性,他老娘就是个没人性的东西。
思衬间,有下人拿了鞭子过来,正是昨儿打她的那条。
“给我打。”老夫人命令道。
“谁敢?”穆灵歌横眉一凛,阴寒的眸子扫了她一眼,定格在拿鞭子的下人身上。那下人立刻吓得一哆嗦,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还要反了不成。”老夫人手里的拐杖重重的点在地上。
“要反的是你。”穆灵歌冷笑道:,“我今天本想息事宁人,你们却偏偏不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老夫人要打我,可有名头?”
“目无尊长,忤逆犯上。”老夫人说。
“说得好,目无尊长者该打。忤逆犯上者也该打。”穆灵歌点点头,“那么敢问,在这里,哪个是尊?哪个是长?”
众人皆是一愣,穆灵歌又笑了,站起身,一步跨到拿着鞭子的下人身前,扯了鞭子在地上激起一层尘土。
“本小姐如今已经入了皇家玉牒,是皇家的人,你相府是臣,君臣有别,他们不懂事,老夫人你活了大半辈子也不懂事吗?
我要问问老夫人,这目无尊长忤逆犯上的罪名,你们担不担得起?或者,宫廷礼仪嬷嬷就在府中,请她来断一断。”
此话一出,老夫人也顿时变了脸,怔愣着看着穆灵歌,半天没说出话来。她不得不承认,穆灵歌的话,句句在理。但她为当朝一品丞相的母亲,多年来作威作福惯了,哪会儿甘心。
“你还以为你真是嫁过去做王妃享福的,你不过......”
啪~
老夫人咬牙切齿的话没说完,就被穆灵歌一鞭子打在了身上。
“我就是死了也是辰王妃。以下犯上,今天这一鞭子就教你懂懂规矩。”
“啊——”
老夫人怎么都没想到,穆灵歌居然会动手打她,这一鞭子打在了她的手臂上,抽的锦缎衣袍立时裂开了一道口子,隐隐的渗出血珠。
“娘。”
“老夫人!”
穆相廷和娇姨娘也震惊了,纷纷扑向老夫人。
“穆灵歌,你连祖母也敢打,我今天要不教训你,我就枉为人父。”
说着身形一闪朝着穆灵歌袭来,穆灵歌轻巧躲过,手腕一抖,鞭子缠在了他的腰上,轻飘飘的讽刺道:“你打不过我。”
“你们还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老爷把这逆女拿下。”
娇姨娘一边表演着婆媳情深,一边指着众人吼道。
穆灵歌双眼眯起,唇角挑了下,看着这些下人,道:“我不想为难你们。”
下人们见识过穆灵歌的本事,也都害怕,但主子有命,只能从命,一个个互视一眼,朝着穆灵歌就要冲上去。
“住手!”
娇柔的声音,步履款款,不是穆子盼还能是谁。
“奶奶,爹,娘。”穆子盼礼数周全的叫了人后,又看向穆灵歌,“灵歌,一场误会,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
“子盼!”娇姨娘见状,忙出言提醒,“你不在房里好好准备牡丹花会,跑这来干什么,莫要糊涂。”
“娘。”穆子盼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看向老夫人和穆相廷,“奶奶,爹,北苑发生的事情子盼听说了,恕子盼直言,灵歌说的并没有错,这嫁妆,于情于理,我们相府都该给。”
“子盼,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娇姨娘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她这么争还不都是为了她。
“娘,女儿知道您的心思,也知道爹爹和奶奶疼我,但再怎么样,灵歌如今嫁给辰王为妃,身份尊贵,咱们不能失了礼数,不然传出去,知道的是相府清廉,不知道的还以为相府不懂规矩,可要贻笑大方了。”
说着话,对穆相廷和老夫人眨了眨眼睛,这母子俩是猴精的,立马明白了穆子盼的意思,虽有不甘,但也知道如何取舍。
不免在心里对穆子盼又多了赞赏,老夫人拉着穆子盼的手直点头。
“还是我家盼儿识大体,咱们相府啊,就靠你了。”
“瞧奶奶说的,孙女懂什么,还不都是奶奶教的好。”
祖孙俩互捧当有趣,穆灵歌看的直恶心。
好一朵白莲花!
以退为进,博了好名声,也抬了自己的地位。
“妹妹明日就要嫁入王府了,姐姐现在这说声恭喜,也提前给你行个礼。”说着真的对她福下身,“辰王妃安康!”
“那我就受了你的礼了。”穆灵歌冷笑一声。
“该受的。”穆子盼抬眉道:“但愿妹妹福寿绵长。”
“自然。”说罢,转身回到屋内,房门一关,一翻身便躺在了床上。
外面,响起一阵狼哭鬼嚎。随那娇姨娘闹吧,反正头疼的不是她。
到底是秦楼出身,这些年就算再镀金也还是上不了台面。
一夜好眠,第二天穆灵歌早早就被叫了起来,按坐在梳妆台前梳妆。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凤冠霞披,不觉可笑。
前世的她虽说有过喜欢的人,但也不曾真正谈过恋爱,再度为人却为一个不认识的人穿上了嫁衣。
弄好了一切,她没有让喜娘为她盖喜帕,而是拿着喜帕去了梁玉幻的房里。
梁玉幻半卧在床上,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那样子,好像没了灵魂一般,让人心疼。
“娘!”穆灵歌走近床榻,在她身边跪下。
这一声娘,似乎把梁玉幻的神智招了回来,慢慢的转过头,一滴泪水落在了穆灵歌的手上。
“娘,那些嫁妆我只带走一些银票,其他的你收好,以后就不用再看别人脸色过日子。”
梁玉幻看着女儿,心仿佛被人撕碎一般。她岂会不知,这是自己的女儿用命给她换来的。
“灵歌,娘的孩子......”千言万语,皆化成泪水。
双手抚摸着穆灵歌的脸,从头发到下巴,每一个五官都细细的描摹,要把女儿的样子深深的刻在心里。
此刻,她痛恨自己,为母者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却让孩子来保护她。
“娘,什么都不必说。”穆灵歌能够读懂她眼神的绝望,正是这份绝望让她害怕。
“娘若真的爱女儿,就为了女儿好好的活着。”别让你那枉死的女儿为你担忧。
她知道梁玉幻需要一个执念支撑,将手中的喜帕递上去:“女儿希望,回门之日,能吃到娘亲手做的菜。”
大红的喜帕刺痛了梁玉幻的双眼,犹如血滴藏在眼中。
回门?这一去便是阴阳两隔,哪还有回门之日。
可她又怎会不知女儿的心思,望着女儿的带笑的脸,“好。”梁玉幻含泪点头,接过喜帕为她盖上,“娘,等你。”

拜别母亲,在喜娘的搀扶下走入正厅,那里,老夫人和穆相廷都在等着她。看着他们没有一点不舍的表情,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这最后的血肉亲情,该断绝了。
站起身,朝着穆相廷行了跪拜大礼,这才淡淡的说道:“这一拜,是穆灵歌还你生养之恩,从此这世上只有辰王妃,没有穆灵歌。”
原主已死,但她能感觉到身体里残存的一丝情感,一丝希望,一丝不甘,还有那说不尽的怨恨。
这一拜,就当了了原主父女情,为她的人生划下句点,也是自己新生的开始。
虽然是祭品,但面上是相府嫡女许配辰王,该做的功夫一样不少。
辰王也不愧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尽管前面已经娶了九个,但婚礼却比前几次还要隆重。
大红地毯从相府沿街十里直达紫宸王府,仪仗队敲敲打打,彩绸锦缎的喜轿配以珍珠玛瑙做装饰,十六名轿夫高矮胖瘦如出一辙。连街道两边都挂满了描着金色喜字的大红灯笼。
别人再尊贵也就是八人抬轿,穆灵歌的喜轿却是十六人抬的。这辰王妃的仪仗,简直和皇后平起平坐了。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一次辰王竟然亲自迎亲。
然,这份殊荣,却没人羡慕。
这样壮观的婚礼,也无人围观。
穆灵歌坐在花轿里,掀起窗帘的一角朝外看去。十里红妆,任凭喜笛声声,大街上却一个鬼影都没有,偶尔见有小孩从门缝里往外瞧,也叫大人给挡了回去。
队伍的前面,暗红色的高头大马上,浩星辰姿态凛然,看不见他的正脸,只瞧着背影却也感受到不可一世的肃杀之气,那是一种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铁血绝冷。
大喜之日,他却不是穿红,还是昨夜见到的那一身白。尽管,他穿白那样的好看,可也实在不合礼数。
可又一想,穆灵歌也明白了。
喜事也是白事,喜堂也是灵堂。曾经的九次婚礼都是这样,这次怎可例外。不由感叹,浩星辰也是演戏的好手。
更何况他们俩是一场交易,并非真正成婚。他肯亲迎,已是给足了她体面。
入了王府,并不见什么宾客,也没有拜堂礼,直接便被送进了紫竹院,穆灵歌倒也乐得清静。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严格来说,是这个王府安静的可怕。除了龙凤烛偶尔燃爆的灯花声,只有自己的心跳。
坐在床榻上,从穿越过来到现在也没喘口气休息一下。今儿是十五,皓月当空,满院的紫竹散着沁人心脾的清香,便想到院子里坐坐。
可是前脚刚踏出房门,就见一道寒光从对面的墙上射过来。
杀气!
穆灵歌心下一惊,侧身躲过。
“银针!”
还没有回过神,便见前方又一道寒光袭来,这一次,不是一根,是一团密密麻麻的银针朝着自己以包围之势飞了过来。
天啊!这要是全射在自己的身上,岂不成了刺猬。
“有刺客,抓刺客!”
这一嗓子是歇斯底里的,紫宸居里,浩星辰看了眼外面,眼睛里如一潭死水,只是突然有一种不明的情绪一闪而逝。
“王爷。”对于这个王妃,流觞摸不准他家主子到底什么心思了。看似不管不问,却又始终留意那边的动静。
“你去看看。”浩星辰捻着腰间的一块玉佩,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穆灵歌一身所学,都是现代的功夫。对于这种古代暗器,她不敢掉以轻心,何况,这身体被渣爹一家折磨的旧伤添新伤还未愈,不争气的很,速度起码慢了几十倍。
刚刚躲避了银针,还没喘口气,便见一黑衣人从黑暗中朝她走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夜色中,那匕首泛着森冷的寒光。
来不及思考,那人已经移到了她的跟前,手中匕首朝着她脖子就招呼过来。
穆灵歌身子后仰,就地一滚,堪堪躲开。
黑衣人似乎没想到她能躲开,眉目一紧,再次出招。
这一次,下手狠厉,招招不留情。
穆灵歌最擅长近身搏击,奈何这身子不行,出手的力道,速度都不够,穆灵歌一边打一边跑,可那黑衣人咬的很紧,几个回合下来还是落了下风。
黑衣人看出了她应付吃力,匕首虚晃一枪,趁她抵挡之时,抬脚狠狠的踹在她的腹部。
穆灵歌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扑腾了一下没爬起来。黑衣人举起匕首朝着她胸口刺下来。
“浩星辰,你个不仗义的东西!”
堂堂紫宸王府不可能进了刺客这么半天都不被发现,唯一的解释就是浩星辰不管她。
穆灵歌气的破口大骂,忽然一根针筒从袖子里掉出来,她灵机一动,拿起针筒朝着黑衣人的合谷穴用力一扎。
黑衣人顿时疼的哇哇直叫,扔了匕首往后退。穆灵歌抓住时机,捡起匕首对准黑衣人的颈动脉飞射出去。
月光下,匕首的寒光格外刺眼,黑衣人嗓子里发出几声咕噜,眼睛瞪得老大,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穆灵歌重重的做了几个深呼吸,站起身来走到黑衣人的身边,捡起那把匕首。
“质地不错,暂时可以用来防身。”
想了想,又弯腰在黑衣人身上搜了搜。
一个巴掌大的小铁盒子,制作还算精良。
“这就是牛毛针的暗器了。”穆灵歌说:“下辈子,别再助纣为虐了。”
准备回房去,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紫竹院了。她是蒙着盖头抬进来的,对王府地形还完全不熟。
“喂!刺客都解决了,好歹出来个人把本王妃送回去吧。”
穆灵歌对着空气不悦的大喊。
无人应答,穆灵歌咬了咬唇,心道:浩星辰,你给我等着,咱俩的梁子结下了。
抬脚欲走,脚下一空,一股失重感将她包围。

“哎呦!”毫无预警的跌了个屁股蹲,穆灵歌忍不住叫了一声。
抬眼看去,发现自己身处一条狭窄的甬道,甬道两侧的石壁上每隔一米放着一个鸡蛋大的夜明珠照明。
“我靠!”她站起身,揉了揉眼睛,“莫不是误打误撞进了紫宸王府的宝库了吧。”
可是,这里的温度,怎么这么冷。
她抱住双臂搓了搓,宝贝是好,但出去才重要。回身查看自己跌进来的地方。机关这种东西她不陌生,现代也有。
这敲敲那摸摸,折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出口。想要从进来的地方出去怕是不可能了,她干脆顺着甬道往里走。
可是越往里走越冷,夏天衣服单薄,她又受了伤,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哆嗦。
“浩星辰,你个王八蛋。”穆灵歌忍不住再次开骂,“好歹我也是你明媒正娶进门的,退一步说咱俩也是合作伙伴吧,你这么做算个男人吗你,等老娘出去的,一定找你好好说道说道。”
“何必等到出去,不如就现在吧。”
戏谑的语气,带着回声,在这阴冷的地方十分空灵。
穆灵歌本能得警戒起来,将那刚刚缴获的匕首横于胸前,做出随时出击的准备。
“什么人?”
说着话快走几步,眼前突然豁然开朗。
一男子背对着她,头戴白玉束冠,身穿素白衣衫,只是袖口处以银丝绣了一朵兰花,若不是丝线泛着微弱的光芒,还真看不出来。
顺着他的身影向后看去,十口冰棺陈列两排,怪不得这里冷的像寒冬腊月。
“浩星辰!”四个字,穆灵歌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这一樽冰棺原本是给你准备的。”浩星辰转过身,邪魅的笑看着她。
穆灵歌走近几步,这才发现,有九樽冰棺中躺了九位身穿嫁衣的女人。
“你的九任王妃!”穆灵歌不敢置信的惊呼。
只是,传言说九任王妃都是被吸干血液而亡,看这尸体,除了脸色苍白无血色,均保持着活人的样子,并无流干血液该有的干瘪。
穆灵歌一一在九个冰棺中走过,目光仔细的打量着棺内的人,“暗器。”
眸光一紧,这九人均唇瓣发紫,颈动脉处有一个细小的针孔。
“牛毛针,这九人都是被淬了毒的牛毛针所杀。”和今晚刺杀她的是同一种,天啊,幸亏她躲过了,不然这会儿就同前任姐们打牌喝茶了。
“九任王妃都是被暗杀的。”
这辰王府的水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她现在说后悔淌这个浑水还来得及吗?
“如今你上了这船,想下去,除非是死人。”浩星辰看着穆灵歌的目光多了些玩味儿。
穆灵歌耸耸肩,丝毫没有被看穿心思的窘迫,道:“我这个人言而有信,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跪着也会走完,而且,我还要走出阳光大道。不像某人那么不仗义。”
浩星辰挑了下眉,似漫不经心的说道:“这牛毛针不是普通的暗器,比发丝还细,且淬的毒并非寻常,仵作都验不出来,你倒是一眼看穿。”
穆灵歌撇撇嘴,道:“这有什么难的,这暗器的功夫确实精细,只是,不管是多细微的伤口,冰冻过后都会显现。”
“头脑清楚,有理有据。”浩星辰说着突然一个闪身,人就来到穆灵歌面前,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一字一顿道:“所以,你到底是谁?”
突然的近距离,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凛冽的呼吸,穆灵歌心中惊了一下,但也很快恢复镇静。
穆灵歌知道,这是浩星辰对她的又一次试探,微笑着道:“我是相府嫡女,穆灵歌,你的辰王妃。”
浩星辰道,手上微微加了一点力道,却并不多.
“相府嫡女穆灵歌一直不受重视,胆小怕事,连教书先生都不曾请过,你倒是解释一下,你这一身的本领哪来的?”
穆灵歌也没打算在浩星辰面前隐藏实力,她一直明白一个道理,旗鼓相当的人才配谈合作。
“有些人有些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更何况王爷既然调查过,就该清楚,我与母亲在相府日子艰难,为了活命,忍辱负重有何不可?想必王爷也清楚,我母亲乃梁国公府独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私下里常常教导我。至于医术,那是五年前去安国寺上香祈福的途中,被娇姨娘找茬扔在了半路上,受了伤。侥幸被一位僧人所救,他自称是医圣,见我可怜,又说我有学医的根骨,便让我拜他为师,传我医术,教了我一点拳脚功夫,只是为了保命罢了,王爷若不信,派人一查便知。”
这件事满京城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原主五年前同家人去安国寺祈福,回来的时候娇姨娘说她意外坠落山崖,假模假样的操办起了丧礼。
可谁也没想到,丧礼还没办,原主回来了。只是伤了腿,养了好一阵。
浩星辰眸光微敛,放开手,道:“你倒是懂得藏拙。”
若是早知道她一身的本事,穆相廷只怕还舍不得把她嫁过来呢。
穆灵歌道:“在没有绝对把握保护我和娘亲之前,我也只能选择做一个一无是处的相府嫡女。王爷虽然深得盛宠,可不也一样要韬光养晦?深宫高位者,风光之下,想必也不知咽下多少辛酸苦楚来粉饰太平,求的,不过都是一个可以安稳度日罢了。”
“本王当真是小瞧了你。”
穆灵歌整理下自己的衣领,道:“那王爷对我这位盟友还满意吗?”
穆灵歌再次抛出橄榄枝表明自己的立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这皇权至上的古代。
“满意!”
得到肯定的答案,穆灵歌点点头,“阿嚏~”不由自主的双臂环抱住自己。
这身子还是太弱,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冰天雪地里趴好几天也不怎么样,看来要练出原来的体魄,还需要好些时日。
“走吧!”浩星辰转身,转动了下墙壁上的一颗夜明珠。
铿!
面前的石壁自下而上升起,浩星辰率先走了出去,穆灵歌紧紧跟上。
“过来!”
片刻后,浩星辰突然停下,朝着穆灵歌伸出手。
穆灵歌不明所以,愣愣的看着他,下一秒,只觉腰间一紧,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天旋地转。
待平稳后,二人竟然躺在了一张床上。
上好的紫檀床,汇集了穿雕,圆雕,浮雕,阴刻,镂空等技法,只一眼扫过去,便差不多有百来个瑞兽,上面还用黄金,朱砂等贴饰。
这是,百寿图万工床!
穆灵歌震惊了!
想当初她曾在博物馆里见过一张,彼时她觉得已经是美轮美奂了,却远不及这个精美华贵,栩栩如生。
搭配上一匹千金的月影纱床帐,上面是暗纹刺绣的吉祥图案,还用了珊瑚,蜜蜡等有助安眠的宝石做点缀。
不用猜,这便是浩星辰的寝室了。
看来这浩星辰比想象中还要受宠,否则一个王爷,怎么会用这么好的床榻,属实逾制了。
“你可以起来了。”

凉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穆灵歌一个激灵,这才惊觉自己大半的身子趴在浩星辰的身上,双手还抱着他的脖子。
这个姿势,太暧昧了!
“咳,抱歉,本能反应。”穆灵歌急忙起身,心道:你以为我愿意抱你怎么着,还不是你话不说清楚就先抱我的。
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抬步就往外走。
“去哪儿?”
穆灵歌停下脚步,转身,扯出一个礼貌的假笑。
“折腾了大半夜,当然是睡觉。”
“就在这睡。”
穆灵歌惊得差点要掉下巴,看了看那张百寿图万工床,虽然这床挺诱人,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床,这不合适吧。
见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撇嘴的,浩星辰莫名起了逗弄的心思。
“王妃莫不是忘记了,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穆灵歌怔了下,片刻后突然笑了。
“王爷莫要吓唬我。”说着大摇大摆的回到床上,扯过那丝缎锦被往身上一盖。
如此这般,倒是把浩星辰给看愣了,这是摆明了将他一军。
可这面子上他也拉不下来,又道:“你就真不怕我?”
穆灵歌哼了哼:“王爷不必再试探我了,你我都不是随便的人。”
这话把真真是把浩星辰逗弄的心思给堵死了。
穆灵歌打了个哈欠,又嘟囔了一句。
“以后有什么事,王爷直说就好,诸如今晚这种试探,就不必了。”
话落,翻了个身,便自顾自的睡觉了。
浩星辰摸了摸鼻子,不由得失笑。
转身出了寝室,流觞正恭敬的在门口候着。
“王爷,那刺客的尸体怎么处理?”
“送到京兆尹。”
“是。”流觞颔首,又道:“可这样的话,背后之人,便不会消停了。”
浩星辰朝着屋里看了一眼,勾唇道:“你觉得王妃如何?”
流觞答:“王妃的性情与传言中的胆小懦弱截然不同,也并非身体孱弱不能自理。王妃与刺客打斗时候用的功夫很奇怪,没有内力,却招招直击要害。”
一开始他以为只是会些花拳绣腿,现在看来可不尽然。躲过牛毛针说是幸运,但那飞刀的利落干脆,堪比顶尖的高手。
流觞拼命的想着穆灵歌的那些招式,怎么也想不到是哪门哪派的功夫路数,看似蛮力,却又十分巧妙。
浩星辰点点头,其实他对穆灵歌也有诸多的疑惑,或者说是有了探究的兴致。
他从未见过这般奇特的女子,那样的凌傲淡然,又那么的灵动清澈,两种极端的东西却那么和谐的融合在她的身上。
流觞从袖子中掏出一个针筒,递给浩星辰,又道:“这是王妃与刺客打斗时落下的武器,古怪的很,老奴瞧了半天,也未得其关窍。
恕老奴直言,王妃绝非泛泛之辈。”
浩星辰把玩着针筒,道:“能在穆府那种复杂的环境里忍辱偷生,还骗过了所有人,当然不是泛泛之辈。穆相廷放着这么一颗明珠不识,竟然将穆子盼那个花瓶当成宝,他日可会后悔?”收起针筒,又道:“让人盯着些,别出事。”
“是,奴才明白!”
浩星辰看了看天边泛出的鱼肚白,心中不禁感慨:或许,这就是天意!
自新婚夜,浩星辰两天没见踪影了,王府里宽敞华丽,少人走动。穆灵歌闲来无事,便逛逛院子,熟悉环境,倒也乐得自在。
转眼到了三朝回门,穆灵歌没吃早饭就出了门。
原主的记忆里,梁玉幻喜欢吃云楼做的冰豆糕,只可惜娘俩日子过得艰难,已经好几年不曾吃过了。
她赶着第一锅,买了两包,想着梁玉幻身上那件洗的褪色的衣服,又去成衣铺买了两身。
她自幼父母双亡,投身军营,没体会过母爱。
所以当穿越而来,看到梁玉幻那般护着她的时候,心里那股暖流就像是滔滔江水,瞬间便淹没了她。
既然占了她女儿的身体,那便也享受了这份母女亲情。
欢欢喜喜的跑回到相府,门房看见她,就像见鬼了一样,结结巴巴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眼看着穆灵歌直奔北苑而去。
一路上穿过长廊,又绕过花园,穆灵歌心想,有时间得赶紧把北苑修好,免得来往还要从相府走,实在是麻烦。
“娘,娘,我回来啦!”
推开梁玉幻卧房的门,入眼便是满地的狼藉,床铺散乱,杯盏茶具碎了一地,梳妆台和衣柜的门都敞开着,里面的东西一直散落到门口。
这?
“呜呜呜~”
一阵低泣自偏房传来,穆灵歌急忙跑过去,但见桃花被绑在角落里,嘴里塞着破布。
“桃花!”穆灵歌一个箭步上前,拿下破布。
“小,小姐,你没死,太好了!”
见到穆灵歌,桃花又喜又悲。
“怎么回事?我娘呢?”穆灵歌一边给她解绑,一边问。
“小姐前脚上了花轿,夫人后脚便被娇姨娘带着人抓走了,他们怕奴婢去找您阻碍婚礼,便把奴婢绑在这里。”
穆灵歌看了眼桃花身上都是棍棒打出来的瘀伤,想必当时吃了不少苦。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我娘。”
“小姐,我跟你一起去。”
桃花说着站起身,却因为长时间被绑着导致血脉不通又跌倒。穆灵歌在心中默默问系统要了一瓶云南白药喷剂,演示了一下用法,塞到她手里。
“这个可以缓解你身上的伤,赶紧换身干净衣服,再去烧点热水,救回我娘,还要指望你照顾。”
说完,穆灵歌快步跑出了院子。
相府,祠堂。
梁玉幻跪趴在地上,浅灰色的衣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点。
哐啷一声,祠堂的门从外面打开。
门缝里透进来的光,刺得梁玉幻睁开了眼睛。
娇姨娘带着两个婆子进了门,婆子的手中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排长短不一,粗细不同的银针。
“姐姐倒是好睡。”娇姨娘一脚踹在梁玉幻的身上,让她原本跪趴着的身体直接倒在了地上。
梁玉幻闷哼一声,挣扎了两下,没起来。
娇姨娘一扭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指挥着两个婆子,道:“把她给我拉起来跪好。”

那两个婆子得令,一左一右架起梁玉幻按在地上。
梁玉幻摇摇欲坠,娇姨娘冷哼一声:“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夫人醒醒神。”
“是!”两个婆子撸起袖子,一人拿了根银针,就往梁玉幻身上扎。
钻心的疼,让梁玉幻身体直颤,可她只是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半晌后,娇姨娘没有听到想象中惨烈的哭喊,终于是坐不住了。
她起身,从那一排银针里抓了一把,揪着梁玉幻的头发,逼迫她看着。
“你求我啊,你要是求我,说不定我会饶了你。”
梁玉幻虚弱的扯出一个微笑,有气无力的道:“我女儿已经被你们害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那你就去死吧。”
话落,娇姨娘握着那一把银针,狠狠的刺进梁玉幻的胸前。一下一下,誓有要将梁玉幻的身体戳烂的架势。
就在这时......
嗖!
一只匕首破空而来,精准无误的划过娇姨娘握着银针的手腕后,刺入后面的柱子上。
“啊!”娇姨娘痛的甩了银针,捂着自己流血的手腕,浑身颤抖,怒呵:“谁?竟敢在相府行凶?”
“是我!”
穆灵歌一掀裙摆,跨过门槛。
她的身上,依旧穿着大婚时候的衣衫,只不过她自己动手将拖尾的裙摆剪到了脚踝,宽大的袖子也改窄了,腰间系了一条宽腰带,完美的贴合了她的身材。
纤细的身影,傲然而立。
“穆灵歌,你,你居然还活着......”
娇姨娘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嫁进紫宸王府的人,居然还能活着。
“让娇姨娘失望了。”
穆灵歌拔出匕首,贴着梁玉幻的脸颊滑过。
梁玉幻惊恐的看着她,口中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想干什么?”
“嗤!”穆灵歌将匕首放回腰间,蹲下身,将梁玉幻抱住。
那两个婆子也被穆灵歌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已然忘记了阻拦。
“娘!”一声娘,便哽咽的再也说不出别的。
梁玉幻被折磨了三天,已经没有力气,更何况她心如死灰。奄奄一息的她在听到那声“娘”后,眼皮动了动,便没了动静。
穆灵歌不敢耽搁,抱起人就出了祠堂。
反应过来的娇姨娘立马冲了出去,“拦住她们!”
霎时间,十几个家丁涌了过来,手里拿着棍棒,虎视眈眈的拦住了穆灵歌的去路。
穆灵歌道:“我急着救人,你们若敢阻拦,别怪我手下无情。”
家丁们闻言,不由得都打了个哆嗦,你看我我看你。
“别听她吓唬你们,你们一群人难道还打不过她,拿下她本夫人赏金十两。”
重金之下,家丁们立刻像是打了鸡血,不约而同的举起手中的棍子朝着穆灵歌袭来。
穆灵歌眸光一紧,将梁玉幻放下,拿出匕首,一个助跑,弯腰躬身,滑到家丁们跟前,手臂和右腿同时往前一伸,上划下扫,一气呵成,完美的半弧。
“啊——”
痛呼声此起彼伏,六七个家丁横七竖八,呈叠罗汉状倒在了一起,腿上都见了血。
剩下的几个登时就愣在原地,警惕又害怕的看着穆灵歌。
“识相的就滚开,再敢阻拦,就不仅仅是见血这么简单了。”
穆灵歌抱起梁玉幻,几乎是用跑的。
北苑,桃花一直等在门口张望,看见她们立刻迎了上去。
“夫人这是怎么了?”
“快去打热水来,把我带来的衣服拿一套过来。”
穆灵歌把梁玉幻放到床上,小心翼翼的脱下她的衣服。
有的地方都和伤口粘在了一起,穆灵歌用温水沾湿了,才好不容易脱下来。
密密麻麻的针孔,许多还在往外渗血,还有的已经发炎红肿。
桃花心疼的直掉眼泪。
“这帮杀千刀的,竟然用这种阴毒的手段折磨夫人,就是疼,也会活活把人给疼死啊!”
穆灵歌不作声,只是小心的处理着伤口,可紧锁的眉头和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足以暴露了她内心的愤怒。
她是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维和任务中,见过太多生死,也见过太多的惨烈,可那是战争。她从来无法想象,在家庭的方寸之间,会如此这般阴狠毒辣。
“灵歌,灵歌......”昏迷中的梁玉幻突然激动的喊着女儿的名字,穆灵歌急忙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娘,我在。”
梁玉幻微微睁开眼,迷茫的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孔,唇一张一合。
“别怕,娘来陪你了!”便又陷入昏迷。
“小姐,夫人她......”
“别怕,娘只是高热烧的神志不清了。”穆灵歌说:“你去街上买点红枣枸杞,煮点稀粥,待会娘醒了,好让她暖暖胃。”
桃花擦了擦眼泪,扭头小跑着去了厨房。
穆灵歌将门关好,闭上眼睛一边想着需要医疗用品的样子,一边默念:“伤药,纱布,体温计,输液器,葡萄糖,退烧药,消炎药......”
随着她的默念,怀中不断多出东西来,她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先给梁玉幻腋下夹了体温计,然后给伤口消毒上药包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做完这一切,刚刚好够五分钟,拿出体温计一看,果然不出她所料,高热到四十度了。
幸亏她有现代医疗系统在身上,不然这人恐怕真救不回来了。
兑了药水,找了根绳子把输液瓶挂上。梁玉幻的血管已经干瘪到肉眼看不见了,穆灵歌只能凭着经验用食指去摸,好在一针扎上了。
穆灵歌用袋子把药瓶什么的装好,想着晚点拿出去处理了。
这时候,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暴力打开,余氏拄着拐杖,横眉怒眼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委屈要哭不哭的娇姨娘。
又是这个老太婆,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可穆相廷这个娘,简直就是他人生路上的绊脚石,生怕他家宅安宁。
她原本只是一个农妇,大字不识一个,因为和穆相廷的爹定了娃娃亲,这才有幸嫁了个好郎君。可惜丈夫死得早,但儿子争气,年纪轻轻三元及第,才能还是有的,只是这些年被她教唆的有点心术不正。
尤其是高攀了梁国公府,娶了梁玉幻后,更显露出刁钻的本性。
生怕别人说他们是倚仗儿媳娘家,对梁玉幻各种磋磨。
穆灵歌只淡淡的瞥了一眼,低喝道:“出去!”
“反了你了。”余氏瞳孔微缩,大声嚷道:“把这逆女连同那个dang妇都给我抓起来。”
当即,一群手持刀剑的护院便涌了进来。

穆灵歌眯了眯眼,打量了一下那些护院,人高马大,衣服下的肌肉若隐若现,脚步有力却十分轻盈,恐怕个顶个都是武功高手。
老太太还真瞧得起她。
想着,一道寒光从眼前晃过,穆灵歌下意识抬手抵挡。
手中的袋子破了,一霎那,针筒,玻璃瓶,药棉齐齐飞了出去。
“暗器,快保护老太太。”娇姨娘花容失色,一边往后退,一边叫嚷着。
那些护院见此情景,一边挥舞刀剑,一边护着余氏退到院子里。
穆灵歌紧跟着跨出门槛,关上房门,她不能让梁玉幻再受到伤害。
拔出匕首,警惕的看着前方。
“岂有此理,一回来就闹得鸡犬不宁,伤了姨娘不说,还想要弑杀祖母,我穆家容不得你这种为非作歹的东西,拿下!”
“慢着!”穆灵歌道:“老太太,你可别忘了,我如今乃是辰王正妃,你岂敢动我?”
余氏看着她,思量她的话。
娇姨娘怕有什么岔子,忙道:“就算你是辰王妃,可老太太也是你的祖母,管教你天经地义。”说着又在余氏耳边低语道:“老太太,今日不管什么原因,已经动了手,若是不趁早收拾了她,以后怕是要骑到您头上去了。”
余氏点了点头,想了下,道:“你说的对。”
一挥手,吩咐人擒拿穆灵歌。
穆灵歌拧眉,道:“老太太,难道你就不怕辰王问罪于你?”
娇姨娘哼笑道:“辰王若是真把你当回事,今日便不会叫你自己回门了,瞧瞧,连一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你能侥幸活着,就该谢恩了!”
护院们一拥而上,刀剑在阳光下直晃人眼。
穆灵歌谨慎应对,但也只能守无法攻。
她这身子的状态,勉强撑得起瞬间的爆发力,若是无法一招制敌,那就只有吃亏的份。
好在原主从前被虐待,吃了上顿没下顿,养的身材娇小,加上她的躲避技巧,倒也算是灵活。
不过在外人看来,她就是吓跑乱窜。
如此过好一会儿,见迟迟拿不下穆灵歌,娇姨娘给余氏使了个眼色,冲着屋里努了努嘴。
余氏会以,对跟着的两个婆子道:“去把梁氏那个贱人给我拎出来。”
穆灵歌被护院们缠着无法脱身,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婆子把还在昏迷中的梁玉幻给拖了出来。
点滴瓶子被摔在地上,玻璃碴子碎了一地,输液管里的回血十分刺目。
“放开我娘!”穆灵歌一个分神,后背上就被砍了一刀。
她打了个趔趄,那几个护院趁机将她围住,刀剑全都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小贱蹄子,你倒是横啊。”余氏横了穆灵歌一眼,啐了口吐沫,道:“不知尊卑的东西,今天我就好好治治你。”
穆灵歌这一早上的奔波,身上的伤本来就没好,又添新伤,此刻却是筋疲力尽无法反抗,但仍旧倔强的昂着头。
“跪下!”
“跪你,你也配。”
余氏气的拐杖往地上用力一杵,“死不悔改,给我打,往死里打,打到她跪下。”
“敢让本王的王妃下跪,相府是要造反吗?”
凛冽的嗓音突然响起,一群人下意识的望去。
但见一队侍卫簇拥着浩星辰走来,那些侍卫的手里还抬着两个木箱。
“辰王殿下!”余氏惊愕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扔了拐杖,扑通一声跪下,“叩见王爷!”
其他人见此,也纷纷跪下,道:“叩见王爷!”
而此时得到消息的穆相廷也从外面赶了回来,呼哧带喘的跑进北苑,一个跟头跪在地上。
“叩见王爷,不知王爷驾临,臣下失礼,还望王爷恕罪。”
浩星辰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走到穆灵歌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到她背上的伤,眸色立刻染上了一层火气。
“谁伤的你?”
话是对穆灵歌说的,可眼神却扫向了跪在地上的那些人。
不管他为何而来,但就此刻护着她的这份人情,她记下了。
淡淡的说道:“谁伤的我不重要,重要的是受谁的命令。不过现在不是问罪的时候,我娘的情况很不好。”
浩星辰这才看到了昏迷着的梁玉幻,道:“去忙你的,这里交给我。”
说着冲着侍卫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人帮忙把梁玉幻抬进屋里,还有一个拿了张椅子放在了浩星辰的身后。
穆灵歌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赶紧先给梁玉幻重新包扎了伤口,又打上点滴。
这时候桃花从外面跑了进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小姐,王爷让奴婢帮您。”
一抬头,看见穆灵歌捣鼓的那些东西,问:“这是?”
真是头大,原本就是怕麻烦才将桃花支开的,只得解释了一句。
“一种特殊的疗伤方法,五年前被丢在安国寺那次,遇到一个师父教的。”
“哦哦。”
怕桃花再追问,穆灵歌宽了上衣。
“奴婢就出去这一会儿功夫,怎么就伤成这样,恐怕是要留疤了。”
“没事的。”透过铜镜,她瞧见了那伤口。她当时躲得快,伤口只是看着吓人,其实并不深。
更何况,留疤又怎么样,想当初她的身上利器伤的,子弹打的,可好几处伤疤呢。院子里,浩星辰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一碗茶,慢悠悠的品着。
穆相廷等人依旧跪在那,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气氛压抑的让人如同坠入冰窖。
都说辰王嗜血,可这穆灵歌不但活了下来,看样子还深受辰王宠爱。
穆相廷更是悔不当初,心想:今天这事,怕是不好办啊!
一个头磕在地上,道:“王爷,臣有罪!”
“哦?”浩星辰威威勾唇,“穆相何罪之有?”
“臣约束亲眷不利,误伤了王妃。”
“误伤?”浩星辰压了口茶,“十几个护院高手持着刀剑,难道是在跟王妃过家家么?”
穆相廷哑口无言,额头上冷汗直冒。
浩星辰的目光扫向余氏,淡淡的说道:“王妃三朝回门,亲娘被囚禁,老太太对着王妃喊打喊杀,可是特别安排的欢迎仪式?”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