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人在她颅骨内轻轻拨动了音叉。
三年前，程野实验室那块白板上，被红笔重重圈出的“生物载体”四个字，此刻在她脑海中有了骇人的实体。
“周教授。”
林妍关掉紫外线灯，声音放缓，带着几分小心，“郑明有没有让你听过什么特别的录音？
比如……校音用的标准A4音频？”
周岚睫毛剧烈颤抖：“他……他每次上课前，都会放一段音频，说是帮我们开嗓……” 她的手指猛地痉挛抽搐，“他说我的音准，是全系最好的……”当审讯记录翻到第七页，林妍的钢笔尖倏然停住。
页脚空白处，一个潦草的共振公式，竟与程野病房墙上某个方程几乎一致。
更让她脊背窜起寒意的是，公式下方那个简陋的音叉图案——叉齿间距被特意标出：7毫米。
这与郑明常年佩戴的那条银质音叉项链，完全吻合 技术科的小王撞开门冲进来，脸无人色：“林队，声纹分析出来了！
周岚声带振动频率在438赫兹到442赫兹之间起伏，正好覆盖标准A4音高范围！”
“简直是个活的校音器。”
林妍下意识摩挲着证物袋里的金属罐子。
罐底镌刻的“440Hz±0.1”字样，在灯光下闪着幽幽冷芒。
那罐体在她掌心微微发颤，仿佛囚着某个亟欲冲破束缚的频率。
午夜的技术科，只余下主机单调的嗡鸣。
七起命案的现场照片，铺满了整面墙。
死者耳道内的松香结晶，在紫外灯照片下，宛如一幅幅邪恶的星图。
法医报告上的时间戳清晰表明，每一起命案，都精准地落在了郑明课程表上那些被红笔圈出的日期。
“这不是胡乱杀人。”
她抓起电话，直接拨给局长，嗓音干哑，“凶手在用人命，谱写一道声波序列……”话音未落，眼前所有电脑屏幕骤然爆闪，随即陷入一片漆黑。
主机风扇的嗡鸣陡然拔高，化为刺耳欲裂的尖啸。
林妍的鼓膜传来针扎般的剧痛，仿佛有根烧红的铁钎正从她左耳贯入右耳。
意识剥离前的最后一瞬，她瞥见监控屏幕上闪过7号琴房的实时画面——郑明，独自站在空荡的钢琴前，对着摄像头，咧嘴一笑。
他手中的银质音叉，正在440赫兹的频率上疯狂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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