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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死囚,我杀穿天下莫安胡三最新章节列表

老骆驼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呸,撞一下就他妈的装死,白长这么大个子!”“嘿,胡三,又在逗傻子玩呢?别给玩死了,今晚又不给你饭吃!”“怕个屁!老子明天就要砍头了,就算把这傻子打死了又怎样?”天德元年,大梁京都府,死牢。莫安缩在在墙边,被叫骂声吵醒。缓缓睁开双眼,昏暗的牢房与刺鼻的臭味让莫安大脑宕机。我不是在训练吗?这是哪?我记得我被杠铃片砸了!莫安本是一名现代的体育系大二学生,出身军人世家自幼习武,又靠射箭考上了体育大学,本来正在备战大运会,结果一个训练事故人就没了。很快,陌生的记忆传来,他明白了眼前的情况。自己被杠铃片砸死了,穿越到了这个同名同姓的人身上,而原身还是个乞丐!要说亲人的话,也只有一个收养自己的老乞丐和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莫缺。一个乞丐怎么会出...

主角:莫安胡三   更新:2025-05-27 17: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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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莫安胡三的女频言情小说《开局死囚,我杀穿天下莫安胡三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老骆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呸,撞一下就他妈的装死,白长这么大个子!”“嘿,胡三,又在逗傻子玩呢?别给玩死了,今晚又不给你饭吃!”“怕个屁!老子明天就要砍头了,就算把这傻子打死了又怎样?”天德元年,大梁京都府,死牢。莫安缩在在墙边,被叫骂声吵醒。缓缓睁开双眼,昏暗的牢房与刺鼻的臭味让莫安大脑宕机。我不是在训练吗?这是哪?我记得我被杠铃片砸了!莫安本是一名现代的体育系大二学生,出身军人世家自幼习武,又靠射箭考上了体育大学,本来正在备战大运会,结果一个训练事故人就没了。很快,陌生的记忆传来,他明白了眼前的情况。自己被杠铃片砸死了,穿越到了这个同名同姓的人身上,而原身还是个乞丐!要说亲人的话,也只有一个收养自己的老乞丐和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莫缺。一个乞丐怎么会出...

《开局死囚,我杀穿天下莫安胡三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呸,撞一下就他妈的装死,白长这么大个子!”
“嘿,胡三,又在逗傻子玩呢?别给玩死了,今晚又不给你饭吃!”
“怕个屁!老子明天就要砍头了,就算把这傻子打死了又怎样?”
天德元年,大梁京都府,死牢。
莫安缩在在墙边,被叫骂声吵醒。
缓缓睁开双眼,昏暗的牢房与刺鼻的臭味让莫安大脑宕机。
我不是在训练吗?
这是哪?
我记得我被杠铃片砸了!
莫安本是一名现代的体育系大二学生,出身军人世家自幼习武,又靠射箭考上了体育大学,本来正在备战大运会,结果一个训练事故人就没了。
很快,陌生的记忆传来,他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自己被杠铃片砸死了,穿越到了这个同名同姓的人身上,而原身还是个乞丐!
要说亲人的话,也只有一个收养自己的老乞丐和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莫缺。
一个乞丐怎么会出现在死牢里?
莫安坐起身来,仔细阅读原主的记忆。
七天前,京都城里发生了一起命案,肖家二公子当街强抢民女,当街打死了女孩他爹,当天夜里,女孩的尸体就出现在了杨淮河里。
第二天,一个捕快坏笑着赏了他一个大肉包子,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睁开眼,人已经被押在了公堂上,两个人正在帮他签字画押。
京都府尹判他七日后,斩立决!
“靠!我被捕快抓来替别人顶罪了?”
莫安掰着手指头回忆已经进来了几天。
“牢里一天只管一顿饭,胡三抢了我四顿了!”
莫安顿时冷汗直冒。
“三天后,斩首示众!”
“我靠,什么地狱开局?”
“比开局一个碗还离谱!”
莫安惊叫着起身,双手抓住牢门就开始大吼。
“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
绝望的吼声换来死牢囚犯们的嘲笑。
“在这的,有几个不冤枉?”
“别他妈嚎了!惹怒了牢头,死之前还得挨顿毒打!”
胡三起身,一脚朝莫安踹来,同时破口大骂。
“喊你娘呢!把狱卒喊过来,老子弄死你!”
莫安本能的侧身闪避,随后一记直拳砸在胡三胸口。
只听胡三闷哼一声,整个人就倒飞出去,摔落在地,捂着胸口滚了好一会才破口大骂。
“嗷!”
“你他妈的,还敢还手?”
整个人被摔得七荤八素,躺在地上手指着莫安怒骂。
胡三此时有些发蒙,不知道眼前这个怂货怎么会突然还手。
他之前几天都没少欺负莫安,除了抢吃食之外,更是心情不好就对着莫安拳打脚踢,之前莫安根本不敢还手,甚至就连哭喊声都不敢发出。
怎么这一下醒过来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难不成撞着脑袋,真疯了?
此时莫安也反应过来,看着牢门上两个深深地手指印和被顶飞出去的胡三,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力气这么大?”
旁边的死囚见胡三被一个怂货一拳撂倒,顿时哄笑起来。
“胡三,你他妈白吃这么多饭,这怂包饿了四天你都打不过?”
“还说你手上好几条人命,我看你连花楼里的姐儿都摁不住,哈哈哈哈。”
胡三臊的不行,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咬牙切齿的再次挥拳袭来。
胡三看起来气势汹汹,可在莫安眼中可谓是漏洞百出。
这次,莫安干脆躲都不躲,直接一脚正蹬就将踢飞出去。
胡三猛地倒飞出去,整个身子“砰”的一声砸在墙上。
落地之后,胡三一口鲜血喷出,疼得捂着肚子蜷成一只大虾,蛄蛹着朝墙角靠去,看都不敢看莫安一眼。
“哼,这一脚没踢死你,算你命大!”
一脚踹飞,莫安看都懒得看胡三一眼,这种货色,还不如他高中时打的那几个混混。
莫安这一脚也镇住了旁边几个牢房的死囚,眼神环视之下,一个个鸦雀无声。
没了麻烦,莫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我得想办法脱身!
不然三天后就要被砍头了!
能不能像小说里一样,利用先知先觉透露天机换一个活命的机会?
等等,我穿越到哪个朝代了?
莫安静下心来全盘接受记忆。
这里是大梁?南北朝那个?
不对!
这里也有夏商周,有春秋战国,有诸子百家,但却没有秦朝!
这个世界的历史从春秋战国之后就没有再统一过!
而且莫安所在的大梁,四边还有北齐、南蛮、西楚和东海四国环伺。
“糟了,和我学的历史完全不一样啊,现在怎么办?”
“我天生神力,要不试试越狱?”
“咕咕咕......”
肚子投出了反对票,这四天被胡三抢了饭食,原身更是被殴打致死,莫说越狱了,就刚刚那一拳一腿,此刻莫安双眼都有些发黑。
“妈的,我难道就没活路了!”
就在这时,死牢走廊尽头传来了一声响亮的锣声。
“镗!”
“杂碎们,都听好了,圣上开恩,给你们戴罪立功的机会,咱们京都府要出人加入死囚营抵御北齐!”
“你们这群杂碎倒是好运气,要是命大,兴许还能混个功劳嘞。”
牢头的话让整个大牢顿时沸腾。
这里可是死牢,关在这的不管冤不冤枉,都是些等死的鬼!
此时听见有机会能出去,一个个都疯了。
胡三更是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捂着胸口扑在栏杆上大喊。
“我!我去!”
“牢头,选我,等我出去了一定好好孝敬你!”
牢头再次狠敲了记下响锣。
“镗、镗、镗!”
“都他么闭嘴!”
“这次要一百二十人,但这死牢里一共有一百二十一头着被宰的杂碎。”
“谁再敢吵的爷爷耳朵不安生,我就让他在这等死!”
牢头缓步走在廊道里,眯着三角眼挨个打量着死囚们。
“哒”
“嗒”
“嗒”
每一次脚步落下,都像是踩在心上。
莫安紧张的屏住呼吸,双手死死的抓住栏杆,心中疯狂呼喊。
“选我!”
“选我啊!”
“我不想死!”
牢头来到了牢房前,看着人高马大的莫安,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阴笑。
“嘿,你这傻大个还没死啊。”
“我想起来了,捕头交代过,你得留着。”
说着,牢头还用木槌戳了戳莫安的脑袋。
“能帮贵人顶罪,也算是你的福分,哈哈哈。”
此话一出,死牢中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下一秒,一个个都状若疯魔般的欢呼。
庆祝他们捡到了一线生机。
胡三也猖狂的哈哈大笑,看向莫安的眼神中全是嘲讽。
莫安此刻只觉晴天霹雳,唯一的一线生机,就这么从眼前溜走!
不!
不行!
我要做点什么!
我不能在这儿等死!
凭什么罪有应得的胡三能有一线生机,我被冤枉了反而要在这等死?
莫安脑子飞速转动。
突然!
莫安握紧了双拳,看向了洋洋得意的胡三。
很快,牢头打开了牢房,胡三捂着肚子走了出去,等他回过头还想嘲讽莫安几句时,却对上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你......你要干什么?”
胡三被莫安猩红的双眼看得遍体生寒,没来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但莫安的手更快!
只见莫安右手穿过围栏,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距离刚刚好!
一旁的牢头顿时大惊失色。
“你他娘的!放手,快放手!”
牢头很清楚,上面命令要交出一百人,他不敢违抗。
但莫安是替贵人顶罪的,捕头交代过,绝对不能让他有重见天日的机会,牢头也不敢不听。
要是胡三死在莫安手里,那他这个牢头,无论如何都做到头了!
“妈的,老子弄死你!”
牢头怒骂着抽出腰间佩刀,高举过头就朝着莫安右臂砍去。
说是迟,那时快!
莫安掐住胡三喉咙,猛地往回一拉,牢头的断臂一刀刚好砍在胡三肩头。
胡三挨了一刀,想要惨叫却又被掐住了喉咙,只能双腿蹬住围栏,拼命挣扎。
这时,莫安见距离拉近,左手也伸出了围栏。
牢头一刀砍偏,直接冲进牢房,朝着莫安肩头,一刀斜劈。
背后是锋利长刀,眼前是自己最后活命的机会!
莫安疯魔般狂吼。
“给我死!”
“咔!”
双手猛地发力,胡三的脖子应声而断!
胡三临死前,面容惊恐,双眼满是不甘,就如同当初死在他手中的那些人一般无二。
莫安的吼声得牢头双手一抖,腰刀“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牢头想要上前捡回,可看到莫安回头又停下了动作。
此时,莫安大脑一片空白,脸上阴沉的像要滴出水来。
就在刚刚,他像捏小鸡崽子一般把一个大活人捏死,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我没错,胡三十恶不赦,就连原主都是死在他手上的!”
“我这是报仇雪恨,我没错!”
“对,我只是想活!”
“凭什么要我含冤而死?我没错!”
心中不断地安慰自己,莫安俯身捡起腰刀。
牢房外看热闹的死囚们以为莫安要弄死牢头,顿时来了精神,他们可没少被牢头凌辱。
“好汉子,弄死他,出口恶气!”
“杀了他!杀了他!”
......
“闭嘴!”
莫安一声厉喝,嘈杂的牢房立刻安静下来。
毕竟所有死囚都亲眼看着莫安徒手将胡三捏死,他们可不敢触霉头,况且现在莫安手中还有刀。
牢头被吓得连连后退,口中连连求饶。
“好汉,别杀我,是捕头抓的你,和我没关系啊!”
“别杀我,别杀我!”
莫安手持腰刀,慢慢走进牢头,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将腰刀插进了刀鞘中。
“现在,刚好一百二十人。”
“除非,你敢带着一具尸体去交差。”
“而且,在你交差之前,你最好帮我隐瞒。”
“毕竟你说得贵人要是硬要留下我,受罪的是你!”
莫安的声音很轻,但牢头却听得浑身发抖。
因为现在,他不得不把莫安带出死牢交差,可这样做一定会得罪捕头和背后的贵人。
若是莫安胡乱攀咬,说不定还会搞出事端,到时候他一个小小牢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莫安看着牢头眼珠子乱转,也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但他没有选择。
因为得罪捕头,甚至捕头身后的贵人,他还能活;
可若是现在交不出一百二十人,他一定会死!
果然,牢头深吸一口气,像是从新认识了莫安一般。
“你够狠!跟我走吧。”
很快,在牢头的带领下,死囚们带好枷锁,被绳子串在一起。
大门缓缓打开,明媚的阳光刺痛着双眼。
莫安眼眶不由自主的泛起泪光。
“我出来了!”
“我不用等死了!”
“真暖和。”
刚走出没多远,就看见两名军士策马前来。
“可是京都府的一百二十名死囚?”
牢头躬身答道。
“正是!”
“一百二十名一个不缺,这是名册,请军爷清点!”
一个军士伸手接过名册,看都没看就塞进怀里。
另一个军士一排排的清点。
“够数了!”
“带走!”
随着军士一声令下,一百二十名死囚像狗一样被驱赶着走在街上。
“小弟!”
“小安呐!”
莫安闻声望去,街边一老一少正眼神热切的望着自己。
那是原主的爷爷莫老二和兄长莫缺。
莫老二步履蹒跚的上前。
“小安呐,你这是要去哪啊?”
“你在里面没遭罪吧?”
莫缺连忙跟上,搀扶着老乞丐。
“小弟,怎么是两位军爷押着你们?”
“你们是不是要去死囚营?”
莫安穿越而来,面对原主的两位至亲有些尴尬。
“是,这也是一条生路,只要在战场上立功,不仅可以免罪,还能建功立业呢。”
“你们就别担心了,大哥,好生照顾爷爷,等我回来!”
莫安随口安慰着二人。
这时,队伍后方的军士看见莫安在与人攀谈,直接驱马上前。
“想干什么?”
“赶快滚开!”
说着,军士一枪扫来,两人摔倒在地。
还好莫缺动作快,将老爷子紧紧护在怀里,要是老爷子挨上这一下,怕是要当街暴毙。
莫安被队伍裹挟着向前,只能不断回头张望,直到队伍转过街角,再也看不见了。
可过了一会儿,莫安又听见了大哥莫缺的声音。
回头看去,莫缺正一路小跑的追着后方的军士求情。
“军爷,我弟弟年纪小,让我替他去吧!”
“我有把子力气,能干活啊!”
“那让我一起去吧,你也不在乎多我一个啊。”
那军士被扰得心烦,直接一脚将莫缺踹倒。
“滚一边去!”
“再敢上前,格杀勿论!”
一字一句莫安都听在耳中,虽说已经换了灵魂,但那情意却做不得假啊。
那是什么地方?
死囚营啊!
大哥居然愿意替我!
想到这里,莫安只感觉鼻头发酸,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
............
京都北大营,校场。
除京都府之外,附近县衙的死囚也都聚集于此,被一众军士围在中间。
莫安大概看了看,不下五百人。
此时,一个身穿铠甲的黑脸大汉走上前方的高台。
“都他娘的闭嘴!”
“谁再敢多说一句话,拖下去砍了!”
黑脸大汉的话很有效,闹闹哄哄的死囚们瞬间安静下来。
“老子叫陈山!是你们的头!”
“在死囚营,老子就是天!”
“现在,老子给你们讲讲规矩。”
“逃兵,杀!”
“抗命,杀!”
“畏战不前,杀!”
一连三个杀,莫安只觉得气氛瞬间压抑。
陈山俯视着,点了点头,看来他对众人恐惧的眼神很是满意。
招了招手,两个军士抬着一个大筐上了高台。
“老子不知道你们是谁,也不知道你们有啥本事!”
“但现在我要选十个什长出来。”
“所以,我想了个办法。”
陈山如同看牲畜一般看这台下的五百死囚,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莫安心头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有十块什长腰牌!”
“一炷香之后,谁抢到,谁就是什长!”
“一炷香之内,生死各安天命!”
陈山大手一挥,十块破旧腰牌掉在地上,一名军士也点好了香。
五百双眼睛死死盯住掉落的腰牌,却无一人敢上前抢夺。
所有人都清楚,虽说抢到腰牌便能得一套布甲,但此时谁敢上前抢夺,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一炷香的时间,足够剩下的死囚将其活活打死!
“妈的,一群怂货!”
“老子城西蒋虎,江湖朋友给面子,得了个镇山虎的名号!”
“这什长我当定了!”
这时,一个壮汉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捡起一块腰牌。
“镇山虎啊,那可是灭了李家满门十二口的狠人啊!”
“听说他手上功夫不弱,反正还有九块,咱们别去惹他。”
有蒋虎带头,剩下的死囚都开始躁动起来,纷纷朝着距离各自最近的腰牌冲去。
唯有莫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眼旁观。
“打吧,打的热闹点,香才刚刚点燃,还早呢。”
“我要的可不是一套布甲!”
莫安的作壁上观被陈山尽收眼底。
“哼,还有个小子想捡漏,不错,有点脑子,战场上命能长些。”
校场内打的不可开交。
一群死囚为了争夺那战场上的一线生机,一个个的都在下死手。
最惨的就是第一个冲上去的那位“镇山虎”。
那人虽然功夫不错,可终究架不住人多。
在不慎被一个老六妙手偷桃之后,顿时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被一拥而上的死囚们踩成了一谈肉泥,那腰牌上还沾着他的血肉呢。
而这时,高台上的香才烧了不到三分之一。
不过,这群死囚也不都是傻子。
那十个抢到腰牌的壮汉组成了同盟,背靠背的和一群死囚死磕,没一会儿,就遍体鳞伤。
终于,在只剩半柱香的时候,这群在死牢里吃不饱穿不暖的死囚们,终于使完了一身的牛劲。
这时,莫安缓缓穿过人群,看着中间背靠背的十个壮汉,笑了。
“诸位,都累了吧?”
十个壮汉闻声看来,同时瞪大了双眼,心生警惕。
没办法,只怪莫安的卖相确实有些吓人。
身高九尺,臂长垂膝,虽说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看起来不算多么健壮,但光着一副架子,看起来就足够吓人了。
陈山在高台上看着莫安的操作,点了点头。
“还真被这小子捡着了。”
但出乎陈山意料的是,莫安并没有选择出手抢夺腰牌,而是朝着那十个壮汉压了压手掌。
“坐下歇会,香还有一半呢,我不急。”
那十个壮汉也被莫安搞蒙了。
我们现在筋疲力尽,这小子等什么呢?
就在他们费解之时,莫安开口了。
“一块腰牌,我看不上!”
“我给你们时间休息,等你们喘过气,我再动手。”
“到时候,我十块腰牌都要!”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觉得莫安疯了。
“小子,你娘生你的时候,把你脑子夹坏了吧!”
“还他娘想要十个腰牌,你脑子是不是射哪个娘们肚皮上了?哈哈哈哈。”
“还让人家休息,装他娘什么大头蒜!”
死囚们对着莫安指指点点,嘴中满是污言秽语。
倒是高台上的陈山想到了什么。
“这小子,是想要一鸣惊人啊!”
莫安心中所想,正是如此!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所有人都看见他的强大!
想要在战场上活下去,怎么可能就靠一副布甲?
而且自己一身神力,如今又进了军营,怎能不建立一番功业?
难道仅仅是为了赦免罪责回家继续乞讨吗?
不趁着这时候展现实力换取资源,那不是脑子有病吗?
时间过得很快,场中的十个壮汉已经恢复了不少气力。
莫安看了看高台上的香,还剩一小截。
“各位,开始吧,你们一起上,我赶时间!”
话音刚落,莫安就朝着十个壮汉冲了出去。
这十人功夫确实不弱,可在莫安面前却犹如小孩一般。
天生神力加上莫安自小练习的军警格斗术,徒手搏斗,这十人没有丝毫胜算。
莫安每一击都打在人体薄弱之处,往往一击之下就有一人倒地不起。
而那十人的拳脚大多被莫安用肘膝挡住,实在挡不住的就侧身用后背硬抗。
短短几息时间,场中只站着莫安一人。
“时间到!”
陈山站在高台上俯视着。
“下站何人?报上名来!”
莫安抱拳拱手。
“小人莫安!”
陈山嗯了一声,走下高台,来到莫安面前。
“小子,很聪明,也很勇武。”
“说吧,十块腰牌,你想要什么!”
谁知这时,莫安单膝跪地,将十块腰牌捧在手心。
“将军!小人想用十副布甲,像将军换一套铁甲和一张强弓!”
此时,莫安心中满是得意。
果然,只有展现出自身的价值,才能获得相应的资源!
陈山笑呵呵的拍了拍莫安的肩膀。
“好,我答应你!除此之外,我再赏你一匹马!”
“来人啊,给他找一套铁甲,一张硬弓!”
莫安欣喜万分,一脸憨笑的抬起头来。
“谢将军赏赐!”
就在莫安以为功德圆满之时,陈山却猛的一脚将莫安踹倒在地。
“胆大包天!”
“一炷香之前,我是如何说的?”
“我要选十个什长!不是一个跟我讨价还价的刺头!”
莫安心中一顿,前世出身军人世家的他顿时反应过来。
自己光顾着耍小聪明,却违反了军令!
想明白后,莫安立刻起身,再次单膝跪下。
“将军息怒,小人只是急于为国效力,无意扰乱将军的安排!”
“请将军放心,小人必定逢战必先,绝不让将军蒙羞!”
莫安认错认得很快,陈山也只是想小惩大诫一番,毕竟手下有个这种猛人,上了战场还能多几分生机。
就在陈山想要松口之时,一个军士慌慌忙忙的跑来。
“陈将军,有人找您!”
陈山本想让军士等着,可转头一看,那军士正不断的朝他使眼色。
顺着军士目光看去,一个长袍老人正站在军营辕门之外。
“那是谁呀?”
陈山并不认识那人。
军士上前小声说道。
“他说他是肖家大管家!”
“兵部侍郎肖大人家!”
陈山顿时紧张,也顾不得莫安了,转身就往辕门跑去。
他陈山就是一个小小的都尉,哪里敢得罪兵部的大佬!
辕门外的官家见陈山跑来,微微一笑,拱手见礼。
“老夫肖敬,见过陈都尉!”
陈山满脸讪笑。
“小人见过肖先生,不知肖先生寻我,有何见教?”
肖敬从衣袖中掏出一张银票,不动声色的送进陈山手中。
“陈都尉说笑了,老夫不过是个管家,哪有什么见教,只是有个小事,需要陈都尉帮帮忙。”
陈山胸脯拍的震天响。
“您尽管开口,陈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肖敬还是一脸和善的笑着。
“没什么,就是如今长公主正在择婿,我家二公子有意驸马之位。”
“您那死囚营中,有一个叫莫安的,容易影响我家二公子的口碑,所以,想请将军行个方便。”
陈山听得眉头一皱,但很快就放松下来。
行个方便?不就是找个由头把莫安弄死吗?
至于这个莫安怎么和肖家扯上关系的,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莫安一条命,能帮他搭上兵部侍郎的路子!
陈山一脸谄媚的送走了肖家管家,扭过头来望向正弯弓如满月的莫安,心里突然想到一个好去处。
“小子,只能怪你命不好吧!”
而此时的莫安还不知道,他费尽心机才捡回来了一条命,已经成了上官陈山的垫脚石!

大梁边境,烽火堡。
经过小半个月的跋涉,莫安牵着军马带着狄青山和庞海两名死囚来到了大梁最北边。
“这TM把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国内吗?”
莫安看着破败不堪的小土堡,傻眼了。
“你从山顶跳下去,就是北齐咯。”
土堡里钻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军卒。
“嘿,你们来了,我就不用一个人在这受罪了咯!”
莫安朝着老军卒拱了拱手。
“老哥,在下莫安,这是我两位兄弟,狄青山和庞海。”
“我们几个初来乍到,还不知道在这要负责哪些军务,还请老哥指点指点。”
说着,莫安从怀中掏出一块肉干递了过去,这也是他浑身上下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老军卒摆了摆手,将肉干推了回来。
“我姓李,家中排行老三,你们叫我一声李老三就行。”
“这肉干你们自己留着吧。”
“要是运气好,临死前也能开开荤!”
此话一出,莫安还没说什么,一旁的狄青山就急了。
“李老三!”
“你怎么说话呢?大白天的咒我们呢!”
“你知道我大哥有多厉害不?”
“他一个人,就能干翻十个好手!”
李老三笑了笑,指向烽火堡北方那一望无际的平原。
“你大哥能打得过十万大军吗?”
“这儿!是大梁最北端!”
“战端一开,我指的这个方向,就是北齐十万大军!”
“整个烽火堡就只做一件事,就是看见北齐大军之后,点燃烽火,为后方预警。”
“至于我们这些贱骨头,烽火一点,就等死吧。”
莫安听完,心中一惊,直接爬上土堡观察四周地形。
这一看,心里直接凉了半截。
整个烽火堡就是一块大平原上唯一的小土坡,四周不仅无险可守,背后更是一马平川,下一个烽火台在十里之外,就算点燃烽火之后想跑,也绝对会被北齐的精锐骑兵追上!
李老三也知道莫安在想什么。
“后生,别看了,只要战端一开,这烽火堡,就是我们的坟包咯。”
莫安此时只有一个想法。
“我TM造了什么孽?”
莫安还不知道,他的小命,已经用来给陈山和兵部侍郎牵线搭桥了。
狄青山和庞海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问道。
“大哥,咱们怎么办?”
“对呀,这简直就是让我们送死啊!”
见识过莫安死囚营里一打十的壮举和这一路上射杀飞禽走兽得精妙箭术之后,狄青山和庞海两人已经完全将莫安当成了主心骨。
但此时莫安心中也是焦躁难安。
直接做逃兵?
不行!本身就是死囚,若是再当逃兵,以后只能进山当野人了!
投降?
我TM就一小兵,什么价值都没有,我想投降也要北齐愿意收啊,保不齐就成了别人的军功了!
可不敢赌啊!
那剩下的只有一条路了!
成功点燃烽火,然后想办法活下去!
想到这里,莫安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活下去的办法。
可想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什么有效的办法。
李老三见莫安苦思冥想,不由得笑出了声。
“哈哈哈,你这后生,咱们都半只脚踩进阎王殿了,你还想如何?”
“这鬼地方,除非你能上天入地,否则也就是早死晚死的事。”
“上天?入地?”
莫安听着李老三的话呢喃片刻,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激动的站起身来。
“上天我还没那本事,不过入地嘛,我还能想想办法!”
三人听见莫安有办法,顿时来了兴趣,狄青山更是急不可耐。
“大哥,你快说啊!”
莫安跳下土堡,指着仅有的一匹战马道。
“咱们能不能活,就靠它了!”
庞海看着战马一愣,随即喊道。
“就这一匹马,咱们可有四个人啊,老大你不会想自己跑吧!”
话音刚落,狄青山一脚就踹了过去。
“老大是那种人吗?”
“这一路上,要不是老大到处打猎,咱们还没到这就的饿死!”
“而且这战马还是陈将军赐给老大的,就算老大自己骑马走了,那又怎样?”
莫安一把拉住狄青山。
“行了,都自家兄弟!”
“这马虽是战马,可也老了,不可能跑得过北齐骑兵,我们不能骑,谁骑谁死!”
李老三不愧是老兵油子,顿时想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咱们杀马,入地,等北齐军马过境,咱们再出来?”
莫安点了点头,随后又笑着摇了摇手指头。
“老哥,你说对了一半,咱们入地,但这马,不能杀!”
“不仅不能杀,还得让它跑,玩命跑!”
李老三不理解,刚想发问,一旁的狄青山就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
“大哥是想知了猴蜕皮!”
“那TM叫金蝉脱壳!”
莫安有些诧异的看向狄青山,他没想到狄青山居然这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虽说用词有些不准确,但也是一个意思。
而且刚刚狄青山和庞海两人的反应他可是看在眼里,虽然没明说,但心里已经打算疏远庞海了。
“都过来,趁着北齐军马还没到,咱们要做些准备!”
“庞海,你和李老三在山坡下挖个地窖,不用太大,容得下一人就行!”
“然后再寻个隐蔽的所在,挖一个可容纳我们四人的地窖!”
“狄青山,你在山坡下挖一条壕沟,堆上柴火,淋上火油!”
“我去搞点东西,你们先动起来!”
“等北齐军马到了,咱们先......”
三人被莫安说的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李老三捋了捋胡子。
“莫老弟,你这脑子,怎么就被发配到这鬼地方来了!可惜咯!”
莫安有笑了笑,没说什么,在他的记忆里,唯一想让他死的,也就是那位让他顶罪的公子哥了。
狄青山很是豁达,开口说道。
“李老三,你嘴里就不能说几句好话啊,有老大带着我们,指不定还能建功立业的!”
“老大,你这办法,简直了,三十六计都被你玩明白了!”
“你简直就是当世计霸!”
庞海也在一旁附和。
“就是,就是,计霸,计霸!”
这震古烁今的称号一出,莫安好悬一口气没喘上来。
“咳咳咳,你们TMD不会说话,就TMD闭嘴!”
“快去干活!”
莫安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自家小弟气出双TM句型!
............
四人如火如荼的干了四天,终于把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差在壕沟里铺设柴火了。
原本准备第五天一早就完工的,可就当莫安还在睡梦中时,就听见李老三吼道。
“齐军来了!齐军来了!”
莫安猛地惊醒,翻身一看。
灰蒙蒙的天际线上,一条黑线正蠕动着朝烽火堡杀来。
“都TM起来!”
“点燃烽火!”
“你们快铺好柴火,我先去了!”
话音刚落,莫安翻身上马,手持硬弓就朝天边的黑线冲去。
狄青山看着莫安孤单的身影,忍不住喃喃道:“人怎么能有种成这样?”
天光照旌旗,一骑冲万军!

“轰轰轰,轰轰轰。”
马蹄如雷奔,震得莫安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
北齐军阵越来越近,莫安才感受到那股滔天的气势。
人一上万,无边无沿,更何况北齐这十万大军!
恐惧!
压抑!
莫安额头不由得生出冷汗。
“妈的,拼了!”
莫安怒吼一声,壮了壮胆气,双腿一夹马腹,加快速度往北齐军阵冲去。
三里!
两里!
一里!
两百步!
莫安勒停战马,张弓搭箭!
这是他专门去军需处寻到的三石硬弓,可射两百步,而普通军卒所用的一石弓,最多不过射七八十步。
而这中间一百多步的距离就是莫安给自己留下的安全区。
“咻!”
莫安射的是军中响箭,那尖锐的箭鸣声吸引了所有北齐军卒的注意。
“邦!”
莫安一箭,正中北齐军旗!
好了,所有人都看到我射了你的军旗,仇恨拉满了!
“齐狗!安敢犯我大梁边境!”
莫安扯着嗓子大吼,一时间,北齐军阵竟出现了一瞬的停滞。
而北齐军中,那军旗下的金甲大将见莫安箭射军旗,顿时勃然大怒!
“杀了他!”
“辱我军旗,挫骨扬灰!”
下一刻,北齐军阵最前方的骑兵如同疯了一般朝莫安杀来。
“辱我军旗者,死!”
见火候差不多了,莫安连忙调转马头。
“死马,快跑啊!”
莫安在前边跑,北齐骑兵在后面追,双方不过两百步的距离。
若是被其他人看见,估计都会以为莫安是北齐那边带头冲锋的先锋大将。
眼看离烽火堡越来越近,可莫安胯下战马竟有些后继乏力。
莫安回头一看,北齐骑兵正越来越近!
“追你大爷!”
莫安回头射出一箭,正中一名北齐骑兵。
那骑兵摔下马背,在骑军中引起一阵骚乱。
“射人先射马!”
见一击得手,莫安再次抽出一根箭矢,这次,他瞄准了北齐最前方的战马。
“嗖。”
硬弓重箭直接射中马颈,战马跑了几步便轰然倒地。
“嗖。”
“嗖。”
莫安又一连射出两箭,又是两匹战马倒地。
三匹战马阻挡了后方骑兵的路线,一时间,北齐骑兵就被莫安甩出两百多步。
“放箭!给我放箭!”
骑军中一位将军气急败坏的狂吼,手下士兵们连忙张弓搭箭,可他们射出的箭,全都命中了莫安扬起的阵阵烟尘。
“将军,那混蛋用的起码是三石硬弓,我们够不着啊!”
“妈的,给我追!他马不行!”
就这么一会功夫,莫安已经越过了事先挖好的壕沟。
“点火!”
莫安大吼一声,翻身下马。
狄青山立刻将火把丢进壕沟。
“轰!”
在火油的加持下,烽火堡正前方骤然升起一道火墙!
“停下!”
北齐将领连忙下令勒马。
趁着火墙遮挡了北齐骑军的视线,莫安飞快的脱下铠甲,套在了一个稻草人身上。
将稻草人捆在马背上,莫安抽出腰刀,狠狠的砍在战马屁股上。
随即战马吃痛,长啸一声就朝着后方疯跑而去。
而莫安就带着另外三人猫进了事先挖好的大地窖里。
火墙外的北齐骑兵们只看到一人一骑离去的身影。
“狗娘养的梁狗!”
“有种别跑!”
等莫安一行人躲进地窖之后,壕沟里的火势也越来越小,北齐骑兵看着远方越来越远的身影,一个个急不可耐的越过壕沟。
“给我冲!”
“一定要追上那小子!”
莫安四人听着轰隆隆的马蹄过境,终于松下一口气。
“老大,你这法子,绝了!”
狄青山满脸兴奋。
李老三也激动的握紧双拳。
“莫老弟,我李老三当了十几年兵,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
“不仅聪明,胆子还大,一个人就这么冲过去了,妈的,我算是服了!”
“你只要不死,未来必成大器!”
庞海也想跟着开口说上几句,却被莫安伸手打断。
“别出声!他们后续部队来了!”
脚步、马蹄、战车组成的浪潮从莫安四人头顶碾过。
头顶不断掉落的渣土看的四人心惊胆战。
足足等了一刻钟,头顶上的动静才消停下来。
“大帅令,全军展开,前军前进二十里,帅帐就设在此处!”
“大帅令,骑军归营,不得冒进!”
头顶上传令兵的大嗓门吼得莫安眉头一皱。
什么情况?
在我头顶安营扎寨?
敌军大帅就在我头顶上!?
四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无语。
又过了一会儿,一阵马蹄声传来。
应该是去追稻草人的骑兵回来了。
消停下来之后,狄青山忍不住出声。
“这样都没踩穿?”
“老大,你整的太结实了!”
莫安瞪了他一眼,小声说道。
“叫唤什么?”
“都给老子闭嘴!”
话音刚落,就听见头顶上咔嚓一声!
“哎哟!”
头顶的木板终究不堪重负。。
“将军,这里有个地窖!”
“戒备!”
“掀开看看,小心些!”
莫安眼皮一跳,紧握刀柄的手心全是汗水。
头顶的木板被掀开。
齐军只看见一个狭小的地窖和不少食物。
“将军,只有些食物和水,地窖不大,最多只容得下两人!”
那齐军将领凑近看了看。
“把地窖给我填了,不许动里面的食物,小心有毒!”
“喏!”
接下来,就是一阵阵黄土砸落的声音。
良久,直到彻底安静下来之后,四人才彻底放下心来。
狄青山抹了一把额头冷汗。
“老大,太TM刺激了!”
“要是这群齐狗再往下挖一层,咱们就完了!”
李老三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是啊,这招也太险了!”
“还好咱们另外留了出路,不然被这样埋在地下,憋也得憋死!”
庞海没有说话,缩在角落里不停的颤抖,还没缓过劲儿呢。
莫安拿起身旁的食物和水给几人分了分。
“都好好歇着,这一关,咱们就算过了。”
“他们想破脑袋都不会猜到,这个小地窖下面,还别有洞天!”
“等他们展开攻势,阵线自然会前移,到时候咱们就能出去了!”
“东西都省着点吃,尽量多撑着日子。”
............
镇北城,梁军大营。
“报!”
“禀元帅,烽火示警,北齐大军以越过烽火堡!”
大帐中,大梁上柱国,兵马大元帅雷宵稳坐帅案。
“知道了,退下吧。”
那斥候刚要退下,又想起来刚刚在路上遇见的奇事,忍不住说道。
“禀元帅,小人在回来的路上看见,一支北齐骑兵正在追赶我大梁军士。”
“那些齐狗嘴里还喊着什么“辱我军旗,挫骨扬灰”之类的。”
“根据齐狗来的方向看,那名军士应当是从烽火堡里杀出来的!”
“只是,只是......”
雷宵见斥候吞吞吐吐,当即问道。
“只是什么?”
那斥候不再犹豫,大声回答道。
“禀元帅!”
“齐狗并未追出多远,等小人找到那大梁军士之后才发现那战马之上。”
“是一个稻草人!”
听闻如此奇事,雷宵也来了兴趣。
“哦,烽火堡,稻草人?”
“齐狗还喊着“辱我军旗”一路追杀?”
瞬间,雷宵就想明白了莫安的计划。
“哈哈哈,金蝉脱壳!我大将军中竟有如此智勇双全之人!”
“只是,如此人才,怎么会被派到烽火堡去?”

“禀大帅,现已查清,烽火堡中共有四人,其中最为出彩的,是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年轻人,名为莫安。”
“莫安出自死囚营,由校尉陈山统领。”
“末将已将陈山带来!”
说话之人乃是中军偏将陆轩宇,也是上柱国雷宵唯一的亲传弟子。
雷宵嗯了一声,放下手中军报。
“带上来。”
很快,把莫安当做垫脚石的陈山,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刚刚陆轩宇询问他有关莫安之事,他心里就直打鼓,因为上柱国雷宵最痛恨的就是文武勾结和埋没人才,大梁军中无人不知。
而刚好,陈山两件事都犯了!
“末将陈山,见过大帅!”
陈山单膝跪地,浑身止不住地微微发抖。
雷宵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这陈山心中肯定有鬼,但他却没有直接发问,反而置若罔闻的继续查阅军报。
大帐之中异常安静,只有雷宵翻阅军报的声音。
陈山跪在地上,只感觉时间变得无比漫长,就这么一小会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不知不觉间,浑身上下已经大汗淋漓。
终于,陈山再也顶不住压力,直接双膝跪地,扣头认罪。
“末将有罪!”
“还请大帅网开一面!”
雷宵放下手中军报,给陆轩宇递了个眼色,后者立马走出大帐,清退了四周的军士,而后转身回到大帐中,朝雷宵点了点头。
“说吧,是谁让你将莫安下放烽火堡?”
“启禀大帅,是兵部侍郎家的管家授意!”
“哼!”
雷宵猛的一巴掌拍在帅案之上。
“好啊,想不到我帐下的校尉,居然对一个管家唯命是从,好得很啊!”
“你以为搭上兵部侍郎的高枝就能平步青云?”
“别忘了,你是沙场浴血的武将!”
“即日起,降为士卒!”
“给我滚下去!”
陈山下去之后,暴怒的雷宵立刻换上一副和煦笑脸。
“宇儿,今日陈山之事,你需牢记在心。”
“身为武将,切莫与朝堂之上的小人有太多牵扯。”
“那些小人手中的生花妙笔,更胜你我手中刀枪!”
徐轩宇拱手答道。
“老师教诲,徒儿谨记!”
雷宵起身,从怀中摸出一块黑色玉佩。
“好了,记住就行。”
“你说这莫安是否是块璞玉?”
............
时间飞逝,莫安四人在地窖中已经呆了两天。
这两天里,有不少重物经过的动静,想来应该是北齐大军的辎重运到了。
莫安推算,最多不过三天,等待北齐大军准备完毕便要开启战端,到时候大营空虚,就可以找机会出去了。
但莫安没有料到,在地窖中的日子,当真是度日如年!
不仅周围漆黑一片,而且头上时不时传来的动静更是让四人神经经绷,这两天下来,庞海已经快要崩溃了。
“莫老大,头上没动静了,咱们出去吧,我真的扛不住了!”
狄青山也附和道。
“是啊,老大,这么呆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莫安伸手推了推李老三。
“老李,你怎么说?”
李老三叹息一声。
“哎,再待下去,咱们估计都得疯,这滋味,不好受啊。”
其实不止三人受不了,就连莫安自己,都有些意识混沌了。
“行,咱们找机会出去!”
“老狄,你去出口探探,看看情况。”
“得嘞!”
狄青山扭动着大肥屁股就朝着出口爬去。
不一会儿,就听见狄青山低声说道。
“老大,现在正好是晚上,周围也没啥动静!”
莫安闻言,也爬到出口瞧了瞧。
“行,我先出去打探一番,你们等我。”
“老狄,把弓箭递给我!”
狄青山递过弓箭。
“老大,你小心点,实在不行你就自己跑,我们再找机会。”
莫安拍了拍狄青山。
“放心,咱们一起走!”
说完,莫安就小心翼翼的推开出口处伪装的碎石。
莫安将出口选在背阴处,一出来,正对着北齐大军的粮仓。
“我去,我这要是点一把火,得是多大的军功啊!”
当然,莫安心里很清楚,这军功他现在可挣不得,毕竟火一点,他们四个就很难逃出去了。
趁着夜色和对地形的熟悉,莫安悄无声息的摸回了烽火堡,想占据最高点,观察一下北齐布局,再选择逃跑路线。
可等他摸到半山腰,正好撞见两名北齐军士从山顶上下来。
山坡上光秃秃的,根本没法藏人,莫安急中生智,张弓搭箭。
“什么人?”
“口令!”
莫安一声大吼,那两名北齐军士没有丝毫怀疑,异口同声的说道。
“勇武!”
“回令!”
莫安的回令是两支穿喉利箭!
箭羽射出,莫安欺身而上,双手死死勒住两人,确保不会冒出太大的动静。
“放轻松,头晕是正常的。”
等两人彻底没了动静,莫安拔掉两人身上的布甲,自己换上一套,继续往山顶摸去。
等到了山顶,原先烽火堡的左右各站着一个军士,右手边的那个率先开口。
“口令!”
莫安故技重施。
“勇武!”
“回令!”
“效死!”
莫安咧嘴一笑。
口令到手!
“两位兄弟,夜里风冷,也不生个火?”
莫安乐乐呵呵的靠近了刚刚开口回令的军士。
“值夜呢,可不能分心,你是哪一营的?大半夜不睡觉。”
莫安嘿嘿直笑,从怀里掏出一块肉干,抽出匕首开始割肉。
“这不是要打仗了嘛,心里慌的很,睡不着啊。”
“来,兄弟吃点。”
“诶,那场的兄弟,一起啊,这可是我偷摸从老家带的。”
两名士兵靠了过来,接过莫安割下的肉干塞进嘴里。
“兄弟,你老家哪的?做肉干放这么多茱萸!”
“就是,如此辛辣,入口如烙铁!”
莫安嘿嘿一笑。
“辛辣些,能祛寒嘛。”
下一秒,莫安匕首捅穿右手那名士兵的后脑,左手一把将左手变得士兵揽到怀中。
莫安从背后死死勒住,不到十秒钟,就不动弹了。
“妈的,北齐人都不吃辣?”
“垃圾!”
莫安将两具尸体背靠着土堡放好,爬上顶端开始观察。
莫安首先看到的,是北边的马棚,他们有四个人,光靠脚力,绝对跑不出去。
可观察了一会,发现马棚周围防守严密,并且紧贴军营,想去盗马,风险太大。
最终莫安找了半天,发现就在山坡下面,有一精致营帐,帐外拴着五匹马。
“就你了!”
莫安抱着三副布甲回到出口交给狄青山。
“老狄,跟我去搞马!”
“你们在此处不要走动,等我回来!”
狄青山满眼崇拜。
“老大,你可太厉害了,怎么做到的?”
莫安嘴角一勾,带起三分自信,三分寂寞,三分无敌的笑容,漫不经心的说道。
“本人精通潜行,从未被人发现!”
当然,发现的人都被灭口了!

莫安带着狄青山一路潜行,绕了一个圈,来到了马棚前。
马棚离那精致军帐大概二十多步的距离,只要动作轻一点,就不会惊动帐内之人。
“大哥,这个是匹绝世良驹啊!”
狄青山指着最里面的那匹枣红马,满眼激动,像是见到了稀世珍宝一般。
莫安狐疑的看向狄青山。
“你还懂马?”
不是莫安大惊小怪,这年头,懂马之人可是人才,就说莫安自己,要不是上辈子死皮赖脸的蹭了同学的马术课,他连骑马都费劲!
更何况死囚营出身的狄青山?
谁知狄青山顿时昂首挺胸。
“大哥,你瞧不起谁呢?”
“我老狄家祖传的相马之术,那之前都是给先皇挑选御马的!”
“要不是得罪了宫里的死太监,也不至于被打入死牢。”
这下,轮到莫安吃惊了。
“嚯,窃格瓦拉从不欺我,果然号子里都是人才啊!”
“麻溜的,我替你把风,搞定马匹,咱们开溜!”
狄青山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解开了三匹骏马的缰绳,剩下那匹绝世良驹却是碰都不碰。
“老狄,你干啥?”
“咱们可是四个人!”
狄青山摆了摆手。
“老大,这种绝世良驹都是有灵性的,咱们不是它主人,带不走的。”
“反正老李也不重,我和他同乘一骑就行。”
莫安闻言思考片刻,还是决定听从专业人士的意见,可就在他们想要牵马离开的时候,一个宫妆少女端着木盆朝着军帐而来。
“小姐,水烧好了,可以沐浴了。”
“知道了。”
莫安拉着狄青山躲在马棚之后,听的一清二楚。
“老大,这军营之中还有娘们?还要洗澡?”
“要不咱们去饱饱眼福?”
莫安也很好奇,但现在最重要的是盗马,所以也没打算行那偷香窃玉之事。
“看个屁!”
“等那侍女走远了,咱们就跑。”
那侍女一连端了七八趟热水,等得莫安都有些着急了。
“够了,你下去歇息吧,夜里小心些,别被那些泥腿子占了便宜。”
“小姐放心,谁要乱动心思,我就阉了他!”
侍女退出军帐,拉好帘幕,站在帐前四下观望。
莫安拉着狄青山向右挪了几步,躲在侍女视角之外。
终于,那侍女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就转身离去了。
“呼,这帐内之人,怕是来头不小。”
莫安呢喃着,右手不自觉的拍在了枣红马的屁股上。
狄青山瞬间双眼瞪得老大,伸手就要拉开莫安。
可就在这时,枣红马不知犯了什么毛病,抬起后腿就向莫安踢来。
还好狄青山眼疾手快,一把将莫安拉开,不然就枣红马那个抬腿高度,小莫安可就遭老罪了!
差点被踢中命根子,莫安哪里能忍。
“我草!”
“你还敢踢我!”
莫安险之又险的躲过一脚,抬手就在枣红马屁股上抽了一下。
“老大,住手啊!”
狄青山出声提醒已经来不及了,枣红马被莫安抽的不爽,立马仰着脖子嘶鸣起来。
“缕缕缕~”
完啦!
“是谁?”
枣红马的嘶鸣惊动了帐内之人,只听得一声娇喝,一道人影手持宝剑劈开军帐就冲了出来。
狄青山本能的想要逃跑,却被莫安一手拉住。
“先摆平这个,不然她闹起来,咱们绝对出不去!”
这时,那道身影以至眼前。
两人这时才看清,竟是一女子!
这女子身材修长,英姿飒爽,最要命的,是因为方才还在沐浴,此时只是简单批了一件外袍!
跑动间,起起伏伏,若隐若现,只叫莫安心中跟着七上八下。
早就听闻北齐相比大梁更加豪迈大气,莫安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那女子见莫安与狄青山身着北齐布甲,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你们这些马曹还真是丧心病狂,为了借赤血的种,竟不惜深更半夜前来盗马!”
马曹?
这姑娘把我当成北齐军中马曹了?
莫安眼珠子一转,脸上顿时惶恐不安。
“还请小姐恕罪,实在是您家的赤血神俊非凡,灵性十足,在下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还请小姐准许,若是能为我北齐培育出更优良的战马,小姐居功至伟!”
莫安说的情真意切,大有一副为北齐培育良马而奋斗终生的模样。
那女子见莫安如此诚恳,手中长剑缓缓放下,皱着眉头道。
“我家赤血娇惯的很,你们要是照顾不好怎么办?”
话音刚落,莫安直接把狄青山推至身前。
“小姐放心,这是我们最好的训马师,他家祖祖辈辈都是为陛下培育御马的,绝对不会让您家赤血受半点委屈!”
狄青山刚开始还有些局促,可在莫安的指示下开始对赤血评头论足。
一说起家传本领,他顿时就像变了一个人,那一脸的自信极具说服力。
听狄青山扯了一大堆,女子有些不赖烦了。
“行了行了,我相信你能照顾好了。”
“先说好,牵走可以,但是开战之前无论配种是否成功,都给给我送回来!”
“我还要骑着赤血上阵杀敌呢。”
“还有,在军中,叫我将军!”
莫安与狄青山对视一眼,顿时笑开了花,连忙拱手行礼。
“谢将军!”
在女子的安抚下,赤血像是通灵一般,不再抵触莫安二人,莫安也以刷洗马匹为由牵走了另外三匹马。
直到莫安接到庞海和李老三时,都感觉仿佛身在梦中。
“老狄,过来一下。”
狄青山走近,莫安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
“哎哟,老大,干嘛打我?”
“疼吗?”
“当然啊,你多大劲儿,你自己不知道啊!”
莫安这才甩了甩头。
“我还以为做梦呢,这姑娘这么好骗吗?”
李老三耳朵尖,听到莫安自言自语,就朝着狄青山打听。
在了解事情经过之后,李老三也是眼皮狂跳。
“你们还真是命大!”
“你们说那女子八成是北齐镇国候之女,昭阳郡主—叶紫苏!”
“这位姑奶奶可是十五岁就上阵平匪寇的狠人!”
“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咱们赶快溜啊!”
莫安顿时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这位姑奶奶回过味来,只需要一声令下,整个北齐大营都会封锁。
“快,我们快走!”
四人换好衣服,牵着骏马穿过北齐军营,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到辕门前。
门口的卫兵拦下四人。
“口令!”
莫安大声回道。
“勇武!”
“回令!”
卫兵收回手中长枪。
“效死!”
“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出营干嘛?”
莫安直接牵出叶紫苏的坐骑赤血。
“认识吗?”
“瞧仔细了,这可是郡主的马!”
“我们奉郡主之命,在大战前替赤血配种,这事动静不小,我们要出营寻个水草丰沛的地方。”
“还不放行?”
卫兵拿着火把围着几人转了一圈,挥了挥手,另外几人就搬开了营门口的拒马桩。
按理说任何人出营都需要令箭,但莫安牵着的可是郡主的爱驹,谁还没事去查证令箭啊。
卫兵打死都想不到,两天前箭射北齐军旗的梁国小兵,会在夜里骗走郡主的宝马跑路。
四人晃晃悠悠的走出军营,等到离开卫兵的视线范围,莫安翻身上马。
“老狄,你TM还真是个天才!”
狄青山嘿嘿一笑。
“嘿嘿,老大过奖了。”
庞海笨拙的爬上马背。
“老大,我们要回镇北城,必须要穿过北齐军阵,接下来怎么办?”

月明星稀,月光下,四骑策马狂奔,掀起阵阵扬尘。
但很快,他们慢慢减速,并非马力不支,而是他们前方出现了一道哨卡,一队北齐士兵点燃火把,严阵以待。
狄青山眉头一皱。
“老大,怎么办?”
李老三拔刀出鞘。
“还能怎么办?杀出去!”
庞海一脸无助的看向莫安,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莫安看着远处的北齐士兵,拿起弓箭,刚搭上箭矢,却又放下。
“先别动手,我们一路疾驰,身后并无追兵,也不见有人传信,应该还没有暴露。”
“都放松,跟着我,最好气焰嚣张一点。”
狄青山面露疑惑。
“老大,咱们还用配种的话骗他们?”
“这不太妥当吧,这配种都配出十里地了!”
莫安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衣着。
“我骑的可是北齐郡主的马,慌什么?”
“大不了我牺牲一下,当一当那北齐郡主的未来郡马就是!”
“都给我松弛点,别露了马脚。”
说着,莫安策马向前,一脸的春风得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高中状元,打马游街呢。
身后的李老三和庞海还有些局促,但狄青山这个二愣子却是极其嚣张,颇有几分有胜阅兵的神韵。
很快,四人大大方方的来到哨卡前,值守的士兵立马上前盘问。
“什么人?”
莫安骑在马上,装模作样的挥了挥手,让狄青山上前答话。
原本只是想装一装,可狄青山这个二货,策马上前就给了那士兵一鞭子。
“好大的狗胆!”
“昭阳郡主的马都敢拦!”
“不长眼的东西,给我滚下去!”
莫安看的心里直突突。
“老狄,你TM别这么嚣张啊!”
“要是遇上个头铁的,非要去查证,咱们就只能一路杀出去了!”
虽然心中在狂吼,但莫安脸上还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还好,那士兵并非愣头青,在狄青山的威势下连连告罪,但还是问出心中疑惑。
“只是从未听说昭阳郡主有过军令啊?”
“不知有何凭证?”
这时,莫安假模假样的咳嗽两声,狄青山十分狗腿子的让开身位。
莫安策马来到士兵面前。
“你是伍长?”
士兵拱手回道。
“小人正是伍长,不知大人是?”
莫安笑了笑,指着胯下赤血。
“应该知道郡主胯下赤血宝驹吧?”
伍长抬起头来,仔细辨认。
枣红色,极为神俊,再看马鞍,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群泥腿子能用的稀罕物。
伍长确认,这就是昭阳郡主的坐骑。
“回大人话,小人认得!”
莫安嘴角一勾,心想事成了!
“既然认得,还不快快放行?”
“若耽误我建功立业,迎娶郡主,有你好果子吃!”
那伍长双眼睁得老大,一讲的不可置信,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迎娶郡主?”
“这人是未来郡马?”
瞬间,伍长脑中就勾勒出一部卑微穷小子与高贵郡主两情相悦,誓要在战场上博取功名,出人头地的戏码。
而莫安胯下的赤血驹,就成了最好的证明。
“小人有眼无珠,请大人见谅。”
“快快搬来道闸!”
“小人在此预祝郡马武运昌隆,洪福齐天!”
莫安装出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好好好,待我功成之日,准许你来参加喜宴!”
伍长闻言大喜,要是能参加郡主的喜宴,绝对够他吹一辈子了!
“多谢大人!”
“祝郡主与郡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一众北齐士兵满眼羡慕的注视着莫安远去,等莫安走远,一个个顿时交头接耳起来。
“这小子祖坟冒青烟了吧?居然能讨得郡主欢心!”
“这哪是冒青烟啊,起码都得是着了!”
“说不定是这小子活好呢!”
“就是,我看他那身板,怕是差不了!”
话分两头,天色微亮,莫安就凭着“未来郡马”的名头骗开了五道关卡。
再往前走,不出五里,便是镇北城了。
李老三遥望着镇北城的方向,只感觉恍如隔世。
“莫老弟,我李老三当了大半辈子兵,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何为大将之才啊!”
“不仅在北齐大军中带着我们活下来,还能毫发无损的穿过北齐军阵而归,当真是不可思异!”
狄青山哈哈大笑,拍着胸脯道。
“老李,这才哪到哪啊?我狄青山的大哥,岂是凡人?”
“看着吧,假以时日,老大必然建功立业,出人头地!”
庞海也附和吹捧,四人说说笑笑的,没多久就来到了镇北城下。
莫安刚要叫门,四周突然冒出一群大梁士兵,他们一个个甲胄精良,行动迅捷如风,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莫安连忙开口。
“兄弟,自己人!”
“我们是烽火堡的!”
谁知这群大梁士兵聪耳不闻,直接将四人拽下马来。
“哼,还想骗我,你就是北齐昭阳郡主的未来郡马,你骑的更是她的爱驹赤血!”
“你这一路而来,早就被我手下斥候看在眼里,抓了你,可是大功一件!”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伸手就要去牵赤血,谁知赤血抬起马腿,直接将那名士兵踢倒在地,撞散人群就往北齐军营跑去。
“射死它!”
带头的一声令下,一众士兵弯弓搭箭,可无奈赤血实在跑的太快,又是黑夜,等到众人瞄准时,已经不见踪影。
“妈的,多好的马啊!”
“算了,把你带回去,功劳也够了!”
莫安四人还要申辩,却被一众军士堵上了嘴,押进了镇北城中。
大梁有斥候,北齐同样也有,莫安四人在镇北城下的一切,都被北齐斥候看的一清二楚。
这群北齐斥候见“未来郡马”就这么被抓,一个个都急的跺脚。
“头儿,咱们要不要去救人?”
“救个屁!这种傻子,救回来都是浪费粮食!”
“走,回去报信,让上面的人操心!”
............
第二天一早,叶紫苏急急忙忙的来到大帐之中。
无需通报,叶紫苏直接闯入。
“爹!你手下马曹昨夜牵走了我的赤血,什么时候能还给我?”
“眼看大战将起,我还要上阵杀敌呢!”
端坐在帅位之上那个中年男人,就是叶紫苏之父—叶澜星,北齐镇国王,当世名将!
叶澜星有些诧异,可还没等他发问,帐外就传来喊声。
“报!”
“昭阳郡马昨夜叫阵镇北城,被梁军抓啦!”
一时间,大帐之中父女二人都傻了。
叶紫苏:“我?郡马?被抓了?”
叶澜星:“我女儿?招郡马了!”
说的都是北齐官话,可为什么就是听不懂呢?

镇北城,中军帅帐。
雷宵看着下方被捆成粽子的莫安四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谁是莫安?”
莫安听见雷宵居然叫出自己的名字,有些吃惊,心想堂堂元帅,为何会知道一个小兵的名字?
但为了不被当成狗屁郡马宰了,莫安还是不停的蠕动着,嘴里发出急促的声响。
雷宵一看,正主自己出来了,大手一挥。
“给他松绑!”
莫安恢复自由,第一时间取下口中的破布。
“呕,呕,哕!”
“小人正是莫安,见过大帅!”
“我们四个都是坚守烽火堡的大梁军士,还望大帅明鉴!”
雷宵手指在帅案上轻轻敲打,脸上似笑非笑。
“哦?你们是如何从北齐军中死里逃生的?”
“细细说来!”
莫安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经过说出,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甚至还大致描述了北齐军阵的大概布置。
雷宵听得很是满意,从这一系列经历中可以看出,莫安此人颇有急智,能随机应变,胆大心细。
而且身手不错,更是有一手好射术!
最难能可贵的是,莫安居然能将另外三个一起带回来,这不仅说明莫安并非抛弃袍泽,独自求生的懦夫。
更是表现出一定的领袖能力。
雷宵笑得很开心,挥了挥手,示意给另外三人松绑。
“你们预警及时,更是带回了重要情报,于国有功!”
“这样吧,你们四人就留在我手下做个亲兵,如何?”
此言一出,庞海第一个跪地谢恩。
“谢大帅恩典,小人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一时间,莫安,狄青山,甚至李老三都把目光投向了庞海。
庞海伏地叩首,恍然未觉。
雷宵笑眯眯的看向莫安,那模样仿佛不是一个执掌一国兵马的大元帅,反而像个邻家老头。
“怎么?你不愿意?”
莫安沉默片刻,起身抱拳。
“多谢大帅厚爱,恕小人不能侍奉左右!”
“并非小人不识抬举,只是小人出身寒微,如今大战将起,更想在沙场之上博取功名!”
莫安说完,狄青山和李老三立马附和。
“小人愿与莫安同往!”
雷宵见狄青山二人居然舍弃自己亲兵的位置而跟随莫安去征战沙场,心中对莫安的领袖魅力更加满意。
“好,既然你有此雄心,我也不强留了”
“听说你善射,更是一身神力,我就赏你一张宝弓!”
“来人啊,抬我挽天弓来!”
不一会儿,两名军士抬着一张巨弓走了进来。
“这是先皇御赐宝弓,赐名挽天,意为救万民于水火,挽大梁之天倾!”
“你所能弯弓如满月,我就赏你了!”
莫安看着眼前的巨弓,双眼直冒绿光,这哪是弓啊,完全就是一件艺术品!
莫安刚要伸手,却被李老三一把拉住。
李老三凑在莫安耳边轻声说道。
“莫老弟,这可是先皇御赐,不可冒犯啊!”
“这弓一看就不轻,若是你拉不来,小心落个大不敬的罪名!”
“大帅让你当亲兵,被你驳了面子,说不好就是要整治你!”
李老三一席话说的莫安有些心慌。
是啊,人家大帅亲自开口,结果自己还不愿意,万一雷宵是个小心眼,故意坑自己怎么办?
莫安看向雷宵,只见雷宵悠哉悠哉的稳坐帅案之上,一脸打趣的看着他。
“难不成真是故意坑我?”
“等我拉弓,再治我一个大不敬之罪?”
“可这次机会实在难得,若我能一展身手,得大帅赏识,顷刻之间便能逆天改命!”
“拼了,最多不过一死,也好过一辈子当个炮灰!”
想通利害,莫安不再犹豫,一手拿起巨弓。
在场的所有人顿时大惊,这张巨弓的分量可不轻啊!
两名高大亲兵抬着都已经面红耳赤,如今拿在莫安手中,看起来居然还十分轻巧。
雷宵忍不住猛拍帅案。
“好力气!”
“还不张弓,更待何时!”
雷宵用先皇御赐宝弓试探,就是想看看莫安心中有无雄心壮志,而莫安的表现也相当于告诉所有人,他有一颗不甘平凡的心!
莫安双腿微曲,腰背挺直,双手骤然发力,一张巨弓就这么水灵灵的被拉开了。
雷宵惊得大喝一声。
“好!”
“当为绝世猛将!”
不怪雷宵沉不住气,能让一军主帅如此失态,只因为莫安的操作太过变态。
这张巨弓是大梁先皇在世时为了彰显雷宵的盖世功绩而打造,其力道足有十石!
雷宵曾试过拉开此弓,可哪怕是壮年的雷宵都只能微微拉开一丝。
最后更是和五名亲兵合力才能勉强拉如满月。
而现在,莫安一人就能拉开,而且看起来还甚有余力!
这样的人,和怪物有什么区别?
“爽啊!”
“此弓甚是趁手!”
“多谢大帅赐弓!”
莫安也是彻底舒服了,之前用的三石弓,每次都担心把弓拉断了,现在得此宝弓,忍不住心中欢喜。
“好!”
“不愧是我大梁好汉子!”
雷宵也是心潮澎湃,年近古稀,居然寻得莫安此等良将,而且如此年轻,只要好好调教,足以庇护大梁国运!
莫安智勇双全,又满腔雄心壮志,如今只有最后一道测试了。
“莫安听令!”
“即日起,升为校尉,统领死囚营!”
莫安一愣,没想到雷宵对他如此看重,刚一上来就是一营统帅。
“谢大帅!末将比当尽心竭力!”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雷宵大手一挥。
“下去吧,稍后会有人给你送去甲胄兵刃。”
“三日内,北齐必定进犯,到时候我要看到一支精兵!”
“到时候,我就看你首战如何必胜!”
莫安拱手领命。
“三日之内,末将定让大帅看到一支精兵!”
莫安带着狄青山和李老三退出帅帐,在一名亲兵的带领下穿过大营,来到了最角落的一处营房。
“莫校尉,此处就是死囚营驻地,您请自便。”
莫安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觉得眼前一黑,甚至都忘了向亲兵道谢。
死囚营军帐前,三五成群的大汉光着膀子聚众赌博,时不时还有人大打出手。
再看军帐之内,更是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群懒汉,大白天的呼噜打的震天响。
狄青山眼皮直跳,拍了拍莫安的肩膀。
“老大,你是不是说,三天内把这群人变成精兵?”
李老三也皱着眉头说道。
“莫老弟,你刚才可是拍着胸脯和大帅保证的,你真要带着这群货色上战场?”
莫安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我!我没有!别瞎说!”

北齐军营,帅帐内。
“报!”
“大帅!昭阳郡主的坐骑赤血自己跑回来了。”
叶紫苏听闻自己的宝驹归来,立马起身走出营帐。
刚一出来,就看见一群士兵围着赤血想要将其制服,而赤血左蹦右跳,正发着脾气。
“喻~”
叶紫苏一声口哨,赤血立刻发现了自家主人,甩开一众士兵,哒哒哒的跑来。
“赤血,你受苦了!”
“是我不好,居然被那小贼骗了,等到了战场上,咱们一起报仇雪恨!”
............
话分两头,莫安此时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看着一群把长矛当晾衣杆的死囚,对这三天后的大战毫无期待。
脑子里想了无数个办法,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实施,生怕一个弄不好把这群死囚逼的哗变。
他可从来没管过这么多人啊!
“大哥,你看,那不是陈山嘛!”
正发愁呢,眼尖的狄青山就认出了已经被贬为如同军卒的陈山。
莫安顿时就来了精神,他和陈山还有笔账没算呢!
“走,过去找他聊聊!”
莫安走到陈山背后,甩开狄青山二人,一手勒着脖子就把陈山拖到了僻静处。
莫安将陈山一把摔在地上,左脚狠狠将其踩住。
“陈校尉,许久不见,你怎么成这副德行了?”
陈山一看,居然是莫安,刚想反抗的心就彻底死了。
“莫安,你倒是好运道,居然能从烽火堡回来,还穿上了校尉的山纹甲。”
陈山拨开莫安的左脚,自顾自的坐起身来。
“我陈山也是条汉子,落到如此下场我为没什么好说的。”
“我当初本来想把你留在手下,可兵部侍郎府上来了个管家,说是一定要弄死你,让我卖个人情。”
“我一时鬼迷心窍,就把你派去烽火堡了。”
“事情就是这样,要杀要剐,你随意。”
陈山的光棍有些出乎莫安的意料。
“不怕我弄死你?”
谁知陈山双手一摊,苦笑着说道。
“这可是死囚营啊,战端一开,我们这群人就要冲在最前面去和北齐精锐玩命啊!”
“你也看到了,就这群货色,有一丁点胜算吗?”
“你现在把我弄死,也好过在战场上被踏成肉泥!”
陈山的话让莫安脑中灵光一闪。
原来,他们缺的是活下去的希望。
莫安思考片刻,问道。
“你们这是想趁着死前,好好快活快活?”
陈山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尘。
“那不然呢?之前我还能管一管,现在我自己都是个炮灰,说了也没人听。”
闻言,莫安盯着陈山看了半天,直到陈山自己都有些发毛了。
“莫安,士可杀不可辱啊,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你就能为所欲为,我陈山就算死,也不做那腌臜之事!”
陈山还以为莫安是看上了他健壮的身子,哆哆嗦嗦的往后退了两步。
这种事,他在死囚营里可见过,那群等死的疯子,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莫安闻言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陈山所说的“腌臜之事”是什么,气的他一脚把陈山踹倒在地。
“滚蛋!”
“老子不好那口!”
莫安的回答让陈山安心,虽然被喘了一脚,但脸上居然浮现出解脱的笑容。
“那就行,给我个痛快吧!”
陈山闭上了双眼,可等了许久,莫安都没动手,再睁开眼,却见莫安已经蹲在自己身前。
“起来吧,我不会杀你!”
“反之,我还要带着你活下去!”
陈山看着莫安伸出的手,心中有些忐忑。
“你当真?”
莫安点了点头。
“你也不过也只是一颗棋子,我要报仇,也得去找那狗娘养的侍郎老爷。”
“你我都不过是沙场上求活路的苦哈哈。”
“况且,当初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放弃一个直上青云的机会。”
“你当了这么久死囚营的校尉,肯定熟悉那些死囚,只要你帮我办件事,往日恩怨,我既往不咎。”
陈山看着莫安真挚的眼神,突然燃起了一丝希望。
“行,就冲你能在北齐军阵中还能带着狄青山他们回来,我信你!”
“要我做什么,说吧!”
............
半个时辰后,死囚营驻地。
所有死囚都被莫安以校尉军令赶到空地上集合。
与往日不同的是,这次的队列在陈山的特意安排下重新调整过。
莫安站在简易搭设的高台上,下方队列中,前三排交头接耳,时不时还有人冲着莫安污言秽语。
至于后面的,大多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莫安微微一笑,心想陈山办事还算靠谱。
随即,莫安指着第一排一个吊儿郎当的壮汉吼道。
“辱骂上官,动摇军心,拖出来,砍了!”
狄青山和李老三一左一右就把那人拖了出来,还没等那人开口喊冤,就被陈山一刀枭首。
“现在,肃静!”
莫安不由分说就斩了一人,瞬间就镇住了整个死囚营,霎时间,整个空地上鸦雀无声!
“我叫莫安,诸位应该认识我,我就不多废话了。”
“现在,我只办一件事。”
“那就是公平!”
“在这死囚营中,但有冤屈,皆可直言!”
莫安说完,台下众人面面相觑,但过了一会儿,却无一人敢言。
莫安朝陈山使了个眼色,陈山立刻会意。
“杜元,自从你入了死囚营,我就时常见你被张天欺负,是也不是?”
被叫到名字的杜元现在最后一排,整个人佝偻着身子,瑟瑟发抖。
反观张天,站在第一排,居然还敢回头挥舞拳头进行威逼。
“陈山,你所言是否属实?”
莫安厉声发问,陈山连忙抱拳回道。
“禀校尉,小人句句属实,敢以性命担保!”
莫安转模作样的点了点头。
“大胆!竟敢欺辱同袍,扰乱军营,斩!”
张天被莫安吓了一跳,一脸懵逼的被拖出来,一脸懵逼的被砍了头。
接下来,陈山更是开始阎王点卵的环节,将那些在死囚营中胡作非为的全都点了一遍。
有了陈山开头,接下来的场面变得异常火爆,不少受了欺负的人开始主动告发,莫安根据其罪责大小一一处罚。
整个现场,完全变成了公审大会,而莫安,就成了那个公正严明的判官!
等一切结束,前三排站着的,就只剩三个狐假虎威的银蜡枪头。
而后面那些之前还毫无生气的行尸走肉,此时已经是红光满面,笑逐颜开了。
莫安见公审结束,那些为非作歹的刺头也清理得差不多了,一改脸上严肃,走下高台,当着所有人的面席地而坐。
“都坐下,忙活半天都累了。”
“我想问你们几个问题,都是自家兄弟,就当闲聊了,坐下说。”
“第一。”
“你们想不想活?”
“第二。”
“你们为什么成了死囚?”
“第三。”
“你们就甘心像一头畜生一样,等着被宰杀?”
三个问题一出,所有人心中都泛起酸楚,剩下的这些人,当初大多都是些老实人,要么是被逼的没了活路,从而犯下死罪。
要么就是和莫安一样,被拉去顶罪的。
在莫安亲口讲述了被当替死鬼的经历之后,公审大会瞬间就变成了述苦大会。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我们的大梁第一政委—莫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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