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看戏的是顾嘉临,他是时千勋最好的朋友,常年不在京里,没人知道他平时在哪。
但是每年时千勋举办宴会的时候,他都会回来。
他走到我们面前,温声道。
“今晚的歌比婚礼的好听。”
江筱雅眯了眯眼眸,拿了杯酒过来,挽住了时千勋的手臂。
“欢迎顾少。”
又昂着头看向我。
“谢谢时太太为我的宴会助兴。”
顾嘉临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对时千勋表示不满。
“如果你让我回来仅仅是为了看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下次别叫我了,”江筱雅握着酒杯的手指节泛白。
时千勋的朋友看出气氛很尴尬,纷纷过来打圆场。
“顾少难得回来,我们不醉不归吧。”
顾嘉临紧锁着眉头。
“今天不能喝酒。”
“你们尽兴。”
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直到他的背影看不见了,现场才慢慢地又热闹了起来。
“勋哥说得没错,真是晦气。”
然后那个人对着我吐了一口唾沫。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一脸丧气,一首歌就把顾少气走了,他可是难得回来一趟。”
我任由他们的谩骂声一句一句地砸来。
直到回到房间我还能听到他们的哄笑声。
我趴在马桶上,用手指抠住舌根,刚刚的红酒全都吐了出来。
打开花洒,热水顺着我的身体直流而下,手指又触到了右腹的刀疤。
这曾是我引以为傲的勋章,爱时千勋留下的痕迹。
如今伤疤还在,情爱却走远了。
洗完澡穿上衣服,没人能看见我的伤疤。
我收拾好心情往佛堂去。
我跪在佛祖面前,拿起小刀在手上划了个口子,挤了一些血到墨里。
焚香敬拜。
其实我超度的不仅仅是父母的亡灵,还有我的第一个孩子。
结婚半年后,我怀孕了,拿到孕检单那天,父母车祸,车子自燃。
看到父母尸体那一刻,承受不住打击,流产了。
那一天我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孩子,失去了所有的血缘亲情。
泪水一滴一滴地滴在宣纸上,经文被晕染开来。
“今晚这首歌什么意思?”
“后悔了?”
“想走了?”
我没有回答他,依旧一笔一画写着,他拉过我的手,让我面对着他。
手上的佛珠被他扯断了,撒了一地,噼里啪啦。
“说呀,是不是想走了。”
“是!”
我没有躲避他的眼神,他眼里的愤懑,我眼里的探究,最终又消散于沉寂。
“你把我当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刚想质问他,又把我当什么了,才刚张嘴,就被他吻住了,吻得疯狂。
口腔里充满了红酒味,慢慢地又尝到了血腥味。
“佛祖看着呢!”
我一把推开他。
“你不是在求佛祖让我们和好如初吗?”
他越发的疯狂,我被他推倒在书桌上,承受着他的发泄。
唇齿间被他撞击出了细碎的声音。
“勋哥,我喝醉了,头疼得难受。”
江筱雅找来了,慌乱间我把桌上的墨汁打翻了。
“你快出来,江筱雅在找你。”
“现在出来,你受得了吗?”
然后又对外面喊了一句。
“马上就好了。”
随后他加快了速度,我差点把嘴唇咬破。
他把拉链拉上,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走了。
我看着地上的斑驳痕迹,僵在原地。
门口传来了江筱雅的撒娇声和时千勋的轻声细语。
等他们走远了我才穿好衣服从佛堂出来。
打开房门,时千勋和江筱雅的身体交织在一起,床对面的斗柜上还摆着我和他的婚纱照。
“勋哥,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
时千勋对她很温柔,从她的眉毛一直吻到唇边。
“我们以后都不分开了。”
我轻轻关上了房门,隔绝了他们的缠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