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背对我跪着,双手深深插进一个土包里。
她哼着不成调的儿歌,肩头剧烈抖动。
当我距离她还有五步时,她猛地回头——她的眼球消失了。
空洞的眼窝里,蓝黑色的菌丝如活物般蠕动,嘴角一直裂到耳根,露出两排发黑的牙床。
“傩婆婆要新鲜的……”她含糊地说着,从土包里掏出一团粘满菌丝的物体。
那是一只人手。
腕部还戴着陆明的运动手表,菌丝正从表盘缝隙里钻出来。
三、蓝色解药我踉跄后退时踩断了什么东西。
低头看去,是一截风化的傩戏面具,空洞的眼眶里塞着新鲜见手青。
短信说的“蓝血”……发狠掰断面具上的菌子,切口立刻渗出浓稠的蓝色汁液。
我把它抹在眼皮上,世界瞬间蒙上一层幽蓝滤镜——松树上爬满半透明的菌丝,每根都连着土包里的尸体; 周茉的后颈伸出十几条菌须,接驳到地下某种庞然大物; 而我自己胸口,赫然插着五条扭动的蓝色菌丝,另一端消失在民宿方向……最恐怖的是天空。
原本的夜幕变成一张巨大的菌丝网,网眼间垂挂着无数人形,像风干的腊肉。
其中一具正在抽搐——是穿着橘色冲锋衣的陆明,他的腹部裂开,正缓慢“分娩”出一朵红伞菇。
“别看天上!”
身后有人拽我。
转头对上一张溃烂的脸——是那个彝族文化学者!
他的下半身已经菌丝化,手里捧着个锈迹斑斑的铜铃。
“蓝血时效三分钟……”他塞给我一截竹筒,里面泡着更多蓝色菌子,“快去找真正的守则……在火塘……”话没说完,他的头颅突然从内部炸开,喷出的不是脑浆,而是漫天飞舞的菌孢粉末。
4火焰在黑暗中扭曲,像无数挣扎的手臂。
火把节的第一声鼓点响起时,我跌跌撞撞冲进寨子广场——脸上抹着见手青的蓝血,怀里揣着那半截从火塘灰烬里刨出的《滇南菌蛊残卷》。
铜铃在腰间叮当作响,每一声都让鼻腔里的菌丝抽搐着收缩。
广场中央,二十名彝人正托着簸箕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