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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万买贴身保镖,竟是个卧底?成以笙时聿周全文免费

掌灯燎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这辈子只跪过两种人,国家和你。”--时聿周文/掌灯燎火2025.04.07*“啪——”刚走到女洗手间不远处,成以笙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男人被扇了一巴掌。男人身姿笔挺,右脸的指印没能掩盖住周身气度。他穿着黑色西装,领带系得规整,在满是阿玛尼高定的宴会上格格不入。成以笙还是头一回见人把西装穿得冷硬如铠甲。定睛一看,施暴者竟是死对头孙雅薇,成以笙不禁多打量了几眼。孙雅薇杏目圆睁,柳眉倒竖,伸着刚扇完巴掌的手,恶狠狠地骂道:“你不过是我妈请回来保护我的一条狗,凭什么在这儿多管闲事?”男人修长的两指间稳稳捏着一盒计生用品,神色坦然,不慌不忙道:“夫人特意叮嘱,小姐在外玩闹无妨,但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安全措施。”他是孙雅薇的保镖?成以笙看他...

主角:成以笙时聿周   更新:2025-05-23 22: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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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成以笙时聿周的其他类型小说《500万买贴身保镖,竟是个卧底?成以笙时聿周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掌灯燎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这辈子只跪过两种人,国家和你。”--时聿周文/掌灯燎火2025.04.07*“啪——”刚走到女洗手间不远处,成以笙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男人被扇了一巴掌。男人身姿笔挺,右脸的指印没能掩盖住周身气度。他穿着黑色西装,领带系得规整,在满是阿玛尼高定的宴会上格格不入。成以笙还是头一回见人把西装穿得冷硬如铠甲。定睛一看,施暴者竟是死对头孙雅薇,成以笙不禁多打量了几眼。孙雅薇杏目圆睁,柳眉倒竖,伸着刚扇完巴掌的手,恶狠狠地骂道:“你不过是我妈请回来保护我的一条狗,凭什么在这儿多管闲事?”男人修长的两指间稳稳捏着一盒计生用品,神色坦然,不慌不忙道:“夫人特意叮嘱,小姐在外玩闹无妨,但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安全措施。”他是孙雅薇的保镖?成以笙看他...

《500万买贴身保镖,竟是个卧底?成以笙时聿周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我这辈子只跪过两种人,国家和你。”--时聿周

文/掌灯燎火

2025.04.07

*

“啪——”

刚走到女洗手间不远处,成以笙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男人被扇了一巴掌。

男人身姿笔挺,右脸的指印没能掩盖住周身气度。

他穿着黑色西装,领带系得规整,在满是阿玛尼高定的宴会上格格不入。

成以笙还是头一回见人把西装穿得冷硬如铠甲。

定睛一看,施暴者竟是死对头孙雅薇,成以笙不禁多打量了几眼。

孙雅薇杏目圆睁,柳眉倒竖,伸着刚扇完巴掌的手,恶狠狠地骂道:“你不过是我妈请回来保护我的一条狗,凭什么在这儿多管闲事?”

男人修长的两指间稳稳捏着一盒计生用品,神色坦然,不慌不忙道:“夫人特意叮嘱,小姐在外玩闹无妨,但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安全措施。”

他是孙雅薇的保镖?

成以笙看他被骂也不卑不亢,觉得有点意思。

孙雅薇作为孙家长房独生女,自幼被宠得骄纵任性。

母亲有钱,多得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像成以笙,父亲有钱,多得是数不清的兄弟姐妹。

人前,孙雅薇总装出一副温柔娴静的淑女模样,私下里却爱玩弄男人,那些长相帅气、宽肩窄腰的男模,多数沦为她消遣的玩物 。

周围宾客路过,都好奇地瞥向他们。

一道道目光让孙雅薇脸色愈发难看。

她脸颊涨红,压低声音说:“时聿周,你还不赶紧把那东西收起来!是嫌我还不够丢人?”

时聿周神色平静,目光坦然地与她对视:“孙小姐,要是您玩够了,我这就送您回家。”

这话让孙雅薇火冒三丈。

十五分钟前,她正在酒店安全通道和男人亲昵,气氛正浓时,被时聿周搅和了,到嘴的“鸭子”飞了。

孙雅薇猛地扯住时聿周的领带,拽着他往女厕所拖,大喊:“全部人给我出去!”

孙家是魔都显赫家族之一,权势滔天。

普通名媛贵女平日就忌惮孙雅薇,此刻听到怒吼,赶紧慌张离开。

孙雅薇把时聿周抵在墙上,一只手攥着他的领带,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你搅黄了我的好事,那就把你自己赔给我。不然,我就跟我妈说你意图强暴我,然后把你换掉。”

她知道时聿周缺钱,笃定能拿捏他。

其实,孙雅薇觊觎时聿周很久了。

这男人长相、身材都极为出众,只当个保镖,实在浪费,就该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时聿周眉头微皱,刚要开口拒绝。

“吱呀——”

女厕所门被推开,成以笙走了进来。

三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成以笙神色自若地站在洗手台前,动作优雅地从精致手包里拿出口红,微微仰头,对着镜子不紧不慢旋出膏体,缓缓补妆。

镜子映出孙雅薇愤怒狰狞的模样。

“成以笙,你出去,这洗手间我包了!”孙雅薇扯着嗓子喊,眼中冒火。

成以笙嘴角上扬,手上动作不停,轻描淡写道:“见过逼良为娼,少见逼良为男妓,你今晚可让我开眼了。”

孙雅薇脸瞬间涨红,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到她跟前,咬牙切齿道:“你一个庶出的,别以为攀上京旸哥哥就能得意。”

说起陆京旸,孙雅薇眼神闪过爱慕与不甘。

她喜欢陆家长子陆京旸很久了,满心以为自己才该站在他身边。

可前些日子,陆京旸却突然和成以笙订婚,震惊魔都上流圈。

成孙两家势力相当,但她嫡女和成以笙庶女的身份天差地别。

大家都惊讶,向来精明的陆京旸怎么会放弃孙雅薇,选择成以笙。

唯一解释,大概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陆京旸沉迷成以笙的美貌。

成以笙嘴角勾起一抹明艳又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我一个庶女都能攀上高枝,孙小姐你却只能眼巴巴看着,沦为手下败将。难不成是你那些风流事在魔都传开,把好事搅黄了?”

这些世家豪门里的贵公子,哪个不是秉持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做派。

自己不过是略施小计,把孙雅薇在夜店那些衣着暴露、举止热辣的照片,匿名送到了陆老爷子手上。

不管她身份多么高贵,又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头上顶了片青青草原呢。

孙雅薇听了这话,肺都快气炸了,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她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成以笙,抬起手就想一巴掌扇过去。

成以笙眼眸一凛,下意识地抬手准备自卫。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稳稳地掐住了孙雅薇的手腕。

孙雅薇不用回头看,光凭那熟悉的气息就知道是谁。

她气得浑身发抖,扯着嗓子怒声大喊:“时聿周,你到底是谁的人?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忘了是孙家在给你发工资吗?”

他不帮自己教训这个可恶的成以笙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出手制止自己,简直反了天了!

时聿周将她的手拽下,平静道:“小姐,夫人特意交代过,不希望您在今晚的宴会上生出事端。”

孙雅薇咬牙切齿,心里暗自腹诽。

夫人!夫人!夫人!这男人翻来覆去就会拿我妈出来压我。

成以笙轻笑:“孙小姐,听妈妈的话,早点回家吧。”

免得再在这儿丢人现眼。

话落,她身姿优雅,迈着从容的步伐往洗手间外走去。

孙雅薇看着她的背影,气得猛跺脚,最后还狠狠踩了时聿周一脚。

成以笙刚走出女洗手间,就看见陆京旸迎面走来。

他身姿挺拔,一袭剪裁得体的西装衬出他修长的身形,单手随意地插在裤兜,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在成以笙跟前站定后,陆京旸抬手,把她脸颊边的几缕碎发别到耳后,轻声问:“怎么去这么久,不舒服吗?”

成以笙嘴角上扬,露出笑意,说:“没事,就是碰上点小插曲。我们回宴会厅吧。”

陆京旸点点头,胳膊往前一伸,成以笙便顺势挽住他的臂弯。

今晚的慈善晚宴名流汇聚,水晶灯明晃晃的。

在场的权贵们都想借着做慈善出风头,可成以笙对这种宴会兴致缺缺,她不过是陪陆京旸走个过场。

两人刚订婚,外界议论纷纷,大多不看好这桩联姻。

成以笙得靠和陆家联姻坐稳暗脉少主之位。

她心里清楚,若不是和陆京旸的关系,父亲绝不会把成家暗脉产业话事人的位置交给她。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维系好和陆京旸的恩爱假象 。

宴会进行到一半,厅内喧嚣与闷热交织,成以笙觉得有些憋闷,便寻了个机会,来到酒店一处露台透气。

月光下,时聿周斜靠栏杆,正盯着手里的东西。

成以笙从手包拿出烟盒抖了抖,抽出一支烟,朝他走去,高跟鞋声在露台格外清脆。

时聿周听到动静,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眸光直直落在成以笙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

成以笙走到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停下,把烟叼在嘴里,伸手去包里摸打火机,一个不小心,打火机掉在地上,滚到他脚边。

她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懊恼,抬眸看着时聿周,嘴角一勾:“帮个忙?”


时聿周弯腰捡起。

他拇指轻按,“咔哒”一声,幽蓝的火苗蹿起,递向成以笙嘴边的香烟。

成以笙微微低头,就着火苗深吸一口,缓缓仰头,在他眼前吐出一团袅袅烟雾,目光顺势落在他藏在掌心的东西上。

“勋章是荣誉,”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小觑的穿透力,“但在这儿,你更像一只误入狼群的孤鹰。”

言下之意,孙家这潭水,不适合他。

时聿周微微点头,声音低沉:“成小姐,狼群未必能伤鹰,但鹰的爪子也不会对无辜者张开。”

成以笙闻言,不自觉地瞥了一眼男人那张薄唇,线条优美又透着几分性感。

好一张伶牙俐齿。

下一秒,成以笙从手包拿出私人名片,两指捏着拍在时聿周结实的胸肌上:“1000万,买你1年24小时贴身保护,划算吧。”

沉默了片刻,时聿周目光深邃难测,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而后,缓缓开口:“我的命不值这个价。”

成以笙原本的保镖头目半个月前离职,她一直在找合适的人,可都不满意。

直到今晚见到时聿周,她确定,就是他了。

她对时聿周的拒绝着实感到有些意外,但多年社交练就的沉稳让她神色如常。

要知道,成以笙开出的报酬可比市场价高出许多。

在她看来,正常人根本没理由拒绝。

于是,她嘴角勾起,好奇问道:“难道孙家给你的报酬,比我开出的金额还要高?”

时聿周摇头。

“没有,成小姐抛出的诱饵的确很吸引人,”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抱歉,“但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成以笙暗自思忖。

这个世界上有对钱不心动的人,她并不觉得稀奇。

可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这样的人竟然出现在自己身边。

从小到大,她十个朋友里,有五个是冲着她的家世想捞好处,两个等着看她出丑,还有三个想当成家女婿 。

利益交织,人情复杂,像时聿周这样不为金钱所动的人,她几乎没见过。

成以笙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追问:“那是为什么?”

时聿周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着用词。

随后缓缓说道:“孙家夫人对我不错,孙小姐虽任性,却不是我离职的理由。”

这理由,还真是单纯得有些天真。

孙家都是些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

成以笙提醒道:“孙雅薇可说了,要让她母亲赶你走,你不信?”

时聿周觉得那只是气话,便坦然点头说:“成小姐,谢谢你的赏识。”

话音刚落,他便伸出手,动作礼貌而坚定地将名片递还给成以笙 。

被他干脆拒绝,成以笙却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眼下是我有求于你,你掌握着选择权 。但风水轮流转,等哪天你主动来找我,我们的位置可就颠倒过来了。真的不再慎重想想?”

“成小姐,真不需要。”

成以笙嘴角挂着笑,语气笃定:“时先生,我送出去的东西,向来不收回。你要是觉得真用不着,扔了也无妨。不过,我敢断言,你离需要它的那一天,不远了。”

说完,她转身,踩着细高跟“哒哒”地潇洒离开露台。

时聿周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脑海里还回荡着她方才说的话。

下意识捏了捏手里的东西,这才猛地想起,成以笙竟然还有东西落在自己这儿。

他赶忙抬起头,对着那即将消失在转角处的背影,大声喊道:“诶,你的打火机。”

成以笙听见了,却头也不回。

这打火机早晚会回来。

时聿周在月光下打量金色打火机,一枚精致的玫瑰浮雕映入眼帘,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好看极了,就如同它的主人一般。

时聿周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随后,又看看那张简洁的名片。

这个女人,漂亮得让人惊艳,自信得也有些过分。

自己在孙家干得好好的,怎么会需要她 ?



一个月后。

午后,办公室里很安静,成以笙正审阅文件,手中的笔不时在文件上圈圈点点。

这时,手机突然剧烈震动。

她下意识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看到“成钧远”三个大字,心里“咯噔”一下。

这家伙来电,准没好事,但又不能不接。

“阿笙,这回你真的得救救哥哥,出大事了!”成钧远带着哭腔,十分焦急。

成以笙下意识地蹙起眉,精致的脸庞上闪过一丝不悦,怪不得今天早上眼皮一直跳,原来是她这位同父同母的二哥又在外面闯祸了。

成以笙顿住手中的钢笔,轻轻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我们家司机载着我和徐星何去酒店的路上出车祸了。”

成以笙听完,心脏猛地一缩,脑海中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

她猛地站起身,连声音都不自觉拔高:“徐司长的儿子死了?”

这事要是出人命,整个成家都得跟着遭殃。

“你瞎说什么呢,我都骨折了,他只是擦破了点皮,但是……但是……”成钧远吞吞吐吐。

听到徐司长家公子没出事,成以笙顿时松了一口气,缓缓坐回椅子上。

可听他半天没说出重点,不耐烦道:“到底说不说?不说我挂了。”

自己忙得要死,成钧远却整天游手好闲,十足一个纨绔子弟。

就因为是个男的,在成家,好处都被他占了。

苦活、累活、脏活却都是她成以笙的。

每次都是哥哥闯祸,妹妹来擦屁股,不知道的还以为成钧远是她弟。

“别别别,千万别挂电话!”成钧远一听妹妹要挂电话,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忙不迭地说道,“我这不是正要说嘛。我们车上还有一个女人,她好像伤得特别严重,做完手术就被送进了ICU病房。而且我们出事的时候,有人拍了视频。”

成以笙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压着烦躁道:“这往严重了说,再怎么着也就是一桩交通事故。你肯定还有什么事瞒着没说,你到底想不想我帮你?想的话,就别在这儿浪费时间,痛快点把事情全交代清楚。”

成钧远那边沉默了一瞬,像是在做什么心理斗争。

随后才小声说道:“那女的后来又反悔不想做了,但是徐少当时正玩在兴头上,怎么样都不肯放她下车,然后……然后就在车里玩起来了,结果刚一玩完就出车祸了。现在徐少担心那女的醒后乱说话。”

成以笙瞬间明白。

她早知道成钧远和徐星何有三人行的癖好,没想到他们这么大胆。

简直是疯了,开车还干这种荒唐事。

成以笙气得脸色铁青,嘴唇颤抖,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你们这……简直无法无天!”

成钧远却还在电话那头狡辩:“她收了钱又反悔,这不算强迫吧?”


成以笙恨不得隔着电话揍他:“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电话那头,成钧远瞧了瞧打着石膏的右腿,叹口气说:“我在和睦医院。”

和睦是魔都顶尖的私立医院,提供国际化的优质医疗服务,成家是股东之一,在隐私保护方面,绝对是万无一失。

顿了顿,她接着问道:“那女人呢?也送和睦了?”

“嗯。”

出了事送自家医院才安全。

成以笙挂断电话,来不及多想,抓起外套便匆匆出门。

她的车疾驰在街道上,朝着医院的方向奔去。

成钧远住在超豪华VIP病房,除了腿不便,其他都很舒适。

成以笙走进病房时,成钧远正打手游,姜慕珍坐在沙发上剥橘子。

姜慕珍听到动静,立刻抬起头来,原本温柔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指责:“怎么才来?”

成以笙喘着气无奈地说:“妈,您怎么来了?”

肯定又来替她儿子保驾护航。

姜慕珍从沙发起身,缓缓走到病床边,将橘子递到儿子面前,满眼慈爱地说:“阿远,来,吃个橘子补充补充维生素,好得快些。”

成以笙站在病房里,看着玩游戏玩得眉飞色舞的成钧远,还有一旁满脸宠溺投喂的姜慕珍,心里五味杂陈。

从小到大,都是哥哥闯祸自己背锅,抱怨归抱怨,可又能怎样?

一个是生她养她的亲妈,一个是血浓于水的亲哥,在成家这个关系错综复杂的大家庭里,他们始终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成以笙看着成钧远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忍不住道:“你还有心思打游戏?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就不能上点心?”

成钧远头也不抬,张嘴接过母亲递来的橘子,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回怼道:“我腿这样了,不玩游戏干啥?难道数天花板上的灯吗?”

事情从告诉成以笙那一刻起,他就当起甩手掌柜。

姜慕珍也在一旁帮腔:“阿笙,你还傻杵在这儿做什么?赶紧去把那个女人处理掉,别给你哥哥惹麻烦,更不能给成家留下后患。”

成以笙苦笑:“妈,那是个人,活生生的人,你们怎么能说得这么轻巧?”

就像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样。

姜慕珍瞪她一眼,又喂成钧远一瓣橘子:“这事必须尽快解决,可千万不能让你爸知道,不然咱们二房又得被骂得狗血淋头。”

成以笙心里满是无奈。

自己在集团拼命,一方面是渴望将命运牢牢攥在自己手中,另一方面,不也是为了二房能挺直腰杆,不用处处看人脸色,小心翼翼地过日子吗?

可每次拖后腿的,都是哥哥 。

这事徐家也撇不清,但不方便出面,为保两家交情,成家必须妥善处理,这担子就落到了成以笙身上。

她刚走出病房,心烦意乱地揉了揉太阳穴,就在走廊看见助理赵承宇迎面匆匆走来。

赵承宇神色带着几分焦急与凝重,脚步急切,走到她面前时,微微喘着气。

成以笙忙问:“阿宇,那女人怎么样?”

赵承宇皱眉说:“老板,情况不太好。她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出事时刚好病发了,医生建议尽快找到合适的心脏进行移植,否则……”

成以笙心里一沉,暗自思忖。

这么说,那女人原本身体就有问题,只是刚好碰上在成钧远的车上出事,这事可真有点倒霉。

赵承宇见她沉默着没有反应,忍不住追问:“老板,她身上好像只有骨折这事跟我们有关系,那我们还救吗?”

成以笙果断道:“先让医生把她的病情控制下来。要是人因为在成家的车上出了事故而死亡,这事始终落人把柄,也说不清楚。对了,她的背景调查清楚了吗?”

赵承宇连忙点头,从文件袋里拿出资料,迅速汇报:“她叫时高菲,中泰混血,父亲嗜赌,母亲去世,有个弟弟。戏剧学院毕业,是个十八线小艺人,半个月前结识徐少和二少爷。她弟弟在ICU病房外,应该还不知道她跟两位少爷的交易,只是以为出了车祸。”

成以笙手指轻轻翻动着资料,一行文字突然撞入眼帘,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她猛地顿住,抬眸看向赵承宇,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诧异:“她弟弟叫时聿周?”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月前晚宴上的场景。

那个冷峻的男人,孙雅薇的保镖,会是他吗?

赵承宇从她的表情中嗅出了一丝不寻常,一脸好奇:“老板您认识他?”

感觉背后藏着故事。

成以笙没回答,继续看报告。

随着视线的移动,她眼中的惊讶愈发明显。

原本就知道孙家请保镖要求极高,却没想到时聿周的履历竟如此耀眼。曾在国际特种部队雪鹰服役,还是中校军衔,三年前才退役。这样辉煌的职业生涯,为何会突然退役,转而从事安保工作?

成以笙翻了几页没找到答案,问:“上面没有提他为什么退役?”

赵承宇无奈地摊开手,如实答道:“这个问题我也查过,不过时间太仓促,暂时没法确定消息真假。有人说他是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才退役,也有人说是他父亲的事影响了他的前途。”

成以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报告递还给助理,沉声道:“走吧,去会会这位时先生。”

ICU病房外,时聿周紧紧贴在玻璃上,目光穿过那层冰冷的阻隔,凝视着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管子的姐姐。

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手中的缴费单,整个人被愁绪笼罩。

这些年,父亲嗜赌如命,姐姐又身患重病,他几乎耗尽了所有积蓄。

更糟的是,孙夫人听信孙雅薇的谗言,竟把他解雇了。

孙雅薇还落井下石,四处放话,谁家要是敢雇佣他,就是跟她作对。

成以笙刚踏入这片略显寂静的区域,就看到了那道熟悉又挺拔的背影。

只是一眼,她便笃定,那人正是时聿周——那个曾经拒绝过自己邀请的男人。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时聿周下意识偏过头。

刹那间,他的视线与成以笙交汇。

又一次看见这个明艳漂亮的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看她那直直望向自己的眼神,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成以笙走到时聿周面前,微笑着说:“时先生,又见面了。关于您姐姐车祸导致两处骨折,我们拟定了赔偿协议,有异议可以协商 。”

她只字不提两位少爷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和时高菲心脏的事,一心想把事情化小。

时聿周面色平静地接过她手上的协议,垂眸细细看了几眼。

他心里清楚姐姐本身就有心脏病,虽说发病有自身的原因,但毕竟是在他们车上复发的。可这协议里对心脏问题只字不提,时聿周可不傻,要是说这里面没鬼,他打死都不信。

回想起在孙家经历的糟心事,他太明白这些有权有势的人颠倒是非就跟家常便饭似的。

如今成家愿意协商赔偿,在他们眼里或许已经算“有人性”了。

时聿周继续往后翻,翻到协议最后一页,竟然还有一张保密协议。

看到这个,他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没错。

可无奈现在毫无证据,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姐姐醒过来问清楚,才能让真相大白。

他压着怒火,冷淡地说:“成小姐,事情没弄清楚,我不能签,请回吧。”

成以笙目光落在他攥紧缴费单的手上,凭借着平日里对人微表情的细致观察。

这人,恐怕是缺钱。

她从助理那儿拿过缴费发票,语气冷淡:“既然时先生非要把事情弄得这么清楚,就先把我们替时小姐垫付的三天住院费、医疗费还了。”

说着递上发票,“一共十二万八千五百九十八块五毛,现金还是转账?”

时聿周看着发票,上面的数字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刺痛他的双眼。

片刻后,他抬眸疑惑道:“你们缴过了,为什么……”

护士还把缴费单给自己。

成以笙解释:“这是成氏集团投资的医院。”

在事情没彻底弄清楚前,时聿周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不想欠成以笙人情。

可眼下,这近十三万的费用,对他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

他窘迫地垂着头,手把缴费单攥得更紧。

成以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缺钱?不如求我。”


时聿周脊背挺得笔直,好似一根绷紧的弦,冷冷开口:“成小姐,我卖命,但不卖骨头。”

成以笙不禁轻笑出声。

轻飘飘地就刺向了时聿周的痛处:“骨头?这玩意在ICU一天能值四万?”

时聿周眉头紧蹙,咬牙道:“钱,我会还你的。”

成以笙眼眸微微眯起,眸色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就怕时先生赚钱的速度,赶不上你姐姐烧钱的速度。”

时聿周又怎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深意。

不假思索地回道:“不劳成小姐费心。”

成以笙瞥他一眼,勾唇浅笑,转身就走。

赵承宇赶忙跟在成以笙身后离开,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嘟囔:“老板,那人可真是个犟骨头,咱们给的赔偿够意思了,他倒好,一点都不领情。”

成以笙神色淡定,不紧不慢地说:“不着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赵承宇还是有些担忧,又接着说:“要是时高菲醒来后乱说话,咱们不就很被动了?”

两人走到医院停车场。

赵承宇拉开劳斯莱斯后座车门,成以笙坐进去,赵承宇随后也上了车。

成以笙系着安全带说:“他不爱钱,却很缺钱。”

顿了顿,语气平静又果断:“让医生盯着时高菲,有情况马上汇报。三天一到,就让医院催下一笔费用。”

自己身边眼下急需一个像时聿周这样得力的保镖头目。

之前好言好语,给对方喂 “软糖”,他却不为所动,那就怪不得自己了,是时候给他来点 “硬的” 尝尝,也顺便让他清醒清醒,认清当下的形势。

车子快驶入成公馆时,赵承宇刷到一则新闻。

他忙不迭地将手机递给正在闭目养神的成以笙:“老板,您快看看这个!二少爷居然没跟您说,他们的车还撞死了一只猫!”

成以笙猛地睁开眼,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看到那辆全球限量版的迈巴赫时,眸色一沉,不用想也知道是成钧远的车。

她快速浏览着新闻内容,越看脸色越阴沉,太阳穴处青筋突突直跳:“这猫主人什么来头?”

赵承宇看新闻时就已让手下去查。

成以笙看完新闻,脸色铁青,一把将手机扔回助理腿上。

靠在椅背,皱眉道:“能搞出这新闻,主人肯定不简单,估计是冲着成家来的。成钧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强忍着内心的烦躁,对赵承宇吩咐道:“想尽一切办法,用最快的速度把这条新闻给我压下去,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处理干净。”

赵承宇点头,开始联络各方,着手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

劳斯莱斯平稳地驶入成公馆。

成以笙刚推开车门,还没来得及迈进别墅,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便传了出来。

走进客厅,只见地上满是顶级手工定制、全球限量的茶具碎片。

成励坤双眼冒火,好似能吃人。

赵承宇跟在老板身后,看到这场景,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直发怵。

成以笙没法装看不见,上前喊了声:“爸。 ”

成励坤气得脸涨红,额上青筋暴起,冲成以笙吼道:“你那个混账哥哥呢?你大哥联系他,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他是打算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吗?我参选关键期,他倒好,给我整出这么一档子事!现在网上全是骂咱们成家肇事逃逸、没爱心,不把动物生命当回事的言论,你说,这让我还怎么参选?啊?”

成以笙咽了咽口水,稳了稳心神说:“爸,这件事情我已经在着手处理了,一定会想尽办法,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您先消消气。”

这时,坐在沙发上的成钧逸不紧不慢地缓缓起身,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成以笙跟前。

语气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四妹,你恐怕还不知道,这只猫的主人是当红女星白晶晶。就从你进门到现在这短短一会儿的工夫,咱们家已经登上热搜爆款词条了,现在网上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成以笙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瞥了赵承宇一眼。

没想到对方的动作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快,这下麻烦大了。

很快,她定了定神,转头一脸坚定地对父亲说:“爸,白晶晶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背后真正想要搞垮我们成家的人肯定另有其人。您放心,我一定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绝对不会再让它对您参选造成任何不利影响。”

成励坤双眼圆睁,狠狠瞪了成以笙一眼:“最好是这样!要是处理不好,你们二房就别在成公馆待着了。”

说完,余怒未消地大步迈向书房,脚步声又重又急。

成钧逸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嘴角挂着一抹假笑,酸溜溜地说:“阿笙,真羡慕阿远有你,不然二房指不定栽多少回了。可惜我妈走得早,没给我生个像你这样的妹妹。”

成以笙脸上笑容得体,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大哥可别打趣我了,凭您的本事,一个人就抵得上一支精锐队伍。有没有妹妹在旁协助,都丝毫不影响您在成家的地位。”

暗暗回敬成钧逸的阴阳怪气。

成钧逸微微挑眉,脸上的笑容更盛,却不达眼底:“那倒是。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阿笙你肯定懂这滋味。”

入夜。

成以笙的房间灯火通明,将每一处角落照得纤毫毕现。

书桌上堆满了文件,电脑屏幕散发着冷光,映照出成以笙疲惫却专注的面庞。

除了要替成钧远收拾烂摊子,她手头还有如山的公事亟待处理。

沙发上,赵承宇被手机屏幕的光照着脸,铃声消息声此起彼伏。

他一边听着手底下的人汇报情况,一边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关键信息,眉头时而紧皱,时而微松,脸上神色随着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停变化。

挂了电话后,他抬眸看向书桌前忙碌的成以笙:“老板,查出来了!一个资深娱记爆料,白晶晶现在的地下男朋友是陆京楷。”

成以笙手指猛地停下,抬头惊道:“什么?”

搞事情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未来小叔子?

她微微前倾身体,紧紧盯着赵承宇,追问:“消息靠谱吗?”


赵承宇回想起刚接到消息时,自己也是惊得合不拢嘴,和老板此刻的表情如出一辙,所以才反复确认了好几遍,这才敢来汇报。

他重重地点点头,语气笃定:“反复确认过,肯定没错。”

成以笙嘴角一勾。

这事儿有意思了。

她略作思忖,看向一旁待命的助理,语气果断而沉稳:“帮我约见一下白晶晶。还有,把后面热搜往前推,狠狠炒热榜前那几条。”

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网络世界就像一个永不停歇的八卦制造机,每天都有海量的新闻和小道消息汹涌而来。

网友们的注意力有限,只有那些最吸睛、最热门的内容,才能在他们脑海中留下短暂的痕迹,一旦有新热点出现,旧闻便迅速被遗忘。



翌日。

成以笙带着礼物来到白晶晶家。

她坐下后,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英式红茶,语气诚恳:“白小姐,实在抱歉,我家的车意外害死了你的宠物,这点心意,希望你收下。”

说着,把支票推了过去。

白晶晶瞥了眼支票,冷笑一声:“就想拿这点钱把我打发了?成小姐,这个数目,恐怕不太够吧。”

见好不收是吧?

成以笙脸色一沉,语气平淡却暗藏威胁:“白小姐在娱乐圈这么多年,黑料想必不会少吧。要是你想更出名,我倒是不介意帮你一把。”

白晶晶气得脸色煞白,手指着成以笙,半天说不出话:“你……”

客厅里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

成以笙双腿交叠,悠然自得地靠在柔软的沙发椅背上,目光锐利地看向对方:“白小姐,目击视频和监控我都看了,你的猫是突然窜到马路上的。我们成家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搞这一出?”

白晶晶眼神闪躲,揪紧衣角,强装镇定:“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成以笙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白小姐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应该呀,你要是真这么蠢笨,又怎么能在这复杂的圈子里爬到今天这个地位?难不成,你一路以来,靠的不是真本事,而是某些不正当手段,比如爬上男人的床?”

既然对方给脸不要脸,那也就不必再客气。

白晶晶顿时满脸通红,气得站起身,手指颤抖着指向成以笙:“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是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打拼出来的,别以为你们成家有钱就可以肆意践踏别人的尊严,就可以随便污蔑我。”

说着,她一把抓起茶几上那张支票,狠狠地朝着成以笙砸了过去:“带着你的臭钱,马上滚出我家!这笔账,我跟你们成家没完。”

客厅内,气氛剑拔弩张。

赵承宇微微弯腰,不紧不慢地从地板上捡起那张从老板身上掉落的支票,抬眸看向正在对峙的两人。

这么一大笔钱都不知足,老板确实得好好治治她这贪得无厌的性子。

成以笙稳坐在沙发上,嘴角挂着冷笑,斜睨白晶晶:“你确定要让我走?可屋里那位,恐怕和你想的不一样吧?”

白晶晶睫毛乱颤,满脸惊愕。

她究竟是怎么知道我房间里还有人的?

这怎么可能!

成以笙仿若洞悉一切,不慌不忙地双臂抱胸,笃定道:“要不,让我来猜猜,白小姐卧室里藏着的人是谁?该不会是陆家二公子,陆京楷吧?”

话音刚落,卧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陆京楷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容不迫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一边朝着成以笙的方向走去,一边轻轻鼓掌,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成家四小姐好眼力,难不成有透视眼?”

白晶晶赶忙抱住陆京楷胳膊撒娇:“阿楷,她欺负我,你得帮我。”

陆京楷却只是不着痕迹地剜了身旁的白晶晶一眼。

技不如人,怪得了谁?

陆京楷嘴角勾起一抹笑,看向成以笙发出邀请:“成小姐,有没有兴趣跟我到酒窖喝一杯?”

赵承宇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下意识地往前跨了一步,急忙出声制止:“老板。”

这恐怕不太合适。

成以笙闻声,缓缓回过头,目光和赵承宇交汇,两人对视了好几秒。

随后,成以笙将目光转向陆京楷,神色淡定从容:“可以,不过我稍后还有其他安排,恐怕只能抽出十分钟的时间。”

陆京楷薄唇轻轻一勾,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

好一个聪明又果敢的女人。

他优雅地伸出手,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赵承宇望着老板离去的背影,眉头紧皱。

他低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手指不自觉地在屏幕边缘轻轻敲击。

要是十分钟后老板还不出来,就是拼了命,也得冲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酒窖,昏暗的灯光在墙壁上摇曳,给这个空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陆京楷径直走向酒架,取下一瓶年份红酒,又拿起两只高脚杯。

成以笙双手抱臂,目光紧紧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疑惑发问:“陆二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以及我们成家,都未曾有过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吧?”

陆京楷拿起开酒器,“噗”的一声打开了红酒瓶塞。

一边缓缓往高脚杯里倒着酒,一边悠悠说道:“当然没有。”

成以笙心里越发困惑。

既然没有过节,那他为什么要制造白晶晶这场闹剧?

她不禁追问道:“既然没得罪你,我又还是你准大嫂,那我就更不明白了。”

陆京楷把斟满红酒的高脚杯递给成以笙。

成以笙视线在酒杯上稍作停留,而后伸手接过,晃了晃,没喝。

陆京楷轻抿一口红酒,醇厚的液体滑过喉咙。

他微微眯起眼,像是在回味,又像是在思忖着什么。

片刻后,他冷不丁道:“我哥有白月光。”

成以笙愣了下,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

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是何用意?

这跟眼前成家和白晶晶的纠纷,又有什么关联?

心里虽思绪万千,可她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沉稳,只是静静地看着陆京楷,并未出声。

见她不搭话,陆京楷又灌了口酒,直言:“他不爱你,你取消跟他的联姻吧。”

成以笙轻笑,嘲讽又无奈:“陆二少,在这豪门之中,联姻之事,又有多少是因为爱情?就这点事,还值得你特意说出口?”

这陆京楷到底在盘算什么?

难不成是替他哥的白月光打抱不平?

陆京楷紧紧盯着成以笙,目光炽热又直白。

就这样对视了好几秒,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仰起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随后,他重重放下酒杯,往前迈了一步,身上的酒气隐隐散开:“既然你只是想和陆家联姻,不是非我哥不可,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面对陆京楷直白的话,成以笙心里虽有波动,面上却冷静依旧。

她选陆京旸的理由藏在心底,不会轻易示人。

成以笙往后退半步,拉开距离,神色淡然又疏离:“陆二少,你喜欢我?要是喜欢,早该在我和你哥订婚前告白,而不是现在。若不是,抱歉,我不会和你哥解除婚约。”

陆京楷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被执拗填满。

他向前逼近一步,目光紧锁成以笙,像是要从她眼中寻出一丝在意自己的痕迹:“你喜欢我哥?”

成以笙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微微皱眉,反问道:“我和你哥的婚事,跟你和白晶晶搞的事,有什么关系?”

陆京楷神色落寞,声音低沉:“当然有关。一直以来,你眼里只有我哥 ,根本没看到过我。这次,你总该看见我了吧?”

酒窖的门缓缓被推开,成以笙迈着自信而沉稳的步伐踏出:“这事我不会告诉你哥,但你和白晶晶的闹剧,该收场了。”

陆京楷站在酒窖内,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听着她高跟鞋发出的清脆声响。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收场?宝贝,这才刚开始。



两天后。

时聿周站在窗前,眉头紧锁。

三年前,姐姐确诊心脏疾病,而母亲死亡的真相仍迷雾重重。为了家人,他毅然从雪鹰退役,加入国安局成为特派调查员。

面对姐姐日渐严重的病情,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无奈之下,拨通上级的电话:“林处,我姐病情危急,能不能申请特殊处理?”

林颂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才缓缓问道:“你是想将她送回京治疗?”

顿了顿,他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与担忧,“但她目前这个情况,要出动专机接回来,太容易引人怀疑,上头不会同意。”

时聿周何尝不明白其中的风险。

可此刻他满心都是姐姐的病情,已然顾不了那么多。

他心急如焚:“那申请笔治疗费用呢?”

林颂齐听了,不禁叹了一口气,声音里透着为难:“现在局里形势动荡,恐怕不是这么容易就能申请下来的。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替你争取。”

时聿周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他提高了音量,愤怒地说道:“我姐替局里卖命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生病,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

林颂齐在电话那头耐心劝道:“阿周,你先冷静冷静。你也知道,现在两派的人都在争下一任局长的位置,局势乱得很。你姐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这宗案子她已经跟了很久,要是不想她的功劳被旁人抢了,你就抓紧时间搜集证据,说不定还能以此为契机,为你姐争取一些有利条件。”

时聿周挂了电话,拧着眉思索。

这些年,他紧盯着孙家这条线索,却一无所获。

可半个月前,姐姐突然转而调查徐家和成家,难不成当年的事和他们有关?

徐司长老谋深算,想接近徐家简直比登天还难。

但成家的情况截然不同,成家内部人员关系错综复杂,而且成家当年和冯家交情匪浅。

成以笙之前还邀自己当保镖,不如顺势而为。



次日。

时聿周来到了气派的成氏大厦,径直走向前台。

一位妆容精致的前台小姐面带职业微笑,礼貌问道:“先生,您要找四总,请问您预约了吗?”

时聿周赶忙摇了摇头,神色诚恳:“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她,能不能麻烦你通融一下?”

前台小姐微笑拒绝:“实在抱歉,没有预约的话,我没办法让您进去。”

时聿周急忙掏出成以笙给的名片递过去:“这是成小姐给我的,我真认识她。”

前台小姐接过名片,只见上面只有孤零零的一串数字,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是四总的名片?

现在的人撒谎也不编得像一点。

于是,她再次婉拒:“先生,这实在不符合规定,还请您谅解。”

顿了顿,又提议道:“既然你有四总的电话,不如您直接联系?”

时聿周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掏出手机,按下名片上的号码。

“嘟——嘟——”

电话刚响了两秒,就被无情挂断。

他以为自己按错了数字键,又仔细核对,重新输入拨打了一遍。

可结果还是一样,第二次电话依旧被挂断。

前台小姐看着时聿周略显窘迫的侧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强忍着笑意,暗自摇了摇头。

虽然长得帅得离谱,可惜是个骗子。

时聿周紧盯着手中那张写着一串数字的名片,眉头微拧。

成以笙该不会是故意捉弄自己,给了张假名片吧?

正想着,手中的电话骤然响了起来。

他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正是之前挂了自己三次的号码。

时聿周微微一怔,随即按下接听键,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了几分疑惑与探寻:“喂?”

电话那头,成以笙直截了当地问:“在哪?”

时聿周一下懵了。

这毫无过渡的开场白,让他着实惊愕了一下。

怎么连我是谁都不问问?

于是,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不怕是骗子?”

此刻,成以笙正端坐在宽敞办公室的沙发上,身姿笔挺,气场十足。

她看着下一位走进办公室的高大威猛的男子,目光冷静而锐利,对着话筒,不紧不慢却又无比笃定地说道:“时先生,你在哪?”

时聿周猛地瞪大了双眼。

原来她早就知道是自己打来的电话!

好一个聪明又果敢的女人!

他连忙收敛思绪,回应道:“我在你公司楼下。”

成以笙微微点头,眼神示意对面的人先坐下,而后对着电话说:“站在那别动,我让人下来接你。”

说完便挂了电话 。

时聿周站在成氏大厦的大堂,眼睛不时地望向电梯口。

五分钟后,他抬眸,便瞧见上次在医院紧紧跟在成以笙身后的男人。

“时先生,你好,我是四总的助理,我姓赵,四总让我带你上去。”

时聿周下意识地刚想跟他颔首示意,还没等动作做完,就发现对方已经转身大步往前走了。

跟在成以笙身边的人都这么拽的吗?

真是近墨者黑。

前台小姐的目光紧紧黏在时聿周离去的背影上。

双手猛地捂住嘴,眼中满是震惊,喃喃道:“他竟然真的认识四总?我的天啊!四总的名片什么时候变成那样了?”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只有电梯上升时轻微的响动。

赵承宇双手交叉放在身前,面无表情道:“老板在面试保镖,你得等等。”

时聿周微微点了点头。

原来她真的在招保镖。

晚宴上的时候,他还以为她只是单纯想把自己从孙雅薇手上抢过来,好和孙雅薇一争高下。

成氏集团的大楼高耸入云,足足有88层。

自从成以笙坐上暗脉少主的位置后,她的办公室便设在了85层。

这一整层名义上是成钧远的办公室,可但凡在成氏工作的人都心知肚明,二少爷很少来公司,真正整日待在这85层运筹帷幄的,是成以笙。

而88层和87层是董事长成励坤的办公室。

86层则属于大哥成钧逸。

各层划分,看似规整,背后却暗藏着家族权力的博弈与纠葛 。

时聿周在门外休息区落座,目光时不时地落在那扇紧闭的门上。

二十分钟后,成以笙办公室的门缓缓从里面打开。

时聿周像是被触动的弹簧,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目光越过男人,和成以笙在空中对视。

这时,赵承宇不知何时来到时聿周身旁。

他微微欠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时先生。”

时聿周前脚刚迈进成以笙的办公室,赵承宇随后便关上门。

空旷的办公室里,寂静在空气中蔓延。

成以笙嘴角噙着一抹轻笑,脚下的黑色高跟鞋有节奏地叩击着地面,每一步都踏碎满地光影。

走到时聿周面前时,裙摆扫过他的马丁靴。

他胸前勋章恰好映出她锁骨下的玫瑰纹身 。

“成小姐,冒昧前来,是想问一下,不知道你当日邀请我做保镖的提议,如今是否还有效?”

“时先生,”成以笙指尖在徽章上发出脆响,“戴着这个来应聘,是想告诉雇主你杀过多少人吗?”


时聿周微微往后退了半步。

成以笙款步回到沙发旁,优雅落座。

抬眸见他还略显拘谨地愣在原地,便说:“时先生,站着多累,坐下来聊。”

眼前的男人,身高有189公分,仿若一座巍峨的山峰,矗立在她的面前。再配上那张冷峻的脸,这般强大的气场,让她心里不禁升起一丝压迫感。

她不喜欢这样。

这里是她的主场,所有的节奏都应该由她来把控才对。

时聿周点头,选了离她最远的沙发坐下,中间隔了大理石茶几。

成以笙微微挑眉,目光略带审视地看向他:“时先生离我这么远,是真心想要这份工作吗?还是说,你对贴身保镖这个职业有什么特别的误解?”

话音刚落,她偏过头,那双宛如被星子点缀的漂亮眼睛,轻轻看向左手边的空位,眼神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示意时聿周坐到那个位置上。

时聿周深吸一口气,脸上神色未变。

今天自己登门,可不就是冲着能留在成家,为调查提供便利嘛,更何况姐姐治病还急需费用。

他沉稳地站起身,不过几步,便稳稳来到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成以笙歪头笑问:“想喝点什么?茶、咖啡、酒,还是水?”

时聿周神色平静,淡声拒绝:“不用麻烦,我不渴。”

成以笙闻言,并未就此作罢,而是饶有兴致地将男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他褪去西装,换上了一身休闲装。整个人的气质仿佛被重新雕琢,更添了几分帅气与潇洒。这男人还真是换什么风格都能轻松驾驭。

她慢悠悠地从沙发上起身,莲步轻移走到酒柜旁。

修长的手指拿起两只玻璃杯,倒入琥珀色的威士忌。

回来把一杯放时聿周面前,浅笑道:“喝点酒,放松点。”

说罢,坐回原位,轻抿一口酒,目光投向时聿周。

时聿周哪有心思跟她在这里把酒言欢,追问道:“成小姐,还没回答我,那份邀约是不是还有效?”

成以笙轻轻晃了晃杯中的酒,不紧不慢道:“500万1年,24小时贴身保护,5年合同,每年涨薪10%。5年内我能辞退你,你不能主动辞职。”

“不是说1000万1年吗?”时聿周一听,顿时坐不住,身体前倾。

成以笙嘴角微微上扬,眨了眨透着无辜感的大眼睛:“时先生,离你当初拒绝我,已经过去了840个小时。我当时就告诉过你,让你慎重考虑。还有,当时你可也说过,你的命不值这个价。”

时聿周凝视着她。

这女人,说话声音温柔得像春日里的微风,可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记仇。

成以笙让人调查过,孙家给他一年的酬劳是500万。

如今孙雅薇还放了狠话,普通的豪门人家不敢用他,也用不起他。

想来是被生活的荆棘狠狠刺痛,才想起自己这儿,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

“为什么是五年?”时聿周压下心中的情绪,继续追问。

“这你不用管。”成以笙轻抿一口酒,神色平静。

五年,应该足够她坐上成家掌舵人的位置,将成家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扫除干净,到那时,她人生的危险系数就会下降许多。

“为什么我不能主动辞职,只能被辞退?这不公平。”时聿周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成以笙不慌不忙地放下酒杯,耐心解释道:“我不想频繁换保镖,固定团队六人,你是leader。重大活动会从安保公司增派人手。”

时聿周听完,非但没释怀,反而更疑惑了,拧着眉说:“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签长期合约?”

“时先生也不小了,五年后还能不能用,这风险我担不起。”成以笙直言不讳,眼神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 。

她是一个商人。

而商人重利,她得确保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时聿周目光直直地盯着她:“你身边很多危险的人和事?”

成以笙红唇好似绽放的玫瑰,勾勒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你来了就知道。”

时聿周起身佯装要走:“这事儿我得想一想。”

他的脚步不徐不疾,似乎真在权衡利弊。

成以笙看着他渐行渐远,即将抵达办公室门口的背影,语气平淡却又暗藏威胁:“你可以慢慢想,但我怕你姐姐没有这么多时间等。”

时聿周身形一顿,以为她说的是钱的事儿。

转身硬气道:“大不了我去借高利贷。”

成以笙从沙发上优雅起身,步履轻盈却又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缓缓走到时聿周跟前,抬眸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这事,怕不是你借几个钱就能解决的。”

时聿周眸子里透出不解的神色,脱口而出:“你什么意思?”

成以笙见时机已到,不急不缓地抛出重磅消息:“你姐姐心脏的问题治不了,只能换心。”

其实她早留了这手,没让医生向时聿周透露全部病情。

看着时聿周满脸的震惊,她知道,拿捏住时高菲,就攥住了他的命门。

“你说什么?我姐姐要换心脏?”时聿周瞪大双眼,声音发颤。

他完全没想到,姐姐的病情竟然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呆立在原地 。

刹那间,天色骤变,狂风裹挟着暴雨。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向成氏大厦的玻璃外墙。

成以笙站在时聿周面前,晃了晃酒杯,干脆道:“我能救你姐姐,条件是,你归我。”

话落,她婀娜的身姿一转,迈着优雅的步伐往回走。

凹凸有致的身形斜靠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就像一只狡黠的狐狸,安静地等待着猎物上钩。

时聿周侧眸紧紧盯着她那张似笑非笑的明艳脸庞,脑海中思绪翻涌。

救姐姐这件事,组织怕是指望不上了。

如今摆在眼前的,似乎就只剩下成以笙这一条路。

思忖片刻,他回身,大步走到成以笙跟前,刚开口:“如果你没有救活我姐……”

话还没说完,成以笙便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堵住了他的唇。

“时先生还不了解我,”她微微仰头,眼神中满是自信与傲然,“只要是我成以笙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同样,我要救的人,阎王也抢不走。”

时聿周看着她这万分笃定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

这是一场豪赌,但姐姐命悬一线,他没有退路。

短暂的沉默后,他咬了咬牙,仿佛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沉声道:“好,只要你能救我姐,我定护你周全。”

成以笙垂眸,视线落在桌上那份早已拟好的合同上。

扬了扬下巴:“口说无凭,签字画押吧。”

时聿周匆匆扫了两眼。

自己并非法律专业人士,而成以笙身后可是有一整个律师团队。

要是对方真想算计他,自己就算逐字逐句斟酌,怕也发现不了什么猫腻。

他伸手从笔筒里拿起一支笔,迅速签上自己的名字。

随后,他打开早已放在桌面上的印泥,拇指用力按下,红色的印记在纸上晕染开来。

这份协议,就此生效。

成以笙满意收起合同,脸上笑意更浓,“时先生,从现在开始,就正式上岗吧。”

时聿周神色平静,微微点头示意。

成以笙晃着酒杯再次回到他身前。

她仰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时聿周的眼睛:“脱衣服。”

“……?”时聿周瞳孔猛地一缩,满脸警惕。

她又想搞什么名堂?

身体下意识地紧绷起来 。


成以笙脸上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眼神戏谑地看向时聿周:“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这么保守?”

时聿周无奈地撇撇嘴:“没你黄。”

成以笙:“……”

片刻后,时聿周抬眸。

“接下来你还想干什么?”他一字一顿,声音低沉,“摸个遍吗?”

成以笙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羁:“怕我吃了你?我说的是外套。”

这家伙,怕是想多了。

她嘴角微微上扬,伸手去掀时聿周黑色风衣的衣摆。

就在她的手触碰到风衣的瞬间,时聿周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白皙细腻的手。

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起来。

成以笙的目光落在他那枚熠熠生辉的勋章上:“我要这个。”

话音刚落,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走了勋章。

冰冷的金属贴上时聿周的喉结,她微微倾身,脸上带着狡黠的得逞笑意:“这当抵押物,省得你跑了。”

这枚勋章他总是随身携带,看来对他极为重要。

除了时高菲,现在又上多了一层保险。

时聿周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能不能换别的?”

成以笙为自己又猜对了而感到一阵窃喜。

脸上却故作镇定,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时聿周:“……”

“500万,24小时贴身保护,”成以笙高跟鞋尖有意无意地蹭了蹭男人的小腿,“包括……暖床。”

话一出口,她便迅速伸手拽住时聿周风衣的衣角,往自己的休息室拉去 。

一进休息室,暧昧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笼罩。

这休息室,简直是成以笙家中卧室的复刻版。

毕竟她常常在公司熬夜加班,这里早就成了她的另一个“家”。

时聿周反应过来,脸色一沉,掐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上,动作带着些微的粗暴,冷声道:“成小姐,我是保镖,只卖命,不卖身。”

在孙雅薇身边当保镖时,他见多了那些千金小姐玩弄男人的手段。

原来成以笙也不外如是。

成以笙被他禁锢着,却没有丝毫挣扎的意思。

两人的距离近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她仰着头,鼻尖萦绕着时聿周身上那股淡淡的、冷松香般的气息,莫名觉得安心。

她眨眨眼,声音轻轻的:“我冷。”

时聿周皱了皱眉,以为她又在故意刁难,可还是耐着性子说:“我帮你将暖气的温度再调高一点。”

刚松开成以笙准备转身,胳膊却被她一把拉住。

“别去,没用。”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时聿周这下真有些生气,语气也重了几分:“你到底想干嘛?”

成以笙倚在墙上,双腿发软:“我发烧了。”

说完,拉起时聿周的手就往自己额头放。

时聿周手触到滚烫的额头,又惊又疑惑:“你怎么不早说?”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这女人实在太诡异。

成以笙眼皮耷拉,扯出一抹笑:“刚刚还没签合同,我怎么跟你说?”

瞧她这模样,时聿周只觉她像街头耍赖的小混混。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担忧:“我送你去医院。”

成以笙轻轻摇了摇头,发丝随之轻轻晃动,否定了他的提议。

时聿周看着她这副懒洋洋的样子,还以为她是怕折腾,不想去医院。

“你办公室有药吗?”时聿周又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

成以笙还是摇了摇头,动作慢悠悠的,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

“没关系,我去给你买。”时聿周说着就要往外走。

“不用。”成以笙赶忙出声制止,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执拗。

时聿周停下脚步,转过身,眉头紧皱,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生病就得吃药,硬扛能好?”

成以笙看着他这教训自己的模样,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奇怪的错觉。

他这是在紧张自己吗?

可是,生病不一定要吃药,就像父母爱子女也不是天经地义。

成家的亲情,是要靠听话、要靠优秀,要靠竞争才能得到。

“今晚有活动要喝酒,吃不了药。”

“你都发烧了,还要喝酒?”时聿周瞪大眼,满脸震惊。

生病喝酒简直是胡闹。

成以笙轻轻笑了笑,笑容里藏着许多无奈和秘密:“你不懂。”

不过,他一个保镖,确实不需要懂这些。

她戳了戳时聿周的胸肌,干脆道:“脱外套,上床。”

此刻,床上只有一床真丝棉被,她是真的冷得受不了了。

说完,她便爬到床上,蜷缩成一团,活像一只怕冷的小猫。

时聿周一下子怔在原地。

他从来没见过像成以笙这么荒唐的让男人上床的理由。

他站在床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无比尴尬的境地 。

成以笙面色苍白,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威胁:“你再不来就是见死不救,如果我死了,你姐姐也活不了。”

时聿周听到这话,眼神瞬间一凛。

他来不及多想,快速褪下风衣,动作利落地爬上床,躺在了成以笙身旁。

成以笙看着他的举动,心中五味杂陈。

别人家的亲情真好使。

哪像自己,在成家,二房把她当奴役,大房和三房恨不得她马上从这世界消失。

成以笙缓缓转过身,正对着时聿周。

只见男人直挺挺地躺在一旁,像根木头似的板正,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身侧。

她实在分不清该气他太过木讷没人性,还是笑他过于正直。

自己好歹也是个大美女,躺在身旁他竟坐怀不乱,难不成是自己没吸引力,还是他有什么毛病?

她的目光落在时聿周微微跳动的太阳穴上,嘴角一勾:“时聿周,你要是帮忙就好好帮,过来抱紧我。”

时聿周侧过头,眼神中满是狐疑:“你以前的保镖也需要这样?”

在他看来,这要求实在……离谱。

成以笙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你运气好,别人可撞不上你这样的机遇。”

话还没落音,一阵寒意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那娇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疼。

时聿周动作有些僵硬却又带着一丝温柔,一手缓缓穿过她的后脖颈,将她轻轻搂了过来,让她贴进自己怀里。

成以笙靠在他胸前,闻着那熟悉的冷松香味道,像是找到了避风港。

轻声说道:“阿宇五点半会来敲门,你到时候叫醒我,我先眯一会儿。”

这段时间她实在太累了,话刚说完,眼睛就缓缓阖上,呼吸也渐渐平稳。

时聿周微微垂眸,本想看看她此刻的表情。

可成以笙像是在寻找更温暖的地方,脑袋又往他怀里拱了拱。

最后他只能看到成以笙的发顶 。

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休息室的地面上洒下一道道金黄的光影。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指针精准地指向了五点半。

与此同时,一阵规律的敲门声在门口响起,赵承宇的声音随之传来:“老板,五点半了。”

时聿周侧头,担忧地看着躺在自己怀里呼吸均匀的成以笙,轻声呼唤:“成小姐,五点半了,你该起来了。”

见怀里的人毫无反应,他微微皱起眉头,尝试着轻轻拍了拍成以笙的后背,语气温柔又带着几分催促:“你不是特意叮嘱我到点叫你起床吗?再不起,你今晚的宴会就要迟到了。”

成以笙只是嘤咛了一声,嘟囔着:“唔,别烦我。”

说完还往时聿周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站在休息室外的赵承宇,见屋里许久没有回应,不禁又敲了两下门,提高了音量:“老板?您醒了吗?”

时聿周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些着急。

他不安地看向门口。

不知道赵承宇会不会直接推门进来。

要是真进来,看见自己和成以笙这般亲密的样子,那可真是百口莫辩,必定会想歪。

他拍成以笙后背的力度又稍稍加重了些,语速也快了起来:“真的要起来了,你的助理在外面。”

这次,成以笙似乎真的清醒了不少,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眼神还有些迷离。

她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外应道:“知道了。”

赵承宇松了一口气,缓缓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成以笙从床上坐起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睡了三个小时,精神倒是稍微好了一点,可还是感觉浑身酸痛,每动一下都难受得厉害。

时聿周也跟着起身,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再看着她被烧得红彤彤的脸,心疼地说道:“你都病成这样了,就不能不去吗?”

什么宴会比身体还重要。

他紧紧盯着成以笙,似乎在期待她能改变主意。

成以笙强忍着身体的酸软,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有些吃力,缓缓地从床上挪下来。

她一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发丝,一边开口说道:“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今天回国,今晚是成家的接风宴,我得去。”

时聿周原本还以为她今晚要去见什么非见不可的重要人物,才这般不顾自己生病的身体,坚持要去赴约。

听到只是弟弟回国,他不禁皱了皱眉,语气中满是关切:“既然是弟弟,肯定能理解你身体不舒服。”

这宴会不去也无妨。

成以笙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走到衣橱前,打开柜门,目光在一排衣服中扫过,最后拿出一套墨绿色的晚礼裙。

她轻轻抚着裙摆,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轻笑:“成家的生存法则,你想象不到 。正好,今晚就带你去见识见识。”

同一个妈生的家人都对自己诸多不满,从不体谅,还能指望一个不同妈生的弟弟理解自己?

真可笑。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覆盖了魔都。

东方文华酒店的宴会厅里却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华灯璀璨,水晶吊灯洒下明亮而温暖的光,将整个空间照得金碧辉煌。

成家小儿子的接风宴在此盛大举行,城中上流圈子里有头有脸的豪门世家几乎倾巢而出,男人们身着剪裁精致的西装,女人们则身披华丽的晚礼服,颈间和腕上的珠宝闪烁着冷光,低声交谈间尽显矜贵。

成以笙在时聿周和赵承宇的跟随下稳步进场。

刚踏入宴会厅不久,细微的交谈声就传入她的耳中。

“来的人真多,成老爷给三姨太的儿子可真是大排场。”

“那可不,这成六少可是麻省理工毕业的高材生,听说在成家一众子女里,读书最厉害。看来这成家未来掌舵人的位置,有得争了。”

“大少爷也不差啊,毕竟是原配正宫所出,又一直在老爷子身边历练多年,我还是觉得大少爷胜算更大。”

“二房不是也有一位公子吗?怎么都没人看好他?”

成以笙原本稳步向前的脚步猛地一顿,心中对大家对二房的态度涌起几分好奇。

她不动声色地从路过的服务生托盘上拿起一杯香槟,姿态优雅地站在一旁,光明正大地 “听墙角”。

时聿周和赵承宇见状,也默契地停在她身后,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二少爷?我可没听过他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为,倒是和嫩模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

成以笙饶有兴致地端着酒杯,不紧不慢地走到一旁,声音清朗地开口问道:“那成家四小姐呢?”

“四小姐倒是聪慧又漂亮,只可惜是个女的。老爷子再怎么开明,也不可能把位置传给她。” 一个瘦高个男人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成以笙样貌明艳出众,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很难不被人注意到。

对面的人急忙向瘦高男人使眼色,示意他闭嘴。

瘦高男人却一脸茫然:“你眼睛咋了,不舒服?”

站在他身旁的好友眼尖,一眼认出了成以笙,连忙撞了撞他的胳膊肘,苦笑着说:“兄弟,自求多福。”

瘦高男人:“……?”

他一脸茫然转头,就撞进了成以笙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眸里。

后背“唰”地一下冒出冷汗,磕磕巴巴打招呼:“成……成四小姐。”

成以笙嘴角扯起,笑意却不达眼底,晃着香槟问:“是挺可惜,不过我倒好奇,你怎么不姓成?”

伊丽莎白二世可是从她父亲乔治六世手里接过权杖的。

怎么到我成以笙这儿,就当不了成家的掌舵人了?

瘦高男人脸色煞白,恨不得当场挖个地缝钻进去。

他忙摆手解释:“四小姐,我就随口一说,您别介意。”

成以笙也懒得再跟他废话,轻抬下巴,对着近处的宴会保安打了个响指。

保安立刻快步来到成以笙跟前,等候吩咐。

她眼神冰冷,看向瘦高男人:“是你自己识趣走出去,还是要我让人把你丢出去?”

瘦高男人懵了,这和传闻中的四小姐完全不一样。

这哪有半分端庄温柔的影子?

见他愣着,成以笙眼神示意保安。

保安稳稳架起瘦高男人的胳膊,作势就要往外走。

瘦高男人这下急了,又羞又恼,可又不敢发作,只能小声嘟囔着:“我……我自己有腿,我自己走。”

一边说着,一边狼狈地挣脱保安的手,灰溜溜地往宴会厅外走去。

时聿周望着瘦高男人狼狈离去的背影,眉头轻皱,侧身对成以笙欲言又止:他不过是多嘴了几句,你会不会太……”

话到嘴边,他又犹豫着没说下去。

还没等成以笙开口回应,赵承宇就碰了碰他,低声急切解释:“你懂什么!成董最厌恶的就是别人在公开场合大剌剌地讨论成家继承人的事儿,更何况这还是在咱们成家举办的宴会上。那家伙应该庆幸站在这儿的是咱们老板,要是换成成董,他可没这么好运。”

成以笙冷笑一声,正要移步,一个慌乱的服务生端着托盘直冲过来。

“哗啦”一声,杯中的红酒全洒在她昂贵的晚礼裙上,酒渍迅速晕染开 。

服务生瞬间脸色煞白,手中的托盘差点都拿不稳,“扑通”一声就半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四小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成以笙:“……”

弄得她好像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不远处,成以筝嘴角勾起一抹笑,摇晃着红酒杯,仿佛在为她的“杰作”喝彩。

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成以笙看看服务生,又看看脏掉的礼服,深吸一口气,平静又威严地说:“做事稳重一点,别总是毛毛躁躁的,这次就算了,去忙你的吧。”

服务生如获大赦,起身离开时,下意识朝成以筝瞥了一眼。

任务完成得还可以吧。

时聿周见成以笙礼服被弄脏,正要脱外套给她,成以笙却对赵承宇吩咐:“阿宇,你去把车里后备箱那条蓝色丝绒晚礼裙取来,送到休息室给我。”

赵承宇忙不迭地点头,领命而去。

成以笙又将目光转向时聿周,淡声道:“你跟我去休息室。”

时聿周怀着一丝疑惑,默默跟在她身后,走进了酒店特意为成家人准备的豪华套房。

他忍不住开口:“你做事都有Plan B ,留一手吗?”

成以笙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

不过,她很快就神色自然地回答道:“不止Plan B,还有Plan C、Plan D呢。我父亲从小就教导我们,不能在一条路上走到黑,不然最后能看到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说着,她微微俯身,伸手想要解开高跟鞋的系带,动作间尽显优雅,却又带着一丝疲惫。

时聿周见她微微皱眉,似乎不太想弯腰的样子。

鬼使神差地,他竟主动折腰,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地替她解开了脚上高跟鞋的系带。

可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时聿周突然直起身,双手猛地撑在她两侧,将她快速压在了一角的门板上,动作干脆又强势。

黑眸冒火地质问:“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姐需要换心脏才能活下去,是不是?”

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成以笙,像是要从她的眼神里挖出真相。

成以笙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原来他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套了半天话,就是为了问这个。

短暂的沉默后,她选择了诚实作答:“是。”

时聿周听到这个答案,眼中的火焰似乎烧得更旺了:“你就是设好了陷阱,等着我自己跳下去!”

成以笙却不慌不忙,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你跳下来,有什么损失吗?时聿周,从我邀请你那一刻开始,我对你,志在必得。”


成以笙心里那股按捺不住的兴致愈发浓烈。

眼前的时聿周,一张脸俊美得如同神祗精心雕琢,身材更是宛如男菩萨般完美,关键是还不贪图钱财,确实勾起了她的性趣。

时聿周刚想张嘴说些什么,成以笙却敏锐地捕捉到隔壁房间传来细微的动静。

她心下一紧,来不及多想,连忙伸手捂住时聿周的嘴,轻嚷一声:“嘘!”

这豪华大套房被一扇滚动门巧妙地分为两间独立套房。

此刻,隔壁房间里传来成钧达和三姨太郑语琴的声音。

成钧达疑惑道:“妈,你不是说爸已经在宴会厅吗,你拉我来这干嘛?”

郑语琴轻声一笑,眸色里透着满满的算计:“儿子啊,你想好了到底想要你大哥手上的产业,还是四丫头那边的暗产了没?你跟妈通个气,到时候我好跟你一起跟你爸说。”

成钧达身为麻省理工数学方面的高材生,满脑子装的却是自己的理想与抱负:“妈,我想创业,我想搞人工智能。现在人工智能发展势头正猛,我有信心做出一番成绩。”

郑语琴一听,急得抬手就拍了一下儿子的胳膊,恨铁不成钢地说:“创什么业!我左盼右盼终于把你盼毕业了,是让你回来争家产的。你大哥掌握的是成家明面上的产业,风光是风光,可咱家最赚钱的,还是四丫头手上的暗产,虽然上不了台面,但那才是成家命脉。”

成钧达面露无奈,眉头轻蹙,语气为难:“妈,我刚回来,争家产这事,总得给我点时间想想。”

这可不是小事,总得权衡利弊。

郑语琴眼眶泛红,声音哽咽:“阿达,咱们和二房都是庶系,凭什么他们住成公馆、掌暗脉大权,我们却流落外头?你得给妈争口气!”

自己隐忍多年,如今儿子出息了,说什么也要扬眉吐气一把。

成钧达自小就懂事孝顺,知晓母亲的艰辛。

他抬起头,眼神坚定,握住母亲的手,郑重地说:“妈,我懂。你放心,我一定让您风风光光进成公馆。”

另一边,时聿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侧头探听消息的成以笙。

鼻尖萦绕着她掌心的气息,只觉她的手软若无骨,肌肤触感细腻得如同上等的丝绸。

成以笙身上那股淡淡的乌木玫瑰香钻进他鼻腔,令他心猿意马,一时竟忘了要说什么。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微妙氛围。

成以笙微微侧身,抬眸看向时聿周,声音压得极低:“你去开门,把衣服拿进来给我。再告诉阿宇,让他先去宴会厅盯着,别出什么岔子。”

话一落,她便松开了捂着时聿周嘴巴的手。

动作利落地走向书桌,拿起遥控,窗帘缓缓自动拉起。

时聿周整理了下微乱的衣领,快步走向门口打开门。

赵承宇站在门外,手上拎着一个精致的纸袋。

时聿周接过纸袋,同时按照成以笙的吩咐,一字不差地转告给赵承宇。

赵承宇听完,转身快步离开。

时聿周拿着纸袋走进房间。

成以笙正反手艰难地拉裙子拉链,肌肉酸痛使不上劲 ,便说:“时聿周,你过来帮我一下。”

时聿周刚从纸袋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正准备递给她。

成以笙见他没反应,刚一转头发现他就在身后,秀眉微蹙道:“你愣着干嘛,帮我拉开后面的拉链啊。”

时聿周的手微微颤抖着,缓缓抬起,指尖触碰到墨绿色礼裙的拉链。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像是生怕惊扰到什么。

随着拉链一点点下滑,成以笙如羊脂玉般的后背,一寸寸暴露在他眼前,细腻白皙的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时聿周呼吸一滞,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他忙微微瞥开视线,喉结滚动,艰涩地吐出两个字:“好了。”

成以笙丝毫没有察觉到身旁男人的异样,一边将两边纤细的肩带扯下,一边自然地对他吩咐道:“把新的拿给我。”

时聿周应了声“嗯”,打开礼盒取出礼服。

刚转身,就看见成以笙褪去身上的礼服,仅着束身衣和白色蕾丝内裤,近乎完美的身材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眼前,浑身肌肤雪白无暇,像是能透光一般。

时聿周瞪大了眼睛,大脑一片轰鸣,慌得赶紧转身,连手上的礼服都忘了递。

成以笙见他背对自己发愣,喊了声:“衣服”。

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尾音微微上扬。

却没得到丝毫回应,成以笙顿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她像一只优雅又狡黠的猫,缓缓绕到了时聿周眼前。

时聿周这才如梦初醒,忙将手中的礼服递过去。

可成以笙却没接,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步步紧逼。

时聿周慌了神,眼神闪躲,下意识地步步往后退,视线像被烫到一般,慌乱地从她身上挪开。

直到退无可退,时聿周后背抵上了墙角。

成以笙露出一个迷人又带着些许挑衅的笑容:“你耳尖怎么红了?”

时聿周不自觉抬手摸了摸耳朵,结结巴巴地解释:“这、这里热。”

成以笙歪着头,语气里满是促狭:“是吗?那要不要脱衣服?”

话还没落,她就抬起手,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覆上时聿周的西装外套领口,作势要解开扣子。

时聿周胸腔猛地一缩,呼吸在刹那间凝住,忙不迭伸手按住她的手,急切道:“不、不用,现在不热了。”

可目光还是不受控地扫到成以笙胸口,若隐若现的春光让他喉结剧烈上下滚动。

他忙侧头避开。

成以笙的手继续下滑,落在皮带金属扣上。

她微微仰头,直勾勾地盯着时聿周的眼睛,声音魅惑至极:“时聿周,你紧张什么?”

时聿周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我没紧张,你赶紧把衣服换上。”

成以笙目光顺势下移,一眼就捕捉到那鼓起的轮廓。

她嘴角笑意更浓,踮脚在他耳边暧昧低语:“小周弟弟可比你诚实。”

时聿周震惊地转头看向她,刚开口:“你……”

成以笙轻笑出声,如银铃般清脆,却又带着十足的勾人意味。

她伸手拿过时聿周手上的衣服,施施然转身,慢条斯理地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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